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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年男人聽此從懷中取出一面模樣尋常的銅鏡，然後他又取出一方龍頭玉璽，蓋在鏡面上。

秦三月是個認真的人，即便是面對這個問題也要認真想一想。她答：「昨晚睡得很好。」

「什麼都沒發生啊……原來什麼都沒發生啊……」

「老師早上好。」看著葉撫出來，秦三月輕聲打招呼。

片刻之後，鏡面如起了漣漪的水面浮動。

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吃火鍋的孤獨，單純得很，在桌上，味道就是最好的伴侶。袁守季吃得很開心，很滿足，跟他一樣滿足開心的還有他鄰座的少女，也是一位獨自一人吃火鍋的食客。與袁守季不同的是，從這火鍋店開店以來，她每天都來，風雨無阻。不僅僅是她覺得火鍋好吃，還有就是她覺得火鍋店的掌柜看上去很親切，就像是曾經相識。

從此，世間多了個滴酒不沾的……

鏡面平靜后，李泰然的模樣漸漸在其間浮現……

李四不管袁守季在想些什麼，說著不和這件事再扯上關係，就不會再在意這件事半分半毫，這是他作為一個曾經的修仙和*圖*書者應有的自尊。

落座之後，袁守季忽然就想寫詩了。

過了些時候，胡蘭也起了床，帶著一股子睡氣。葉撫抬頭看了一眼，覺得她今天有些不一樣，就喊道：「胡蘭，你過來。」

倫到袁守季的順序了，他突然發現邁進火鍋店這道門檻是如此的艱難，在門口徘徊不安，還是李四望見了他將其吆喝進來的。

葉撫念著這句根本就不押韻的打油詩，走到院子里。秦三月早早地就起來了，正在掃地，看樣子是徹底醒了酒，和平常沒差。

青年又說：「用通明鑒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四心知肚明，知道袁守季有很多話要說，但是他已經不想再和這件事扯太多關係了，只想回歸到做火鍋、作味道的平靜生活中。他對著袁守季搖了搖頭說：「各自相安，客官切勿他言，靠窗的位置是你的，先去坐著吧。」

中年男人艱難地站了起來。

……

「氣運不是都回來了嗎，所以起來吧，你沒坐錯什麼。」青年神情不改，語氣不變。

寫著寫著，忽然掉了一朵梨花在葉撫面wｗw•hetuboｏk.coｍ.ｃoｍ前，他隨手掀開，然後又是一朵掉在他面前。他愣了愣不由得笑著抬頭對梨樹說：「好了好了，等我忙完了就去給你說說理。」他知道，梨樹在抱怨昨晚他的敷衍了事。

擠在他身後的食客有些不滿地說：「你到底排不排隊啊，不排就別浪費位置啊。」

葉撫無奈地笑了笑，心想怎麼種棵樹跟養女朋友一樣麻煩。話說，樹有性別之分嗎？大概……沒有吧。於是乎，他改了心裏的念頭，想著怎麼種棵樹跟養孩子一樣麻煩。

今天沒有書童在旁，袁守季獨自一人享受著美味的火鍋，也只有在這樣的美味中，他才能不被煩惱所困擾。這是美食帶給人的獨特的好處，沒有人會在品嘗美食時去惦記其他事吧。

袁守季連聲道歉。

「早起的蟲兒有鳥吃，早起的人兒讀早課……」

秦三月只是瞄了一眼就沒有再看，因為她根本看不懂那些字。

「那就好……那就好……」葉撫笑呵呵地念著。

疊雲國都城。

一旁的秦三月看著，心想先生又開始了，又開始對一棵樹說話和*圖*書了。

這句詩，他只敢也只想在心裏面念。

胡蘭迷迷糊糊地走了過去。

葉撫站起來打量一番，比著胡蘭的腦袋探了探，這才意識到原來是長高了。然後他點點頭又說：「沒事了。」

有認識袁守季的人見狀，便問發生了什麼，他只得搖頭。

秦三月點點頭，加快節奏繼續掃地，掃完地她還要去買菜，快些把菜買回來然後加緊時間看書。她就是這麼個愛學習的人，是作為先生的葉撫最喜歡的那種。

袁守季甚至李泰然絕對不會安然放過李四，但是現在李四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李泰然並沒有得手，說明他李四並非凡人。加上李四那句聽起來大有深意的「各自相安，客官切勿多言」，袁守季不由得認為李四他是隱於市的高人，念及昨晚自己那番說辭，慚愧至極。看向李四的眼神，不僅帶著對匠人的尊敬，還有對高人的敬仰。

葉撫整理一番后，從書房裡拿出一疊束好的紙，就在院子里石桌子上開始工作。工作內容自然是「關於問題及現狀『秦三月氣運極差』的驗證與htｔｐs://ｗｗw.ｈetuｂｏok•ｃｏｍ•ｃｏm解決方案」的擬定和修改。他把昨晚在李泰然的幫助下得出的結論記在上面。

「昨晚睡得還好嗎？」葉撫想起秦三月昨晚喝醉后的作態，有些想笑。

中年男人語氣自責，「孫兒誤國，昨夜舉國氣運遺失，是為大過，誤國之罪，當跪。」

這讓胡蘭有些發懵，瞌睡都給弄沒了，帶著古怪的眼神看了看葉撫然後去洗漱去了。

以至於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能夠瞬間擊潰秦三月的不是葉撫的責怪，而是胡蘭一本正經地對她念到「梧桐街很長，梧桐樹很老」……

袁守季眼睛帶有濃重的血絲，昨晚他一宿沒睡，挂念著李四這件事。

看著裏面李四忙碌的身影，他只感覺一陣眩暈，愣愣地往後退了兩步。

……

第二天的黑石城沒什麼變化，和昨天差不了太多。

高塔之頂，擦拭長劍的青年坐在高座上，他前面跪著一個眉目威嚴的中年男人。

胡蘭洗漱完了后，才到了今天上午的高潮時間。這小姑娘昨晚就惦記著要怎麼和秦三月描述她喝醉了后發生的事情，剛才試探一番后，發現秦三月一點都hetubook.com.com記不得了，笑得眉毛都彎了起來。

然後，今天買菜所花的時間比以前的兩倍還要多。

良久之後，青年抬頭，雙眼之中折射出深邃洞察的目光。他緩聲說：「明廷，都說了你是一國之君，九五之尊，跪不得。」

梨樹抖了抖樹枝表示認可。

當兩姐妹回來的時候，葉撫看到的是胡蘭的一臉滿足和秦三月的一臉羞澀。以至於，一整個上午，秦三月看書都看不進去，縮在角落裡發獃，用葉撫家鄉的話來說就是陷入「自閉狀態」。

那疊雲國建國之時就屹立著的高塔一如既往的讓人感到古樸和沉重，因為其承載著千秋歲月。

袁守季怔怔地站在李記火鍋店門口，怔怔地望著掛在外面的那個木牌，上面寫著「每日只售一百份」；望著裏面其樂融融好不熱鬧的來來往往；聞著那份讓人食指大動，心動不已的味道。他想不明白，非常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火鍋店還開著。

「料想神仙不知味，豈料本是神仙味……」

於是乎，胡蘭主動要求要和秦三月一起去買菜。葉撫猜到了她心裏的小九九，瞪了一眼然後告誡她讓她委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