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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會是武道碑現身的地方嗎？」蘭採薇問。

葉扶搖朝下面看去，她沒有回答葉撫的問題，而是看了一會後笑著說：「這個位置太適合釣魚了。」

「你的氣息偏向于現實與虛幻之間，平時里應該沒少構築虛幻世界。」葉撫笑道，「我是憑這個知道的。」

葉撫莞爾一笑，「那，祝你做個好夢。」

「沒路了誒。」魚木望著深不見底的凹坑。

蘭採薇細細想來，倒也覺得師姐其實並不那麼討人厭，反而在某些地方還很值得稱讚，要是不像個笨蛋一樣貼上來就更好了。

葉扶搖望了望北方，「一直想去看看，但直覺告訴我，我還釣不起來那條魚。」

「公子胸襟非凡。」蘭採薇客氣道。

葉扶搖的意識脫離身體，來到葉撫的腦海之中。

魚木愣了愣，「嗯，怎麼突然說這個？」

「看到什麼了嗎？」

「魚兒很多的。」

「武道碑開啟前，我會回來的。」

「乏味的修仙路上，多一點不同色彩的人，不是很有意思嗎？」

說是懸崖，其實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凹坑。凹坑佔地範圍很大，從峽谷直直看去，一眼還望不到邊界。

蘭採薇不好意思地對著葉撫說，「讓公子見笑了。師姐有時候腦袋不好使，但她更多時候還是很正常的。」她還是想為葉扶搖辯解一下，免得真被人當做傻瓜了。

「……嗯，算是吧。」被看穿了，葉扶搖就沒那麼有底氣了。

「有故事的魚。」葉撫想起什麼，神秘一笑，「北海有一條魚，故事很多，你可以去釣一釣。」

「不不不，我肯定，你很可愛！」葉扶搖又冒出來。

「你的夢……還真是厲害。」

「怎麼了？」

葉撫打趣道：「這天下的魚遲早得被你釣光。」

「不認識，這是我們第一次相見。」葉撫笑了笑，「不過，你為什麼這麼問？」

「一定要回來啊！」魚木大聲道。

回過神來后，她欲言又止，神情糾結。

葉撫爽快笑道：「交換就不必了。你不是想探和_圖_書究我嗎？那我讓你來探究。」

她心裏想，公子也在這座天下，也是像普通人一樣跟自己說話，那他一定是有存在意義的，是服從萬物規則的。

小紅被抓住尾巴，背部肌肉一縮，僵在原地。

蘭採薇心裏警覺，一把將魚木拉到自己身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道：「別騷擾人家！」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話有道理啊……」葉撫嘀咕一聲。

「我不是傻子啊……」葉扶搖在旁邊小聲嘀咕。

「我不說。」葉扶搖眯眼笑了起來，「公子想知道，就探究我的意識吧。」

葉扶搖念叨一聲，「姜扶搖……也不錯，但是，不可以。『葉』對我很重要。」

葉撫搖頭，「不，若我真的去探究你的意識，那便是我上當了。」

「我當然信你。」葉撫笑了笑，「沒有人比我更願意相信你了。」

「哦？這代表了什麼？」葉撫問。

蘭採薇僵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葉撫。

「你這麼想知道我是誰嗎？」葉撫問。

葉撫有些意外，平常時候的魚木，不應該會是這個表現才是。他想了想，大抵是葉扶搖給了她壓力吧，畢竟之前自己跟葉扶搖有說有笑的。他第一次知道，魚木還會有這種表現，這個姑娘似乎在某些地方會格外偏執。

「那你們就好好玩玩。」葉撫笑了笑，「我們過後再見。」

蘭採薇咬著牙問，「公子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她直勾勾地看著葉撫。

「什麼意思？」三女面面相覷，並不能懂葉撫的話。

「你這是，又有什麼點子了嗎？」

葉扶搖也看向葉撫，雖然她不明白採薇為何突然這樣發問，但她想知道公子會如何應對。

葉撫看了看蘭採薇，然後笑道：「這位姑娘恰好就懂，你不如跟她討教討教？」

「算了算了，你們好好玩著吧。」葉撫扯了扯韁繩，就欲離開。

「我當然不懂你，沒有誰敢說真的懂一個人。」

葉扶搖悻悻然站到一邊。她可不想真的惹師妹生氣m.hetubook.com.com了。幾個月下來，她已經分明地掌握了蘭採薇的爆發點，能夠很好地把行為控制在爆發點前，從而達成貼貼師妹最大化。

葉撫忽然覺得腦袋開始發漲。看著她們三個這般，他不由得又想起當初在神秀湖時幾個人鬧騰的時候。

魚木看了看蘭採薇。

蘭採薇抬手就給她一拳，「才一刻鐘而已笨蛋！」

「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

「那就算是吧。」

蘭採薇呼出口氣，然後輕聲說：「之前師姐跟公子聊了挺多，也不知師姐有沒有叨擾到公子。」

說完，葉撫眉心一閃，葉扶搖眉心也跟著一閃，隨後她雙眼變得無神起來。

「我會回來的。我從不騙你。」葉撫輕聲道。

魚木捕捉到葉撫的聲音，問：「公子在說什麼？」

他們站在峽谷盡頭，前方便是巨大且深邃的凹坑。

「你露破綻了。」葉撫搖了搖頭。

「沒錯，這是我唯一的愛好。」

小紅會意，一溜煙地踏著虛空跑進巨大的凹坑之中。

葉扶搖一個步子邁過去，然後貼在蘭採薇旁邊，「好久不見啊，採薇。」

「這個你也知道？」

「如果公子你不是就在我面前跟我說話的話，我會以為，你是個傀儡。」

「公子在某些地方，真是很嚴格啊。」葉扶搖笑了一聲，「天底下有很多魚，我只想釣有故事的魚。」

葉扶搖淡然一笑，「我還有辦法。」

蘭採薇猛地叫住了他，「公子！等等！」

「如果我真的把意識交給你呢？」葉撫笑問。

「我只是說說話嘛。」葉扶搖努努嘴。

「嗯。」葉扶搖難得一見地皺起了眉。

不！不能認輸，她猛地又抬起頭來。

「真的？」

「這樣啊……」蘭採薇有些失望。

「我可沒有誇你。」

「你很急切地想讓我去探究你的意識。」

「你很喜歡釣魚。」

「名對我不重要，但姓重要。」

「笨蛋啊你！」蘭採薇使勁兒推開葉扶搖，「別太過分了啊！」

只要服從規則，就一和*圖*書定能夢到他！

「你就是在誇我。」

「嗯。」魚木老實地承認，然後低下頭，她一手拽著小紅的尾巴，一手拽著小白的韁繩。

他知道，葉扶搖其實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魚木好奇地眨了眨眼，看著葉撫問：「我也想知道。」

「你的言語很危險。」

「你好像，沒有意識。」

「但也禁不起你釣。」

魚木眨眨眼，然後問葉撫：「對啊，什麼關係呢？」

他當然知道，因為這就是他教的。最初，只是教她通過書上的文字建立文字世界，在文字世界里修鍊，然後再延伸到其他存在上，諸如一個象徵，一個想法……

說完，他扯了扯韁繩。

葉撫的笑話，她們懂不起。

「什麼辦法？」

葉撫笑了笑，「這不挺有意思的嗎。」

葉扶搖不好意思一笑，扭捏起來，「別誇了別誇了。」

她無法在這種地方待下去，幾乎只是瞥了一眼，就連忙離開了。

蘭採薇呼出口氣，聲音發沉，「你知道我能通過一個非物質的存在探究其背後的世界。我從來沒告訴過別人，公子你，為什麼會知道？」

「這算破綻嗎？故意露破綻，算是露破綻嗎？」

「這麼怕我不見嗎？」

蘭採薇有些尷尬，一下子就被人看透了。她也就將就如此，「嗯，也不知道師姐有沒有說錯話。」

「你不相信我？」

葉撫笑問，「這就是你的答案？」

在月光照耀下，凹坑呈現出一種朦朧的，半透不透的深邃之意。

「我把意識敞開給公子你。你要試試看嗎？」葉扶搖笑容愈發濃郁。

「你是想知道我們說了什麼嗎？」葉撫問。

葉撫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欲離去。

葉撫無語，「你就不用問了吧。」

蘭採薇搖頭。

「嗯，夢到過。」

「我想聽你說。」

「你覺得我需要嗎？」葉撫微微一笑，「我真想知道的話。」

「公子未必一定懂我。」葉扶搖搖了搖頭。

蘭採薇眨了眨眼，不太懂她們。

魚木深吸口氣，衝著凹坑大聲喊：「hetubook.com.com公子，你太狡猾了！」

「可我感覺像是過了一年。」葉扶搖端著下巴說，「這大概就是一日不見思之如狂的表現吧。」

「你想釣什麼魚？」

「有意思是指？」蘭採薇問。

「我對公子太好奇了。」葉扶搖沒有否認，「但比起我，公子才是真的無懈可擊。我試探那麼多次，都沒得出什麼有用的來，有用的反而是公子告訴我的。」

「夢，我一定會夢到你的！」葉扶搖握著拳頭，「然後在夢裡，我再慢慢探究。」

「我說，你們三個該換身行頭，上台演戲。」葉撫笑著說。

「可我的確不知道啊。」魚木笑嘻嘻地說，「什麼關係呢？公子。」

「不必如此。」葉撫輕輕說。

「公子還是嘴硬的人呢。」葉扶搖笑了起來。

「願者上鉤嘛。」

葉撫看了她一眼，「不，你不想知道。」

葉撫笑了笑，「你想捕捉我的意識，然後再反過來探究我，對吧？」

因為凹坑佔地特別大的緣故，乍一看來，似乎只有這邊峽谷能夠直通這裏，使得受邀來參觀武道碑的幾乎只能匯聚到這兩山峽谷後面的平原。等到武道碑開啟了，再峽谷進去。

「為什麼這麼說？」

後邊兒，魚木和蘭採薇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也就看到前面的大凹坑了。

葉撫問：「你不是想知道如何用神魂的算力，通過一個非物質的概念、象徵、意義去探究其背後的世界嗎？」

葉撫笑了笑，「姓名而已。」

什麼都沒有，連黑暗都沒有。看到的是一片虛無。

葉撫知道魚木又開始使壞了，自己可不能著道，不然又得給她抓著個以後調戲自己的把柄來。

「姓什麼？」

他輕輕吸了口氣，像平常一樣笑了笑，然後說：「老鄉。」

峽谷的盡頭是一座懸崖，深不見底的懸崖。

葉撫沒有多去解釋什麼。

「公子不知道嗎？」

「可能是真的是我本事不夠吧。」葉扶搖看向無邊無際的巨大凹坑。她虛著眼睛，心裏難平。最終，她還是認輸了，自己真的是無法hetubook.com.com探究到公子半分半毫。

葉扶搖看了一眼葉撫，又看了一眼蘭採薇，心裏有些難過。葉撫同她講過不與採薇相認的理由，她也理解與認同葉撫的想法。但，總還是忍不住心疼採薇，想著要是自己能找到一個雙全的辦法就好了。

三女皆是愣了一下，然後回過神來向凹坑看去，但已經看不到葉撫的身影了。

「那公子，真的不想看看我的意識里，有些什麼嗎？」葉扶搖直勾勾地看著葉撫。她眼中沒有魅惑之意，卻像是漩渦一樣，欲將人捲入其中。

想到這裏，葉扶搖又神采飛揚起來。

葉扶搖又冒出來，笑眯眯地問：「誒，我還不知道呢，公子跟魚木姑娘是什麼關係呢？」

「姜。」

葉扶搖目光又亮了起來，「公子你願意嗎？我可以用我的意識交換。」

「答案錯誤。」

「但，你要去哪裡？」魚木又問。

葉撫頓了頓。他發覺是自己疏忽了，也沒想到即便失去了本來的意識和神魂，她依舊這麼敏感。

魚木一下抓住小紅的尾巴，「你要去哪裡！別丟下我啊！」

「什麼？」

「公子為什麼這麼說？」葉扶搖眼神在一點點改變。

「還有事嗎？」

葉扶搖長嘆一口氣，「被公子看穿了。可惜啊，你沒上當。」

「要不然你改個姓？」

葉扶搖深有體會，點頭直呼，「就是就是。」

「誒，別啊！為什麼這麼對我！」魚木不服道，「難道我已經不夠可愛了嗎？」

「沒有那麼誇張啦。」葉扶搖靠在小紅身上，望著筆直高聳的山壁，「我很挑剔的，不是我想要的魚，我不會釣的。」

「不管從那種角度，你本該是完美無缺，沒有任何弱點的。」葉撫說，「但你剛才露破綻了。」

葉撫認真地看著葉扶搖。她有著一張完美的臉，但此刻，這張臉上擺露著危險的氣息。

「北海中心的那條大魚嗎？」葉扶搖說。

「你能看到下面嗎？」葉撫看了一眼葉扶搖問。

她望去，望到的是一片無盡的虛空。

「好吧。」魚木鬆開小紅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