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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胃部空間很大，也給他們說不出的壓抑來。

庾合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什麼，大聲回答：

翁同簡單利落地說了前因後果。

秦三月搖搖頭，她看了看井不停和庾合，兩人眼神示意說吧。她說：

「我們現在連接觸規則的資格都沒有，如何去尋找對我們而言就是個模糊概念的東西呢？」

她問：

果不其然，翁同也陷入了皺眉苦思。

秦三月簡單地把自己幾人的猜想和分析說了一遍。

「你在想什麼嗎？一直不說話。」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

居心愣了愣，然後笑道：

「在下劍門翁同！見過兩位姑娘。」

「三皇子不相信可以去看看。我先提醒你，腸道里有很多腐蝕性氣體，記得保護自己。」

井不停想了想，問：

「也不是多大的秘密……」

幾人皆不約而同地想：

早之前她就從葉撫那裡知道了「使徒」的存在，知道了有比生命更加高級的存在。她也就明白，生命並非毫無根據地自發演化而來，而源自某種「塑造」。只不過，現在的自己無法去接觸到。

翁同一言不發，以身化劍，直直插入混合物中。

「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這是大道理嗎？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之後的時間里，幾人都沒有過多交流，在盡量較低自身消耗的同時，潛心思考各自心裏的疑惑。

「規則絕對客觀，與萬物同在，卻又完全獨立。」

「可這獼猴王誰碰上了都是一樣的下場啊！他們真就放任這東西撒野？」

井不停問：

「不能嗎？」

居心心裏無奈，想著三月還是這麼講究。她行書玉之禮：

秦三月說：

「抱歉，我唐突了。」

「規則即是存在。」

他長呼一口氣：

「秦姑娘？」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看到一個蜷縮著的人從上面墜落下來，在掉進胃液和食物的混合物之前，迅速展開身形，縱身而上，隨後拔劍插入胃壁。

「在這之前，我們還是儘力找找有沒有其他辦法吧。」

井不停呼出口氣：

翁同面無表情地看著庾合。

庾合嘲笑道：

四人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一身樸素灰衣，相貌平平，眼神格外銳利，氣息卻十分沉穩深厚。

四人看去，翁同舉劍破開表面凝結的糊狀氣膜。他身上是乾淨的ｍ.ｈｅtubooｋ•com.ｃom，一點不沾污穢。

她不由得去想，御靈術的終極形態是什麼模樣？

井不停問：

「沒事，想必翁同閣下是對我說的『規則枷鎖』好奇被。」

「老師跟我說過的規則相關的話，就這三句。」

胃中的景象看來猶如泥濘之地，食物被腐蝕消化成糊狀，隨著胃壁的蠕動無規律地翻覆著。

秦三月勉強一笑：

獼猴王大概沒有吃太多，勉強給胃留了一點空間。厚重的褶子肉分泌著粘稠的液體，類似於酸菜發酵變質的味道十分撲鼻。這裏面也沒有新鮮空氣。他們屏氣不敢呼吸這裏面的氣體。

翁同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抱拳低頭：

庾合看向井不停：

「予名居心，讀書人。」

秦三月和居心面色一青。兩個姑娘都還是愛乾淨的，光是聽來都覺得彆扭，渾身發癢了。

「簡而言之，是個只吃不拉的貨。」

「不愧是行劍者。」

但庾合搖頭反駁：

這一瞬，秦三月忽然有種錯覺。這隻獼猴王可能成為武道碑內眾人前往中心大山的最大絆腳石。

「只吃不拉，這可能嗎？」

井不停、庾合兩人都是修仙者，可惜屏氣很長時間，所以不呼吸也沒有關係，只不過會感覺彆扭而已。

「照你這麼說，那能夠修改規則的就是觀測者？」

井不停開口問：

翁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頓了頓。片刻后，他身體表面冒出一層淡黃色的氣體。他將氣體拍散后說：

井不停見秦三月許久不出聲，便小聲呼喊：

井不停尷尬笑了笑。

「你這是求生慾望淡薄。」

「翁兄還真是直擊要害啊。」

「井不停……庾合……」

庾合呵呵一笑：

秦三月看了看居心，示意她為長，先說。

「照這麼說，整個世界都是被觀測著的。這太荒謬了。」

不同的介紹風格，基本上展現了各自的身份。

「我就跟著你們，多學多看。」

「只能說目前還沒到危機當頭，有時間思考更好的辦法。真到了絕境，什麼辦法都行。而且，我其實還想好好研究一下，這獼猴王到底特殊在什麼地方。」

居心弱弱地問：

又有人被吞了。

「為什麼這麼說？」

庾合和居心像看神仙一樣看著二人。他們所學的知識htｔps://ｗｗw•heｔｕｂook.cｏｍ.coｍ和修鍊方式讓他們根本無法插入井不停和秦三月的對話。

從黑暗狹長的食道，被水和食道壁的蠕動推著向下。他們在胃部上方的肉褶子處勉強停了下來。

秦三月皺起眉：

翁同繼續說：

井不停挑眉：

居心打岔笑道：

「實在不行的話，就咬牙從屁股鑽出去嘛！也不要太灰心。」

「正常獼猴會沒有排泄口嗎？會不會也是規則枷鎖的緣故？」

「還好。」

「棋局的旁觀者無法干預棋局本身。而觀測者可能干預到規則本身？」

庾合笑道：

「即便我們猜想的是對的。但關鍵是，我們不是觀測者啊，沒有能力去修改規則。」

「誰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啊。反正我覺得沒有。」

秦三月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因為葉撫教給她的東西很多很雜，往往許多重要的東西都隱藏在一些不經意的話之中。她細細想了許久，將葉撫至今同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在腦海里全部分析了一遍。她有著無窮的算力，做這樣的事也並不麻煩。

「規則是觀測者視角里的中間調節變數。」

庾合淡淡看他一眼：

翁同看向胃中那一池混合物說：

庾合攤攤手，不多說什麼。

庾合笑道：

見著有兩位自己不認識的姑娘，而且跟井不停和庾合二人站得比較近，想必是熟識。翁同便挽手將劍插入背後劍鞘，拱手道：

他曾經說過，御靈術只有自己能修鍊，別的人都不行。這又意味著什麼？

胃部上壁忽然又傳來一陣蠕動，依稀間有水聲。

她將自己和居心隔絕在一個精怪屏障之中，不讓外面的腐蝕性惡臭氣體進來，也避免從小天地里引出的空氣逸散。

片刻后，他感受到目光，猛地向四人看來，然後愣住了。

「嗯？」

「堅持得久有什麼用，不過是浪費體力。」

翁同目光匯聚在一點，直直看著秦三月。

「也就是說，目前沒有任何離開這獼猴身體的辦法。」

井不停絕對不認為居心只是個普通的讀書人。不過她表現得很低調。

「感覺用的描述詞都好陌生。什麼是觀測者視角？什麼是中間調節變數？」

「什麼辦法都試過了，目前都不行。」

劍門翁同。居心和秦三月都聽過，也是《長氣三千里》里的天才，和*圖*書是中州劍門的行劍者，在劍門的地位等同於在駝鈴山的人間行者，是了不得的人物。

井不停頓了頓：

秦三月說：

井不停說：

庾合搖頭拒絕：

「從屁股鑽出去。」

「還真是果敢啊。說走就走。」

秦三月不這麼覺得。

但這終究是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感覺有點像，但又差了點什麼。」

「我很好奇，負責管理武道碑的駝鈴山等人，都不知道這第一重小世界里有這獼猴王嗎？這壓根兒就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吧！」

「翁同？」

居心幾乎是下意識地說：

這裏面壓根兒就沒有適合呼吸的空氣，所以秦三月無法通過氣息控制提取可供呼吸的空氣。一時之間，她只得引出當初葉撫贈予她的小天地里的空氣，供維持生命。

井不停點頭：

「如何，翁兄可有發現？」

確實是這個道理。

「你覺得生命是自發演化的，還是某種存在塑造的？」

「你去看看。」

「那太噁心了！我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也是體面人啊，怎能從這潑猴屁股鑽出去！」

秦三月隨後說：

庾合說：

四人朝上看去，見到有水傾瀉而下。

「呼——」

在翁同進來的第三個時辰后。

「我們好歹堅持了十八口水！你這一口就下來了啊。」

居心說悄悄話一般問：

她們異口同聲說：

「可以像現在這樣，用屏障牢牢保護好自己，避免接觸到那些髒東西。出去后，再全面凈身就是。」

四人異口同聲。

「確實，如不打擾，還請姑娘告知一二。」

過了一會兒，秦三月突然說：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不用三皇子教導。」

井不停笑問：

「我在想，我們應該就是被觀測者觀測的事物吧。」

「我經常跟人下棋，許多棋局都有旁觀者。觀測者視角是否指代旁觀者眼中的棋盤呢？」

「你也進來了啊。」

「我輩修仙人士，真該多學學他。其實哪有什麼膈應不膈應的，危機當頭，保命最重要。」

「什麼？」

這是實在沒辦法的辦法了。

巨大的胃中，胃液和食物混合在一起蠕動著，讓這片空間變得異常猙獰。抬頭不見天日，低頭不見厚土。

井不停鼻子皺起：

「差了點什麼……」

井不停問：

井不停尷尬一笑：

秦三月立馬感覺眼https://www.hetubook.com.com睛十分冰涼。

翁同立馬反應過來，目光如劍：

「現在該怎麼辦？」

胃池傳來聲響。

井不停細細思考一番：

「目前我們對獼猴王有了基本的了解，體魄堅固，恢復力極強，單憑力量無法強行破體而出。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要用其他辦法。」

秦三月皺起眉：

庾合凝眉問：

井不停點頭：

「之前不是提到過規則枷鎖嗎？我們假設獼猴王的規則枷鎖被修改了，導致它的體型和體魄強度達到現在的程度。我們是否能找到規則枷鎖被修改的原因呢？」

被吞入腹中后，幾人立馬各使手段結成屏障保護自己，避免被獼猴王腹腔內的各種腐蝕性黏液給傷的。

三人聽得有些發懵。

會不會就跟葉撫說過的觀測者相關？

然後，他們開始觀察，找尋出路。

喝水了？

井不停能理解，畢竟是姑娘。他說：

庾合嘆了口氣：

「我叫秦三月，是……散修。」

不到一個呼吸，胃壁將劍擠出來，那人也調整好了身位，擠進一處肉褶子。

秦三月蹙著眉：

「我們是不是扯太遠了。本來是想說如何逃離這裏的吧，就扯到什麼規則了。」

規則一事對他們這個層次的修士而言，還是太難了。

「之前三祖已經說過了，此次武道碑很特殊。也提醒了我們，要更加謹慎小心。」

秦三月無奈地說：

井不停無奈道：

「會不會是這樣。」

她一直在思考，葉撫教自己的御靈術。御靈不就是在改變客觀事物嗎？從最開始，只能簡單改變自身的氣息，從而吸引精怪，再改變精怪的認知，是自己能夠控制精怪，再到能夠通過萬物氣息的變化進行推演，推演事物本身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再到五年閉關后，能夠直接調控氣息，改變氣息，使得事物發生變化。像短暫給空間劃分單位，直接進行單位上的調節從而實現身位移動。

庾合尷尬笑道：

「秦姑娘。你的老師葉先生是否同教過你這些呢？」

秦三月沒有回答。沉默不語。

庾合問：

「有個辦法，但是會讓人感到不適。」

「三月。你在想什麼？」

「你們來這裏多久了，沒有辦法嗎？」

眾人看向她。

「開玩笑的。」

「你是怎麼進來的？」

「自發演化的。許多學派都研究過，發現在許多生hｔｔps://ｍ.hetubooｋ•coｍ•ｃｏm靈的命格里，都能找到演化的痕迹。人也並非一下子就成為人的，而是不斷演化的結果。」

「修仙一途本是磨難多多，如果都要前輩給我們鋪好路，那還修什麼仙？」

「倒也是。」

也就是他好奇這獼猴王的紫金色毛髮有何特殊，靠近觀察時，突然遭到襲擊，然後在幾十隻獼猴的圍攻下，不敵被吞。他也在口腔里掙扎了很久，但還是無能為力，最終被一口水咕咚著咽了下來。

井不停拳頭抵額，陷入沉思。這是他慣用的思考姿勢。

過了一刻鐘的時間。

「這個我不清楚。有這種可能。」

「如果所謂的『演化』只是提前排布好的呢？」

井不停笑道：

秦三月回過神來：

庾合說：

她緩緩開口：

「我也有此意，但目前不知從何著手。」

井不停問：

井不停問：

秦三月頓了頓，說：

胃壁上部再次傳來蠕動和水聲。

「居心姑娘過謙了。」

「不不不，這會成為我修仙路上的陰影的！我可不想到時候我渡劫時，腦袋裡回想的是這潑猴的大腸！」

「你這麼一說，確實很噁心。可總不能就這樣子啊！這獼猴肚子里的液體腐蝕性極強，那些淺黃色的氣體也是，遲早會把我們的屏障腐蝕乾淨的。等到那時候，就不是逃出去，而是被拉出去了。」

秦三月立馬召喚出光精怪照亮這裏。

「那還能怎麼辦？」

「算了，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先想想該怎麼辦吧。」

庾合表示懷疑：

「把我當炮灰？」

「如此情況，翁兄有沒有好的辦法？」

「後面不是提及了中間調節變數嗎？簡單字面意思理解的話，應該就是影響各類事物之間變化與關係形成的可以進行改變的因素。將原話簡化一下就是，規則是變數。是可以被改變的因素。這不正好對應了之前說的，規則枷鎖可以被修改嗎？」

「如果不是絕境，我難以接受這種辦法！」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

但對於秦三月和居心這種肉身凡胎而言，呼吸是必要的。

「我以為只有我呢。」

「不知道，我們沒試過。」

「這獼猴根本沒有排泄口。」

翁同頓了頓，念叨：

井不停也無法去相信。讓他去接受這樣一件事：又一個觀測者，一直不間斷地觀測著天下所有事物，然後改變規則影響天下變化。很難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