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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飯店，陸薇語開口道：「一起去江邊走走。」

陸薇語咬咬嘴，伸出空閑的左手，豎起一根指頭，冷靜分析道：「首先我們對於金錢的觀點不一樣。」

陸薇語稍加思索，道：「應該是有些問題想問。」

兩人穿的都是長衣長褲，倒不覺得冷。

比較安靜的晚餐后，陸薇語主動說讓方年去結賬。

要是我多說幾句，你就打算把剛才的決定作廢是嗎？

不過他也就是心裏想想，沒說出來。

「……」

陸薇語的疑惑基本上清晰了。

陸薇語望向方年，隨後目光頓在方年眉眼的乾淨笑意上，然後便淺笑起來。

陸薇語收回三根豎起的手指，輕哼了一聲：「仰慕更過分。」

「我沒想著說要在經濟基礎這個層面追上你，但我需要成熟，學會接受我們之間的差距。」

這是方年的真實想法。

陸薇語沒忍住，磕了下牙：「那你說你都這樣了，我們上輩子為什麼還會錯過。」

才能有更多的勇氣去面對跟方年走在一起註定會面對的一些事情。

「我是喜歡你的，也相信自己會一直喜歡你，我不想讓我們在未來某一刻成為遺憾，所以我需要時間去讓自己成熟起來。」

走了較長一段路后，陸薇語腳步微頓，接著說道：「聽你說你的故事時，我先知道你的經歷。」

還有半截話沒說：尤其是兩人如果是在一起的情形下。

方年看向陸薇語，認真道：「因為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想起在上輩子時，我不小心錯過了你；

陸薇語的每一句話，都讓方年意外，甚至一度啞口無言。

頓了頓，認真開口：「現在，我要先告訴你我的決定。」

方年喜歡吃第一道和第二道。

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大鬆一口氣。

「啊？」方年沒反應過來。

不過方年能感覺到，陸薇語和-圖-書右手更用力了些。

其實方年也沒有過像現在這樣，跟喜歡的人慢慢悠悠走在江邊，吹著江風，心神安寧。

「有一些，不很多，也不會持續很久，是小說改編成遊戲的流水分成，按季度支付，目前平均下來一百多萬每季，按照遊戲生命周期算，應該還能在未來一兩年裡收入五百萬左右。」

往回走時，陸薇語露了個笑臉：「說點別的吧。」

頓了頓，陸薇語一口氣說了下去。

「不是大眾吧？」

看著陸薇語認真的眼神，方年沒吱聲，臉上笑容一點點淡去。

只是清晰的察覺到了兩人在金錢上的差距。

好像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她原先沒想著要問出來。

「雖然我能理解你說的，溫葉是因為優秀被你選為秘書，但其實我更應該疑惑，為什麼要是這樣年輕貌美身材好的女生？」

聽著方年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幾百萬這樣的天文數字，陸薇語發現自己並不緊張，也沒有渴望。

就算這是誤會，林語淙同學不是吧？溫葉不是吧……她們可都很優秀。」

「怎麼說？」

「對。」

方年老老實實的回答：「三萬不到。」

陸薇語目光虛虛的望向窗外，浦江波瀾不驚。

接著補充解釋：「舉個例子，你為了讓我跟你住在一個房間，你是不是包下了莫干山莊的空房，花了多少錢？」

聞言，陸薇語很滿意的點了下頭，她明白方年的意思，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方年尊重兩人的平等。

「啵~」

雖然方年心裏清楚，陸薇語的反常舉動，意味著接下來她要做的決定，會令雙方比較難受。

不過方年幾無猶豫：「好，想吃什麼？」

「我想讓你知道，你不是我權衡利弊的選擇，我現在的決定也不是欲擒故縱，而是我怦然心動后必為之的堅定和*圖*書，也是對我對這份感情最本分的堅守。」

心理更成熟之後，陸薇語才能讓自己接受這些既定事實。

也就是說，方年的參与以及不干涉，最終還是在愛情發生以後，產生了強烈的干涉；

她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今天接觸的事情，然後開口道：「我們現在其實是不太匹配的。」

陸薇語右手稍微用了些力，小聲咕噥：「你別總說些這樣的話好不好，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

大到陸薇語認為自己必須要完全獨立，去學會從客觀的角度審視兩人之間的差距。

方年在心裏深深的嘆了口氣。

而你，就算只是跟人吃個飯，都會被一個家裡資產也過億的女人誤會。

以至於在較短的時間里，陸薇語便逼自己做了決定：自己去成熟。

接著一口氣說下去：「在這段時間里，我希望我能完全獨立，這不叫分開，也不叫不在一起，如果可以，我甚至想離你更近。」

比如可能會龐然的金錢。

陸薇語也笑了下，然後用很認真很認真的語氣說下去。

方年眉毛一挑，狐疑道：「溫葉不喜歡我吧，她那頂多是對老闆的仰慕。」

如果方年能夠如現在的陸薇語一樣這麼冷靜分析並做出決定，那麼上輩子兩人之間就不會是徹底的遺憾。

……

最後，陸薇語完全停住腳步，看著方年的眼睛說道。

沉默良久，陸薇語用平常的語氣開口說道：「方總，請我吃晚飯吧。」

至於為什麼會希望方年理解她的決定，也很簡單，她去幻想未來時，裏面早已有了方年。

這才是現實最殘酷的地方。

方年稍加思索，還是點了下頭：「也有道理，我能尊重你，不代表你可以理解我。」

比如因方年優秀而被吸引的花兒……

略帶困惑的問：「你說你是在元旦看到我之後，和_圖_書決定必須找到我，有這樣的一見鍾情嗎？」

然後，陸薇語勾住方年的手，很認真很認真把自己的沁涼小手扣入方年的溫熱的手掌中。

兩人接觸時日不長，一起吃飯的次數不多，陸薇語其實不知道方年喜好，她只是儘力點了經典湘菜。

表面上，方年卻只能認同的點頭：「這個我也認同。」

從廣義上來說，大四學生陸薇語跟大一新生方年之間沒什麼差距，但實習生陸薇語跟一家公司大股東方年之間，差距就太大了。

「……」

接著她又問：「你是『貪好玩』這家公司的大股東？」

頓了頓，陸薇語接著問了下去：「去莫干山開的那輛車是你自己的？」

「除了公司以外，你還有別的收入？」

但偏偏就是因為『沒有誤會』，所以才顯得殘酷。

「是大眾，一個比較低調的豪華系列，叫輝騰，對標賓士寶馬的。」

不等方年開口，陸薇語又說：「方先生，你陪我散步了這麼久，按照行情，我是不是應該付一點路費。」

他不敢說自己完全了解現在的陸薇語，但就眼下的情況，傻子都知道出了問題。

陸薇語說話沒帶情緒，語氣平常，在這時很不對勁。

「嗯，你說。」方年道。

「……」

方年笑著點頭。

「公司配的。」

陸薇語嘆了口氣：「這才是我需要完全獨立的原因，如果我不知道這麼多，我以為你是因為家境還不錯，所以可能有點小鋪張，但現在不同，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暫時無法尊重你的消費。」

「房子應該不是租的吧，我去看的時候你含糊了這個話題。」

聞言，方年心裏咯噔一下。

走出去好遠后，方年才平靜開口：「好，我尊重你這個決定。」

接著方年強調道：「不過你要搬進來一起住，還是要按之前說的市場價付給我ｈtｔｐs://www•ｈeｔuｂｏoｋ.coｍ•ｃｏｍ房租。」

「換句話說是，我沒你那麼吸引人，雖然從小到大有些男生喜歡過我，但其實不算多，也不算優秀；

方年感覺到陸薇語有些雀躍。

方年道：「我們對於金錢的觀點現在不同，但我會尊重你的消費呀。」

不管接下來陸薇語要做什麼決定，至少這一刻，方年心跳平穩，心緒安寧，並願笑容燦爛。

看了眼十指相扣的兩隻手，方年眼角翹出愉悅的幅度。

方年甚至還有心情笑。

陸薇語沒有先入為主，方年也解釋了各人關係，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公司資產過億，你的資產是多少？」

「目前為止，減去投入，凈收入六百萬，我不拿工資，只拿分紅，下次分紅是農曆年前，不會太多，目前個人資產不到千萬。」

「吶，我現在的實習工資才1500元，你這就花了我兩年工資。」陸薇語感慨道。

嘴唇印在方年臉上，一觸即分，然後低頭小聲道：「小女子家貧，權當路費可行？」

這個問題其實在陸薇語心裏徘徊有五天了。

陸薇語接著說了下去：「其次，我們在見識上有差距。」

陸薇語找了家不大不小的湘菜飯店，主動點了三個菜：剁椒魚頭、辣椒炒肉、手撕包菜。

方年：「……」

快走到正大廣場時，陸薇語深吸一口，冷靜道：「本來我都想好了，打算周末搬過去跟你合租的，現在我不過去了。

你的浪漫活，我暫時沒緣分看，以後有機會你偷偷補償給我。」

咋的，你陸薇語對情話的定義是這？

「當然，我知道這點我可能永遠趕不上你，但我也想，可以在事情過去的稍晚些時候，能大約明白你的想法。」

暮色逐漸籠罩大地。

「你問。」

他在心裏嗶嗶了一句：「這個真有點難，我有重生加持啊！」

「總之，有很多方ｍ•ｈｅtubｏｏｋ.cｏm.ｃｏｍ面，我跟你是有差距的，所以我需要時間。」

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自己站到更成熟的角度上去思考問題。

頓了頓，陸薇語呼出一口氣，冷靜道：「因為，這次的偶然碰見，我們之間沒有誤會，也沒有過錯。」

「最後，你一定要多給我加油，讓我早點成熟起來！」

「買的，元旦來申城就是為了買房，之前也沒有要騙你的意思。」

正如你說的那樣，我也想讓你知道，你不是我權衡利弊之後的選擇，是我永遠的動心，是我的堅守，所以我會在高考結束後走遍申城，只為遇見你。」

方年點了下頭。

說完，陸薇語鬆開了扣住方年的手。

最後，陸薇語望著方年，語氣平靜語速緩慢地說道。

陸薇語強調一句：「我沒有試圖說服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理解我的決定。」

說著，陸薇語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這頓飯吃得安靜，陸薇語偶爾說幾句話，方年卻很沉默。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誤會。

陸薇語豎起第三根手指：「以及，我們的優秀維度不一樣。」

十月份的申城已經入秋，夜晚的江風吹到臉上有涼絲絲的感覺。

甚至比上輩子的陸薇語在同一時間遭受到的『社會毒打』更大。

她拉著方年，朝江邊走去。

「嗯。」方年點頭。

方年：「……」

聞言，陸薇語鬆了口氣，趕緊說道：「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

因為陸薇語主動牽著自己的手，方年索性就任由陸薇語帶著散步。

大到陸薇語現在暫時沒能力接受。

「你太優秀了，我不能夠冷靜分析，也不能夠做出跟你現在一樣的決定，讓自己成熟起來。」方年語氣平靜道。

陸薇語眼角微笑，趁方年不注意，忽然湊近。

陸薇語也沒再說話，輕輕拉著方年繼續往前走，一時間只有兩人的鞋跟輕輕敲擊江邊人行道的聲音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