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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再陪奴家躺一會嘛！」帳中地嬌兒聲音軟糯，說話時滿是嬌媚地語氣，讓人心裏痒痒。

李存義好奇，撩開餃子的門帘一看，頓時愣住。

「朱千戶，為何攔住本官？」李存義從轎子中出來，又看看地上的官家，冷臉道，「我李家的人，縱有什麼不對，也該由本官自己管教。朱千戶無故打人，本官要到漢王那裡討個說法！」

狐疑的打開之後，差點嚇得昏死過去。自己的弟弟指使家奴在城外開設賭坊，青樓。

「漢王也太爛好心，不就是一群到京城討生活的災民，何必如此大張旗鼓。」

「送他回府！」

說小了結黨營私，說大了圖謀不軌。任何一個君王，都不可能容忍這種事情。

「臣……」李善長跪著，說不出話來。

「見過老爺！」

「你……」李福捂著臉，不可思議一半的眼神，說不出話。

李福自然馬屁如潮，笑道，「老爺說地是，誰不知道咱大老爺是大漢的棟樑，要是放在蒙元那兒，就是宰相啊！」

李存義得意地笑笑。

只見一個壯碩的武士，反手一個巴掌直接把李福抽得陀螺一樣，李福口中，白色的牙紅色的血吐到了雪地上。

「爾等何人，敢攔李大人的駕！速速讓開！」李福大聲呵斥，「滾，不長眼地東西！」

漢王朱五在京城設立了二十個大鍾，取自二十四個時辰的含義。時間一到，滿城都是報告時的鐘聲。

「過年還早呢，他倒是會巴結！」李存義輕笑一聲，「和-圖-書大哥家裡送去了嗎？」

若是平日，李存義肯定這些漢王身邊的人，客客氣氣。但是今日，卻有些火氣。

這事來得太突然，即便如李善長如此精明，現在也是腦中空白說不出話。

「怎麼不走了？」

漢王府在臣子和百姓地口中，私下稱之為宮。

這鏡子是工匠坊造出來的，對於外人來說，自然是萬金難求。可是第一批做出來之後，朱五賞賜不少給手下的臣子。

在財物上，漢王朱五從不吝嗇。只要官員們該遵守的遵守，他絕不會讓人過苦日子。

「你要是不信，我叫朱大毛進來跟你說，也可以把南城二爺那廝叫過來和你說，甚至也可以把關在大牢里的巡防營指揮使張三叫出來，跟你說！」

「嗯？」李存義懷疑自己聽錯了，「朱千戶，你膽子太大了，仗著自己是漢王的親衛，就猖狂到這個地步？」

「回老爺話，大老爺那裡小人起早就送去了！」李福笑道。

李福笑道，「定遠縣王之春，送的年禮昨晚上到了，都是些定遠的特產，說給老爺您嘗鮮地！」

轎子里李存義搖搖頭，這些瑣事，他最是不耐煩。同時，一想起還要親自去南城那些貧民地地方去看看，心裏不勝煩躁。

「老爺！」一個下人跑過來稟告，「咱們府全讓當兵的給圍住了，根本出不去！」

他這個大哥，為官越高膽子越小，不但任何的禮都不受，不讓人走他的門路，就連每次老家送來些特產，都要絮絮叨和*圖*書叨教訓好幾日。

「漢王為什麼要我在家待著？」李存義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看！」朱饅頭扔過一物。

得意忘形之下，說錯話了。但見身後嬌兒在驕笑，屋裡的僕人都在忙碌，又放下心來。

他忐忑的等了朱五快一個時辰，茶都換了幾次。剛一見面，朱五二話不說扔過來幾張卷宗。

「早上吃這麼油膩！」李存義揮手，「斷下去，上些清粥小菜！」

李存義眉頭皺了下，隨後笑道，「看到沒，這就是恩遇，漢王那邊是一刻都離不開大哥！」

賭場是小，這些人的名字是大。作為朱五手下文臣之首，他的政治眼光，其實比朱五還要深，這些名字意味著什麼，代表著什麼，他一清二楚。

嬌兒大喜，又是一陣軟話纏綿。

漢王讓自己在家待著？不許出門？為何？

這就是他和李善長最大地區別，如果換作李善長，根本不會如此失態，而是要冷靜的想想，原因在哪，是真是假。

「等這些事過去，去莊子上待幾日，讓二小子給安排幾場！」

轎子平穩的前行，李存義愜意的把腳放在了裝著熱水的暖寶上，閉目假寐。

任憑仕女幫他穿衣，隨口說道，「這寶貝再過些日子世面上就有賣的了，到時候老爺弄一面給你！」

「大哥沒墨跡？」李存義笑道。

李存義馬上從愣神中回過神來，視線中帶著兵丁的武士，他認識。

「何事呀？」李存義邊吃邊問。

梳洗完畢，李存義從小妾的房裡和圖書出來，邁步到飯廳，桌上已經擺了十幾樣精美飯食。

李存義定睛一看，漢王的虎符令牌，當場傻眼。

朱饅頭為何敢那麼猖狂，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但哪次，也沒見他少吃，少用！

李存義剛端起碗，官家李福笑著進來。這李福是李家的遠親，李家兄弟在定遠投奔朱五之後，官越做越大，家裡就需要李福這樣的自己人操持。

簡單幾句馬屁，李存義又笑起來。

說著，忽然面色一僵。

鐺！鐺！鐺！

朱饅頭按著腰上的刀把過來，看著李存義，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回去！」

僕人們無聲的彎腰，菜肴下去的同時，濃稠泛著銀光色澤的米粥，幾樣爽口的小菜被端了上來。

京城府尹李存義在溫柔鄉中起來，抬起身上纏著地嬌兒白皙手臂，起床穿衣。

這些日子衙門事多，漢王府前幾日有公文下來，深秋寒冷年關將近，責京城府尹安頓京城流民，修葺貧民房屋。

嬌兒地手臂爬上李存義地後背，嫵媚地臉貼著他地臉，在他耳邊輕語，「老爺昨晚上可厲害著呢，奴家讓您折騰地，混身骨頭都疼！」

嬌兒口中軟軟暖暖地氣息，吹到李存義地耳垂上，還有嬌兒軟糯地身體在脊背上摩擦，頓時讓他心猿意馬。

李存義在嬌兒豐腴地身體上捏一把，嬌兒故作驚呼聲，笑道，「再陪你一會？你這吸血地妖精，老爺可經不起你折騰！」

朱五有說話，半晌之後長嘆一聲，「老李，你說，我該拿這些人，拿和*圖*書你兄弟怎麼辦？」

天光大亮，京城報時的大鍾齊聲敲響。回蕩在城內的鐘聲，宣告百姓，新的一天正式開始。

「回去！」朱饅頭唰地抽出半截刀，「漢王令，讓你在家待著！」

突然，餃子卻不動了。

李存義照著鏡子，在自己眼角處摸摸，心中暗暗感傷時光飛逝。好似昨日還是少年郎，今日卻忽然老了，眼角有了皺紋，頭上有了白髮。

正疑惑見，外邊傳來管家李福的怒吼。

啪，一聲脆響，像是鞭子抽在人身上。

「小人沒見到大老爺，大老爺府里的人說，天還沒亮，大老爺就被召進宮了！」李福笑道。

此人是漢王親衛中軍的千戶，漢王朱五麾下的老兵，朱饅頭。

別看他朱饅頭官不大隻是個千戶，但是按照漢軍的軍制，掌握漢王親衛三千人，放出去就是一方將軍。

「哎，老啦！」

京城的點心，揚州的小籠包子，各色小菜，各種滋補的湯水。林林種種，都裝在華麗的器皿里。

李家的下人們想上前幫忙，卻見面前無數穿著盔甲的兵涌了過來，心中畏懼。

但人心，永遠沒有盡頭。

鏡子中忽然出現嬌兒精美的面容，年輕貌美滿是嬌媚，和他有些蒼老的臉一比。他心中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他原來的姓氏沒人能知道，只知道他感念漢王朱五地活命之恩，改姓朱，取名饅頭。

「上面說的，都是真的！」書房中，朱五坐在主位上，面無表情。

想著，轎子動了。京城府尹地隊伍，從李府的側和圖書門浩浩蕩蕩出發。

「這麼早進宮？」

當初追隨朱五，是他們李家，這輩子做地最正確的決定。

說著，朱五苦笑一下，這一刻，他特別想抽煙。

「本官不信！」李存義大喊。

朱五地聲音似乎沒什麼情緒，但是李善長心中，卻是驚駭欲死。

……

再看看上面那些南城二爺說出地名字，李善長面如死灰。

王之春是李善長保舉的定遠縣令，是他們淮西李氏一脈。

與此同時，李善長手裡拿著南城二爺的卷宗，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你是個什麼玩意？敢罵老子！」打人的武士冷笑，「別說你，你家主子見了老子，都得客客氣氣的！」

家人們帶著失魂落魄的李存義回府，回來時府尹大人可沒有剛才的派頭。

剛想翻身壓上去，忽然想起今日還有公事，戀戀不捨地握著嬌兒柔嫩的小手，「自從納了你，老爺才知道什麼是，自此君王不早朝！」

仕女端來洗漱地銅盆，還有一面半人大地鏡子，鏡子中李存義那張四十齣頭地臉，顯得有些憔悴。

吃過早飯，李存義穿上官服，坐進轎子，帶著隨從準備去府衙。

朱饅頭不耐煩，擺擺手，無數兵丁轟然向前。

「老爺，這鏡子真是神奇，居然看得這麼清楚，就好像眼睛里看到的似的。」嬌兒目不轉睛看著鏡子，「這種寶貝，也就是姥爺您能有，怕是大都的皇帝都用不上啊！」

此刻，他滿腦子都是懊悔。弟弟家中的錦衣玉食他不是不知道，家中的豪奢場面他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