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紛爭
第六節 守護者
「老弟，還是八天就是最後一戰。」黃木上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們不僅要趕盡殺絕，而且要容洲的所有仙友離開湖洲，永遠不再踏入一步。」
陳凡心念急轉，納入乾坤袋：「好，小弟就免勉為其難收下。哦，對了，上次在羅浮嶺，血蓮上人是否也是爭奪紫珠？」
「更重要的是，天劍池與人仙盟只收紫靈仙，身份也得保密，除妖會卻不然，近幾百年來變質到極點，連散仙也收，多多益善，而且肆無忌憚的公開活動。」黃木上人痛心疾首，大手一拍：「他們野心最大，想將潛洲的人仙一網打盡，哼，你們看吧，用不了多長時間，那裡的仙友要麼入會，要麼離開潛洲，否則殺無赦，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
黃木上人緊接著說道：「這是大家一致的決議，守護者不需要信物，免得再生事端，據說已有幾珠落入他們之手，為了防止意外，我們本想將此珠扔入大海，一直猶豫不決，當年遇到老弟之後，就決定送給你。」
心中忽然一動，難道萬鷗上人也是守護者？也許不少人逃到了西青洲，也許八仙之中就有幾個，那麼清水、烈火、凌雲幾位老哥呢？虛化上人呢？
老者睜開眼睛，壽眉直抖，擠出一絲歡喜的笑容，手捋著長須，連續點頭：「好，好，老弟很好，進去吧。」
領頭的是一位是老者，青袍破舊，後面一位是女仙，身穿艷麗的花裙，他們面帶喜色，拱手道：「陳凡老弟，你可回來了，快請！」
陳凡打了個激靈，腦袋瞬間清醒過來，當即抹乾淚水，察看羅浮上人的體內，五臟六肺全部破裂，經脈十不存一，骨胳碎裂大半，后胸有一個拳頭的大血洞，心丹消散九成，意識封閉。
「不，我要說……」浮塵上人大聲厲叫，黃木上人當即點上他的穴道，抱向山洞。
「是啊，兩百年了，唉，我們都老啰。」陽泉上人面色黯然，原本鶴髮童顏的他，幾乎變了一個人，臉上刻著深深的皺紋，眼中帶著血絲，潔白勝雪的發須，如今是枯黃稀疏，蒼老不堪。
四人滔滔不絕，輪流解釋，配合默契，試圖化解陳凡心中的疑惑。
「老弟，有事等會再說，你先看看羅浮老哥吧。」錦繡上人同樣如此，花容憔悴，精神萎靡，外表老了十幾歲，白|嫩的皮膚毫無光澤。
「老哥剛才的意思是，除了容洲之外，其餘四洲已經沒有了守護者，全部自立門戶？」陳凡眉頭緊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那些人的要求有一定的合理性，人非聖賢，孰能無情？空有一身修為，卻不能為至親好友報仇，心中不滿理所當然，如果早點變通，也許不會出現分裂。
另外十一座小室，總共有十七人重傷，與羅浮上人相仿，都是心丹嚴重破裂，四肢殘缺不全，體無完膚，其中就包括神扇夫妻，陳凡花費了大半天時間，逐個穩定了傷勢，又將大廳的傷員察看一遍。
他說著咳嗽不止，老臉漲得通紅，氣血翻湧，一口鮮血脫口而出，搖搖欲墜，陳凡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穩，輸入一道真氣：「老哥不要說話，進洞靜修吧。」
「是啊，以前是人仙爭鬥，現在鳳凰插手，事件越來越棘手。」陳凡感慨一聲，掃視眾仙，神色極為嚴肅：「
和圖書既然天劍池志在紫珠，各位老哥為什麼跑到湖洲爭鬥？這裡是他們的大本營，你們豈不是有敗無勝，羊入虎口？」
陳凡想起了萬鷗上人的話，小鬼也親眼看到人仙相鬥，其手段比妖魔鬼怪還要毒辣，知道他們所言非虛，不由怒火衝天：「昔日兄弟，今日死敵，手足相殘何其急？」
「知道就好，老弟深明事理，應該想到，人仙表面沾了便宜，其實是危在旦夕。」黃木上人十分欣慰，又是憂心忡忡。
「小弟知道，每區三個魁首。」陳凡恍然大悟。
「守護者，創始人就是天宏前輩。」黃木上人眼睛一亮，忽然變得神采奕奕：「最後一次七靈大戰，天宏前輩橫空出世，平息了太玄大亂，人仙得以續存，為了防止慘劇再次發生，成真之前召集餘下的高人創建了守護者。」
「老弟不要推辭。」眾仙異口同聲。
眾仙面色悲憤，陽泉上人一字一頓：「形勢所迫，不得不來。」
陳凡感慨萬千，流落異鄉，長期戰鬥，時時刻刻生活在仇恨與恐懼之中，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們已心力交瘁，這就是江湖催人老，靈仙也不例外。
錦繡上人神色一正：「太玄最早的人仙組織就是守護者，遍及五洲，所有的成員都是紫靈後期，身份絕對保密，入會者必須考察百年之久，而且需要三位成員推薦，其目的不是與六靈為敵，也不參加人仙與妖魔的單個衝突，唯一的任務就是監視所有妖魔鬼怪的動向，防止再次發生七靈大戰，一旦妖魔有聯手對付人仙的跡象，守護者才能出手，力挽狂瀾。」
陳凡若有所思，徐徐問道：「那麼除妖會又是怎麼回事？後來創建的組織？」
「不是他們仁慈，而是三洲相互制約。」陳凡問得婉轉，眾仙經驗豐富，哪還不明白他的意思。
陳凡眼含淚水，心如刀割，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挪到羅浮上人的面前，蹲下來抓著他的左手，哽咽道：「小弟來遲，老哥，你受苦了……」
陳凡說道：「潛洲幅員遼闊，小弟見過幾位魁首，很多人不下於十八靈，除妖會實力強理所當然。」
陳凡眉頭舒展，沉吟道：「天宏前輩深謀遠慮，防患於未然，不謀一時之利，而謀太玄的全局，守護者相當於人仙的保護神，也是靈界的穩定因素，利劍不出鞘則矣，一出便是雷霆萬鈞，小弟佩服。」
黃木上人抹去眼角的淚珠，傷心的說道：「二百年來，我們損失了十七位成員，目前只剩下十五人，而且大部分受傷，上次的一戰，若不是黑將軍與青空拚死護主，我與羅浮老哥已經魂飛魄散。」
「名字不同，實質上沒什麼區別，目的都是斬妖除魔。」陳凡淡然一笑。
「血蓮確實霸道，不過，為什麼單槍匹馬前去羅浮嶺？」陳凡心生疑惑，湖洲地域遼闊，高人眾多，按理說，天劍池的實力比容洲守護者強大得多，以他們的行事風格，應該是雷霆手段。
「眾怒？」陽泉上人冷笑道：「那裡的鳳凰早已宣布，除妖會是潛洲唯一的人仙組織，受到鳳凰台的保護，哼哼，所謂的鳳凰台協議是個陰謀，他們已經同流合污，打著除妖會的旗號，實際上對付的是人仙。」
「我們容洲分得紫珠，就是這個。
和_圖_書」浮塵上人恢復正常，取出一隻玉瓶，裏面有一個龍眼大的紫珠：「我與博凌老哥是這一期的首領，負責保管信物，老弟，你看一看。」
浮塵上人使勁揪下幾根鬍鬚，殺氣隱現：「除妖會等三大組織成立之初，也是秘密行動，他們專門針對妖魔鬼怪，態度強硬，有仇必報，以牙還牙，吸引了很多守護者，我們的人數越來越少，後來……他們降低成員的要求，龍蛇混雜，漸漸變質，竟……竟然殘殺守護者，完全墜入邪門歪道。」雙手顫抖，連喘大氣。
「不算。」黃木上人認真的說道：「冥王雖說厲害，殘暴無道，但只涉及到容洲，而且沒有威脅到全體人仙，按理說，我們不能出手，千年前做了一些變通，可以個人名義邀請幫手，不得以守護者的身份出動，大家可幫可不幫，全憑自己的意願。」
「更有甚者，他們還誣陷安泰老哥。」浮塵上人氣得渾身發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吼道：「說什麼安泰老弟偷取他們的藍珠，被一舉擒獲，放他娘的狗屁，老弟一直在仙府閉關，那些狗雜種強行入府，將老弟擊傷帶回湖洲，又在仙府布下妖魔入侵的痕迹……咳咳。」
「宗旨很明確，我們不主動挑釁，但吸取以往的教訓，妖魔稍有異常，全體守護者迅速出動，給予蠢蠢欲動者毀滅性的打擊，將陰謀扼殺于萌芽之中。」百鳴上人紅光滿面，閃爍著興奮的目光，對守護者深感自豪。
「老弟說得對，一針見血，就是這樣。」見陳凡大為意動，眾人興高采烈，連連點頭。
「我有一個疑問。」陳凡睜開眼睛，目光大盛：「以天劍池的實力，你們怎麼可能支撐到現在？」突然神情一驚，騰空而起，大喝道：「哪位仙友光臨千仙嶺？」
紫珠溫暖如春，晶瑩剔透，似玉非玉，手感極軟卻堅硬得出奇，黃木上人說道：「沒有人了解此珠的來歷，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煉化而成，更為奇特的是，任何法寶與神通都奈何不得。」
「不可，不可。」陳凡將紫珠塞到他手裡，鄭重其事的說道：「這是兩回事，此珠是容洲守護者的信物，小弟豈能佔為己有？」
「不要緊，我來安置。」陳凡毅然起身，說道：「還有誰？我負責治療。」
錦繡上人秀眉倒豎，嬌喝道：「他們要的是五行珠，堅持信念的守護者當然不肯交出，大部分仙友死於毒手，餘下的被迫轉入地下，杳無音信。」
大廳足有百十畝，八十七人正在入定，個個內傷在身，臉無血色，氣息紊亂，左右兩側各有六道小門，顯然是靜室，陽泉上人小聲說道：「他們只能算是輕傷，重傷的在裏面。」
陳凡心中一跳，默默的看了他們幾眼，小聲說道：「老哥請講。」
「它……它們……」陳凡心中大急，見黃木默默點頭，不由閉上了眼睛，黑將軍與青空的身影在腦海里閃過，如果烏雲聽到這個噩耗，肯定會找天劍池拚命。
在青蝙嶺時，伏獅上人曾經說過，潛洲被划為九大區域，定期召開魁首會，陳凡心中的一絲疑惑也忽然解開，九區各自為政，互不統轄，甚至於相互仇視，難怪北潛洲與東潛洲對「華中生」茫然不知，如果關係密切的話，伏獅上和-圖-書人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通報全洲。
落在一座小山谷，北側山峰開有一座山洞，另一位白髮老者盤坐洞口，雙目微閉，陳凡略一躬腰：「浮塵老哥！」
黃木上人笑逐顏開，繼續說道：「組織全稱守護者，其成員也叫守護者，必須自願加入，不能強迫，我曾經邀請萬竹老哥加盟，被他一口回絕，成員也可中途退卻，只要嚴守秘密就行，呵呵，我們沒有高下之分，所有的大事都是平等協商，當然，為了方便協調行動，每洲設兩個首領，每百年調換一次，眾人輪流擔當。」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黃木上苦笑一聲，擺手道：「故事很長，我們到洞外說，讓他們靜修吧。」
「老弟，有什麼發現嗎？」眾仙見陳凡神色有異，異口同聲的詢問。
黃木上人沉思半晌，首先問道：「老弟遊歷潛洲，應該聽說除妖會吧？」
「老哥重情重義，與安泰老弟是忘年交，一起出生入死百萬年。」錦繡上人眼眶發紅，扭頭不忍再看：「為了防止老哥拚命，我們不敢讓他上陣。」
「老弟，紫珠並不可惜，我們只是不想讓他們得逞。」陽泉上人見陳凡沉默不語，連忙說道：「據傳言，天劍池已經搜到兩珠，另兩珠也有了線索，一旦五珠合一，太玄危矣。」
「老哥已經到了極限，在強撐下去就有崩潰的危險，讓他休息幾年吧。」黃木上人搖了搖頭，坐在原地：「老弟還有什麼疑問，我們知無不言。」
「五行珠是什麼寶貝？」陳凡大奇。
「是啊。」百鳴上人說道：「天宏前輩在湖洲飛升，天劍池認為五行珠應該屬於他們所有，經常派人到容洲，軟言強索欺騙，花樣百出，血蓮上人只是其中一次。」
「早就應該休息了。」陽泉上人嘆道：「這些年來，老哥在人前強作歡顏，暗地裡悲痛欲絕，只要安泰老弟不脫險，他不可能開心的。」
陳凡默思良久，心中並沒有全信，這些只是他們的片面之詞，其中的疑點也很多，也許另有隱秘，也許他們在刻意迴避，也許連他們也身不由己。
「我們考慮的是靈界大局，不是某個人仙的安危，七靈之中，人仙的實力並不弱，法寶層出不窮，而且非常團結，唯一的弱點就是仙府分散，容易被各個擊破，守護者聚集了大半精英，反應快捷，短時間內就可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連龍鳳也敢對抗。」浮塵上人眉飛色舞，拈著長須說道：「億萬年來，守護者總共出動一百零九次，也就是說，避免了一百零九次大亂，靈界始終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眾人相互對望，沉默嘆息，欲言又止，陳凡遲疑道：「難道他們也是守護者？」
「那是天宏前輩的遺物，當年五洲各執一珠，作為守護者的信物。」黃木上人深吸一口氣，心境稍稍平緩，說道：「紅黃藍綠紫，獨一無二的寶貝，據說若能五珠合一，持有者可修成天宏前輩的神通，成為靈界至尊。」
容洲谷方圓三千里，以森林與山丘為主，黃木上人所說的湖心島就座落於最大湖泊，島嶼面積不過五、六百平方公里，薄霧繚繞，飄而不散，隱約看到點點綠意、座座高峰，那是羅浮上人所擅長的霧陣。
進入右側的一座靜室，和圖書陳凡呆了呆，嗓子眼裡一陣顫動，羅浮上人平躺在地上，面目枯黃，骨瘦如柴，下肢全斷，右臂只剩上半截，氣游一絲，隨時都會斷氣。
「天劍池是湖洲的一座山脈，天宏前輩曾經在那裡修行百年。」百鳴上人補充道：「當年他老人家創立守護者，考慮過十幾個名字，除妖會、人仙盟就是其中兩個，最後還是確定為守護者，他們三家為了蠱惑人心，也打著天宏前輩的旗號。」
陳凡心靈一展，很快就大吃一驚，紫珠明明握在手心，卻有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隱隱有一絲微弱的能量，若有若無，頓有所悟，這不是太玄的產物，而是天宏上人用大神通憑空凝結而成。
不知何時，黃木、百鳴與浮塵站在一邊，陳凡冷靜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希望各位老哥如實指教，小弟想了解全部真相。」
此時此刻，心中一陣酸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兩行熱淚奪眶而出，無論羅浮上人為什麼受傷，無論是對是錯，分別時精神抖擻，活蹦亂跳，可是現如今，直挺挺的躺在眼前，一隻腳跨入了鬼門關，所有的不滿與責備煙消雲散，只剩下滿腹悲切。
「老弟，去吧！」錦繡上人輕嘆一聲，扯了扯陳凡的衣襟。
「老弟，你不要想得那麼天真。」見陳凡半信半疑，陽泉上人搖了搖頭，臉上的皺紋更深，目光炯炯：「禽獸就是禽獸，怎麼可能大發慈悲？種種跡象表明，鳳凰想利用除妖會，控制潛洲的所有人仙，逐步變成它們忠實的臣民，與妖魔鬼怪一模一樣。」
「我們不是除妖會，而是守護者。」黃木上人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只有潛洲與臨洲有除妖會，青洲為人仙盟，湖洲叫天劍池。」
「這個制度好。」陳凡笑了笑，點頭道：「大家都需要閉關修鍊，尋找天材地寶，煉製法寶，不可能長期奔波，而且避免了權力過大，出現弊端。哦，對了，上次剷除冥王，各位哥哥全力幫忙，算不算守護者的行動？」
「老弟，我們雖然身在湖洲，但有特殊的渠道，在第一時間了解天下事。」黃木上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道；「除妖會規模膨脹得太厲害，內部也在爭名奪利，矛盾越來越激化，無奈之下，他們分成九個部分，各守一方，互不干涉。」
陽泉上人苦笑道：「三大組織中，除妖會實力最強，人仙盟次之，天劍池最弱，都對紫珠垂涎欲滴，多年明爭暗鬥，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只在本洲發展，特別是容洲，位於三洲之間，他們三家均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咱們早就不存在了。」
「老弟所言極是，不僅是他，還有十幾位仙友也是如此。」錦繡上人微微點頭，神色黯然：「湖洲雖大，卻無容身之處，我們只有一座千仙嶺……」
當年在羅浮嶺時，陳凡曾經見過兩人，一邊跟著下降，一邊左右抱拳：「陽泉老哥、錦繡大姐，好久不見。」
「老哥不要激動，快快調息。」黃木上人一拍他的後背，輸入一道真氣，嘆道：「時至今日，四洲的守護者少之有少，而且全部隱姓埋名，就連我們聯繫不上。」
黃木上人搖了幾下頭，又點點頭，深深的嘆息一聲：「守護者必須嚴格謹守天宏前輩的初衷，天長日久，不和圖書少成員覺得太過保守，特別是朋友、親人死於妖魔之手，不能藉助于守護者的力量報仇血恨，份份脫離組織，另建除妖會、人仙盟、天劍池。」
陳凡還是不敢全信，虛化上人智慧通天，不可能出賣人仙，而且潛洲隱居著很多高人，不會讓鳳凰得逞，其用心一旦暴露，必將成為眾矢之的。
一條小河穿谷而過，兩岸花紅草綠，景色宜人，異香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眾仙卻無心欣賞，分坐于河岸的巨石，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黃木上人身上。
穿越千米通道，連拐十幾個大彎，陽泉上人解開上百道禁制，到達一座大廳，陳凡跨入廳門，不由一愣。
「不，老弟錯了，大錯特錯。」黃木上人很是嚴肅，目不轉睛地盯著陳凡：「我知道老弟一直有心結，認為我們因為個人私利來到湖洲，連萬竹老哥也產生了誤解，咱們今天就暢所欲言，一吐為快，向老弟解釋所有的內幕。」
陳凡剛剛到達島嶼的上空，幻陣忽然一陣波動，煙霧向兩側飄舞，分出一條通道，兩條身影騰空而起，瞬間定在面前。
陽泉上人也說道：「近年來，除妖會在潛洲聲勢浩大，老弟肯定是了如指掌，應該能分辯出他們與守護者的區別。」
「有一點線索，但只有一珠，不敢妄自判斷。」陳凡搖了搖頭，邊想邊說道：「天宏前輩大智大慧，留下五行珠自有深意，也許五珠合一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暗自嘆息：「利益熏天，權勢迷人，由此可見，所有的殺戮都來源於五行珠，唉，天宏前輩啊，你留下了一個大禍根。」
陳凡聳然一驚，急促的說道：「這麼狠？難道他們不怕引起眾怒？」
「不但時有耳聞，還與幾位魁首打過交道。」陳凡不慌不忙，神態自若：「怎麼？你們是容洲的除妖會？」
「天宏前輩是日月同體，我們想來想去，只有老弟才能破解。」百鳴上人露出了笑臉，陳凡返還紫珠，他卻擺手道：「不必了，此珠在我們手裡並無大用，老弟留著好好研究。」
不多久，黃木上人返回，說道：「老哥心思太重，氣火沖肝，內腑受傷，需要長期靜修。」
「什麼？」陳凡駭然失色，協議是虛化上人簽署，難道他與鳳凰合謀？或者說渡劫之後，除妖會與鳳凰另有秘密協定？
「這些人渣，禽獸不如。」陽泉上人雙目赤紅，咬牙切齒：「千年前我去潛洲，偶然看到一位守護者被捉，先是砍去四肢，拷問沒有結果，當場燒成灰燼。」
「肯定有，守護者永遠不會滅亡。」黃木上人面色肅然，牙關緊咬，眼中噴出憤怒的目光。
情況與雷嶺那人差不多，陳凡稍稍思索，強行塞入一枚療傷丹，緩慢的輸入一道真氣，過了半個時辰才收手，抬頭說道：「羅浮老哥需要靜修，不能有絲毫打攪。」
「我們已經儘力挽救，可是……」陽泉上人聲音略顯嘶啞，頓了頓，說道：「雖說沒有生命之憂，但心丹受損太嚴重，最起碼需要數百年才能痊癒。」
黃木上人牙齒咬得「咯咯」響，話中充滿了怒火：「他們三家欺人太甚，我們人少，盡量不去招惹，沒想到天劍池卑鄙到極點，抓住了安泰老弟，也是一位守護者，讓我們用紫珠贖買，我們只好傾巢出動，竭力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