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東京夜歸人
第二十三章 其實，我也住這裏
「舊校舍是大正年間建立的，面積只有新校舍的三分之一。」
「托您的福，我遇到了尊敬的先生。」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心靈支柱，望月凜也不由得嘴角浮現微笑，「我以後可能會參加社團，所以會回來晚一些。」
那小帥自然就是王泉了。
「嘶——呼——」
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
望月凜鞠了個躬就失魂落魄的打算離開。
望月凜繼續一邊帶路一邊解說。
「啊？」王泉覺得莫名其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壓根就沒加什麼社團吧。」
怎麼說呢。
他對少女的心思一清二楚，也明白人家不是喜歡他，就是把他當做了心靈支柱。
見少女驚喜回頭，他看了看自己那塊勞力士，「今天周三，如果在周五放學前你能找到足夠的同學創辦社團，那我就同意成為你們社團的指導老師。」
望月凜點點頭，十分乖巧地跟在王泉身後離開了舊校舍。
鑰匙是二樓最裡面那間房間的鑰匙，也就是望月凜隔壁那間。
她的計劃，是找三到五名社員，然後讓他們成為「幽靈社員」，也就是雖然在社團報了名，但幾乎不來參加活動的那種人。
「嗯，干吧類（加油）。」
獨立的辦公室就是這裏比較爽。
「新校舍是十七年前新蓋的，據說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故。不過似乎是為了學校的聲譽，這件事除了幾位年老的教師之外沒人知道內幕。」
恨不能現在就那一捲紙去廁所釋放一下。
舊校舍就在北邊。
王泉把伴手禮塞進她懷裡，笑著指了指右邊的房門，「我就住你隔壁。」
他順便掏出了香煙點上。
這應該不是喜歡，只是……依賴？
等禮物送到最後一家的時候，他表情有些微妙。
而且聽著這姑娘類似種田梨沙與早見沙織結合體的聲線，光是聽聲音就讓他覺得身心通暢。
「of course。」王泉抿了口枸杞鐵觀音茶水，「望月同學，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多接觸接觸其他人，你才能知道https://m.hetubook.com.com世界的美好。」
這也就足夠了。等王泉找到回家的辦法，然後在回去之前去找她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爹「聊聊」人生，那善後也搞定了。
「真的嗎？先生您真的願意？」少女的驚喜溢於言表。
當然，如果有人活著怪物犯到他手裡，那就當路見不平懲奸除惡了。
望月凜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雖然在這個不到五十歲就還能當「優秀青年」的時代，他頂多算是個老少年，但該喝的枸杞也得趁早喝上。
……
呵呵。
她衝著王泉鞠了個躬，「那麼凜醬就拜託先生了。」
野原花子回頭，問道：「您確定要租住在這裏嗎？請恕我無禮，可是看您的穿著不像是住在這種地方的樣子……」
有他罩著，誰敢冷暴力望月凜？
「先生，怎麼了嗎？」
至於冷暴力……
進了不大的院子，映入眼帘的就是相對破舊的二層公寓樓。
站在沒有別人的舊校舍外，陽光打在校舍上卻讓校舍顯得更加破敗。
「是這樣沒錯……」
「沒關係，之後我會好好交流的。」從外面走進來一位穿著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成熟帥哥，「您放心好了。」
從幾天前開始，凝月庄每個住戶回來的時候她都會在門口像這樣問一句好。
他王某人就要當一把「極道鮮師」。
這種麻煩事，就交給警視廳去想辦法吧。
就算現在家裡已經沒了怨靈，但她也會下意識靠近自己的「太陽」。
「太好了，凜醬終於找到心靈寄託了呢。」野原花子笑容慈祥。
他推推金絲眼鏡，掏出學校的文件證明，無奈笑笑，「正巧我剛搬來東京，所以住在這裏也可以輔導一下望月同學的心理問題。」
「這隻是裝點門面的正裝罷了。」
「謝謝，野原桑，請恕我先行告辭。」望月凜微微鞠躬致歉，爾後上樓回家。
「先生？」望月凜小聲道，「這裡是不是有怨靈？我們學校據說有校園七大不可思議的校園m.hetubook.com.com傳說來著。」
「您放心。」王泉表情嚴肅，「身為一名負責人的人民教師，我會的。」
「原來是這樣。」
最後他在給少女留點兒足夠保護家人朋友的力量，也就完事兒。
她愣了一下，過了幾秒，忽然梅開二度，「誒誒誒？！」
接過鑰匙，王泉從包中取出一個小禮物盒雙手遞給野原花子，「這是一點小小的伴手禮，請您務必收下。之後我也會給所有鄰居都送上一份。」
加上這姑娘的日記寫的還挺好，給了王泉不少代入感。
在舊校舍內，某間不起眼的窗戶邊，有一雙眼睛靜靜看著兩人離去。
當時他是真的差點兒就動手殺人。
「斯米馬賽，先生，是我僭越了。」
太高高在上了。
聽到手機的反應，望月凜瓜子臉一紅。
「但您與凜醬住在隔壁……」野原花子十分負責，讓年輕男性住在女子高中生隔壁的單間公寓，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但她還是鼓起勇氣道：「先生，能否請您當我們社團的指導老師？」
站在二樓鏤空走廊上，他居高臨下看著依舊在澆花的野原花子，微微眯了眯眼，爾後回了屋。
「當然，是用社會人的方式。」
「誒？！」
等他走了之後，望月凜怎麼辦？
她抬起頭，第一次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周五之前，我一定會找齊五個人的！」
就算是寵物貓狗養的時間長了也會有感情。
所以如果能建立起社團並邀請王泉sensei來當她社團的指導老師的話，那麼最起碼在傍晚六點社團活動結束之前，她都能與sensei在一起。
人都是會成長的。
望月凜已經平復了心情，開始一邊帶路一邊認真講解。
他站起身拿起保溫杯，哼著民國小調優哉游哉離開了辦公室。
怨靈、怪異，還有殺過不少人的人類。
王泉笑笑，忽然道：「回去吧。」
「王泉，Open the door。」
王泉回頭，看著那扇已經沒人了的窗https://www.hetubook.com.com戶眯起雙眸，嘴角微微上揚。
望月凜定定看著王泉，半晌，低下頭，輕聲道：「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黑長直少女咬了咬下唇，極為不甘心。
家裡阿玖洛瀟她們可還等著呢。
「哼哼，到底有沒有呢……」
不過望月凜並不害怕，因為身邊有先生在。
他敲了敲望月凜的房門，裏面沉默半晌，傳出黑長直JK戒備的詢問聲，「請問你是？」
整個學校的佔地是「品」字型。
怎麼說呢，哪怕有陽光，這裏也顯得昏暗且死氣沉沉的。
左下角是操場，右下角是教學樓、圖書館、體育館之類的。
看了眼文件已經王泉的證件，野原花子不疑有他。
但聽說十七年前她兒子與她丈夫一起外出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聽到他後半句話，野原花子才接過禮物，「謝謝，您有心了。」
就算要處理，也是之後的事情了。
然後忽然反應過來，「誒？」
他只是過客，那種按照他的想法來改變世界的事情已經做過一次了，沒必要再做第二次。
「新建立的社團……」王泉摩挲著下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貌似社團需要有五名社員才能申請立社吧？最少也得有三名社員才能申請為同好會來著。」
這姑娘如果太過依賴他，最後發展到病態的程度可就不好了。
野原花子笑眯眯道：「凜醬今天心情不錯，看來是遇到好事情了。」
王泉與她道別之後就上了樓。
這個世界，終究是他們自己的世界。
平時學校放學很早，三點半之後就是自由活動時間。
望月凜過去沒怎麼接話，但她想到了之前先生的話。
不過最近似乎是怨靈都被一掃而空的關係，她的身體也好了起來。
但這些暫時都與他無關。
加上望月凜的冷淡性格，其實兩人沒怎麼交流過。
仍舊穿著那套JK制服的望月凜有些發愣的眸子裡帶著些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驚喜與安心，「先生？您怎麼在這裏？」
爾後屋門被驟然拉開。
他擠擠眼睛，「當然，如果又被人欺負了可以來找我，別看我這樣，對付小朋友我有一手的。
她的房間就在二樓從最里往外數第二間的房間。
於是孤單的老人又重新經營起了凝月庄，一直到現在。
王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裡什麼也沒有。
「是新建立的社團！」
那可太有意思啦。
從新校舍後面繞開一口用石頭壓住的古井就可以進入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
王泉聽得懂，但還是刻意用手機翻譯，主要是為了玩兒。
不光望月凜，就連他王泉也一樣。
不需要多，一兩個就行。
於是猶豫了一下，她上前半鞠了個躬，客氣道：「是的，真不好意思，我在學校里其實沒什麼朋友。」
養生，要趁早。
過去似乎是因為院子里怨靈太多顯得陰暗，所以這裏租金十分便宜。
王泉畢竟用了人家身體幾天，多多少少也有了那麼點兒感情。
這間凝月庄本來是由她孩子繼承的。
感應了一下學校里的那些不正常，他眯了眯眼睛。
王泉回頭，面對黑長直JK詢問的表情，微笑道：「大丈夫，萌大乃。」
「那麼，這是您的鑰匙，請您收好。」野原花子把房間鑰匙交給了王泉，同時也收下了王泉遞過來的油紙包。
之後，她與sensei之間就能沒人打擾，度過無憂無慮的兩個半小時安心時光了。
望月凜故意強迫自己無視了大街上忽然冒出來的各種怨靈，強自鎮定著回到了凝月庄。
也可能因為怨靈太多的關係，野原花子的身體一直不好，人也顯得陰陰沉沉的。
王泉卻喊住了她，「其實你說的事情也不是不行。」
「謝謝。」
這個學校還挺有趣。
等接觸的多了，那些人發現跟望月凜接觸也不會被其他人霸凌之後，自然她就會有朋友甚至閨蜜。
說不定以後混熟之後，這姑娘就會當著自己面說些什麼，然後以為自己不知道。
想想看，他這麼亞撒西的人都忍不了校園霸凌，望月m•ｈｅｔuｂｏｏk.ｃom•com凜這丫頭可是從初中一直默默忍受到現在的。
看來只是臨時躲藏在學校里。
小道直走幾十米，就是舊校舍了。
所以還是得讓她盡量多接觸社會，順便接觸接觸正常人。
反正……一會兒就要再見了。
望月凜下意識接過禮物道了聲謝。
看著少女一步三回頭的離去，王泉也沒挽留。
煙氣緩緩從鼻孔中噴出，王泉回過頭，「還沒走？是想跟老師我來一場不為世俗容許的背德戀嗎？」
她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拜託了！」
也就是「神話生物們的心肝小寶貝」，二十七歲熟男王泉sensei。
回到辦公室，王泉往水杯里放了幾粒枸杞跟一包鐵觀音，然後去泡了一大杯茶。
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他就拿著禮物出門了。
加上他用望月凜身體的時候在學校的親身經歷。
王泉現在成了人家的心靈支柱，他可是在社會上混好久了，又不是日本那種買插話送文字的廁紙系輕小說男主角，除了亞撒西就一無所有的廢物。
「凜醬，今天也沒參加社團活動嗎？」
他的笑容溫儉純良，「請您放心，我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師，望月同學是我的學生。她在學校的表現有些……」
她也是有著小小私心的。
然後，那雙眼睛消失在了窗戶后。
像是父親，像是老師，像是哥哥的那種……依賴？
可他王某人日後肯定要回去的。
哪怕只是聊聊天，或者只是各做各的，偶爾抬頭能瞥見他，黑長直少女都會覺得安心。
她又沒社團，自然只能早早回家。
搞個曖昧後宮還瞻前顧後的，還玩兒什麼感情遲鈍。
屋裡忽然傳出凌亂的腳步聲。
算了，怨靈跟怪異能感覺到，但暫時都不算活躍，他也懶得管。
正在澆花的老婆婆是這間凝月庄的管理員野原花子。
「真是的，還想替凜醬介紹新鄰居來著。」野原花子微微嘆氣。
真是應有盡有。
至於那個血腥氣很重的人類……已經在學校里感應不到了。
油紙包里是一年的房租——從雅庫扎們那裡「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