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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哪裡走

作者:全金屬彈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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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鐵馬冰河入平陽 第294章 太狩皇帝

第三卷 鐵馬冰河入平陽

第294章 太狩皇帝

有人往兩邊退,羞於與此人為伍。
征北將軍面相粗獷、性情豪放,他笑道:「行了,老武你休要在我吳破虜面前斂著了,並郡的郡守之位毫無疑問就是你囊中之物,你這次拿下它還不是九指捏田螺?」
皇帝笑道:「諸位愛卿不必爭論,你們說的朕都懂,站在你們自己立場都沒錯。」
朱忠肅沉重地說道:「最近兩年,塞外草原風調雨順,蒙元各部落得以休養生息。老臣剛剛接到邊疆軍報,入冬之後蒙元再起大軍開始練兵,而為他們練兵之人——」
九洲之地最繁華的城池。
萬太監也笑了,說道:「奴才以為,正是如此。」
「住嘴!」皇帝大怒,「丞相剛說了我朝北地遭遇雪災,太尉剛說了韃子連續兩年風調雨順,你現在來與朕說我朝有蒼天庇佑、韃子是氣數已盡?混賬!你是故意給朕尋不痛快嗎?」
他說著搖頭,剩下的話沒有再說出口。
這時候萬太監再次向前半步,跪下叩首。
萬太監起身後低頭面對郎之桓,柔聲問道:「奴才見過朗大人,敢問一句,被困大雪中的鄉村,有沒有全村人員失蹤的情況?」
「再者,老臣上下朝的時候會在城裡順勢轉圈看看,城裡許多人家並未備足過冬糧食,乞丐大增,平民人家只能以清粥度日。」
聽到這話皇帝更怒,忍不住拍龍椅扶手道:「好一個認賊作父!黃無欲!你真是該殺!」
一名官員走出來義憤填膺地說道:「啟稟陛下,微臣聽說邏碌賊子將最愛的第五位女兒賜給黃無欲為妻,他們已經有了好幾個孩兒,所以微臣想,這賊子一定是認賊作父了!」
聽完聖旨,文武百官起身高呼:「吾皇萬歲!」
座次根據爵位官階和職權所屬綜合排列,身份貴賤、三省六部,清清楚楚。
朱忠肅走向前去說道:「陛下還是讓郎大人先做彙報吧,老臣的話,怕是陛下聽了更不開心。」
廷尉擺擺手道:「行了,都到聖上腳下了,咱之間還見什麼禮呢?走著,趕緊進大殿吧。」
皇帝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他苦笑道:「你們一個個呀,真是不讓朕舒心,就沒有給朕帶來喜報的嗎?」
正殿建於高台之上,以木蘭為棟椽,清香名貴,天氣晴朗的時候陽光普照木蘭棟椽,整個大殿被淡而雅緻的清香縈繞。
因為蒙元國運短暫、大宋皇帝得位不正且屢被外侮,前面這兩個朝代的社稷都未能得到蒼天庇佑,所以新漢朝並不沿襲前兩朝舊制,它沿襲漢唐制度加以修正改建。
「而這還是帝都,放到四海鄉村,不知道百姓的日子有多苦!」
通往正殿的路有三條,兩側為斜坡、中間為台階,太和圖書祖皇帝體恤下臣,規定六十歲以上的老臣可生病重臣可以乘坐牛車從斜坡上殿,其他人則要拾級而上。
這是帝國太尉,朱忠肅。
「萬歲!」官員們異口同聲地喊道。
短暫的發泄了一下,他迅速平復心情坐下,凝視朱忠肅道:「朱愛卿,你這位得意弟子,真好啊!」
聽到後頭他無奈的抬起手點了點,說道:「丞相先歇息一下,換太尉來與朕說話。」
直到大唐落幕,戰亂四起,這座大宮最終走向窮途末路,毀於刀兵戰火。
皇帝嘆道:「聽愛卿說出這話,朕已經不開心了。不過愛卿算是忠耿貼心,還知道給朕鋪墊一句,你說吧,朕做好準備了,是哪裡又有流民造反了嗎?」
武翰林屬於述職的地方官員,他們隊列在前端,往往都有要事急事稟報。
磕頭的太監姓萬,具體名字官吏們不甚清楚,只知道皇帝對他極為信任。
萬太監後退。
新生的未央宮規模更勝往昔,特別是大朝正殿,建的更是奢華氣派。
這實權機構叫黃泉監!
皇帝進殿之前可以交談,官員們見面了就開始打招呼,他們不談正事,只約集會,有約一起吃飯的,有約一起聽戲的,有約一起嫖娼的。
但太祖皇帝起於草莽,他乃是大漢劉家皇帝之後,起兵之初身邊將士全是劉氏之後,所以他得了天下不僅將年號恢復為漢,並且還重啟了大漢許多舊制,比如徵用蒙元十萬貴族子弟重建了未央宮。
說到這裏他看向太尉,問道:「太尉大人,奴家所說可是事實?」
皇帝問道:「哦,此人叫什麼名字?」
見他生氣,官員驚慌地說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韃子這小魚在大海里翻不起什麼浪花,我新漢王朝有蒼天庇佑,韃子早就氣數已盡,即使他們……」
「王七麟!」
武翰林直看的翻白眼,有些京官能踏上這皇宮大殿真是全靠祖宗保佑,一點腦子都沒有啊!
聽到這話武翰林莞爾,道:「征北將軍笑話我了,我是少有機會來到此地面見聖上,難免心情激動,不敢向前。再者,郡守之稱請征北將軍萬萬不要再提,一旦傳出……」
官員嚇得跪下磕頭,連連叫道:「微臣魯莽了,微臣罪該萬死!但微臣只是希望陛下能開開心心啊!」
「青龍聽旨。」
武翰林面色沉著的走上大殿,回身望去,四野之下空闊浩大,卻不見蕭瑟,更多的是巍峨威嚴。
李長歌走出來說道:「丞相大人所言甚是。」
武翰林站在宮殿台階之下,仰頭看向大殿。
「准。」
李長歌跨步而入。
「是歌帥來的太晚。」武翰林笑,「昨夜沉浸在溫https://www•hetubook•com•com柔鄉中,今天早上不捨得起床了嗎?」
「當真!」
丞相郎之桓走出,舉起笏板朗聲道:「目今京師一帶連起雪災,傷損軍民甚多。伏望陛下釋罪寬恩,省刑薄稅,祈禳天災,救濟萬民。」
大朝會規模浩大,大殿之中洋洋洒洒上百官員,文武官員分列兩隊,文官以丞相為一隊,坐東向西;武官以太尉為首,坐西向東。
又有官員走來,他抄著手說道:「武大人、吳將軍,這大冷天的你倆在外頭嘀咕什麼呢?趕緊進大殿準備開朝會啊。」
城池之中地勢最高的之地在西南角,名為龍首原,龍首原上匍匐著九洲之地上最龐大的建築。
武翰林也笑了,他擺擺手道:「征北將軍說笑了,本官此次趕赴京城一是拜見聖上、感受天恩;二是向聖上當面彙報平陽府今年的民情變遷;另外嘛……」
軍士們面無表情、矗立不動,寒風之下,恍若石人。
皇帝生氣的揮手,馬姓官員如逢大赦,趕緊灰溜溜的鑽回去跪坐在地。
金攆入殿,一身大黃龍袍的太狩皇帝走出,他倚北朝南落座點點頭,殿頭官喊道:「有事出班早奏,無事捲簾退朝。」
武翰林也向他行禮,李長歌給他一個眼色先去一一拜會好友,隨後走到武翰林身邊輕笑道:「武大人來的夠早。」
這是真封疆大吏。
他沉吟一聲站起來說道:「丞相郎之桓聽旨。」
屋頂椽頭貼敷有金箔,門扉上是一部道德經,每有風吹過門扉,便隱隱有老道誦經聲響起。
這是強橫四海的西漢帝國的大朝正宮,是九洲上最龐大的一個民族的權力象徵,前前後後經歷十數朝代,成為十數王朝的理政之地和權力中心。
丟人!
朱忠肅道:「萬公公所言甚是,草原確實遭遇了多年難見的大暴雪,許多牛羊被凍死,這也是邏碌要于冬季練兵的原因之一。」
這點也是沿襲了漢唐舊制,像前朝時候百官是站著聽宣、跪著彙報,太祖皇帝說這不符祖制,改回了跪坐行禮、站著彙報的規矩。
武翰林是封疆大吏,他的官階在大殿里不算什麼,可卻是實打實的實權派,許多郡守也沒有他的權力大,所以願意交好他的人眾多。
李長歌說道:「並郡代郡守、上原府知府劉博大人以邪術迫害轄內百姓,奪取書生大好命途,天理不容。另,他與韃子有所勾結,不知在謀求何事!」
寅時末,天寒地凍。
皇帝說道:「准。」
「陛下您可以想想,根據司天監彙報,今年大雪猖狂,且越往北越猖狂,須知這塞外可比本朝北境更是靠北,他們必然也遭遇了大風雪。」
李長歌感嘆:和*圖*書「你可真是個老不修。」
可是他很快發現這制度存在一個弊端,那邊是經過千百年來的發展,國土面積增大、對外見識廣泛,百姓人口增多,五天一朝會的頻次太低了,事情太多,解決不了。
他現在是大內總管公公,伴隨皇帝上朝,每次要說話之前就會跪地行禮,皇帝若是允許他說話,便會回一個『准』字。
帝都長安。
聽到這話周圍的地方官們紛紛撇嘴,它娘的臭不要臉馬屁精鄉巴佬,竟然把鄉下小地方那一套拿到朝廷上來?
武翰林行禮:「彼此彼此。」
「所以陛下只要號令邊關嚴加防守,韃子賊兵搶不了咱們的牛羊糧食,那他們明年可就難熬了!」
皇帝的反應不比他小,他猛的站起來問道:「黃無欲在給邏碌賊子練兵?這消息可當真?」
這名看起來身軀單薄、名不經傳的太監是如今另一個實權機構的掌舵人。
於是太祖皇帝下令改了臨朝日期,每月有五天一次文武百官大朝會,期間隔一天再分別有一次小朝會,分別是三品以上文武高官的天子親會和三品官職以下的三司統會。
未央宮!
兩人看到這人後一起拱手行禮:「拜見廷尉大人。」
郎之桓繼續彙報各地送來的文書消息,皇帝聽一個消息就皺一次眉頭。
黃泉監中的『監』取自兩個含義,一為監察,二為內監,裏面成員都是皇帝的身邊人,是他真正的親信。
從他身後走出來一名身披盔甲的大漢,大漢輕聲笑道:「天氣森寒,武郡守在此做什麼?是要擋住寒風吹進聖上的大殿嗎?」
聽天監專涉鬼神之事,所以他們是獨立陣營,但因為時常要與軍隊、地方武裝力量打交道,他們也算是武官集團。
丞相郎之桓坐不住了,他走出來說道:「陛下須知,伴隨雪災而來的還有嚴寒,這等寒氣是能凍死人也能凍死莊稼苗的!」
又有人賊眉鼠眼上來拜會:「下官曹玉清給您見禮,父官大人此行所為何事?」
皇帝眉頭皺的更厲害了,這一上朝就來了這麼猛的一個信兒,誰能遭得住?遭不住啊!
一名官員出列說道:「按照萬公公所言,這場暴雪是吉兆啊。」
皇帝說道:「要讓朕開心倒是簡單,有人能去塞外給朕剿滅韃子殘部、取那黃無欲人頭送回即可。」
皇帝氣的抓起龍椅上的茶杯便摔在地上,他厲聲道:「黃無欲、黃無欲!你投降韃子竟然還給他們練兵?好好好!很好!很好!」
又有官員出列說道:「陛下勿怒,龍體為安,這韃子氣數已盡,他們即使練兵能如何?微臣懇請陛下為萬民保重龍體,勿要為這等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動怒。」
進入大殿有樑柱,和-圖-書樑柱以西北千年不死的向天楊樹榦所成,外面包裹有一層金皮,金皮之上繞有蛟魂,神鬼不侵。
「萬公公所言甚是,諸位大人所言甚是,百姓們入冬之前都已經準備好了糧食,所以大雪對他們並沒有太大影響。反而可以讓他們好好貓冬,歇息力氣明年幹活。」
在臨朝休沐制度上新漢做了修改,本來太祖皇帝沿襲大漢臨朝制,五天一朝會,然後休息一天。
萬太監對他說道:「陛下,馬大人的話也不是不無道理,韃子確實是氣數已盡,這兩年塞外的風調雨順不過是他們迴光返照罷了。」
武翰林笑吟吟的與曹玉清小聲聊了幾句,這時候人群喧嘩聲音大了兩個分貝,許多人紛紛看向大殿門口。
武翰林微笑婉拒:「一路顛簸,老腰都要斷了,不敢再去折騰了,畢竟老了喲。」
皇帝問道:「那麼,你此次回來是為何事?」
郎之桓道:「回萬公公,有!昨日東北州送來的加急奏摺共有四封,四封中全提到了這件事,大雪之後有村莊的人全數失蹤!」
皇帝看了他一眼,他有些沉重的點點頭。
一處柱子后的陰影中走出一名青衣男子跪下。
這官員不敢再說話,趕緊一個勁磕頭。
拾級而上,每一級台階上都站有軍士。
聽到這分析皇帝笑了起來,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今年雪災必然要給我朝百姓造成巨大損失,但相比之下,確實是塞外的損失更大,他們更承受不起。」
朱忠肅低頭下跪,道:「老臣罪該萬死!」
每月初一是大朝會,宮內太監已經提前擺好了臨會蒲團,百官上殿後便找到自己所屬位置行跪坐禮。
「各郡府聽天監督查開倉事宜,若有官吏膽敢貪墨救災糧草,一概嚴懲不貸!」
太狩帝皺起眉頭,道:「此次北方大雪,牽扯範圍好像甚廣?」
所以他有點文武通吃的味道,一進大殿便有許多人來打招呼。
官場打交道總是如此,彼此的意思靠猜。
李長歌欽佩地說道:「兩年零一個月,陛下好記性。」
李長歌又拱手道:「臣亦有喜報,臣于轄內發現一位人才,此人年紀輕輕,可是忠勇果敢、思維縝密,他從鄉里起步,只用半年從白衣擢升為鐵尉,此次破獲劉博大案,便是他的功勞。」
「這場暴雪必然會對塞外、西域等苦寒之地造成強大破壞,但對我朝子民也是折磨。」
郎之桓退下,一名身軀魁梧、體魄雄渾的老人緩緩起身。
皇帝不耐道:「馬愛卿的話說的真是輕巧,這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朕聽了這些消息怎麼能不生氣?」
這一幕讓地方官們有點莫名其妙,但京官們卻知道怎麼回事。
郎之桓沉重的hetubook.com.com點頭:「不錯,據臣所知,東北州雪災最嚴重,有多處鄉村被大雪封堵,縣官們八百里加急送來函書,說是有些村的百姓缺少糧食,整個被雪給堵死在村裡!」
朱忠肅沉著地說道:「老臣上月得到消息后便派出精銳探子去打探消息,從他們送回來的消息來看。」
今日是冬月第一日,十一月初一,百官臨朝。
說到這裏他忽然微微一笑,對下跪的官員說道:「馬愛卿,你既然對朕一片忠心,想要讓朕開開心心,那不如朕給你點齊兵馬,由你帶兵馬去往塞外給朕取黃無欲首級回來,如何?」
此後幾百年,未央宮不復存在,只有廢墟。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面色逐漸肅然:「我們並郡近來確實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這也得由本官親自面見聖上做當面彙報,若只是寫一封文書、一紙奏摺怕是說不清楚。」
這時候大殿外響起悠長的鐘聲,有大漢掐腰喊道:「卯時已到,諸官員不得喧嘩!恭請聖上!」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歸隊。
萬太監說道:「不錯,邏碌賊子要練兵,這是因為凍死的牛羊不趕緊吃掉便浪費了。而這一冬他給將士們吃個飽,必然指望開春后以這些將士去四處劫掠,以養活部族百姓。」
天色漆黑,大殿光芒萬丈,令人望之心生敬畏。
皇帝搖搖頭道:「起來吧,這事說來與你無關,朕剛才只是一句氣話罷了。朕只是搞不懂,黃無欲那賊子背叛我朝便罷了,他怎麼還會給邏碌賊子練兵?」
武翰林下意識的想站起來,隨即他想到這是在朝廷中而不是在他的府衙里,他又強行壓住了心底的悸動。
滿朝駭然。
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交頭接耳。
他身側卑躬站立的一名太監微微向前半步,跪在地上向他行禮。
大殿之內鋪就一層漢白玉石,它有工匠保養,石面粗糙有流暢紋理,從南到北繪製了九洲大地的風土人情。
李長歌卻是以狀元郎身份轉入聽天監,他出身文官,且有許多好友和同窗都是文官集團的高層。
「從明日開始,下令各郡府擇情開倉放糧救濟災民。」
皇帝笑著坐下,官員們紛紛歸位,這時候他指向李長歌道:「李玉帥,你既然出列了就先留下,你可是朕的稀客,自從把你委派去並郡,朕已經有兩年沒有見到你了!」
他這邊剛剛站定就有人過來行禮:「武知府近來無恙?您是何時來到京城的?咱們真是有緣,竟然又遇上了。據說京城新近來了一夥胡姬活甚好,下了朝一起去瞧瞧?」
又有官員出列響應:「不錯,自古有言瑞雪兆豐年,這場大雪一下,百姓們來年豐收,我大漢國力必然又能增強。」
「是罪臣黃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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