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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凡道1:前傳

作者: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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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冰原風雪 第十二節 續命丸

第九集 冰原風雪

第十二節 續命丸

草飛子面色還是稍稍憔悴,而且目光有異,他靜立片刻,默默地說道:「夏兄弟,他們正在開長老會,門主讓你入席。」
陳凡鬆開手,微笑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禹兄,擦乾眼淚吧。」
抖了抖身上的露珠,陳凡長嘆一口氣,飄下山谷,忽然愣住了。
「那您的回元丹?」武長老目不轉睛,露出罕見的期盼之色。
陳凡怔了怔,隨即點點頭,開心地說道:「收穫很大,呵呵,幸虧及時出谷,碰巧探聽到赤荒殿的毒計,不然咱們都大禍臨頭,在下真想找你們商量如何應對。」
「半年之前,靈山、陰山、鐵樹谷、寒冰谷、桃花谷找到咱們,說桑公世家即將對他們下毒手,他們只好前來投靠咱們,殿主相信了他們的話,並且委以重任,全部分配到前線大營,可是戰鬥力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五門卻同時發難,暗殺了咱們數百名丹師,就連兩位金丹師也被他們暗算,百萬大軍群龍無首,桑公世家趁機發起猛攻,所以咱們全線崩潰,一發不可收拾。」
「好兄弟。」禹穀子也緊握著,流下了兩滴英雄淚。
「門主!」慧長老輕喝道:「先祖遺訓,任何人都必須以本門的利益為重,如今百草堂已經到了滅亡的關頭,更不能將個人感情參入公務之中。」接著對陳凡說道:「夏道友,非常時期行非常事,你是一位隱世高人,應該能體諒咱們的心情,在下的要求很簡單,請夏道友在眾人面前說明一下自己的理由。」
禹穀子「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急切地說道:「兄長,小弟有要事在身,必須立即出谷。」
「唯一的麻煩就是時間太長了,唉,每次都要幾個月。」抱起赤|裸的禹穀子,陳凡向靜室走去,剛走幾步,感到手心處的一塊疤痕比較堅硬,下意識地捏了捏,突然愣住了,連忙將此處翻過來察看。
武長老將禹穀子交給寧長老,深吸一口氣:「兩逆猖獗,無論何時何地,咱們都必須小心謹慎,來,大家休憩一會再走!」
陳凡搖了搖頭:「這一次不是,是你自己救自己。」
時間一點點過去,月亮漸漸西移,不知不覺中,天空漸漸泛白,東方隱現紅光,彩霞片片,而且越來越盛,燦爛而輝煌,耀眼而奪目,又是一個新的早晨,又是一個嶄新的一天。
陳凡心中大定,擠出他傷疤的積血,塗上外傷葯,然後將他抱進靜室,關上兩道大門后出洞。
「續命草?用?還是不用?」陳凡眉頭緊皺,有些猶豫不決,他不是吝嗇,而是續命草非同尋常,百草堂眾人個個是煉術大師,一眼就能出它的來歷,也許會節外生枝,產生意外的風波。
忽然一拍腦袋,忍不住笑道:「何必鑽牛角尖?呵呵,等他醒來不就一清二楚了嗎?」立即將續命丸塞入他嘴裏。
回到自己的山洞,陳凡關上大門,立即服下飛升丹就地入定。
陳凡喃喃自語道:「情義為何物?利益為何物?情義為重,還是利益為重?有人為友而赴死,信念堅如磐石,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不可動搖,這就是真正的生死只交。也有人為私利而捨棄情義,薄情寡義,平時是魚龍混雜、無法分辨,唉,為什麼總是患難才見真情、危難才見真義?」
「長老會?」陳凡輕笑道:「文山會海,你們百草堂的會議真不少。呵呵,你們的內部事務,小弟就不去也罷。」
「呵呵,不要急,讓我一個個的回答。」陳凡笑著將所有事件講述了一遍。
禹穀子學著他眨眨眼,神秘一笑:「不是偷,也不是搶,你猜猜?」
慧長老嚇得渾身顫抖,「當」的一聲,寶劍落在地上,自己也癱成一團泥,露出恐懼的目光,語無輪次:「你……你……金……金……丹……難……難……怪……怪……」
「藍荒十萬年的積累,嘿嘿,有機會讓你見識,真正的大開眼界。」得意了一會,禹穀子忽然收起了笑容,臉色極為悲傷,低下腦袋,久久不語,流下了兩行淚水。
由此看來,兩殿雖說已經慘敗,勢力大衰,但是在北疆、西疆依然根深蒂固,潛力驚人,如果組織得當,很有可能將桑公世家拖入泥潭,也許數十年內無法停戰,到那時,即使平定了兩殿,桑公世家的實力也已經消耗殆盡,整個統治也將接近崩裂,也許正是他們的末日。
陳凡歪著腦袋,眨了眨眼睛:「我感到奇怪,一直想不通續命丸的來歷,偷的?搶的?不會吧?赤荒殿龍潭虎穴,即便是金丹師也是有進無出。」
「金丹……天啦……他是金丹師……」所有人都頭暈目眩,緊接著驚駭失色,份份狂叫。
陳凡心有疑惑,點點頭:「但問無妨!」
「沒想到,呵呵,救命葯就在自己身上。」陳凡很快就冷靜下來,產生了新的疑惑:「續命丸已經被赤荒買走了,他從哪裡搞來的?不會是搶的吧?難道……他就是為了搶續命丸而離開北疆?」
「這……這是……」陳凡心念急動,猛的恍然大悟,激動得差點蹦了起來:「續命丸,天啦,它是續命丸。」
陳凡眉頭一皺,他沒想到百草堂眾人如此脆弱,敵人尚未進攻自己就陣腳大亂,完全喪失了理智,難道長期的安穩生活已經消磨了所有的銳氣?失去了最起碼的鬥志?
武長老眼皮一跳,神色立即緊張起來,挽起禹穀子的左手,靜靜地把脈察看,很快就臉色大變,喃喃自語道:「經脈紊亂,丹田受到重創,五臟六肺俱裂……天啦,大出血,他完了……」
「夏兄弟,請坐。」百草子打著招呼,但是愁眉苦臉,其他人也是如此。
禹穀子閉上班眼睛,很快恢復了往日的冷靜,睜眼看了看靜室,問道:「夏兄,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是怎麼救出我的?已經過了多長時間?」
「也許有一位重要人物生命危急而搶葯……也許是送葯給某人……」陳凡浮想連翩,喃喃自語道:「搶葯?送葯?也許是他自己備用……」
「我相信。」陳凡也是目光閃爍,使勁地點頭,沉聲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如此,可惜和-圖-書這裏沒有酒,否則一定要與禹兄喝個痛快。」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竭力向南狂奔,一口氣跑出一千多里,在一座山頂停下了腳步,禹穀子拱手說道:「兄長,小弟去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飄下山去。
「唉,既然如此,旁聽一會也行。」陳凡一躍而起,伸了伸懶腰,揮揮手,身形一閃,當先奔向山洞:「走,聽聽那些老傢伙的高論。」
剛入谷口,卻見力長老在山谷入口輪執,陳凡飛快地問道:「門主呢?」
禹穀子接過物品,心中十分驚訝,不過沒有多問,將丹藥收入懷中,靈劍背在身後,然後大步出門。
禹穀子匆忙穿好衣袍,神情激動,盤坐在他對面,拱手說道:「夏兄,在下還以為你……」
「山長老,你冷靜一點。」寧長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厲聲說道:「兩逆的所有人都是咱們的仇人,想找他報仇的不止你一個,可是身為桑公世家成員,沒有私仇,只有公利,禹穀子雖然罪大惡極,但目前還不能殺,他還有用。」
「給!」陳凡扔出長袍,扭過頭去,忍不住笑出聲來:「禹兄,不要害羞,只不過是坦誠相見罷了,下次有機會也讓你看看。」
也許他們已經安逸于平靜的生活,也許他們這一代從來沒經過大風大浪,唉,兩萬族人、上千修士、一百多丹師,竟然沒有一個明辨是非的人,甚至於連一點點理智都沒有,真讓人不可思議。
寧長老搖搖頭,同樣感到迷惑不解:「老夫至今沒有接到剿滅報告,應該不會,嗯,具體原因要問他自己。」
寧長老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董長老,輕輕說道:「半個時辰前被擊中一掌,正中丹田,這是致命傷……」
「夏道友,來,坐這兒。」百草子起身拱手,熱情洋溢,滿臉笑意,只是笑得頗不自然。
陳凡心裏抖動了一下,身形一滯,隨後與禹穀子飄然而去。
不多久,五人同時睜開眼睛,精神抖擻,功力完全恢復,武長老接過禹穀子,微微一笑:「寧長老,請回吧!」
「各位,我調息片刻。」武長老真氣消耗過大,臉色微白,將禹穀子遞給董長老:「辛苦一下。」
過了半晌,力長老抬頭說道:「門主,夏道友,外面布下了天羅地網,只要數十萬大軍一起出動,這裏的幻陣已經沒有任何作用,即使豁出去與敵人拚命也無濟於事……如果沒有金丹師,咱們還能逃出一部分,現在是一個也跑不掉,只能在這裏等死。」
禹穀子拭去淚珠,昂然說道:「大軍潰敗時我哭過,鼎天山突圍后我哭過,聽到王都被困我也哭過,今天是有生以來的第四次,從此以後,我不再有眼淚,祭典戰友的只有敵人的鮮血、敵人的腦袋,等到勝利之日再哭最後一次,將所有眼淚流光。」
陳凡心中一動,一字一頓地說道:「正是!」
陳凡緊盯著他的眼睛,小聲問道:「有沒有救?」
陳凡想了片刻,點頭說道:「好,為兄就不留你了,你等會兒。」出門走向倉庫。
眾人的士氣一落千丈,對前途已經不抱希望,均低頭不語,議事堂里的氣氛極其沉重、壓抑得讓人喘不過起來,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了金丹師,眾人均略顯緊張,份份抽出寶劍,董長老走在最前面,湖長老與田長老一左一右,丁長老在後警戒,他們將武長老團團包圍,相互之間只有十丈距離,速度也慢了許多。
洞外依然跪滿了人群,陳凡毫不理會,帶著禹穀子飄向谷外,走到出口時,突然聽道慧長老悲叫道:「夏前輩,一切罪過都由晚輩承擔,請您救救百草堂,晚輩給您贖罪了……啊……」緊接著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眾長老大哭道:「慧長老……」
「王八蛋!」其中一人更是怒火衝天,牙齒咬得「咯咯」響,臉色鐵青,脖子上青筋不停地鼓動,忍不住怒吼道:「老子日思夜想,就想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哼,你這個狗雜種,既然落在老子手裡,先宰了他再說。」不顧寧長老在側,拔起寶劍就欲砍去。
他的聲音極大,震動了整個議事堂,眾人停止了哭泣,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陳凡身上。
出島後向南急馳,武長老一臉嚴肅,右手放在禹穀子后心,不停地輸入真氣,金長老神態自若,雙眼微閉,神識擴展到極限。
「好險啊!」陳凡輕嘆一聲,開始講述白天的經歷,除了心道與無影神覓之外,基本上如實告之,最後說道:「桑公世家手段毒辣,在下雖然截殺了兩路信使,但是寧長老很快就會察覺,咱們必須想出應對方案,否則就措手不及。」
打開洞門,發現天色已暗,當即來到祖師堂,百草子與十幾位長老盤坐在一起,禹穀子躺在地上,上面蓋著一件長袍,掀開一看,全身洗得乾乾淨淨,大部分地方包裹著繃帶,顯然外傷已經處理完畢,不過還是奄奄一息。
「自己救自己?」禹穀子眼珠一轉,豎起了大拇指:「夏兄,你真厲害,竟然連續命丸也能找到,呵呵,我自認為藏匿得極其隱蔽,沒有人能夠搜出來。」
眾人聽得心驚肉跳,臉色蒼白,百草子大驚失色,心神大亂,好半天方才回過神來:「夏道友,他們有金丹師,有數百高手、數十萬大軍,半個月內足以將此地變為荒漠,咱們該如何是好?」
陳凡不由痴了,痴迷於悲憤,痴于傷心,痴于迷惘,他的心靈一片空洞,對身外之事渾然不顧。
「寧長老!」武長老與他對望了一眼,目光遲疑,似乎對自己的判斷信心不足:「還能堅持多長時間?三天?十天?一個月?」
「回元丹?」董長老等五人暗自咂舌,武長老微微點頭,似乎有一絲得意。
陳凡鼻子發酸:「為兄等著你!」
「對,夏道友言之有理。」百草子連連點頭,轉向眾人問道:「各位,為了咱們百草堂的安危,夏道友不辭辛苦,冒險打探敵情,現在一切都清楚了……嗯,如今形勢危急,哪位有退敵之策?」
因為有金丹師護送,他們毫無顧忌的和_圖_書放開步伐,速度達到極限,風馳電掣,轉眼間就出了百草山,寧長老依然跟在後面。
禹穀子抹乾淚痕,抬頭看著陳凡,昂首挺胸,雙拳緊握,目光堅毅:「咱們有信心,也許明天,也許明年,一定會打敗敵人,無論他是誰,無論有多麼強大,咱們絕不會屈服,絕不會放棄,只要咱們還剩一口氣,還有一個人,一定會堅持到底。」
寧長老靜立許久,他的感應極其靈敏,剛才已經察覺到有人存在,但他同樣對自己的神識充滿了信心,連續搜索幾遍都一無所獲,不由疑惑萬分:「難道有人能逃過我的耳目?不可能,除非他的功力比我還高……也不對,如果是這樣,他絕對不會逃竄……也許,是我的錯覺……也許,近幾天太緊張了,有些草木皆兵……」
「你……你……站住!」慧長老氣急敗壞,大喝道:「金長老、力長老、魚長老,快拿下!」
陳凡訝道:「確實是金丹師,而且已經修至金丹中期。」
山長老雙眼赤紅,噴出足以殺人的目光,聲音略顯嘶啞:「如此巨寇還留著幹什麼?應該砍下他的腦袋,掛在陽翟城外示威,將他的屍體四處遊行,以便震懾群賊,瓦解他們的軍心。」
「好!」陳凡被他的豪氣所感染,伸出右手緊握著他的手,來回搖晃幾下:「我絕對相信有這麼一天,而且不會太遠,我等著。」
「赤荒殿!」陳凡瞥了他一眼,抱起禹穀子大步而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既然如此,不麻煩你們了,我自己想辦法。」眾人面面相覷,尷尬不已。
「也許,我就不該救他們……也許,我不應該將秘訣交給他們……也許,我應該走了……」陳凡心中充滿了失望,充滿了後悔,還有一絲疼痛,百草子、草飛子,本來將他們看成生死之交,可是再深的友情也無濟於事,在他們的眼裡,百草堂重於一切,只要為了狹隘的門中利益,所有的情誼都化為烏有。
看到那人的面孔,寧長老與武長老都目瞪口呆,臉上的表情非常怪異,既不是害怕,又不是恐懼,而是感到極其意外,還有驚喜,覺得此人不應該在百草山出現。
桑公世家數百萬軍隊起初勢如破竹,深入敵境,圍困兩都,眼看勝利在望,連續猛攻數月卻毫無進展,各地的反抗也越演越烈,層出不窮,大軍疲於奔命,每天損兵折將,勝利的果實遙不可及,就連桑公千虹也束手無策。
「找死!」陳凡緩緩地向他走去,一步一個腳印,眼中漸冒金光,迅速擴散到全身,彷彿成了一個金光閃閃的金人。
「住手!」寧長老連忙輕喝一聲。
「沒錯,抓得好,哈哈,是一條大魚,你們功勞不小。」寧長老突然放聲大笑,長發飄舞,驚奇中帶著狂喜,瞥了瞥武長老,壓低聲音問道:「就是他?」
陳凡冷哼一聲,大步跨過他的身體,金光漸漸減弱,到了門口時已經完全消失,隨即飄然而去。
武長老知道他的話有真有假,此傷確實只有續命丸才能痊癒,但還有一種辦法可以暫時穩住傷勢,那就是輸入大量真氣,不過,輸入者元氣大損,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在場的沒有人願意這麼干。
力長老面色凝重:「夏道友,咱們給他服下幾枚靈藥,只能支撐三天三夜,但是他的傷無葯可治,除非用續命丸,可是……」
「夏兄,桑公世家毫無人性,為了斬草除根,所過之處搶光、殺光、燒光,無數村莊、城鎮毀於一旦,不僅見人就殺,就連飛禽走獸也不放過,如今的北疆已是萬里無人煙,甚至於沒有一個活著的動物,只有滿地的血跡、遍野的屍體。」
與半個月前幾乎一模一樣,議事堂里座無虛席,五、六百人盤坐于地,所有的丹師和先天弟子都已經到場,不過,讓陳凡驚訝的是,這一次沒有起立、鼓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滿含怪異,甚至於還隱含一絲敵意,草大嫂等少數人有些憤怒。
「禹穀子?」六人怔了怔,相互對望了眼,好像覺得特別耳熟,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陳凡瞥了瞥蠢蠢欲動的幾位長老,然後緊盯著慧長老,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你……敢……拿……我?」
決心已定,不再猶豫,陳凡解開他身上的繃帶,所有的地方都是傷痕纍纍,即有舊疤,也有新傷,一些疤痕長達三十多公分,還有些直徑達三、四公分,絕對是深入骨髓,令人觸目驚心,可見他參加的戰鬥不計其數,每一次都面對桑公世家大批高手圍攻。
太陽漸漸西下,氣溫卻不見降低,似乎還越來越熱,不過,一路風平浪靜,沒有絲毫危險的跡象。
整個谷底跪滿了人群,黑壓壓的一片,所有的修士都在,還有數千凡人,大部分是白髮蒼蒼的老人、身體瘦弱的婦女、尚未學步的嬰兒,他們都面向自己的山洞,一聲不吭,百草子與數十位長老跪在最前面。
武長老神秘一笑,彎腰蹲在地上,撥開禹穀子臉上的一縷頭髮:「族長有令,最好將他生擒後送回鎬京,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下殺手,呵呵,你們不必知道是什麼原因,只能說他還有很大的價值。」
陳凡笑道:「禹兄,恭喜,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草飛子搖了搖頭,聲音放得很低:「門主特意邀請,你還是去吧。」
返回洞內,將禹穀子平躺在地毯上,陳凡盤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那蒼白的臉龐,陷入了沉思,腦海里始終盤旋著三個字:「救?不救?」
揀起地上的長袍走進靜室,陳凡坐在禹穀子身邊,默默的凝視著,他氣息平穩,功夫恢復如初,所有的傷勢全部愈合,已經完全正常。
「這就對了!」寧長老神情微緩,滿意地點點頭,轉而對武長老說道:「其它事件你不要管,一路用真氣護著他的心脈就行,應該能順利到達九羊城。」
想了一會,輕嘆道:「先帶回去再說,也許他們另有靈藥醫治。」迅速搜出五人的物品,一鼓腦的塞進懷裡,五把靈劍插入後背,緊接著抹和_圖_書去山上的痕迹,將屍體扔下山谷。
陳凡知道他想起了往事,想起了那一場場殘酷的戰鬥,暗嘆道:「昔日皇親國戚,堂堂藍荒殿長老,如今國破家亡,已經亡國奴,步步殺機、處處危險,亡命天下,朝不保夕。」
董長老扭頭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心領神會,上前一點山長老的穴道,抱著他飄出大廳。
陳凡不敢大意,又等待了一刻鐘,察覺到他確實已經離去,慢慢地向北飄去,數十里之後,猛然加速奔向思鄉谷。
此時此刻,他的心頭一片寧靜,心神已經完全放開,與溪水共流,與樹枝共舞,與輕風共飄,與月光共灑天地,與四周的樹木同時呼吸,彷彿已經與大地共振,每一個細胞都在歡蹦亂跳。
「前兩天我還在北疆尋找他的蹤跡。」武長老目光陰鷲,冷笑道:「不管什麼原因,他是自投羅網,咱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擒獲,嘿嘿,真是老天有眼,也許預示著兩逆已經命不久矣。」
慧長老繼續問道:「夏道友今天連斃九人,其中八名化丹後期,一名化丹中期?」
陳凡邊思索邊說:「大家不要驚慌,敵人雖然窮凶極惡,喪心病狂,但咱們已經提前獲悉了陰謀詭計,有矛必有盾,有水必有土,大家開動腦筋,集思廣益,肯定會想到破敵良策。」
續命丸不愧是療傷至寶,禹穀子體內的傷勢迅速好轉,五臟六肺快速愈合,經脈自動連接,僅僅幾分鐘時間,他的呼吸已經轉而正常。
「嘿嘿,以為我死了?」陳凡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充滿了笑意:「你是打不死的蟑螂,我也是如此,咱們都是命不該絕。呵呵,不會懷疑我已經投靠了赤荒殿了吧?」
再仔細捏了一下,裏面好像有一塊什麼東西,思忖片刻,立即將他放在地上,取出斷劍小心翼翼地切開傷疤。
眾人均面露喜色,董長老四人首先飄然出廳,武長老與金長老緊跟其後。
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直到太陽已經落山,寧長老長嘆一口氣,搜索了最後一遍,搖了搖頭,轉身飄然而去。
「我知道。」陳凡目光炯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幾乎是一字一頓:「真的沒有其它辦法?」
董長老反應最快,轉眼間笑逐顏開,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哈哈,大名鼎鼎的禹穀子。」雙手來回搓動,喜不自禁,咧開大嘴笑道:「有心載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嘿嘿,百草堂的兔崽子一個都沒見到,卻碰到這傢伙,呵呵,不管怎麼說,他是一條大魚,咱們也算是一樁大功。」
寧長老想了想:「我送你們一段路程。」
「夏道友!」慧長老突然起身,大聲說道:「在下想問幾個問題,不知夏道友能否如實告之?」
緩緩地飄過密林,橫躺在小溪邊的巨石上,雙眼微閉,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只是傾聽流水孱孱,感受涼風拂過,享受著難得的清靜,渾身浸泡在月色之中,透著說不出的舒坦,白天的勞累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凡盤坐在他身邊,一掃眾人,大廳內頓時鴉雀無聲,他擺手笑道:「你們繼續,在下洗耳恭聽。」
眾人同時搖頭,一聲不吭,百草子欲言又止,將頭稍稍偏向一邊,眼中似乎閃過一絲異色。
陳凡散去無影神覓,現出身形,輕哼一聲:「狡猾的老狐狸!」
寧長老滿臉寒霜,厲聲說道:「記住,事關重大,中途不得出現任何差錯。」說話間,眼冒金光,帶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一輪碩大的圓盤掛在高空,數不盡的星星眨著眼睛,天際間一片蒼涼,彷彿披上了一件銀白的薄紗,整個山谷萬籟俱靜,微風習習,樹枝來回搖晃,盛夏的夜晚涼爽舒適,與白天炎熱形成鮮明的對比。
五人都是氣喘噓噓,大汗淋漓,神情疲憊,董長老環顧四周,點頭說道:「這兒遠離百草山近千里,已經到了咱們大周的腹地,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那當然。」武長老凝視著禹穀子,閃爍著縷縷寒芒:「他不是普通的化丹師,據說是夏逆頭目禹皇子的親侄子,嘿嘿,禹皇子有三十八個侄兒,最寵愛的就是他,他的身份與其他人不同,修為高絕,心狠手辣,手裡沾滿了咱們桑公世家的鮮血,哼,丹師墳墓,數年相互獵殺,死在他手裡的族人不下百人。」
四人心中一緊,神色凜然:「請寧長老放心,小侄等用自己的腦袋擔保,不惜一切代價保證武長老與禹穀子的安全。」
片刻之後,寧長老出現在原地,眼中金光四射,好像一根根利箭掃過四周,神識所過之處,似乎撒下了一張天羅地網,世間萬物無可逃脫。
「你等會兒。」力長老迅速向西面的山洞奔去,陳凡更快,瞬間飄進議事堂,看到百草子正與朴長老等人說話,不顧他們驚訝的目光,將禹穀子塞入他的懷裡,急吼吼地說道:「救活他,我去調息一下。」話音未落,轉身而去。
武長老精光一閃,下定了決心,沉聲說道:「寧長老,小弟要立即將他送往九羊城,如果能堅持到那裡,也許族長與劍長老會有辦法。」
議事堂里寂靜無聲,大家的心情好像都非常沉重,朴長老遲疑不決,最後還是咬牙問道:「夏道友,你從哪裡救出禹穀子?」
禹穀子雙眼即緊閉,臉無人色,憔悴不堪,嘴角不停地流淌著鮮血,氣息越來越微弱,寧長老思忖片刻,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扒開他的嘴巴塞了進去,隨即將他翻轉過來,手抵后心,輸入一道真氣。
所有人都流下來了眼淚,先是幾人忍不住哭出聲來,其餘人緊跟著放聲大哭,大廳中一片哀傷,讓人心酸不已。
眾人份份點頭贊同,目光黯然而絕望,金長老老淚縱橫,起身說道:「門主,力長老說的是事實,本以為有了幻陣能夠幸免於難,沒想到是空喜歡一場……蒼天啊,難道真的是天亡我百草堂?」
陳凡沉默許久,輕輕問道:「沒有回天之力了嗎?」
百草子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先嘆息一聲,然後垂下眼皮,沉默不語。
「閑話少說,快找百草門主。」陳凡焦急和*圖*書不已,匆匆說道:「救人要緊,不然就來不及了。」
「不知道,也許只剩下幾個時辰。」寧長老神色凝重,也不敢肯定,搖頭說道:「他的功力極其深厚,更重要的是,意志極其堅強,遠超常人,若不是心中有一口氣支撐著,早就命喪于荒野。」
董長老慌忙辯解:「寧長老,當時情況特別緊急,他拚死反抗,並且想趁機逃跑,小侄害怕失去了唯一的線索,所以下手重了點,沒想到他還有內傷在身……」
飄上谷西的山頂,陳凡凝視著皎潔的月亮,心如刀割,他沒想到百草堂居然眾人如此忘恩負義,傷疤未好就忘了疼,難怪空有強大的實力而偏居山野,八萬年也成不了氣候,更沒想到百草子居然如此軟弱,昏庸無能到如此程度,毫無主見,以前被百許子架空,現在明知道慧長老是一個卑鄙小人,還被他左右。
醒來后功力盡復,精神煥發,陳凡思索片刻,掏出所有的戰利品,六瓶飛升丹、十四瓶其它丹藥,以及九把靈劍,毫不遲疑地將飛升丹收進懷裡,其餘的放在倉庫里。
「也好!死馬當活馬醫,若是送到那裡,也許還有一線希望。」寧長老毫不猶豫地點頭贊同,緊接著吩咐道:「董長老、湖長老、田長老、丁長老,你們四人護送武長老。」
董長老不解地問道:「既然在北疆帶兵流竄,怎麼會孤身一人跑到百草山?難道他手下的散兵已經被剿滅?他已經成為孤家寡人?以至於走投無路,向南逃竄?」
過了大半個時辰,寧長老忽然停下了腳步,輕笑道:「就送到這裏吧,嗯,你們加緊時間調息片刻。」
他嚎啕大哭道:「咱們是兵敗如山倒,一潰數千里,他們很快就包圍了王城,大部分領土已經淪陷,我帶領數萬殘兵逃到了鼎天山,被十萬大軍團團圍困,血戰二十七天才僥倖脫身,弟兄們卻一個個死在敵人的刀下。」
禹穀子眼中一怔,忽然喜笑顏開:「原來是夏兄,咦,你怎麼……啊……」蹲下來緊捂著自己的下體,面紅耳赤。
禹穀子目光空洞,渾身瀰漫著無限的傷痛,聲音帶著哭腔:「咱們兩殿的兵馬雖然不多,但是戰鬥力極強,可是為什麼敗了?夏兄,你知道嗎?咱們不是輸在戰場上,而是中了桑公千虹的詭計。」
「現在不喝。」禹穀子眉毛一揚,大手一揮,高聲說道:「留到我們勝利的那一天,咱們一起喝慶功酒。」豪情滿懷,聲音鏗鏹有力。
慧長老得意洋洋地盯著陳凡,眾人也看著他的臉色,廳中依然是鴉雀無聲,不過,氣氛更加壓抑、更加詭異,涌動著一絲暗流。
寧長老確實老奸巨猾,當時並沒有真正離去,而是悄悄地綴在後面,甚至於在百里之內來回搜索,陳凡跟蹤得特別辛苦,既不敢靠近太近,又擔心將目標跟丟,有幾次差點被他發現。
果然不出所料,疤痕里有一枚丹藥,外圍包裹著一層蠟衣,上面沾滿了鮮血,陳凡眼珠一轉,暗自想道:「既然暗藏在身體內,此葯肯定非同尋常,嗯,不知道是什麼寶貝。」
慧長老略一拱手,目光凌厲:「那位寧長老真是金丹師?」
「說得好。」武長老起身卸下山長老的寶劍,拍拍他的肩膀,輕聲解釋道:「咱們雖然擊敗了兩逆大軍,橫掃大部分領土,但是他們還在兩都作困獸之鬥,西疆與北疆地形複雜,兩逆又是經營多年,其餘殘兵敗將也分成上百小股,憑藉熟悉的地利垂死反撲,四處偷襲咱們的大軍,造成了極大的損失,可以說每天都在進行殘酷的戰鬥,而禹穀子就是其中最兇殘、最頑固、實力最強的一個。」
「不是偷,也不是搶?」陳凡喃喃自語,靈光一閃,一拍腦袋:「我知道了,哈哈,藍荒殿以前買了很多,肯定有一些沒用完,呵呵,了不得,你們每人一枚,真正的救命葯。」
陳凡轉頭看著其他長老:金長老、慧長老、力長老、魚長老、朴長老……個個面色黯然,微微搖頭。
陳凡心中一嘆,猶豫了片刻,瞥了他們一眼,自顧自的飄然進洞,立即關上洞門。
兩次使用無影神覓,他的功力已經基本消耗殆盡,特別是近距離面對寧長老的搜索,為了不露出絲毫痕迹,使出了全部解數,寧長老離開時,他已經大汗淋漓,渾身疲憊不堪。
武長老笑眯眯地說道:「他是禹穀子,你們聽說過他的大名嗎?」
他的話還沒講完,陳凡就憤怒到極點,渾身微微顫抖,好容易強行壓下怒火,閉上眼睛,勉勉強強聽到最後。
因為靠得太近,陳凡收斂了全部氣息,一動也不敢動,每一道目光掃過,皮膚一陣生疼。
「一路順風!」寧長老瞥了他們一眼,身形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百草子更是一愣,神情急切:「夏道友請講。」
停下來看了看眾人,嘆息道:「禹穀子手下有數十名丹師、數百名鍊氣士,還有上萬亡命之徒,近幾個月來在北疆到處流竄,神出鬼沒,殘忍地殺害了咱們無數將士、燒毀了數不盡的糧草,族長專門派我跟隨大軍擊殺、圍剿,但他狡詐多端,每一次都安然逃脫。」
「放心吧,交給我了!」董長老接過禹穀子,笑呵呵地說道:「各位長老,打起精神來,咱們……」剛一回頭,眼前閃過幾道金光,四周眾人已成無頭屍體,自己也突然失去了知覺。
禹穀子的笑聲極為豪放:「夏兄開玩笑,咱們是同一類人,都是打不倒的硬漢子。哈哈,咱們確是有緣,兩次都被你所救,真是天意。」
許久,許久,陳凡睜開眼睛,露出一絲微笑,不過是冷笑,瞥了瞥百草子,見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敢正視自己,再看看其他人,目光中有疑惑、有仇視、有害怕、有恐懼,唯獨沒有了信任、沒有了尊敬,心中不由一嘆,緩緩地問道:「百草門主,各位,你們是審訊在下嗎?」
一路身形如電,快如流星,接近百草山時猛然停下了腳步,瞬間化著虛影飄出千米,閃進密林之中。
「體諒?哈哈……」陳凡放聲狂笑,笑聲滿含衝天的和_圖_書怒火,滿含無限悲憤,猛的站起身來,怒目而視,厲聲說道:「好一個先祖遺訓,好一個非常時期,好一個體諒,哼,很簡單?是嗎?慧長老,在下不屑與你說話,不屑與你同處一室,不屑與你同伍。」一指眾人,怒目而視:「還有你們,一群混蛋,都是扶不起的軟蛋,夏某瞎了眼,竟然異想天開救你們百草堂,哼,從現在開始,夏某與你們無關。」說著就大步向門外走去。
百草子面色尷尬,喉節微微顫動,想了一會,吶吶地說道:「夏道友,不知今天出谷有何收穫?」
不到半個時辰,禹穀子眼皮微動,猛的睜開眼睛,一躍而起,緊緊地盯著陳凡。連退數步,露出戒備的神情。
剝開薄薄的蠟衣,一枚淡青色的丹藥出現在眼前,只有豌豆大小,晶瑩剔透,圓潤可人,好像是一塊極品寶玉,咋一聞沒有任何味道,時間一長就會有一股異香,淡淡的,沁人心脾,讓人頭清目明,心曠神怡。
四人彎腰拱手,異口同聲地說道:「小侄遵命!」
六人見他們興奮得有點失態,頓時一頭霧水,感到莫名其妙,面面相覷,董長老雖然也跟著乾笑幾聲,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寧長老、武長老,他到底是誰?」
董長老有些忐忑不安,遲疑地問道:「他是誰?……寧長老,您好像認識他……他……他到底是誰?……難道我抓錯了?……他是自己人?」
寧長老眉頭緊皺,緩緩地說道:「他十天之內受過七次內傷,雖然曾經服藥調息,但是又連續長距離奔跑,以至於傷勢複發,越來越重……」
慧長老被他的眼神逼得連連後退,「騰」的一聲抽出寶劍,大吼道:「背叛百草堂就得死。」
寧長老搖了搖頭,臉色黯然:「傷勢太重,部分經脈已經斷裂,真氣無法正常運轉,我的丹藥與真氣只能延長一段時間,唉,也許除了續命丸,無藥可救。」
「王都雖然還沒有陷落,但我知道肯定是危在旦夕,那裡的百萬軍民早已彈盡糧絕,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天大的奇迹,聽說大家在啃著泥土、吃著冰塊上陣,可沒有一個貪生怕死,都決心與都城共存亡。」
陳凡紋絲不動,眾人也一動不動,也許在等待他的回答,也許不敢聽到他的解釋。
「什麼?是他?」另外五人大吃一驚,同時想起他的身份,狠狠地盯著地上的仇敵,目光陰毒,咬牙切齒,好像看到了一個噬血惡魔,或者是殺父仇人。
「董長老說得對。」丁長老飄至懸崖邊,俯瞰山下的平原,點頭說道:「五個化丹後期在一起,即便是金丹師大感頭痛,嗯,咱們再辛苦兩個時辰,到了九羊城就絕對安全了。」
力長老看他神色有異、手抱一個血人,不禁怔了怔:「夏道友,你……」
禹穀子神色肅然,拱手說道:「夏兄,你我都不是俗人,感謝的話就不說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兄長,只是小弟朝不保夕,沒有時間陪伴你,也許很快就身首異處,但是,如果將來勝利了,小弟尚存於世,一定會放下一切身外之事,與兄長一起浪跡天涯、傲嘯風月。」
武長老抱起禹穀子,起身說道:「事不宜遲,遲則生變,小弟現在就走。」
「夏道友,請不要誤會!」百草子慌忙緩和氣氛,拱手說道:「幾位長老心有疑惑,只不過向夏道友核實一下,請夏道友息怒……」
禹穀子的身份非同一般,而且修為極高、足智多謀,可謂一呼百應,如果能保住他的性命,可以成為一股強大的反抗力量,也許是擊敗桑公世家的關鍵人物。
「就是他!」武長老更是喜出望外,老臉泛出一抹紅光,高興得合不攏嘴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呵呵,沒想到,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兒抓住他,太好了!」
「寧長老?」那人淚流滿面,寶劍猶自高舉在半空,痛哭道:「小侄的兩個弟弟、一個侄兒都死在那裡,十之八、九是他下的毒手,嗚!血害深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各位,剛才都聽清楚了吧?」慧長老向四周一掃,又轉向陳凡,聲音變得異常陰冷:「夏道友,那麼在下有些不明白,你一個化丹後期,如何窺探金丹師?如何擊敗八位化丹後期?甚至於五名化丹後期在一起,你居然毫髮無損。哼,請夏道友向大家做一個合理的解釋。」
山長老傻愣愣的一動不動,仇敵就在腳下,伸手就可以了卻心愿,卻束手無策,而且眼睜睜看著寧長老給他療傷,不由悲憤不已,渾身顫抖,淚如泉湧,胸前一片濕潤。
首先察看禹穀子的傷勢,很快就大驚失色,新舊內傷同時發作,果然是渾身經脈斷裂、內臟破損,氣游一絲,隨時都會停止呼吸,已經到了積重難返的地步,與黑皮當初的狀況基本相同。
不一會兒,拿著兩把靈劍、三瓶飛升丹、五瓶靈藥回到靜室,將這些交給禹穀子后說道:「禹弟,為兄送你一程。」
服下一枚飛升丹,陳凡左手托起禹穀子,輸入陰性真氣,體內運轉金液,雖說只剩下五成功力,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向思鄉谷狂奔而去。
五人就地盤坐,服藥運氣,寧長老也坐在一旁,一面代替武長老輸入真氣,一面給他們護法。
「好,好,好!」陳凡心中一陣激蕩,久久不能平靜。
突然間,他眼皮微動,一條身影飄然而至,略一翻身,懶洋洋地說道:「草兄,今晚怎麼有閑暇?呵呵,來,躺一會兒!」
「不要怕,你只有功,沒有錯。」寧長老的聲音異常輕柔。
許久,陳凡終於抬起頭來,下定決心:「救,一定要將他救活,他算得上是一條好漢子,死了太可惜,而且桑公世家氣焰囂張,一統在即,唯一能夠牽制他們的只有兩殿。」
一個時辰后,登上一座山頂,眼前出現一片大平原,一望無際,村莊、農田密布,遠處隱見一條大河,對岸聳立著一座較大的城市,眾人都長舒一口氣,董長老大笑道:「虛驚一場,呵呵,兩逆現在自顧不暇,咱們又是臨時決定動身,即便是神仙也茫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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