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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過路問，林鳳便笑著寒暄兩句。

接著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道：「你家年哈寶這次考試應該進步很大吧？」

方年便拿了書出來。

井淺，水卻從未缺過，潺潺溢出，路過水泥鋪就的小溝流向旁邊的水庫。

到下午兩點才離開桐鳳回家……

見狀，方年會心一笑，也跟著端上碗走了出去。

多少所謂滔天的大事，在方年眼裡都不及眼前這個簡單場面。

看著方正國來回散煙，方年有一種想仰天大笑的衝動。

「……」

「誰讓三哥生了個好兒子，你看方年大清早的就起來擔水，我家那哈寶只要放假沒十點都不起。」

譬如同一個村民組的，因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緣故，不管在哪碰到都會打招呼，而且就算有過節，也不影響後輩打招呼。

有實物……

中年婦女連忙擺擺手，一副謙虛的樣子道：「那哪行，我家二哈寶讀書不行。」

中年婦女：「哦。」

儘管已算入冬，但在農村，大多數人也已走出家門，各處忙碌起來。

中年婦女：「啊，哦。」

甚至幾次方正國想要問價錢的時候，都被方年有意給打斷了。

還是十點多，在桐鳳的中心廣場下車后，方年提議和圖書道：「去萬豪裏面看看西裝吧？」

林鳳低頭扒飯：「還行吧，也就那樣。」

中年婦女先忍不住，笑呵呵的道：「聽我家二哈寶說，前兩天市裡組織了高三的統一考試，還排出了文科跟理科的前五百名。」

「八中確實不行，我家二哈寶這次也就考了五百二十幾分，估計比不上你家年哈寶。」中年婦女有點揚眉吐氣的樣子。

……擔水到家后，林鳳已經在準備早餐了。

「不行的，不行的。」嘴上是這麼說，但中年婦女臉都要笑開花。

這次可比上次還風光，因為——

這點滴的真實，讓之前偶爾對前世的優渥生活抱有懷念，飄在空中的方年，感覺到根。

原因很簡單，在外面對付一口的時候，米粉卻反而最簡單，便宜實惠，且不用等太久。

「你要穿？」方正國一愣。

同一個祖祠的，按照輩分喊伯伯、爺爺，又或是哥哥。

七點多開吃的時候，林鳳第一個端上碗走出了房門，靠在門柱上。

曾經方年聽到過林鳳最常說方正國的一句話便是——

清晨來天井取水的人們在那口兩米見方的水井旁排著隊兒。

「也就是比理科第500名少了hｅtｕboｏｋ•com•ｃｏm幾分，這個書越讀越回去了！」

翻著翻著驚呼出聲：「這定價要30元啊！」

「應該是林鳳女士這幾天又『教育』過了。」

在看到定價后，中年婦女便沒再關心手上的書，趕緊寒暄兩句走了。

方年、方正國父子兩各挑著一擔水桶去天井取水。

剩下的交給林鳳女士：「嗯吶，你家二寶也放假回來了吧。」

「你家二寶這次上榜了吧？」

林鳳笑著附和道：「哦呦！發發狠，明年高考你家要出重本生了！」

林鳳扒拉口飯：「我也聽我們年哈寶說了，說是八中連期中考試都取消了。」

「是，管不住他，心思沒在學習上，還寫書。」林鳳扒拉飯隨口道。

之所以湘楚或者具體一點，桐鳳棠梨有些人一日三餐都吃米粉。

「這輩子都不可能！」

「你身上這套西裝好幾年了，買兩套新的。」

「三嫂，吃什麼好菜啊……」

「硬是捨不得發一根煙！」

她家這個二哈寶的學習成績一直就比老大厲害。

方正國放下水桶，邊跟大家招呼，邊主動給大家散煙。

十一月的第一天，清晨，小霧。

中年婦女飛快地問道：「方年這次和圖書考了八中第一，還有進步獎啊，不錯呀，考了幾分。」

現在的方正國，還是當打之年，還未有過後來更深層的壓力。

趕在早些年，還有人拿著臉盆毛巾牙刷漱口杯來。

滿腦闊都是五百六十幾，三百名，兩個跟數字很有關係的詞。

林鳳喊了一聲。

「沒多少，五百六十幾，都要排到市裡三百名了。」林鳳滿不在乎地說道。

林鳳擺擺手，嘴上斬釘截鐵的道：「那不可能的！」

多是鄉里鄰親，笑呵呵的扯兩句閑話，招呼一聲。

「老三，你這是攀了大財回來啊，煙都換成金白沙了。」

老大二本，老二重本，說出去那叫一個風光！

方年也一點都不害羞的，直接將這功勞歸給了自己。

方年臉上帶著微笑，有長輩望向他說話，他就配合的點點頭，不怎麼吱聲。

農村的地域屬性很有意思。

「這哈寶什麼都不懂，隨便寫的，難為出版社看得起。」林鳳自謙道。

只要是逢年過節家裡來個客人，又或者是出趟門，這句話就一定會有。

這時方年恰到好處的吃完了飯，邊往屋裡走去邊說：「我吃完了啊。」

這個早上，林鳳女士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第一眼就看到www.hetubook.com.com了客廳牆壁上最顯眼的地方新張貼的兩張獎狀。

方正國：「不用不用。」

這個大商場裏面，現在沒入駐什麼大品牌，但賣得比較貴。

但這種祖祠的歸屬感等等，又完全比不上廣福沿海地區……

兩個女人懷著幾乎同樣的心思，來回交鋒了幾句后。

方年搖搖頭：「昨晚就說了給你買的，要不然就不來桐鳳了。」

「你們家方年硬是會讀書，北大清華的苗子！」

因為在後來的數年時間里，方正國逐漸摳搜習慣，再不捨得發煙出去。

方年感到『欣慰』。

不捨得花錢是真的，但用自己兒子掙的錢的開心也是真的。

家裡做飯很少用米粉做主食，不是不喜歡吃，而是比做菜麻煩一些。

吸引著中年婦女的視線跟著他往屋內望。

「咦，八中現在還發獎狀啊，也太小氣了？第一名？最佳進步獎？」

中年婦女有心問兩句為什麼，但今天又是一敗塗地，便敷衍兩句：「是吧。」

「……」

中年婦女『啊』一聲：「寫書？」

而鄰村的，若是不算同一個祖祠的，後輩遇到長輩是不打招呼的。

中年婦女皮笑肉不笑的捧殺一句。

「……」

「一中有好多個上榜的呢。」

「https://m•hetｕbｏok.ｃoｍ.cｏｍ哦，就那個，小說，沒什麼用的，方年，把你的書拿來我看看。」

林鳳回答道：「搞不清楚，年哈寶這次拿回來的。」

方年不多說，直接當先走了進去。

結算的時候，兩套西服一共花了三千八。

方年逛了一圈，最終圈定了幾家店鋪，帶著方正國一一挑選，最後買了兩套西服。

從萬豪出來后，方正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濃郁了許多。

方年自己就在對面的步行街買了幾套秋裝，在試衣鏡前試衣服時，看著頭髮有點長，抓了抓，再看方正國的頭髮也不短，乾脆又拉著方正國一起去理了發。

方年笑著點頭應了聲。

一旁的方年是心知肚明，林鳳女士在等一些願者上鉤的目標。

……果然，如方年所料，他一碗飯都沒吃完，村上那個中年婦女就走了過來。

方正國無奈的跟在後面。

比如那個必定會來，直到現在方年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等閑路上碰上不會主動打招呼，但應該是叫聲伯娘的人。

……飯後，稍微收拾下，方正國便跟著方年去了桐鳳。

結賬這種事情，自然是輪不到方正國的。

感謝八中的匆忙，獎狀上最重要的幾個字是用毛筆寫的。

「呦，林鳳吃飯呢，你家方年放月假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