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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嬉笑一聲：

「我剛才一直在推演，從結果看來。基本可以確定，他們大部分都已經在武道碑了。」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兩人才得以解放。

「嗯，她的確是最合適的。」

用老人家稱呼一個小男孩模樣的人，聽上去很彆扭。

她主要推測的還是「規則枷鎖」。因為她覺得獼猴王現在的情況及其符合規則枷鎖被修改了的情況。

小男孩眯眼望著遠方。

女人抿嘴輕笑：

時間永不停歇。

蘭採薇又重新看向秦三月，試圖去想象秦三月笑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卻赫然發現，她身上籠罩著一股朦朧感。明明就近在眼前，看去之時，卻覺得那麼遙遠。

葉撫輕輕邁出一步。頓時，兩人身形被鎖住，無法動彈。

「不確定。按理來說，遺棄之人的力量是用一分少一分，不可補充恢復的，不會隨便活動才是。就算本源道機可能幫助到他們，但也不至於集體出世才對。可能另有原因。」

莫長安笑道：

「具體的沒人知道，都是快兩萬年前的事了。」

「長山先生也不知？」

而且似乎，獼猴王還在不斷變強。這是秦三月注意到的一件事。在她極致細緻的觀察里，獼猴王胃部肉壁延展度可塑性極強，在不斷地延展著。這說明獼猴王的體型在逐步變大。結合其沒有排泄口，是對吞入物進行完全消化的只進不出的類型，那它的體型理論上可以無限變大。

不過，這隻是猜想，沒有得到充分的證明。秦三月也不敢貿然下結論。

要一下子就領悟到規則，也是不現實的事。所以她想，能不能在自己的經歷中尋找可能觸及到規則本質的事物來。

遠遠望去，靠近一處懸崖的山坡上，開了一山坡的裟羅花。紫白相間，形態柔美，如翩翩起舞的少女。

莫長安皺起眉說：

魚木腦洞大開，問：

蘭採薇看著她：

大家都知道秦三月有特殊本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目前看來沒有什麼辦法，只得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我不相信轉世這種說法。生命的延續應當是符合規則，不斷向前的。如果存在轉世，那就是有限的生命個體在不斷循環。我覺得一個正常的生命世界，應該是有著無限潛力的。」

小男孩嘲諷道：

「怎麼說？」

她身上在發生著什麼吧。蘭採薇猜想著。

女人眉目含笑：

起初，因為人多，大家還不怎麼慌張，但人越來越多，且都https://m.hetubook.com.com沒有辦法后，部分人開始慌了起來。就這麼憋屈地死掉，對他們而言是怎麼都無法接受的。

女人眼神如秋水蕩漾：

魚木看了看角落裡緊閉雙眼的秦三月，又看向蘭採薇問：

「按理來說，那裡是連接一二重世界的地方，不應該被濃霧籠罩才是。是本源道機的原因嗎？」

「一個做不到包容他人，尊重他人認知的教宗，一定是惡劣的。只允許一種信仰存在，怎麼想都是自私且可悲的。」

第二重世界里的道機遠比不上第一重那麼濃厚，但也不至於沒有，只不過更加危險，環境更加惡劣。

「信啊。因為你就是。」

「感覺到了。」

「放心，我已經有人選了。」

「只是好久沒有聽到他的事了。儒家這一代，他可是領軍人物。也還是想關心一下。」

「站在教宗角度，如果允許多種信仰存在，又如何凝聚教徒信仰呢？」

小男孩和女人直直地看著他。

李命稍微感知一番，頓住了：

山林很有自然的感覺。萬物生息涌動。

小男孩一步從樹上跨下來，眼中綻放精光，看向葉撫離開的地方：

李命搖頭：

「居心姑娘所言極是。」

無可奈何的是，他們並無法聯繫外界。獼猴王的身體不僅強度極高，還隔絕內外氣息相通連。他們根本沒法知道外面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你不會覺得這是種享受唄。」

魚木笑道：

他走到女人面前。

「所以，我可有好好勸告你。千萬別對那個女人有半點興趣。她早該變成一條蛆蟲，被踩成泥了。」

各大世家、學派、大宗勢力的天才弟子，許多都在這裏。毫無疑問地說，這裏匯聚了天下未來的大半高手。讓這群年輕天才這麼憋屈地死掉，是如何都無法接受的一件事。但，本應該壓箱底本領多不勝數的一群天才，偏就奈何不了這獼猴王。

莫長安看向第二重世界最中間的那出被濃霧籠罩的地方：

「說來，倒真是。的確好久沒有聽聞過他的事了。」

蘭採薇輕笑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天下大勢開始運作了。」

「第五鳶尾嗎。」

一處山地隘口，李命和莫長安緩步行走著。他們都是大聖人，並不需要去感應什麼天地道機，只需等待本源道機出現即可。這個時候的他們，看上去就是非常普通的行人。

葉撫在山林中看著她。她渾然不覺。

和_圖_書「一身老肉。」

「也是，柯壽有自成一派的格局和氣象，倒的確不該過多關注。他現在哪裡，長山先生能感覺到嗎？」

李命想了想：

山坡上，那個採花的女人施施然走來。

一開始人少時，秦三月還能幫他們抵禦腐蝕性氣體的「消化」，人多起來后，也就沒辦法了。她只得放棄大部分人，集中在氣息比較濃厚的一部分人身上。

小男孩大笑著嘲諷：

眾人也逐步認識到，這獼猴王怕就是要把所有參加武道碑的年輕一代全部吞入腹中。

心道：

「這麼看來，我們的機會更小了。」

莫長安眼神驟縮。

她要逐個驗證這些推測和猜想，一層一層分離出可能性更高的。

「看你安排。」

李命說：

「天下到底有多少遺棄之人？」

李命皺起眉，單手掐訣，開始推衍起來，過了一會兒，眉頭皺得更深了：

隨著到達環形森林的人越來越多，獼猴王的胃中來人也就越發多起來。

「也不知是何人喚醒吾等。重塑晨昏？可笑！」

魚木瞥了瞥遠處的幾個和尚，淡淡說：

「我沒太關注他。他本身也不需要我們的關注。」

女人同他一般高，甚至還要高出一點來。

他嬉笑道：

蘭採薇看向她說：

李命說：

第一重小世界的年輕天才們，一個接一個投入獼猴王的肚子里。

「你在關注這個啊。」

「不要忘了我們本來的目的。可以不得到本源道機，也不能讓別人得到。局勢越亂，爭搶的人越多，對我們越有利才是。」

「很新奇的觀點呢。不過也是，人人都說轉世，卻從沒人見過轉世。什麼忘川河、奈何橋、孟婆、閻王啊，誰見過呢？或許輪迴往生只是佛教為了收納信徒杜撰出來的。」

「落星關破關后，天下大勢就停止了。如今再次動起來，多半也與這本源道機有關吧。」

李命憂心忡忡：

秦三月縮在他們呆的肉褶子的最角落裡。幾人的站位呈隨意的扇形，將她牢牢護在其中。這種站位從外面看來，秦三月又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不會受到太過關注。

旁邊聽著的居心投來贊同的眼神：

「你不覺得，他很吸引人嗎？」

忽然，他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那個女人啊，心狠手辣呢。你要是喜歡上她，她會吃了你的。」

這又是一個很大的推演。畢竟要對她將近二十一年的經歷進行「全推演」，也就是推演任何時間任何空間里的任和-圖-書何事物。縱使她算力極強，也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在開始這場推演前，她提前跟井不停幾人打了招呼，要他們保護好自己，免受外界打擾。

蘭採薇呼出口氣。她覺得她們倆在一起應該會碰撞出很多相同的觀點來。她看向角落裡的秦三月，越看越覺得像。長得相像的人很多，但眉宇間的神韻都這般像……還有魚木所說的那種「神秘的魅力」。

李命笑了笑：

「難道他已經有能力避免氣息被探知了嗎？」

「那個女人，你最好別感興趣。」

偌大一個胃的胃壁肉褶子，硬生生到處都站滿了人。

小男孩不屑地挑了挑嘴角：

李命搖頭：

「我其實不擔心他遇害。但這般無法尋根問源，總叫人心裏難安。這次過後，我可能要親自去把他找回來了。大勢運作，世難當來之際，學宮也需要他處理一些事宜。」

「怎麼奇怪了？」

李命問：

葉撫看著她，溫聲一笑：

莫長安嘆了口氣：

忽然，傳來一聲纖柔的輕笑。

「你配嗎？」

莫長安聲音沉了沉：

「但更進一步，總歸是好得。」

葉撫笑問：

「一朵野花而已……」

「我的感覺不同。儒家氣息漂流山河之地，皆有異動。」

「多少人想吃了奴家啊，可總是尋不得機會呢。你老人家不就是其中之一嗎？」

「沒錯。一個不熱愛自己，不尊重自己的人，一定也不配得到他人的喜愛與尊重。」

看著看著，一瘦高女人從山坡另一側緩步上來。她左手挽著一個花籃，裏面依次整齊地放著多種花，每樣一朵。看得出來她很會擺花，將籃中花擺放得特別講究，顏色映襯，形狀互補。她輕步慢手，彎下腰，輕巧地在一地裟羅中挑選著。

「奴家自是配不上你老人家親自動手。」

「你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啊，還想吃了他啊，別逗我了！」

「所以啊，我是個沒有信仰的人。真要說信仰，我只信仰自己。」

李命眼神深幽，想著一些事。過一會兒，他點頭：

因為有蘭採薇的存在，秦三月對待這件事更加認真。初步認識過後，她幾乎都沒怎麼說話了，一直沉浸在意識海里，推測一種又一種可能。意識海中，她的每一個想法都是一顆天上的星辰，現在，這裏已經有一片星空了。

「你最好小聲點。這裏還是有佛家弟子的。」

「三月姑娘身上有一種神秘的魅力。」

第二重小世界里，古怪的氛圍在逐步形成m.hetubook.com.com。

「借一朵花。之後還給你。」

「哪有人給自己這樣取名的啊。想來這多半是外人稱呼吧。」

「還有神秀湖，你也要儘快找好領軍人。」

「聽上去挺精緻的嘛。」

看著看著，她忽然又想起之前，自己跟著師姐在觀看那個願望場景時，玄女笑了一下。那個時候，她覺得玄女的笑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

李命沒有回答。

葉撫笑問：

「玄女也是傳奇人物了。但她真名叫什麼，還真沒人知道。不過，也不排除她就叫玄女這種可能。」

「這次的武道碑許多大聖人參與進來，已經不是簡單地武道碑了。我們始終該明白，不是所有事都在我們掌握之中，也不要去強求知道每一件事。中心之地被濃霧籠罩，便是這樣的事。」

「想我死，就來殺我啊，在背後說人壞話可沒意思。」

「果然，我還是覺得長山先生得到本源道機更好。」

「不，奴家想被他吃了。」

「你們有仇？」

都知道必須要想辦法出去，不然遲早會被徹底吞噬。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仇，我只是單純想她死。」

做完，他不急不緩地走向遠方。

「之前我跟師姐釣魚，她從一條魚里感知到了來自將近兩萬年前的願望。就帶著我去看了看。那個願望場景里，就有一個叫玄女的人，跟秦姑娘很像。」

「這麼看來，局勢更加混亂了。」

李命神情十分嚴肅：

雖說此次武道碑最為寶貴的是那一道本源道機。但絕大部分人都清楚自己是無緣這個的，更多地還是想看看能不能參悟一些普通道機，或者找到其他機緣。

「我說的是真的吃。一條一條地，把你身上的肉割下來，割滿三千七百五十八刀，不同地方的肉不同吃法，頭肉口感差、內臟味道大，就重鹵，肩頭肉和胸肉緊實，就細分一下，炸成肉條，肚腩肉和屁股肉層次分明，精炒一番，腿肉厚實，就重鹽腌制。排骨嘛，燉湯，手腳泡鹵。最後，你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成為一道可口的菜肴，被她珍愛地吃下肚。」

女人笑了笑，輕邁細碎的步伐，像採風的旅人，慢慢走向遠方。

葉撫行走在山林之中。

「我以為我是本領差了點，感知不到他的氣息，沒想到長山先生也感知不到啊。」

「就叫玄女嗎？」

《長期三千里》上的年輕天才們，大多數都出現在這裏了。

魚木笑了笑：

莫長安忽然想起什麼，問：

「怎麼忽然問起他。ｈｔtps://wｗw•ｈｅtｕbook•ｃom.ｃｏm」

「那倒不至於。」

「他們來武道碑做什麼？為了本源道機嗎？」

井不停、翁同、桌鼎、閑雲子、邊離火、祝青、周幽、徐翻雲……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更加年輕的後起之秀。在秦三月觀察里，就好好些個氣息不輸《長氣》天才們的。

葉撫回頭看去，一個身穿紫紅色衣服的小男孩坐在一棵樹上，一遍嚼著從樹上摘下來的野果，一遍擠弄笑意。他臉色紅潤，相貌可喜，眼神卻無多少生氣。

女人又看向葉撫，笑道：

畢竟，天地道機是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碰不到的。

「所以我有些好奇。」

他在女人花籃里拿了一朵花，然後笑道：

「是遺棄之人們，集體出世了。」

「如果真的不惜代價地要爭搶本源道機。我們並不一定爭搶得過。遺棄之人的力量是不被這座天下承認的，我們也無法對此進行溯源。」

女人婉然一笑：

「上次聽聞他的事迹，還是他在青梅學府荷園會上作了《長氣三萬里》。難道之後，他就成長到躲避氣息探知了嗎？」

「了不得，了不得啊！這殘缺的天下居然還能養出這般人來！屬實了不得！」

即便如此，絕大多數人還是求之若渴的。

蘭採薇搖頭：

葉撫笑了笑：

莫長安點頭贊同。

魚木哈哈笑了笑：

小男孩拇指彈起一顆野果，然後用嘴接住，邊嚼邊說：

「沒有他的氣息。」

「異動？」

「強求已經沒有意義了。」

「你說，三月姑娘會不會就是玄女轉世呢？」

「這位公子，你信奴家是那吃人心肝的人嗎？」

小男孩挑眉：

「我想，這個問題很難有答案。有些人是否是遺棄之人，我無法確定。」

「對了，柯壽有參加武道碑嗎？」

「那裡面是危機還是契機，也不得而知。」

重新回到武道碑的葉撫，將菩提樹里的陷阱給銷毀后，就把菩提樹種在了小紅和小白待著的生命空間里。之後，他便跟尋常人一樣，遊走在第二重各處，「尋找機緣」。第二重小世界無論是誰都可以進入，所以裏面人是越來越多的，許多得到消息的都在趕來的路上。

「清宮玄女，是誰？」

莫長安愣了愣：

只是，她的推測被一個關鍵的東西卡住了。那就是她並無法直接接觸到規則，雖然可以猜想，但因為無法付諸實際，是在難以做出顯著的突破來。

「那裡就是武道碑的中心。給我感覺比較奇怪。」

……

行至某一處，他聞到一股花的清香，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