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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

「我故意的。」清野凜笑著說。

玉藻好美一時看得出神。

聽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去年渡邊徹宛如上帝嘆息般的雙簧管。

「這誰不知道。」一直這麼給自己找借口的玉藻好美犟嘴道。

「期待你的表現。」渡邊徹準備離開，轉身時，又忽然想起似提了一句，「社團很重要，但不能忽視了成績。」

「他不是在乎青春，是心疼穿學生制服的時間。」九條美姬今天心血來潮，在為清野凜扎頭髮。

「想和你結婚。」清野凜將頭髮挽在耳後，抬起清麗脫俗的小臉，看著渡邊徹說。

渡邊徹放下平板，學著少女漫畫的男主角撩了下頭髮，帥氣地走向九條美姬。

正當她以為自己是第一個來的人時，遠處傳來樂器的聲音。

「清野同學不會說謊，對吧？」

「……再來一點。」

渡邊徹停住腳步，說：「聽老師的。」

「再說一點，我就原諒你剛才的毒舌。」

「嗯哼。」渡邊徹扭過頭看向音樂教室，提高聲音，「木管組，五樓架空走廊集合。」

這位笑聲奇特、整天拿著手機抓寶可夢的嬌小學妹，給她印象比其他人深刻。

那張總是看不見笑容的臉，去做偶像一定很合適。

「也對，你們活不了那麼久，真是可惜。」渡邊徹說，「等你們死了，我也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聲音清亮悅耳，說話風趣，氣質很好；手特別大、特別漂亮；不僅學習好，人長得也特別帥。」

「本身成績出色，長得……」她上下打量一下渡邊徹，「也算過得去，如果對人還像剛才那麼溫柔，只會惹來麻煩。」

下午繼續幫忙吹奏部訓練，一直到五點三十分，兩人離開學校。

這次的社團競爭，人類觀察部沒有參与，渡邊徹也不想仗著過人的體能欺負同學。

她穿著室內鞋的右腳，用腳尖一下一下點著音樂教室的地面，害羞了。

「繼、繼續。」渡邊徹快控制不住嘴角了。

「送給凜妹妹。」她將葉子當做書籤，夾在清野凜剛才看的《放學后》里。

「距離我們在學校的日子越來越少了。」中午在社團教室吃完飯，渡邊徹和*圖*書畫窗外的秋景。

對著窗外的陽光，樹葉變得透明，可以看見清晰的脈絡。

清野凜視線變得冰冷，盯著渡邊徹看了一眼，邊將視線移回樂譜，邊說：

「方法沒有，小小的建議有一個——一定不要去和其他學校的人比成績，安慰自己就算在神川上暑期補習，但依然比大多數人強。你需要只把眼光放在神川。」

到了下周，體育祭開始了。

「為什麼是疑問句？」

清野凜纖細的手指伸向平板，輕輕一劃，將畫刪除。

旋律溫柔又細緻，音色清澈透明，是雙簧管。

九條美姬一點也不溫柔，全是命令的「嗯？」了一聲。

「除了我，你見過不撒謊的人嗎？」清野凜用『你給我爭氣點』的眼神看著渡邊徹。

渡邊徹畫了一會兒，人不盯著兩人看，說：「這樣看著你們，我可以什麼都不做，一直看到那棵橡樹老死。」

「嗯。」

「回神了。」

所謂危險只是調侃，留這樣髮型，讓人看起來溫婉，非常有家居風。

走進音樂教室，她坐在位置上，翻開樂譜，練習起來。

「……那可是9億美元，清野同學。」

「渡邊同學，」清野神大人露出溫柔的笑容，「你最愛誰？」

「有什麼辦法嗎？」明明是請問，語氣卻像是在質問。

太美了，玉藻好美忍不住停下腳步。

「有時候想到你，身上像是過電一樣，包括我在內，很多人想和渡邊同學這樣的人結婚呢。」

「渡邊徹，渡邊徹。」渡邊徹小聲提醒。

『多澤由理……土橋詳子……三好裕理……小川……小川——』

清野凜雙眼回過神，好看地笑了一下。

「是嘛。」

她雙手護在胸前，看起來竟然柔柔弱弱，渡邊徹心裏又開始湧出熱流，想在卧室里試一次。

走廊上靜悄悄的，像是一棟廢墟，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

那幅畫……

「我也想知道。」九條美姬笑吟吟地問。

照鏡子的簡單動作，可以看出兩人性格的不同。

他雙手舉起平板，就像舉起一幅畫，為清野凜介紹：「9億美元，清野同學。」

九條美姬的頭髮華麗，稍稍有些公主切，和_圖_書是九條太太的得意之作。

當初在輕井澤，渡邊徹之所以拒絕九條太太替自己剪頭髮，就是擔心她給自己剪個公主切——男生的公主切，俗稱鍋蓋頭。

「完了。」渡邊徹說，「美姬，我們才交往一年，新鮮感就過去了嗎？壁咚心跳都沒加快。」

「這個聲音……嗯——」她邊走，邊回憶，「堀北……堀北真衣！」

渡邊徹視線掃過她因為頭髮紮起而露出來的雪白細頸，那裡給人一種一定很香，一定很軟，一定很好吃的感覺。

班級里的其他人考得好、考得壞，他根本不清楚，有幾名進入了全國前一百也一無所知，他的目標一直盯著清野凜和九條美姬。

『是因為和渡邊相處太久了？居然說這樣的話。』

渡邊徹和九條美姬同時笑起來，兩人的確這麼壞。

『短頭髮的小川奈津子！單簧管聲部的小川奈津子！長相一般的小川奈津子！』

「只是扎了馬尾而已。」清野凜不在意地說。

她看了看四周，悄悄拿出手機，查看從早見熏那裡拍來的名單。

體育祭之後，時間溜達著走進十月下旬。

九條美姬保持上身姿勢不動，方便清野凜給她扎頭髮，伸手接過這片葉子。

「……我愛揚州炒飯，你們知道揚州炒飯嗎？我在四國高松市吃過一次，味道好極了，至今念念不……我說的全是真的，你們別這樣看我，真的，我害怕。」

「不撒謊？」

「美姬。」

「不好意思，把凜妹妹忘了。」九條美姬笑吟吟地側臉看她，「看來我和渡邊的愛真的凝固了，一聊起來就忽視其他人。」

玉藻好美被突如其來的男聲嚇了一跳，手機差點兒從手裡滑下去。

「確定了。」玉藻好美乾癟癟地應付一句。

「原來我長得真的是『算過得去』啊？」

「R桑，我有個問題。」渡邊徹說。

清野凜看了眼櫸木桌上的鏡子，是高高的單馬尾。

「喂，清野同學，虧我一直以為你是美的代表，上帝的化身。」

是兩根辮子，搭在胸前。

九條美姬拿起鏡子，左右看了看。

能隨時聆聽那般悠揚音韻的夏日，或許永遠不會再有了。

https://wｗｗ.ｈｅtｕboｏk•cｏｍ.cｏm渡邊徹溫柔中又有一些命令的「嗯？」了一聲。

「不要的垃圾就往我書里放？」清野凜問。

在臉幾乎一樣的動畫里，只能靠髮型、衣服、飾品來認人。

「那沒有了，好好加油。」

清野凜冷冷的眼神突然解凍，那不是不生氣，反而意味著她真的生氣了，就像火焰從橘色變成藍色。

她說：「還有渡邊徹，只要是渡邊徹，只有渡邊徹，在我這裏長得才算過得去。」

「有道理。」渡邊徹點頭，「除了不撒謊呢？」

轉頭一看，渡邊徹站在一旁。

「只有你，我想讓你叫我徹。」他右手挑起九條美姬誘人的下巴。

「少女漫畫？」清野凜對渡邊徹的閱讀口味表示驚訝。

「當初為了追美姬，什麼都看。」渡邊徹說。

「我叫渡邊徹。」他左手抓住九條美姬的右手，按在牆壁上。

每當有部員走進來，她都會在心裏念出對方的名字。

「你們兩個。」清野凜冷冷地看著兩人。

渡邊徹回到清野凜所在的教室前方。

「高中有高中的快樂，大學和社會，也有它們的樂趣。」清野凜在看東野圭吾的《放學后》。

「我不建議你這麼做。」清野凜看著樂譜說。

「不說其他地方，我的手是鋸齒狀？」看完后，清野凜抱著手臂說。

「那這個呢。」九條美姬又是一番折騰，樂此不疲的樣子像是在玩芭比娃娃換裝。

「這個……」渡邊徹遲疑道。

「我也來幫你。」她合上書，放在鏡子邊，站起身。

他走到九條美姬身邊，「不客氣」地抓住她的手，將她拉了起來，隨後推到牆邊。

「我是讓你跳下去，死掉之後用靈魂好好看看自己。」清野凜頭也不抬地說。

「我不會說謊。」清野凜肯定。

看了渡邊徹的眼神，清野凜就知道這樣的髮型肯定有哪裡不對。

「好土。」九條美姬嫌棄道。

「請問：到底要怎麼樣，在您看來才算好看？」

此時清野凜的髮型，整體成一縷搭在鎖骨上，也就是非常危險的太太髮型。

「好啊。」九條美姬語氣悠揚，一點不在意。

「安慰、鼓勵女生。」清野凜側過臉看渡邊徹。ｈetuｂoｏk.ｃｏｍ.coｍ

「白天的窗戶又不能當鏡子用。」渡邊徹說。

「你們兩個。」清野凜冷冷地看著兩人。

清野凜看著假裝若無其事的渡邊徹，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了。」清野凜停下手。

「不用你自己麻煩，」九條美姬挽著清野凜的頭髮，「我死之前，會先殺掉你，讓你給我陪葬。好了，看看。」

雙簧管的聲音忽然停下來，玉藻好美回過神，連忙收拾悵然若失的心情。

「我、我叫九條美姬。」九條美姬羞澀地扭開臉。

不等玉藻好美開口嘲諷，他又說：

「橡樹可以活四百年。」清野凜提醒某人認清現實，不要自不量力。

「想知道自己長得怎麼樣，自己去窗戶邊。」

無論是這身校服，還是隨意自然的頭髮，都比玉藻好美在雜誌上看到的男性模特要好看時髦。

考完就把兩人的試卷拿過來分析，看她們在哪失分，然後提醒自己不要犯錯。

在清野凜給九條美姬扎頭髮的時間，窗外吹來一片落葉。

他的動作，他的聲音，他的眼神，除了九條美姬和清野凜，征服全世界的女性，只需要這麼做就足夠了——此時的渡邊徹就是這麼讓人著迷。

「……徹。」

中午休息的時候，渡邊徹繼續畫畫，畫窗邊看書的清野凜。

他穿了白襯衫，嶄新的黑色西裝外套。

假如他們不是非常有錢，垃圾需要自己扔，恐怕為了誰去丟垃圾，會上演一番情話戰爭，比如『讓你扔垃圾，是想讓你出去走走，多減肥，我愛你』之類。

「油嘴滑舌。」九條美姬先是冷笑一聲，隨後又笑起來，像是在說：這還差不多。

「部長的事，確定了嗎？」渡邊徹沒管她的態度。

「一般。」清野凜說。

「謝謝，我也一直認為渡邊同學是小說里擁有智慧和幽默感的男主角現實版。」

「畢加索以他情人為主角畫的《朵拉與小貓》，拍出9521.6萬美元，請問渡邊同學，你這幅畫，能賣出多少錢？」

周六早上，玉藻好美比平時更早來到學校。

『小川奈津子！小川奈津子！』

「幹什麼？！嚇死好美了！」玉藻好美罵了一句，氣呼呼地收起手機，然後單純為了化解羞m.ｈeｔubｏoｋ•ｃom.ｃｏm澀地去翻樂譜。

等九條美姬坐下，清野凜站在她身後，手伸進她的長發里。

「不、不要。」奧斯卡女主角·九條美姬，一秒入戲。

對異性的審美十分苛刻，如果渡邊徹長得不夠出色，她甚至連壞話都懶得說，早把他給忘了。

「我的意思是：我們的愛不是變冷淡，而是已經凝固，怎麼都不會再改變。」

「怎麼樣？」九條美姬問。

就算文學少女如清野凜，此時看起來也有一絲運動系女生的味道。

「東京秋天的第一片落葉。」渡邊徹伸出食指與中指，信手夾住空中的葉子，「送給美麗的公主，我的美姬。」

他放下右手，舉起左手：「9億美元一次，9億美元兩次，9億美元三次！成交！」

像背英語詞彙一樣，嘴唇無聲而快速地開合著。

「9億……美元！」渡邊徹舉起右手。

論學習辦法，哪怕他是全國第一，這方面不會比專業的老師更專業。

這傢伙雖然討厭，但突然湊這麼近，哪個女孩子受得了啊！

「昨天的英語測試拿了96。」

等渡邊徹帶著木管組走後，她雙手手肘撐在講台上，右手拿筆，左手掩著額頭。

「清野同學，畢加索的《三個音樂家》知道嗎？裏面的手就是鋸齒狀，這是致敬大師。」渡邊徹義正言辭。

那麼動人的音色，當時的自己為什麼沒有發現？全想著對方有多差勁呢？

清野凜疑惑地看著他，九條美姬一臉笑意。

清野凜手抵下巴，擺出沉吟的姿勢。

渡邊徹好玩地笑了兩聲，鬆開九條美姬，九條美姬也露出笑容。

自從八月的輕井澤之後，她開始看推理懸疑類的小說，因為喜歡看的傳統文學一時半會已經找不到了。

「說起來，我們還沒壁咚過？」九條美姬玩著辮子。

「……渡邊君。」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從幼稚園開始就以貌取人，並且絲毫不覺得這有問題。

渡邊徹一直這麼做。

清野凜的頭髮亮麗又直順，在九條美姬白皙嬌嫩的手裡，如黑色的水一般滑落。

「我看的少女漫畫里，女主角一般都是這樣。」渡邊徹說，「男主角倒是一個比一個時髦，然後兩人偶爾壁咚一次，男主角就愛上了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