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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家的情緒還沒從假期中緩過來。

上課、下課，司空見慣的一切，讓人感覺新鮮又親切。

「我只打算演一場。堂堂世界之王，怎麼能一直留在舞台上給平民表演話劇？」

教室里一片笑聲。

「咳咳咳！」中年男這次沒噴出來，卻嗆著了。

「別想收買我！」

她一屁股坐在渡邊徹身邊，一言不發地盯著渡邊徹。

「你是想和我聊麻衣學姐的事？」渡邊徹不管她，從廚師手裡接過炙烤金槍魚壽司。

「先別說劇本，上次我寫的輕小說銷售怎麼樣？我還等著拿稿費。」

有時候還能看見拿著巨劍等武器的詭異人士。

沙也滿臉通紅，拿起筆袋要砸向那個取笑她的女同學。

一木葵放低聲音，語氣依然激烈：「還有清野同學！」

「轉給我？」渡邊徹一愣，看向躺在沙發已經開始挑遊戲的九條美姬，「美姬，你拿去了？」

這時，九條美姬的聲音從沙發那邊傳過來：「陪你演話劇可以，但只演一場。」

「不過多虧了訓練，我的體重下降了。」

她每說一句，班級就起鬨一陣。

「嗯嗯。老闆，壽司能打包嗎？」

「她們知道。」渡邊徹放下筷子，雙手愜意地合在一起，「你可以去問。」

「老闆，」渡邊徹沒看她，對老闆說，「金槍魚、魚子、海膽，這三樣各來一份。」

店裡只有一個客人，剛下班、還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他一個人在悠哉地吃著壽司。

九條美姬鞋在渡邊徹凳子腿上壓了壓。

小泉青奈的話就像風吹進樹林，樹葉立馬發出各種聲音。

「害怕暴露、被孤立，當初就不應該做這種事！」

首先是挑選去文化祭執行委員會的人選，去年人類觀察部的三人都曾在裏面待過。

「……」一木葵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

渡邊徹走進去時，那個人看了他一眼。

「你和麻衣學姐在交往？」一木葵瞪著渡邊徹咀嚼食物的嘴。

「不愧是渡邊君，這個提議太好了！」

「請。」

「我推薦三上沙也同學和小島。」

「不能和我們一起？」九條美姬一拉渡邊徹，自己走到中間，笑吟吟地問清野凜。

「我看看，有牡丹蝦，老闆，牡丹蝦一份。」

一木葵用惡狠狠地眼神看了中年男一眼，又繼續瞪著渡邊徹。

唯一不變的，只有那張老舊的櫸木桌，以及整齊放在桌底的鋼和_圖_書管椅。

「因為麻衣學姐長得漂亮。」渡邊徹一臉理所當然，「你也不因為她漂亮，喜歡她好幾年了嗎？」

「整天在外面跑！」

「理由？」渡邊徹自問自答，「其實最近為了寫話劇，看了歐里庇得斯……你們應該都知道這傢伙是誰……在戲劇《希波呂托斯》里，狩獵女神·阿耳忒彌斯降臨，向忒修斯說明了真相，安慰希波呂托斯，並讓他倆和解；《俄瑞斯忒斯》的最後，光明與預言之神·阿波羅現身，重新劃分領地，以促使矛盾和解……」

「真的假的？為什麼我長胖了？腿也粗了，啊，好難過——」

「去年表演了話劇，今年怎麼也該輪到女僕咖啡了吧？」

「……」

如此簡單，校園欺凌就完成了——忽視三上沙也和小島兩位當事人你來我往、一副期待在執行委員工作中做點什麼的表情。

明明遭受困惱，卻還主動幫一木葵向九條美姬解釋她的行為，這樣溫柔的人，只有渡邊徹了。

「可惜，還想帶給麻衣學姐吃來著。」

一木葵依然暗戳戳地盯著他。

面對眾人或期待、或看熱鬧的視線，渡邊徹說：

金槍魚被炙烤后的香味、飯醋的味道，組合起來的口感非常豐富，再配上一口不多不少的米飯，十分滿足。

「得快點寫好劇本才行。」渡邊徹自言自語，轉身回去繼續琢磨劇本。

「……」沒人回答。

「坦率。我請你。」

「不要。」

「還不是因為給棒球部應援！」

清野凜點頭，表示贊同，隨後說：「劇本寫好給我。」

沒人搭理他。

上了五樓，走過樓與樓之間的架空走廊，三人抵達闊別一月的活動教室。

「為什麼？」一木葵問。

渡邊徹忍不住笑起來。

「你的說話方式是怎麼回事？」清野凜看過來。

「耶——」

「十一月有修學旅行。」班裡一個經常和男生玩的女生立馬接下去。

一木葵憤憤地抄起筷子，把金槍魚壽司塞進嘴裏，使勁咀嚼著。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文化祭的氣氛越來越濃郁，時不時看見一群人穿著運動服，坐在走廊角落，圍著一張超大的畫布畫畫。

沒過一會兒，一木葵背著書包走進來。

「太好了！」

只是……

「「一個女子，你記著，不能受兩代的欺侮，你可以想一想。」」渡邊徹念完繁漪的著名台詞，然後才https://wｗw.ｈｅｔuｂｏｏk•ｃoｍ.ｃｏm回答清野凜：「大概有個想法，但實際還沒怎麼動筆。」

「這種事是按照輪流來的嗎？還有，為什麼女僕咖啡屋排在話劇後面？」

課上完后，在晚班會上，眾人在班長的組織下討論文化祭的事。

「嗯。」渡邊徹點頭。

但路過一家手捏壽司店時，渡邊徹拐了進去。

如果是從前，她會打擊學生，讓她們立刻好好學習。

『一木同學，黑板在前面，不要再盯著我看了。』

「從九月的第二周，」小泉青奈繼續說，「大家就可以盡情裝飾班級……」

一群男生則圍攻小島，使勁拍打他的肩膀。

「有同學自願嗎？」班長拿著名單，推著眼睛問。

「中腩、大腩。」廚師又遞來兩份金槍魚壽司。

「那家文庫都轉給你了，你問我要稿費？」清野凜瞥了他一眼。

「你，」一木葵把食物咽下去，「什麼時候和學姐交往的？」

「嗯！」一木葵生氣地點頭。

「對了，這件事只有你知道，別告訴學校其他人。」

「歐里庇得斯~歐里庇得斯~」渡邊徹拎起書包，「今天我先走了，拜拜~」

兩人的意思——交給你解決了。

「但暴露出去，麻衣學姐周六周日就不好意思來學校了。」

「我想一想的權利都沒了嗎？」渡邊徹扭頭對待人苛刻、喜歡讀心的清野神說。

「去年林間露營，今年該輪到海邊了吧？」

渡邊徹用眼神示意一木葵看。

「今年做什麼好呢？」

「去年文化祭。」渡邊徹說，「還記得露營的時候，我想和你討論學姐的身材嗎？你拒絕了。」

「古希臘三大悲劇家之一。」清野凜替渡邊徹回答。

「十二月去海邊？好冷，臉會被吹乾的！」

「劇本寫了多少？」清野凜先是跑了茶，現在剛坐下來，一邊從書包里拿出精裝書，一邊問渡邊徹。

「那你一輩子記著我好了。」渡邊徹扭頭無所謂地說，「能被一木同學記住，是我的榮幸。」

窗外有吹奏部悠揚的樂器聲。

「我喜歡蝦！」

渡邊徹想起來了，暑假一木葵在遊戲聊天群里說起過，班裡的小島和紗也，這兩個人在練習應援的時候在一起了。

「請稍等。」廚師兼老闆微微鞠躬。

「沒喜歡的？」渡邊徹問。

「什麼事，大小姐？」

一木葵看了眼，沒拿筷子。

「這個https://m.hetubook.com.comSOS，你去年好像也說過。」清野凜說。

「好吃？」渡邊徹問。

稍作等待后，她才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為了寫話劇，歐里庇得斯都看了，自然沒有道理不看這「中國話劇百年第一戲」。

眾人看向渡邊徹所在的角落。

「另外，《海倫》的結局是：卡斯托耳兄弟出面安撫埃及新王，化解了血光之災。」渡邊徹依然說著什麼悲劇家歐里庇得斯。

「沒錢。」

渡邊徹坐在椅子上，一時間竟有種回家的散漫。

「渡邊同學。」清野凜輕聲吩咐。

「讀了四個月理科，你連『一起』和『順路』代表的關係深淺都區分不了了嗎？」

「一周了，記得劇本。」清野凜督促道。

「放心。」渡邊徹安慰道，「我只有三個女朋友，準確地說是一位女朋友，兩位情人，不會再有第四個了。」

「十二月有露營。」

「可你已經有九條同學和清野同學了，為什麼還要勾引學姐？！」

「我記得，清野同學也做過。」一個以前一班的女生說。

「自賣自誇好歹有個限度。」

「三個人一起去社團教室，這還是第一次。」渡邊徹走在兩人中間。

「對啊。」渡邊徹點頭，「既然有了兩個人了，為什麼不能有第三個？」

「你？！」

「歐里庇得斯？戲劇家？」九條美姬問。

渡邊徹不是為了逃避修羅場，他今天有事。

「奇怪了，那現在那家文庫誰在管？」

「大家！」小泉青奈笑著拍了兩下手，「文化祭雖然要好好享受，但學習的時候也要認真學習。這個月調整，爭取十月徹底進入學習狀態。」

「老闆，再來一份金槍魚！」

「你不是和九條同學交往嘛？！」一木葵稍稍提高聲音。

「好了好了！」她再次讓教室安靜下來，「接下來說一下安排。從今天開始，除非學校有事，晚上的班會課就交給大家商量文化祭。」

三人陷入沉默，或許大概思考了幾秒，隨後又各自做起自己的事。

「北海道赤海膽。」廚師將捏好的壽司放碟子里，擺到一木葵面前。

「我們自願，又不犯法。」

「可是十月有體育祭。」有調皮的男生說。

「我今天不舒服，本來還想班會課偷偷去醫務室睡覺呢，看來必須留下來了。」

晚班會結束，渡邊徹三人一起去人類觀察部。

這是未解之謎。

渡邊徹左手撐側臉https://m.hetubook.com.com，右手轉著自動鉛筆，視線懶洋洋地轉向窗外蔚藍色的天空，桌上是寫了一半的劇本。

「說法因人而異。」渡邊徹說。

「就算學姐願意，你對得起九條同學和清野同學嗎？」

熱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白色作業紙的一角想翻跟頭。

沒有繼續寫劇本，而是拿出中文版的《雷雨》。

「對啊！」

沒有灰塵，冰箱里放滿水果和食物，甚至沙發、茶几、電視機、遊戲機全換了新款。

「不是走在一起，只是順路。」聖潔到要凈化空氣的清野凜，糾正他的說法。

放下書包，看了一眼菜單，他對穿白廚師衣的老闆說：「一份鵝肝。」

「是是是。」渡邊徹把壽司幫她端近一點，「所以請你吃好吃的。」

「下周一定給你！」

渡邊徹拿出手機，給一木葵發消息，讓她來這。

「我知道你在說什麼。」清野凜得意地揚起嘴角，用『你不可能再用這些歪門邪道的知識糊弄我了』的表情盯著渡邊徹。

「抱歉，本店為了保持食材的鮮美，沒有外送服務。」

那個中年男，一邊喝著酒，一邊看向這邊，感覺找到了絕佳的下酒菜。

「無恥！」

「不過，」小泉青奈稍稍停頓，「九月底是文化祭，所以大家不用太緊張。」

「無恥！」

「我想看人從二樓跳下去。」她語氣懶懶散散，好像在閑聊。

「渡邊！」國井修舉手。

「就算你故意點貴的，我也不會原諒你。」一木葵氣鼓鼓地說。

一木葵看他吃得香，於是拿過菜單，看了眼又放了回去。

不但吃相誘人，長相更誘人，如果她現在不是處於生氣狀態，或許已經看花眼了，晚上睡覺之前，一定反覆回味這一幕。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一木葵難以置信，「我一直以為你是好人。」

「你忘了？」渡邊徹把書放進書包，「當初的《岩手縣到東京，400公里》，還是拜託外星人、未來人、超能力者才勉強趕上。」

一木葵在一邊使勁吃，發誓要讓渡邊徹這個渣男今天沒錢結賬。

「我的也給你了，拿什麼？」

「九條同學好像也是。」一年級在二班的人補充道。

一木葵看著他的臉就來氣，要不是沒酒，她都想潑在渡邊徹臉上。

除了渡邊徹利用出眾的相貌勾引明日麻衣，一木葵想不到明日麻衣喜歡渡邊徹的理由。

「小泉老師萬歲！」

「不不不，你誤會和_圖_書了。」渡邊徹從廚師手裡接過新子壽司，「我是百分之一百的渣男。」

渡邊徹做了一個小點聲的動作。

「渡邊~~」九條美姬趴在【枕頭】上，手指戳戳渡邊徹的背。

渡邊徹認為有必要認真了解一下這所學校，說不定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有一間名為「SOS」的社團，也在為文化祭努力。

「紗也醬，小島他會保護你的，嘿嘿嘿~」

「提前習慣話劇的表演。勤奮努力，正是我天才的證明之一。」

但和渡邊徹在一起之後，每天都很幸福，不知不覺影響了教育方式。

這樣的握壽司店，因為對食材的要求嚴格，比如說大小，一條魚可能只能切下幾片符合做握壽司的魚片，所以價格偏高，不是學生樂意來消費的場所。

小泉青奈走進來，站在講台上看了一圈教室，溫柔地笑著說：「大家晒黑了好多。」

時隔一周，一木葵終於下了戰書，約他放學在四谷站咖啡館決鬥。

「就他們兩個！就他們！」

「我會一直對麻衣學姐好。」渡邊徹邊吃邊說，「你可以去問麻衣學姐，我又不禁止你接觸她，如果她過得不開心，你隨時可以來罵我。」

「已經是高二第二學期了，高中生活已經過去一半，大家必須好好加油，把注意力放在學習上。」

飛快解決掉執行委員的事，接下來就是高二四班的活動。

最後大家商定：周一至周四討論、唱票，周五投票。

「原來我才是神。」重新站在兩人中間的渡邊徹說。

「不點餐嗎？」渡邊徹把鵝肝壽司送進嘴裏。

店很小，只有一張吧台，吧台前放了幾張椅子。

「我沒有受你喜歡的打算，九條美姬同學。」

「麻煩你別靠我太近。」清野凜面無表情，走到渡邊徹另外一邊。

「噗——」那個中年男一口清酒噴了出去，連忙用毛巾擦自己的西裝和桌子。

小泉青奈也在看熱鬧，讓大家宣洩開學的興奮。

「你也看《涼宮春日》啊。」九條美姬笑著說，「我被渡邊逼著一起看，真是痛苦。」

「擅自回答別人的問題，只會讓人討厭，清野凜同學。」

這不是那麼輕易就能達成一致的事情，除非有輕小說校園裡的上層階級站出來。

不管兩人是否願意，女班長已經在執行委員名單上寫下兩人的名字。

渡邊徹和那個人隔了兩個座位坐下。

「那做過執行委員的同學呢？」女班長提出一個非常合理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