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北上
第二節 九頭獅王
獅王左衝右突，卻無法擺脫陳凡的堵截，只好站立不動，戰戰兢兢的閉上眼睛。
二毛恍然大悟，摸著腦門嘿嘿笑道：「對，主人太英明了。哈哈，孩兒們，咱們先看戲，最後收拾殘局。」
不過，獅群畢竟也是百戰雄師，個個憤怒狂吼，悍不畏死，前面的用血肉之軀死死的擋住敵人的衝擊，後面的噴出一道道火焰，將牛群與戰友同時燒死，為接下來的反攻騰出空間。
黃毛暗豎大拇指，嬌笑道：「兩位哥哥，主人說得對，咯咯，現在去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能白白送死，當它們打得一半，戰局相持不下的時候，你們就能左右勝負。」
重新配製了一爐青光罩與療傷丹，陳凡又取出懾魂鏡。
陳凡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間飄到獅王面前。
三王聯手發力，聲勢浩大，驚天動地，威力不可想象，即便是一座高山也會粉身碎骨，幾乎是天下無人能正面抵擋，眾獸看得心驚肉跳，就連陳凡也喘不過氣來。
毫無疑問，天馬原的獸群都是如此，保留著所有的野性，它們在戰鬥中成長，在戰鬥中磨礪，戰鬥是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於可以說，它們只是為戰鬥而生存，戰鬥是生活的全部，雖說單個修為不高，卻依靠群體的力量，彙集成一股強大的鐵流，任何人也不敢輕視。
獅王一出現，群獅士氣大振，兩側同時瘋狂向里擠壓，南北兩翼各有一隊百萬獅群向前突進，劃出一個碩大的弧線向牛群中間奔去，目的非常明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將牛群齊腰砍斷，然後逐一消滅。
它們已經成為一支悍不畏死的無敵雄師，劍鋒所向，無堅不摧。
它們體內流動的還是獸血，胸中跳動的還是獸心，嚮往的還是腥風血雨的生活。
「嗷！」
飛天王得到解放，展開兩翅說道：「主人，您趕快離開這兒，小的去也。」
金毛王也衝到牛群上空，揮舞著狼牙棒，射出點點金光，灰毛趴在黑毛背上，激動得嗷嗷直叫，飛天王同樣蠢蠢欲動，但背負著陳凡，只好放出紫電錘在高空亂舞。
陳凡估計那些魂魄都是無根之物，而自己還有另一半存在，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但在如此巨大的壓力下，很難再支撐下去。
黃毛懶洋洋地躺在鳥背上，下體蜷縮，大尾巴覆蓋于全身，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碧綠的眼球來迴轉動，閃爍著絲絲精光：
獅王猛一長嘯，九頭同時張開大嘴，分別噴出赤、橙、黃、綠、青、藍、紫、白、黑九種火焰，鋪天蓋地的撲向三王。
陳凡突然被驚醒，原來野牛群同時發出一聲狂吼。
獅王仰頭怒吼，山崩地裂，蓋過了所有的聲音，最近的十萬頭野牛癱倒在地，其後的近百萬牛群搖搖欲墜，就連獅群也連連後退，伏地而拜。
剛才戰死的牛獅不下於上百萬，所有的魂魄都進入鏡內，很快就被靈體吞噬消化，它變得更為強大，更為兇殘，更為陰冷，甚至於智商更高。
原本一字排開的隊伍迅速分離，僅僅幾分鐘時間，就成了一支利箭，沖在最前面的是箭頭，一千多頭的牛靈全部集中於此，箭身是丹牛，箭尾拖在最後，都是修為最低的先天牛，還有懷孕的母牛、小牛、牛崽。
牛群在竭盡全力狂奔www.heｔｕｂｏoｋ•ｃｏm•coｍ的同時，連續噴出三次黑氣，眨眼功夫已經深入獅群上萬米，如同一把匕首插入敵人的心臟。
「嗷！」
「你……你是誰？」獅王渾身顫抖，滿臉恐懼，嚇得轉頭就跑，三王與墜落地面的三毛、眾鳥獸也嚇得魂不附體。
眾鳥獸與三毛通體冰涼，想逃跑卻不敢挪動半步，只有默默地等待死亡的來臨。
「慌什麼？最起碼還有兩、三百里。」陳凡瞥了瞥遠處的獅群，語氣非常堅決：「你們在這裏等著，暫時按兵不動。」
也許是為了躲避七巧玲瓏戒，懾魂鏡微微一顫，靈體忽然出鏡，消失在掌心，轉眼間出現在眉心，居然將腦丹團團包圍，又開始試圖煉化腦丹。
突然間，以頭牛為首的前鋒張開大嘴，噴出上千股黑氣，其中就有牛魔王，它的黑氣最強，一直深入獅群百米，波及上千頭雄獅。
牛魔王高亢一聲，這是戰鬥的口號。
九頭獅王掃視了很久，瞥了瞥地面的三王，臉上露出嘲諷地微笑，緩緩地說道：「起來吧，明明知道本王在此，還敢前來送死，膽子確實不小，好，本王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一起來吧！」說完長嘯一聲，獅群迅速後退百里，牛群也向東退卻。
懾魂鏡里是一個黑暗無比的空間，這是一種絕對的黑暗，絕對的陰冷，如同傳說中的地獄，裏面有一個強大的靈體存在，體積無邊無際，而且有獨立的智慧，不幸的是極其邪惡，它將自己的意識重重包圍，試圖強行吞噬。
「天馬原的面積太大，所有獸群都是隨處遷徙，經常不間斷的狂奔半個月，誰也無法判出它們的準確位置，也許近在千里，也許遠在百萬里之外，小的估計最起碼需要三、五天才能找到。咯咯，讓它們跑吧，小的睡大覺啰！」說完果真呼呼大睡。
陳凡沉吟半晌，問道：「獅群的實力不可小視，在紫靈仙的帶領下應該極為強大，也許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血戰，嗯，不知它們還有多遠？」
陳凡雖然奇遇連連，早就見怪不怪，卻也是目瞪口呆。
陳凡心念急轉，當機立斷說道：「來不及了，強敵壓境最忌臨陣脫逃，黃毛，你快去通知牛魔王。」想了想，又說道：「集中力量，破其一點。嗯，還有，你鄭重告訴它與金毛王，如果覺得不敵，立馬逃跑。若是想大戰一場，就暫時不要暴露實力，準備突襲九頭獅王，擒賊先勤王。」
飛天王戰意頓起，躍躍欲試：「主人，三哥與五弟不一定是它的對手，小的必須去助陣！」
黃毛飛到陳凡身邊，面臉極為嚴肅：「主人，兩位哥哥也感應到九頭獅王，它們脾氣太倔，根本就不想逃跑，只想與獅王決一死戰。」
意識不僅恢複原狀，甚至於膨脹數倍，隱約散發出耀眼的白光，神秘而聖潔，靈體好像非常害怕白光，慌忙向後退縮，與意識保持一定距離，
腦海里的戰鬥讓陳凡頭疼欲裂，幾乎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精神行將崩潰，但是他知道一旦稍有鬆懈，不僅腦丹會被吞噬，還將被懾魂鏡奪去肉身，成為一個殺人魔王。
九頭獅王神色傲然，連聲冷笑，瞥了空中的丹鳥群一眼，不屑一顧：「你們這樣的狗東西，本王見過了，哼，外hetubook.com.com強中乾，不堪一擊，卻自命不凡。哼哼，本王手下從無活口，無論它是誰，今天既然敢來，就別想回去了。」
陳凡有一種奇妙而詭異的感覺，自己似乎已經一分為二，體內仍然保留著原有的意識，卻又感應到鏡內還有另一個意識存在。
這是一支無敵的軍隊，更是一支可怕的軍隊！
他的心情十分緊張，九頭獅王與九尾狐、天鵬同一個級別，紫靈劫都是九十九道，普通紫靈仙均聞之喪膽，天鵬天大王、孔雀天大王能夠號令定風嶺、鬼林不是偶然，而是有超強的實力支撐。
陳凡故作輕鬆道：「不要心急，肯定有份，呵呵，等到九頭獅王出現時，你們三王同時圍攻，記住，要做到穩准狠，一擊必中。」伸手招來一隻大鵬，跳上它的後背。
「轟！轟！轟！」
「頭牛說獅群與它們相當，怎麼會冒出如此龐大的隊伍？難道它在撒謊？不對，也許是另外一群……不，也許是幾個獅群合在一起……也不對，獅王是最驕傲的獸王，寧可戰死也不可能臣服於其它獅王……」
獅群注意到牛群一反常態，大為驚愕，不解其意，但兩隊都在全速前進，根本來不及反應，戰鬥很快就打響了。
「麾下百萬雄師，胸中滿懷殺氣，劍鋒直指敵酋，血流成河方止。」
陳凡暗自嘆息，牛魔王本就是一頭牛，牛脾氣之名天下皆知，寧死不屈，況且野牛是自己的同類，不可能未戰先退，扔下不管，不禁擺手說道：「我早就知道這樣！唉，黑毛，灰毛，你們全體退後千里，隨時準備撤退，黃毛，你也走吧！」
牛魔王在牛群上空御風而行，意氣風發，豪情衝天，兩眼射出紅藍強光，渾身紫光繚繞，威風八面，彷彿一尊來自地獄的殺神，不時發出陣陣狂叫，
兩者的力量極其懸殊，陳凡感到意識漸漸暗淡，腦袋一片冰涼，急忙咬牙堅持，他不知道這個意識消失後有什麼後果，但毫無疑問，肯定是非常嚴重。
野牛本就是天生的戰士，嗜血如命，此時更是獸血沸騰，為之瘋狂，蹄聲逾密，排山倒海，齊聲呼應，氣貫長虹，直衝雲霄。
懾魂鏡忽然劇烈顫動，陳凡感到它似乎變成活物，右掌不由自主的平伸向下，鏡面對準了地面，緊接著射出一道黑光。
沒過多久，陳凡喜出望外，懾魂鏡的靈性竟然開始搔動，似乎有些不安，又像興奮不已，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
果然是一頭九頭獅王，左顧右盼，目空一切，散發出一股王者之氣，令人不敢有任何不敬之意，恨不得立馬拜伏在腳下。
這是第五層青光罩，二王的百年劫肯定是十拿九穩，他考慮的還是萬年劫。
在此生死關頭，七巧玲瓏戒忽然冒出一股力量，直衝懾魂鏡內，與意識連為一體。
兩、三百里之外，獅群的最後面升起一頭巨大的雄獅，它的身材比牛魔王還大一半，鬃毛有七彩，根根倒豎，煞是好看，一雙碧綠的眼睛如同大型燈籠，渾身紫光閃閃，最為奇特的是，它有九隻腦袋。
三毛都不想撤退，黑毛大聲說道：「主人，三位弟弟與小的兄弟一場，要死就死在一起，小的等決不會走！」黃毛尖叫道：「主人不走，小的也不可能走。」
https://www.hetubook.com.com「孩兒們，走！」黑毛、灰毛目露凶光，正欲率領眾鳥獸衝鋒陷陣，陳凡連忙大喝道：「站住！」
這是一場獸|性與獸|性的對抗，也是肉與血的搏鬥，更是意志與意志的較量，狹路相逢勇者勝，稍有動搖並是全軍覆沒。
獅群同樣感應到它們的存在，也以同樣的氣勢洶湧而來。
灰毛喃喃道：「到底有多少獅子？這裏沒有上千萬也有八百萬，乖乖，我們肯定不是對手。」
黃毛向牛魔王嘀咕幾句，牛魔王連連點頭，回頭看了陳凡一眼，露出感激的目光，隨即一聲高鳴，野牛群突然變陣。
黃毛指著左側，大叫道：「主人，快看，那就是獅群！」
三王落下地面，消失在箭頭之中，甚至於隱藏了大部分氣息。
「它在自動收集靈魄？」陳凡大吃一驚，立馬收起懾魂鏡，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鏡底死死地粘在手心，更讓他驚駭的是，神智沿著右臂向懾魂鏡飛去。
兩支無敵之師迅速逼近，一場血戰接將拉開序幕。
獅王得意洋洋：「就憑你們幾個？哼，再來三個也是小意思。」目光轉向空中的丹鳥群，張開大嘴，出現九股強大的拉力，眾丹鳥儘管距離數十里，卻身不由己的向它嘴裏飛去。
「獅群合併？」也許是黃毛的話觸動了飛天王，它忽然變得驚恐萬份，尖叫道：
三王憤怒不已，卻不敢發作，牛魔王壓下內心的怒火，牛眼圓瞪，咬牙說道：「好，既然如此，老子也不想活著出去。哈哈，兩位老弟，看來咱們是今生有緣，連死也在一起，以前的事對不住了，只能下輩子償還。」
思索片刻，先取出墨芒，靜下心來給青光罩通靈。
獅群措手不及，沖在最前面的數千頭雄獅份份倒下，當場死亡。
陳凡冷冷地說道：「你們人數太少，只能作為預備隊，等到關鍵時刻再投入戰場，一舉摧毀敵人的意志。」
鬼林、定風嶺的各路大王，修為高深，實力也頗為雄厚，但是局限於小小的山林之中，空有一身本領卻無用武之地，與廣闊的草原相比，如同置身於囚籠。
陳凡不由暗贊，它們的耐力確實驚人，也許早以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或者說，它們最適應這樣的生活。
剛才的變故只是在轉眼間完成，體內意識還在關注戰況，草原上依然是腥風血雨，激戰正酣。
「好，今生已經足夠！」牛魔王紫光一閃，變成一頭碩大的巨牛，開山斧脫口而出，千萬道紫光向獅王籠罩在裏面，與此同時，它向獅王狂奔過去，兩隻牛鼻子噴出一道黑氣、一道火焰。
陳凡眉心的黑氣越來越濃，嘴裏說道：「狗奴才，還不跪下，哼，我只數三下，一……」話音剛落，獅王跪倒而拜：「小的拜見主人！」一道紫光射入陳凡眉心。
陳凡心中一跳，獅王碩大的頭顱微一搖晃，鬃毛四散，兩邊確實各有四隻小腦袋，說它小隻是相對而言，其實與一頭金丹獅相仿，八雙眼睛同樣射出耀眼的光芒，赤橙黃綠青藍紫白，陰森詭異。
二毛急道：「主人，敵人已經來了，小的……」
戰鬥突然停了下來，整個戰場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目光都聚焦於九頭獅王，充滿了敬畏與恐懼，就連三王也不敢動彈，躺在地上裝死。
八天之後，青光罩順利開爐，牛群果然還在狂奔，速度不減，戰意依舊，眾獸鳥也是精神抖擻，沒有一絲疲倦。
牛群齊聲呼嘯，地動山搖，轉眼間，所有的野牛都興奮到極點，雙眼通紅，目光極其瘋狂，士氣急劇高漲，戰意達到極限，殺氣似乎凝集成實質，充斥于每一顆心臟，瀰漫于每一寸空間，即便是一個孺夫在此也會變成無畏的勇士。
如果三王聯手還不是對手，此戰是必敗無疑，甚至於全軍覆沒，陳凡苦笑連連，也許今天就會命喪於此，天下無人能救。
卻見西北方極遠處有一條黑線，與牛群出現時一模一樣，如同滔天洪水向牛群滾滾衝來，塵土飛揚，遮陰蔽日，蹄聲隆隆，獅吼震耳，震撼人心。
黃毛三隻尾巴同時不停搖動，顯得特別緊張，使勁晃著腦袋，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語道：
陳凡的鏡內意識也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即將全部消失，他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因為兩股意識似乎是獨立存在，互不干涉，彷彿是精神分裂。
三毛與飛天王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現了異常，臉色劇變，倒吸一口涼氣。
金毛王拋出狼牙棒，散發出數不盡的金光，彷彿下了一場瓢潑大雨，飛天王飛至獅王頭頂，紫電錘閃閃發光，相互撞擊，一道道巨大的音波向獅王洶湧而去。
金毛王與飛天王同時放聲大笑：「死就死，咱們一生殺人無數，也該輪到我們了，哈哈，公平！來世的事可從來沒想過。」
此時此刻，在它們心目中只有戰鬥，沒有害怕，沒有畏懼，更沒有逃跑撤退的概念，面對任何敵人都是永往直前，神擋殺神，仙擋殺仙。
陳凡心知大事不妙，一旦靈魄被其懾入，自己將成為一具行屍走肉，立即強自穩定神識，懾魂鏡卻產生一股強大無匹的拉力，神智瞬間就開始入鏡。
難怪牛魔王興奮如斯，也許在它的內心深處，早就想逃出那碩大的籬牢，走向更為廣闊的世界，盡情發泄胸中的豪氣。
九頭獅王迅速飄到戰場上空，張開血盆大口，一道熊熊大火湧向牛群的前鋒，上百頭靈牛、上千頭丹牛瞬間化為灰燼。
陳凡怔了怔，隨即啞然失笑，草原與山嶺不同，根本就沒有邊界，所謂的地盤非常模糊，獸群是隨心所欲，完全是跟著食物而行，一日數萬里，相距百萬里非常正常。
陳凡臉上卻陰陽不定，鬼氣時散時聚，目光時而清醒，時而陰森，突然狂吐幾口鮮血，從空中跌下地面。
二毛一聽急了，臉漲得通紅，大聲爭辯道：「為什麼？小的等不怕死，為什麼在後面看著？」
獅群越來越近，隱約看到前鋒的身影，陳凡悚然一驚，群獅的寬度超過三百里，卻看不到它們後面的盡頭，只看到天邊閃爍著密密麻麻的綠光，顯而易見，獅群的數量比牛群多出數倍。
黑光極淡，在空中急劇擴大，籠罩了整個戰場，戰場中也升起一縷縷輕煙，份份匯入懾魂鏡，眾鳥獸與三毛都在聚精會神觀戰，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情況。
陳凡見它們一臉堅毅，就連黃毛、灰毛也毫無懼色，心中又喜又憂，輕https://www.hetubook.com.com嘆一口氣轉向前方的戰場，同時感應著手裡的懾魂鏡，因為鏡中的靈性更加活躍。
開山斧、紫電捶、狼牙棒同時飛向高空，三王飄出數里，狠狠的落下地面，體無全膚，血流如柱，幾乎是無法動彈，獅群齊聲喝彩。
五十里，三十里，十里，一千米……
陳凡也是精神振奮，卻保留了一絲清醒，還有那自命不凡的黃毛。
靈性漸漸活躍，起初瞬間即逝，很快就慢慢蠕動，彷彿胎中的嬰兒開始產生意識，初伸拳腳，又像一位巨人始終處於沉睡之中，現在只是即將蘇醒。
撕殺聲太過巨大，已經沒有任何詞彙形容，眾鳥連退十次，一直離開戰場三十裡外，升高兩萬米高空才稍稍安靜。
獅王一聲不吭，目光緩緩地掃過戰場，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一遍又一遍，所過之處，無人敢於直視，所有的野牛渾身顫抖，戰意全無。
「小的明白！」黃毛拍鳥而去。
牛群突進的速度極快，頭牛帶領牛靈不顧一切地向前沖，試圖將整個獅群攔腰斬斷，丹牛緊跟其後，拚命地向兩側伸展，前赴後繼，既繼續擴大戰果，又防備敵人將牛靈包圍。
剛進入一半時，陰陽心丹的魚眼猛然一閃，射出兩道耀眼的金光，懾魂鏡被擊中，頓時顫動哀鳴，外面的靈魄歸體，另一半卻留在鏡內。
煉完七層青光罩還差三層，尚缺三份千鍛石、兩份萬金砂、兩份枸土粉，必須沿途尋找。
前排的獅子最為強悍，很多是獅靈，三王趁火打劫，遇到修為高一點的就暗中偷襲，快速收集心丹，當然，死牛靈的心丹也不會放過。
黃毛拍手嬌笑道：「好壯觀的場面，咯咯，小的早有耳聞，沒想到初入天馬原並大開眼界，咯咯，太棒了！」
三王老臉通紅，一躍而起，升入天空，面對九頭獅王久久不語，但眼中滿含懼意，牛魔王咽下一口吐沫，許久才強自鎮定，拱手說道：「晚輩等自知不敵，但是能與前輩交手，死而無憾。晚輩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前輩大發慈悲，對空中的同伴網開一面。」
腦丹同樣發出耀眼的白光，而且有九顆星星在四周運轉，彷彿一個獨立的小宇宙，靈體根本無法再進一步，卻不肯放棄，兩者一時間僵持不下。
獅群失去了先機，更重要的是，剛一交手就失去了戰鬥力最強的精銳，士氣大挫，陣腳大亂，隊伍又太過龐大，一時間很難調集所有獅靈圍攻堵截。
意識還在懾魂鏡裏面，陳凡來不及多想，順手收入戒內，他表面不動聲色，內心中卻強忍著巨大的痛苦，憑藉堅如磐石的意志支撐著。
整個戰場血肉橫飛，此時此刻，生命已經沒有任何深刻的含義，唯一的意義就是在臨死之前向前沖，為己方爭取最後的勝利。
上千萬頭野獸絞殺在一起，密密麻麻布滿了數萬平方公里，場面之宏大，戰鬥之慘烈，獸群之勇猛，絕對是前所未有。
「難道是九頭獅王降臨？天啦，只有它才能幹掉其它獅王，統一所有獅群。主人，小的已經感應到它的氣息，你們快撤，九頭獅王太恐怖了，與天鵬天大王不分上下。」
此情此景，無論是眾鳥獸還是眾靈，均情不自禁地受到強烈感染，殺氣衝天，戰意濃濃，原始獸|性畢露無遺，不需要任何人指揮，自動跟在大部隊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