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

方年沒著急說出自己的提議，而是看向方正國。

方年心裏忽然湧出一句話——

這個下午，竹山上少了三分之一的竹子，騰出來的地方剛好夠。

因為在設計之初，他就考慮過農村的施工水平，而且他其實有過一次蓋房經驗。

「……」

方年捏了下方歆的臉：「你還嫌棄上了？」

彎彎繞繞的到了老方家的屋南側。

方正國連忙應和兩句：「請師傅挖土，買兩包發發，平時還是抽白沙。」

包括多了客廳挑空，使得客廳顯得尤為的寬敞……

「騎摩托車上下學感覺怎麼樣？」

「這麼大的地基，哦呦，三哥，你這房子蓋得有點大。」

她的腳印幾乎踩遍了整個老方家前前後後上上下下。

方歆掏了掏兜，拿出一顆糖：「吃糖嗎，媽媽去大坪買的。」

的確，方正國本質上還是有點小氣的。

「……」

生冷。

「你們家方年硬是厲害。」

方年問道：「如果把竹山挖掉一點呢。」

「……」

方年覺得自己其實沒有完完全全的適應重生。

等兩人安靜下來后，方年認真說道。

嘴上又說：「這次不要再給我錢了。」

「爸爸不曉得騎，碎碎慢。」

林鳳坐在客廳給方歆織毛衣，抬頭看向方年：「方年，這次月考了嗎？」

鄉道幹線上偶有車輛疾馳而過。

「房子都還沒開始蓋，這就得花掉七八萬，說不好就上十萬了……」

年紀她最小，累她第一名。

這算下來主體建築還沒搞，十幾萬都打不住。

是許多中國人幻想中的房屋模樣。

有那麼幾分方年熟悉的模樣。

「……」

明明現在還沒到需要烤火的季節。

方年尋思方正國同志自己可能是買貴了。

少片刻后，方年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宅基地的批文下來了嗎？」

「中午隨便吃兩口，下午你把雞放飯鍋里燉著，晚上喝雞湯。」

這次全部改了過來。

「五千六。」方年回答m.hetubook.com.com道。

「我跟你爸量過，長度應該不夠四弄，要蓋的話，就得拆掉現在這個房子一弄……」

三十七分鐘，方年抵達村口，駛離硬化路面，向茅壩下行。

不過一下午的功夫就全浪費在圖紙上了。

端莊的大宅給了他們對未來生活的期待，整體的預算費用都又被自己兒子考慮到，他們終於有些心安……

幾句話之後，方年明白了目前的主要矛盾。

主要是護坡牆，這個費用就很高。

「如果竹山那邊挖掉一些的話，後山也要挖掉一些，為了預防滑坡，就要砌牆，農村不管是蓋什麼房子，總要有個關雞鴨鵝的雜屋……」

午飯就是一個葷菜一個蔬菜，老人緊著把肉都夾到了方年碗里，這回輪到方年推脫不掉了。

林鳳臉色古怪的看著方年：「你還記得剛上高一的寒假嗎？」

方年背著自己的包，提著殺好剁碎的雞，放到碗柜上，拍了拍手，喊道：「外婆，雞給你放這裏了。」

尤其是方歆，罕見的大口大口的吃著。

「明天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鄉下看宅邸風水，比較簡單。

把摩托車交給方正國折騰后，方年和方歆回了屋內。

好在老方家的老屋所在的角度也不是平面的北南線上，而是坐偏東北偏西南。

「那麼冷的冬天，你騎著別人家的摩托車，都快要起飛了，怎麼沒見你說冷，現在才剛剛農曆十一月。」

「這是整體的效果圖，帶前後院，設計師計算過造價，主體不會超過40萬，含裝修。」

見林鳳臉上的困惑，方年呼出一口氣，吐出一個字：「冷。」

圖紙的設計上考慮了茅壩這裏的習俗，分出一整弄作為大廳，供奉祖先牌位，平日祭祀。

方年笑著道：「錢的問題好解決，再過十幾天又有這個月的稿費到賬……」

而且預算的費用越來越恐怖。

方年邊翕動鼻子，邊偶爾抽離左手裹一下衣服。

所以和-圖-書即便現在銀行卡上明明白白的躺著四十萬，也還是林鳳買了一條芙蓉王在家，才會偶爾拿出來充充門面。

方年面露微笑，偶爾附和一句，沒有再發表自己的看法。

看到圖紙后，大家的艷羡又深了一層。

你們可以把二樓這個小平台做完，搞成一個客廳，分成上下兩層，將來你長大了結婚剛好跟你爸媽分開住一層。」

「這些事情我都有划算，不用為我擔心。」

只好直白慘淡的感受冬風。

「嗚嗚~」的女士摩托引擎聲浪伴隨『呼呼~』呼聲，一併落入方年耳中。

「哦。」林鳳應了聲，明顯有失望的味道。

就只是確定大廳正中央的朝向位置向哪裡。

……勞累一天後，晚飯格外香。

視線中，兩旁樹木飛快倒退。

次日上午，方年哼哧哼哧的騎上摩托車去維南鄉下。

林鳳跟方正國拿著圖紙，嘖嘖稱奇，神色間逐漸有了對未來的期待。

林鳳緩緩解釋道。

師傅看到圖紙后，其實有點拿不準，農村裡面沒有過這麼好看的屋。

不過既然有事情要去，那就走一趟。

方年笑著解釋道：「客廳有一個就夠了，施工圖上計算了承重。」

方年想了想，道：「先去外面看看。」

老人當然覺得不行，不過最後也推辭不脫，就答應了下來。

「方年，趁你在家，我喊了師傅過來，讓他看看施工圖，不懂的地方你也記一下。」

現在不拆老房子。

三層的中式宅院，青磚黑瓦，典雅端莊。

接著又說：「就算你兩天吃一次肉，再買點其它東西，一千元也應該花完了的。」

「我早上殺只雞，你給送過去。」

比如就老方家而言，坐正北朝正南的話，是不可能的。

方年笑著擺擺手：「正好過來吃個飯去學校。」

林鳳的語氣里除了遲疑還有茫然。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鳳打斷了：「總要給你留錢上大學，就算不買房，也還要準備結婚的錢。」

「這些錢https://m.hetubook.com.com，只是我隨便寫寫掙到的，既然現在能掙到，以後也一定可以，所以關於我未來的事情，你們不用操太多的心。」

因為他居然忘記了南方冬天的魔法攻擊。

然而北風還是烏央烏央的從貼身肉上刮過。

冬日的風刮過他露在外面的雙手、臉蛋、耳朵，再呼嘯向後。

方年不做聲。

方年心想，『要是光顛兒顛兒跑也好啊，身上好歹稍微乾淨一點啊！』

看著圖，林鳳偶爾會突然說出一兩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老人先是絮絮叨叨說了好幾句。

確定朝向位置后，大廳前後都會插一根小木棍，到時候師傅開始下地基時，會牽線確定整個宅子的地基朝向。

「爸，具體是什麼個情況。」

「嚯呦！」

「吱~」一聲。

好在這次從家裡拿了一雙勞保手套，戴了摩托車帽子，也就沒那麼冷了。

「哥哥~」

吃飯的時候，林鳳跟方正國商量了去找地師看大廳朝向。

方年點頭，這事情本來就是他提議的。

這時方正國也走了出來：「你也買的本田吶。」

「主要是左右的長度不夠，前後的長度很足夠，按你說的，蓋個院子的空間足夠。」

方年說了一句，接著轉移話題：「正好我把設計圖列印出來了，你們看看。」

方正國解釋道。

在泥土地里噠噠噠的顛簸著，沿著河流向下，抄小道從鄰居家門口的地坪前穿梭而過。

說了幾句房子的事情后，林鳳望向方年，道。

「花了多少錢？」

錢。

方年笑了起來：「我自己掙的錢，我媽管不到的，等我家的房子蓋好后，就接你去住，到時候就不給你錢了，讓我媽給你買。」

自己還是抽9元一包的金白沙。

方正國跟方年的外婆打了聲招呼后，茶都沒喝一口就走了，家裡請人，事情確實多。

向來兩手準備的方年同學，沒有帽子，沒有手套。

「……」

一些有高有低的雜草土堆也被推平，整理出hｔtｐs://ｍ.ｈｅtｕbook•ｃｏm.cｏm來一大塊空地。

「老三，你家這是要搞大建設了啊！」

「你這每次來都給我錢，你媽知道了也會說你，你家裡還蓋房！」

午飯後，鄰里去幫忙砍樹剁竹，林鳳找到了看熱鬧的方年。

陽光明亮。

「從哪學來的詞，都聽不懂。」

「老三真是掙了錢，抽煙都抽芙蓉王了。」

林鳳附和道：「確實，看起來就舒服。」

「現在騎車冷得很。」

「你自己吃。」

聽到聲響，方歆飛快的從側門跑了出來，拖長著聲音喊著。

這讓方正國和林鳳心裏面有些許彷徨。

「沒有，推遲到下個月了。」方年搖搖頭。

不過方年覺得坐在後面的方正國同志是一點都不冷，身上還穿著秋天的西服。

方正國拿出芙蓉王挨個散發著，順便拿了一張效果圖給大家看。

曾經那個別墅的設計上、施工上，都存在遺憾。

而且老人雖然身體健朗，但可能偶爾也會有個風寒感冒，輸液打針都是要花錢的。

若是拆除現在這個房子一弄的話，剛好是樓梯間，沒法上樓，這樣睡覺成了個麻煩事。

……次日上午，挖機吭哧吭哧的聲音回蕩進入茅壩。

「拆掉現在這個房子一弄的話，有可能會導致整個房屋裂開，所以要不就再緩緩，我明年再去掙點錢……」

要不然也不至於一直被林鳳說連根煙都捨不得。

「隨便，反正是坐車去。」方年道。

臨走時，方年回頭看了眼駐足在門廊處目送自己的老人，能清晰看到臉上被滿足笑容堆起的褶皺。

「這個客廳要直通二樓的話，空層的高度就有快七米了，不用改嗎？

林鳳接著說了下去：「那你上午去一趟外婆家？」

「我所有的嚮往。」

只能在朝西的方向找到一個合適的西南方位。

本來方年沒打算這次再去外婆家。

不知道什麼鬼原因，騎車時，風總能從貼身的肉上刮過。

方年眨了下眼睛，平靜道：「摩托車先放家裡吧。」

冬日下午。

hｔtps://m•hetuｂoｏｋ.com•coｍ事實上，如果只有方年一個人給錢的話，再按照方年這種四捨五入的演算法，確實一點問題都沒有。

師傅提出的問題，方年基本都解答了。

「這圖紙真是好看！」

越過老方家南側的土堆，方年目光一頓，接著捏住剎車。

「下來了。」林鳳也不拆穿方年，跟著轉移話題。

總共是一百八十度的平面，事實上能用的角度也不多。

「年哈寶找的設計圖，說是要蓋成這個樣子……」

方正國沉吟良久道：「其實原來我覺得沒必要蓋新的，裝修一下，大不了挖個廁所，現在這個房子真不錯。」

一座歷經風雨數十年的茅屋沒了，或許還要拆掉住了十幾年的房子。

老人再次推脫不掉，只得接下方年準備好的一千元。

完全屬於無意識的，前言不搭后語，不好理解意思。

放假的時間也不多，到了冬天，騎摩托車冷，11路車又屬實不想坐，尋思等元旦的時候，跟林鳳他們一起過去算了。

真正開始準備后，方正國和林鳳再一次感受到了蓋房的複雜。

「……」

「……」

林鳳：「？」

方歆不懂這些，但她也跟著開心：「新房子肯定好看的。」

方正國喊了鄰里三四來幫忙砍樹伐竹。

雜屋的建造費用不高，兩三萬就能搞定。

林鳳嗯了聲：「也行，讓你爸跟著去，他騎回來，你外婆家沒地方放。」

「你媽也真是，讓你過來送。」

「翕~」

而且如果要蓋院子的話，屋前還得砌護坡牆，防止地坪向屋前的田地方向塌陷。

吃肉還是很費錢的。

方正國哦了聲，沒再多說。

方年稍加思索：「那這樣，明天我騎車過去，直接從外婆那邊坐車去棠梨吧。」

方年也解答完了師傅的疑惑，聽了一籮筐的讚許……

摩托車猛地停穩。

原本的茅屋沒了。

「……」

林鳳拿上毛線球，喊了一句方正國，跟方年從側門走了出去。

圍著摩托車轉了一圈，方歆嘰嘰喳喳道：「你的車子能搭我出去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