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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山先生，不知你如何看待。」

「長山先生想喝茶嗎？我那裡有一些不錯的茶葉——」

其實對於李命而言，說到底的感覺，不過是感覺如果是那位先生的話，應該不會亂來。

一陣沉默后，唐康問：「天下白晝一事，長山先生可知緣由？」

見李命站了起來，唐康知道，今天的對話到此結束。他跟著起身，與李命相對拘禮。

李命愣了一下，旋即莞爾。關於黑石城，他忽然想起一個人，還想著，如果是那人的話，推衍不到也很是正常。

唐康回答，「她出身於中州大羅書香門第，以推衍看來，從小到大，她並未與局內人接觸過，神格純凈，靈魂潔白。」

「至於那天下白晝，受到最大影響的當是落星關了。」李命緩緩說著。

李命抬頭望向門外，那裡是南方。南方的極地，是終日被血雲籠罩的落星關。他看著落星關的方向，或者說，看著落星關。

「感謝長生先生指教。」

李命歉意笑道：「我錯言了。」

「神和圖書像顯露，國運丟失，天下白晝，這些事又是為何？」

李命虛望長空，「很多人都看著呢，這為了東土，乃至大半個天下的事，他們不會亂來的。那些人走過了一場天下劫，可不想走第二次了。」

李命點頭，「是啊，當有不少天才俊傑能抽身，到神秀湖來參加大潮，到時候，應當許多精彩。」

李命搖搖頭，「不知。」

「就是這般嗎？」李命隨意一問。

「什麼？」唐康有些不明白，「曲紅綃是道家弟子，難不成還能有其他的聖人之姿？」

李命搖搖頭，「什麼都沒推衍到。」

李命搖搖頭，「未知的東西太多了，尤其是現在風雨欲來的時候。」

側耳傾聽，門外是潺潺流水聲，伴隨著微微風聲。蘭亭小屋，苔痕階綠。推門一看，三四卷竹冊擺在書架上，褐色的竹蘚透著常年翻動的痕迹，兩杯清茶擺在似乎沒有放平的桌子上。淺淡的墨香縈繞其間，增添一份嫻靜雅適。

雖說只是「感覺」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這無疑是給了唐康一份安心，長山先生的感覺在他看來，是很有分量的。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先生心明。」

李命放下手中的茶杯，心頭莫有的出現一股悵惘。離開那間書屋后喝茶便再也沒有那樣空緲深沉的感覺了。這般想著，他不經意低聲自語，「不知會不會帶些茶葉過來。」

李命深深皺著眉頭，望著天上晴空，雙眼裡是無盡的深邃，通向碧落，他一字一句道：「主星移位，八星共線。」繼而回頭看著唐康，輕輕吸了口氣，「那座大陣要換位置了。」

唐康一陣錯愕后，低頭說：「受教了。」

唐康再行一禮，然後轉身，卻在走到門口時，臉上的表情由釋然猛然轉為錯愕與震驚。下意識回頭一看，卻發現李命已不再屋內，回過神來才發現，他站在門前的院子里。

唐康盤腿席地，將這兩天所遇到的難題說了出來。他對面坐著儒雅的中年儒生——長山先生，也就是李命。httｐs://ｍ.hｅtｕｂook.com.ｃｏｍ

於此，李命只能這麼給唐康說，「局勢沒有變化，你且按照既定的順序去做就是了，一切順其自然。」

唐康神色漸暗。

「經由這天下白晝，落星關那裡的壓力應該會減輕不少吧。」唐康心情鬆了一些。

「聖人之姿。」李命又想起黑石城大幕前，在那裡顯聖的儒家聖人。他曾多次把這個儒家新聖的名頭安到三味書屋新的先生身上去，但都沒有把握去確定。「不知道，她是什麼聖人之姿。」他緩緩開口。

唐康不明就裡，「長山先生是推衍到什麼了嗎？」

李命站了起來，「這種事情，就算他們知道了也不會說。」在心裏又添了一句，「何況，他們不一定知道。」

「這……」唐康錯愕，「長山先生你都沒推衍到嗎？」

李命說：「我沒法幫到你什麼。」

「不過，我想，這件事會順利進行下去的。」李命又說。

「她的來歷，你們搞清楚過嗎？」李命問。

「那至聖先師他們——」

那條「魚」遊動一會兒后，直接https://m.hetubook.com.com崩碎。

「你是想問我，這件事裏面有沒有其他人干涉對吧。」李命輕聲開口。

「她，就是那個天生神格的小姑娘吧。」

李命笑了笑，「我的感覺如此。」

「正是。」

李命想著三味書屋那位先生的事情，不經意地又端起茶杯，到了嘴邊，才發現茶已消盡。他心頭些許無奈，想著自己居然被這本影響了。

「這般說法是為何？」唐康神情又轉，以為李命有了辦法。

李命啞然失笑，「我又不是全能全知者。」

「就是這般。」

「長……長山先生。」唐康語氣有些顫抖。

「那邊傳來的消息說，黑線退到了一年前的位置。也就是說，大勢會晚來一年。」唐康眉頭升起愁雲，「大勢晚來一年雖說不會對東土既定的局勢產生太大影響，但是到底會讓她的作用晚發揮一年。」

唐康將自己所了解的詳細說了一遍。

李命笑了笑，「那就是這般吧。」

李命點頭，「慢走。」

唐康思緒被打亂，不知如何處置，「那這件事豈不是存在著極大的未知。」他面和_圖_書露憂色。

「黑石城啊。」李命呢喃一聲。他輕輕揮手，虛空浮動，排出一副捲動的霧氣紙卷，其間遊走著簡筆魚畫一般的水墨痕迹。

「駝鈴山那位人間行者想必也會來，先前有消息傳出說她在黑石城大幕里，已經顯露聖人之姿了。」唐康臉上掛滿了欣賞，「雖說她是道家弟子，但不得不說，真的是足夠優秀啊。」

唐康搖搖頭。

兩人相對而坐，話語如清風。

「這樣行嗎？」唐康問。

「神像顯露的事情，是在預料之中的。至於國運丟失，」李命想了想，「你之前說，可能跟黑石有關對吧。」

李命心頭明晰，抽空一國國運可是了不得的本事，他所知道的，有這樣本事的人並不會冒著儒家、神秀湖百家以及落星關守關人的壓力去做這樣的事，因為那定然是費力不討好的事。如此一般看來，他想著，也就只有那位先生可以隨隨便便抽空一國國運了。不過就算是這麼猜想著，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因為他知道，如果是那位先生在的話，自己就算摻和進去，也改變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