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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哪裡走

作者:全金屬彈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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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第664章 鎮宮冰俑

第七卷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第664章 鎮宮冰俑

王七麟好奇地問道:「他是什麼人?你在哪裡見到的?」
銅牆寬闊,而且橫截面形狀很古怪,它不是像正常跟牆壁那樣,上頭是開闊整齊的牆頭,它的牆頭兩邊線條走向不是直線,是有著規律性轉折的短線條。
這牆壁大概有一人高,外表全是斑斑駁駁的銅綠,仔細看上面還彎彎曲曲畫了好些符籙咒文,只是因為年代久遠,咒文的內容已經看不清了。
謝蛤蟆從容地說道:「唐大人此言差矣,古代是尊左還是尊右,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在不同的年代存在著不同的規定。」
徐大問道:「它們本來不就是死人嗎?」
霧氣很古怪,有些地方濃郁有些地方稀薄,其濃郁之處與稀薄之處互相交融、時時搖曳,於是霧氣便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在這山洞裡頭是能夠飄蕩的。
「前兩年老道已經像如今這般垂垂老矣,可他還是一副中年書生的模樣。」
這不是古怪了么?如果想在山中搞一座墓葬,那整個山洞就可以算是陵墓了,往裡安放好棺材即可,何必再在山洞裡頭堆一座墳?
等到條件允許它們是可以醒來的,當然,醒來之後,它們也就不算是人了。
謝蛤蟆告訴他們說,兵馬俑是以泥陶燒制后包裹活人為人俑,與燮胄相仿,只是沒那麼霸道。
「而在周、秦、漢時,老道記得老祖宗們是以『右』為尊,故皇親貴族稱為『右』戚,世家大族稱『右族』或『右姓』。而且,在秦朝右尊左卑尤其表現在建築住宅上,豪門世家必居市區之右,平民百姓則居市區之左。」
他一個起伏跳到了一座鎮宮冰俑跟前,捏了一張符籙拍在了冰面上。
徐大低聲問道:「七爺,這什麼情況?怎麼搞?」
見自己意見被謝蛤蟆不留情面的駁斥,唐銘感覺面子掛不住。
徐大哼哧哼哧往裡擠,心態有些崩:「這怎麼整的?當時挖山洞的都是耗子嗎?要是人的話,那他們個頭未免也太小了吧?」
而在這水渠裏面,有一塊塊的堅冰整齊排列著,這些冰塊大小一致,差不多是七尺之高兩尺之寬。
這東西很不好對付,他們又要準備一場硬仗!
「什麼?這裡是長生俎宮?」唐銘震驚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唐銘說道:「若這真是長生俎宮,我們當然要下去,裏面有長生不死葯!」
帶著這個想法他便說道:「道爺所言甚是,但您的話對不上道家的規矩。」
王七麟點點頭。
聽到他的描述,王七麟和_圖_書忍不住疑惑。
壓根不是什麼青銅牆,這是諸多青銅棺在首尾相連!
看著諸多鎮宮冰俑,四人慢慢靠近到了一起。
「這世上一切都是虛幻,唯有時間才是永恆。今朝不見始皇帝,也不見了他留下的手段!」
這山洞的周圍也是能發出微弱灰白光芒的熔岩石,也就是鴻蒙石,故而山洞的布景勉強能看清楚。
隨著他們往前走,穿過黑霧之後一道青銅牆壁擋在他們跟前。
王七麟哂笑道:「神經病,這世上哪有長生不死葯?人怎麼可能長生不死?」
聽到唐銘嘴裏一頓之乎者也,王七麟頓時感到頭大,這不是他的強項,他只能去看謝蛤蟆和徐大。
這座龐大的山洞得到過修整,裡頭鑲嵌著平整的石板,他們走的便是一條石板路。
其內部則冰封著一具具裸屍,這些冰屍都是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低頭閉眼嘴巴大張,個個面無表情,彷彿石雕般亘古長存,無生無死。
王七麟後退幾步抬頭看去,果然發現他們上頭的通道頂上有巨大的冥文。
謝蛤蟆又接著道:「無量天尊,唐大人你說的那些話都對,但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是上古先秦人的觀念,可咱們現在站在哪個朝代的東西?是秦朝!」
可是王七麟一點不敢馬虎大意,他走在最前面,走的很慢並盡量去減輕腳步落地的聲音。
想了一下,他開始旁徵博引:
謝蛤蟆點點頭。
謝蛤蟆毫無得意之色,反而有些擔憂:「無量天尊,話說起來簡單,事辦起來難,總之大家小心些,或許右側這洞穴通往一條生路,可是一定不會是青石大道,應該有危險。」
王七麟看到這面磅礴巨大的青銅牆壁便震驚了,他上手拍了拍,青銅牆壁發出『砰砰』的悶響聲。
他再往裡面看,黑霧縈繞中,裡頭還是巨大的青銅器,但不是青銅牆壁了,而是一口口的青銅棺!
唐銘陰沉著臉站在兩個洞口之前左顧右盼,一時麻爪加傻眼。
以俑殉葬這一習俗從商朝開始興起,到秦漢達到頂峰。
「這是些什麼東西?」徐大張大嘴巴問道。
突然之間看到這麼些冰塊,而且冰塊裏面還凍著屍體,王七麟真是大開眼界。
但王七麟心裏接著浮現出一個疑問:「不對呀,如果咱們看到的是一堆青銅棺材,那棺材彼此相連,它們又不是四方盒子,從側面看怎麼會看到一面平整的牆壁?應該看到的是有序起伏的波浪面!」
唐銘火急https://www.hetubook.com.com火燎地說道:「不管長生不死葯是真是假,咱們來都來了,怎麼著也得進去轉轉看吧?裏面或許沒有長生不死葯,但或許有其他靈丹妙藥呢?」
其中通道下的石路右側出現寬過一丈的冰渠,這冰渠上方霧氣蒙蒙,雪白的水汽凝而不散。
「走哪個?」徐大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唐銘。
這樣雖然說鴻蒙岩驅散了一部分黑暗,但山洞整體還是灰濛濛陰森森的,而且裏面飄蕩著灰霧。
這個山洞比之前來時更小,連王七麟走在裏面都轉身困難,更何況徐大?
謝蛤蟆見此說話聲音大了一些,他說道:「好了,不必擔憂,它們已經——嗯,已經死掉了。」
唐銘有一句話說的對,來都來了……
棺材都是頭寬腳窄,諸多青銅棺頭碰頭、腳碰腳,它們拼接嚴密,所以從上頭去看,才會看到兩側線條是波折的。
王七麟問道:「鎮宮冰俑是給主殿看護所用?」
謝蛤蟆搖搖頭說道:「老道不知道他活了多少歲,但是老道年輕時候走南闖北初見他時,自己僅僅二十二歲,那時候他是一副中年書生的模樣。」
它們像是亘古冰封的寒屍,閉著眼睛靜靜的被封在了冰塊中。
謝蛤蟆縱身飛起往前看,說道:「前面的樓房不像大鼎,倒是像個墳,不錯,中間好像是人堆起一個大墳堆來。」
徐大抱著燃木神刀撐著地問道:「七爺道爺,要不要下去看看?」
這讓他頗為感慨,沉吟道:「不是無心出世間,時光過眼等閑拋。一朝夢裡看真境,萬古悠然見碧霄。」
他認為自己已經展示出了學識和能力。
「《屍子》記載:『天左舒而起牽牛,地右辟而起畢昴』。明白這話什麼意思嗎?意思就是……」
他看不清這座大山洞裡頭到底具體有什麼。
黑霧飄蕩,濃淡相宜。
王七麟便問道:「這上面寫的是長生俎宮?那這是不是這座……」
謝蛤蟆說道:「無量天尊,按理說不該如此,你們且小心,老道去看看情況。」
謝蛤蟆看了一眼后說道:「長生俎宮!」
裏面是中空的。
等他看謝蛤蟆,發現對方正笑意吟吟的看著自己,又有些心虛,就絞盡腦汁的想了想繼續說道:
結果現實讓他們頗為吃驚,諸多冰俑沒有融化,裏面的俑人也沒有殺出來。
徐大伸手捅了捅兩人的后腰,說道:「你們先別顧著眺望遠方,先看看眼下,你們看咱面前這上頭,上和_圖_書面有冥文呀,寫的是什麼?」
通道拓展,恍若長長的洞穴。
「再者,據咱們所猜測,如今咱們所在之處,乃是秦朝鴆王所鑄造的地宮之內,而這位鴆王算是官場中人。古時官場上尚右,以右為尊,『左遷』即表示貶官,這麼看來也應該是右側的洞更重要。」
根據前漢的諸多典籍記述,秦朝始皇帝一統九州后就開始籌建自己陵墓,為了能在陰間稱王稱霸和戍守陰宮,他在墓地里陪葬了兩種人俑,一種叫做兵馬俑,另一種就是他們目前看到的鎮宮冰俑。
他擺出願賭服輸的架勢大踏步往前走,其實心裏暗暗得意。
可是細數一下他們四人自從相見開始他便一直拖後腿,這讓他心裏不是滋味。
「上古先秦時期在帝王心目中,崇尚天道的觀念居於主導地位。而到了秦漢時期,則是崇尚地道、人道的觀念發展起來。」
「《道德經》有雲,『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又雲,『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
他得展示自己的存在價值,否則謝蛤蟆下次未必願意救他。
前進之中他還要掃視周圍,既要高瞻遠矚還要瞻前顧後、不僅眼觀四路也得耳聽八方,一時之間並不輕鬆。
這條通道一側的冰渠之中全是鎮宮冰俑,看著就邪氣,誰也不願意在這地方多待。
謝蛤蟆說道:「洞穴不是耗子挖的,也未必是人挖的。」
徐大和謝蛤蟆看向王七麟。
王七麟輕輕說道:「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它們並沒有要動手的跡象。」
謝蛤蟆沉吟道:「無量天尊,長生不死葯老道確實只聽過沒見過,但是若說起長生人,那老道還真是遇見過。」
山洞裡頭頓時變得漆黑毫無光亮,這麼說也不正確,只能說他們走的道路上毫無光亮,鎮宮冰俑所在的冰渠散發著朦朧的白光,照耀著封凍在冰塊里的寒屍若隱若現。
謝蛤蟆的目力要比他更出眾,他凝神遠眺,道:「裏面好像有一片樓,太遠了、太黑暗了,看不清。」
「老子曰:『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有德司契,無德司徹』;《史記·魏列傳》:『公子從車騎,虛左,自迎夷門侯生』。既然古人以左為尊,咱們走左邊那個洞口應該比較好。」
謝蛤蟆沉聲道:「不管這是誰的手筆,咱們都快要到地宮的主殿了。」
受到霧氣阻礙,王七麟極盡目力也只看到一片鬼鬼https://www.hetubook•com•com崇崇的陰影。
一樣的是不管像什麼,這些石頭上都沒有雕刻的痕迹,也就是說它們的形狀是天然形成的,絕對的鬼斧神工。
裡頭的俑人毫無反應。
在傳說中,不管兵馬俑還是鎮宮冰俑都是以活人為本做成,兵馬俑什麼樣子他們沒見過,可這冰俑名副其實的是活人做成。
本來謝蛤蟆救過他一命,他對謝蛤蟆很是感激。
但即使是中空的也很驚人,他說道:「如果這座長生俎宮確實是始皇帝時期所建造,那他們從哪裡擁有了這麼多青銅?竟然能在深山裡頭建起一座銅牆!」
徐大這邊則對著謝蛤蟆使勁豎大拇指,道:「提起學識,大爺一向不服人,但今天是服氣道爺你了。」
謝蛤蟆說道:「不錯,但它們與燮胄一樣,擁有很兇殘的手段。現在來看它們已經廢掉了,應當是時間太久,它們體內的秘葯沒有藥力了。」
洋洋洒洒說了一大篇,唐銘自己都被自己說服了,感覺確實應該走左邊那洞口,就有些得意洋洋起來。
至於山洞里有什麼他沒有看清,鴻蒙岩散發的光芒太模糊了,而且大多限於山頂和山壁四周,山洞地面卻一片黑暗。
他們走過一路,鎮宮冰俑們安安靜靜。
唐銘出於小心滅掉了了過嶺燈,雖然按照謝蛤蟆的說法鎮宮冰俑已經被廢掉了,可是萬事小心為上,他們還是摸黑前行為妙。
他解釋道:「長生俎宮是十萬大山裡頭的一個傳聞,相傳這山裡頭有一顆長生不死葯,這顆葯便是珍藏在長生俎宮之中,這是許多年前,我們唐門在這山中所打探到的消息。」
「在其他的典籍中也有類似的記載,如《禮記·檀弓》篇記孔子有姐之喪,鄭注云:『喪尚右,右,陰也;吉尚左,左,陽也』。」
在山洞里造一座墳?
王七麟做好了低頭悶氣走一路的準備,結果他想錯了,走出大概百來步,山洞中一股寒氣迎面撲來,四壁陡然開闊。
「就是說天是從左向右伸展開的,以牽牛之星為起點;地是從右向左轉動的,以畢宿和昴宿為起點。天道為陽,尚左,故以左為上為尊;地道為陰,尚右,故以右為下為卑,對嗎?」謝蛤蟆介面說道。
王七麟問道:「是彭祖那種長生人嗎?相傳他活了八百歲。」
他們腳下踩著的是青銅棺!
「秦朝堪輿名著《白虎通義·三正》有雲:『天道左旋,改正者右行,何也?改正者非改天道也,但改日月耳。日月右行,故改正者亦右行和*圖*書也。』唐大人,您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嗎?」
只見這山洞寬闊高大,左右不見山壁,山頂吊著些各色各樣的石頭,這些石頭形狀不一有的像鐘擺有的像吊燈還有些像野禽山獸。
他們行進的很快,在盡量短的時間內走過了通道。
他身邊靜默無聲。
唐銘情不自禁的點頭。
唐銘陰沉著臉說道:「行了,可以確定了,這地宮還真應該是秦朝時期的玩意兒。」
「不錯,先秦時期,當權者認為以左為尊,但隨著朝代更替,術士們的觀念開始發生變化。」
這說法沒問題。
唐銘倒吸著涼氣道:「這是鎮宮冰俑!咱們真的是在一座地宮裡頭!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手筆,竟然用燮胄守衛用鎮宮冰俑看護?」
符籙上有微微的火光閃耀,隨即沒入了鎮宮冰俑之中。
「據我說知,上古先秦人在天道觀領域持有天道尚左、地道尚右的觀念,這一觀念與陰陽相結合就構成了堪輿學說的早期基礎,形成了左陽、右陰,左陽為上、右陰為下的觀念。」
他又立馬問謝蛤蟆道:「道爺你剛才說這裏頭有樓房是嗎?那是什麼樣的樓?你仔細看看,這樓的形狀是不是像個大鼎?」
王七麟翻身上了銅牆。
王七麟三人警惕的看向他。
謝蛤蟆微微一笑說道:「七爺不必著急,你應當會見到他的。」
唐銘被說服了,他嘆了口氣道:「行吧,那我們走右邊這個洞口,左邊的洞口恐怕是通往一個不好的地方。」
可是鎮宮冰俑裏面的不是死屍,而是以秘葯煨成的人屍,它們都還活著,只是在秘葯調節下,它們處於極低溫度的時候便會陷入沉睡。
沒有回答。
聽他這麼說,徐大很生氣:「它娘的,這些妖魔鬼怪也懂兵法?還知道半渡而擊的道理?」
謝蛤蟆說道:「七爺,老道之前已經與你說過了,你不能以現今的眼光去衡量上古時代。」
這話說的有點太滿,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那個,可能跟燮胄一樣,得等到人走過一半它們才會出擊。」
王七麟喚出十咦率先進入黑霧之中,他想試試有沒有毒。
就在走出通道的時候,王七麟的視野陡然空曠起來:一座恢弘的山洞出現在他的眼前。
王七麟和謝蛤蟆對視了一眼,兩人想到了他們之前從陰陽墳地宮裡頭帶出來的那篇殘缺的鬼文,上面也提到了長生不死葯。
山洞很大很深,簡直是一片全新的地下小世界。
看著裏面有序分佈的青銅棺,王七麟陡然明白了自己腳下踩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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