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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之下，周牧也有幾分驚訝。他沒有想到，祁青希還真駕馭得住這樣的角色。

「張博」神態迷茫，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水中。他仰望星空，一片璀璨絢爛。

「哦！」

余念輕嘆道：「兩個大前輩，年輕的時候，可是拿過影帝的。這些年來，更是沉心鑽研表演，所以舉手投足都是戲，堪稱是教課書級別的表演。」

活潑、少女氣息十足。

回憶殺……

還好，表演這一段的，不是他。

他咬著爆米花，目光盯著銀幕。開篇鏡頭寓意什麼的，他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長鏡頭，沒意義。

撲通！

余念有些惱火，「他為了時長，砍掉了許多分支細節。這樣看起來，劇情很連續，沒有什麼問題。」

「嗯！」

一瞬間，把少女惹惱了。要知道她進出花船，那是在尋找自己喝花酒的父親，而不是女伎。

等這段劇情過去了，余念才評價道：「我不確定，到底是張煌導演對劇本，進行了微調，還是莫懷宣自作主張。」

周牧與余念，頓時驚訝。

「……」

但是沒用……

普通的影視劇，在人多的街道，一群龍套走來走去，這屬於背景板。但是在莫懷宣的協調下，這些群眾演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反應、動作，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包括路人行走，看路的細節。

與女主相遇之後，「張博」回到了家，就遭遇到了父親的呵斥，通過管家、僕役的對話，可以讓觀眾知道，「張博」已經墮和圖書落了，每天早出晚歸，醉生夢死。

「自殺么？」

「……演得真好。」

余念皺起了眉頭，「出場就跳河？」

一切都是那麼細緻，有條不紊。連巷口的小孩，蹲在一起玩小石子的童趣，也囊括在其中。

周牧點頭。

張府遭遇大變，人心惶惶。

「張博」父親不願意，總督冷笑威脅，拿出了厚厚的證據，都是這些年來，「張博」干出來的混賬事。

一盞盞燈籠，懸挂在鱗次櫛比的屋檐下。在碼頭旁邊的街巷，反而愈加的熱鬧繁華，車水馬龍，人流如梭。

接下來，罷官奪職，理所當然。還好總督，也怕他魚死網破，所以還算遵守了承諾，把他從牢里撈出來。

周牧評點：「普通觀眾或許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他們的感觀不會欺騙自己。所以才覺得電影平庸、一般，卻又說不上來到底差在哪裡。」

因為他們看過劇本，知道這中間少了一段劇情。

他幼年時，與青梅竹馬一起玩耍，結下濃厚的情誼。但是好景不長，玩伴病染而亡，他十分傷心，才自甘墮落。

咔嚓，咔嚓。

兩人閑聊，電影劇情繼續。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周牧皺著眉頭，「我記得這段劇情，應該是張博與女主的第三次相。第二次相遇，應該是張博好心幫女主，把爛醉如泥的父親背回家，女主對他有所改觀。」

問題是，要不要這麼長的鏡頭啊。

男女主相遇，有點狗血。

周牧揣hｅｔuｂｏｏｋ•cｏm.ｃｏｍ測，「或許重新調整，把這段回憶，放到後面去了。」

周牧表情古怪，繼續看下去。

「……這裏也少了一段。」

大大小小的事情綜合起來，要不了「張博」的性命，但是足以剝奪他的功名。

抄的。

崔吉無所謂，「你們別整天摳細節，研究鏡頭什麼的。關鍵還要看主體的劇情，張博的成長經歷。」

星光閃爍。

「是。」

咔嚓，咔嚓！

「少了過度，問題很大啊。」余念不由頭搖頭，看著電影中，「張博」與女主，相互產生了好感，居然直接成親了。

主角的影兒都沒見，沒出生還是掛了？

兩個人沉默了，注意力集中在電影中。

「少了，這人物立不住，容易虛浮。」

再好的表演，只是為電影服務。如果電影本身吸引不了人，就會發生叫好不叫座的情況。

儘管崔吉也清楚，這繁華的場景，在電影後面肯定淪為廢墟，再與這開頭形成鮮明的對比。

然而……

「嗯，有可能。」

他忍受不了，與人發生了衝突，被那人的隨從暴打一頓，直接扔到了小巷子。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崔吉聆聽兩句，就乾脆吃起了零食。

鏡頭帶領大家，領略了古城城市的繁華鼎盛。

普通的觀眾，怎麼可能看出那麼多的門道來？他們只會覺得，開場幾分鐘了，主角呢？

兩人不說話了，默默看下去。

崔吉贊同，他嘀咕道：「實錘了，那長鏡頭肯定是莫懷宣拍的，他覺得自己拍得太hetubook.com.com好，所以不捨得剪掉，本末倒置。」

羞恥心爆炸啊。

足足四五分鐘時間。

而是孟輕舟。

「嗯。」

「這是張博？」

劇情推進下去，就是「張博」的父親，在總督府辦公，然後受到「總督」傳喚。

連崔吉都有這樣的吐槽。

「你說得對，莫懷宣壓縮了劇情。」

「張博」的誤解，讓她生氣之下，直接打了男主一巴掌。

所以雙青四旦之中，虞妲真是墊底的存在啊。其他人有可塑性，可以飾演不同形象的角色。

余念點頭道：「在影視劇中，製造強烈衝突，這是看點。問題這是傳記片，應該走正劇的風格。在那個時代，大家閨秀出門，也有一定的忌諱，更不用說當眾打男人的臉。」

「自己買去。」崔吉十分嫌棄。

一群人立即圍在了碼頭、河岸邊上，有人脫外套，有人摘鞋子，這是要下水救人的節奏。

崔吉也覺得奇怪。

這才是他成為浪蕩子的誘因。這段回憶拍出來，就相當於洗白，讓大家知道「張博」本性不壞。

「咦。」

「張博」父親，給總督頂了罪。

「沒有實質感。」

御史彈劾總督貪腐，朝廷派人來問責。總督讓長史，也就是「張博」的父親頂罪，承諾保他無事。

天黑了。

一艘小船停在了岸邊。

冷不防，河流中傳來了動靜，岸邊有人驚呼叫喊。

……

「打就打了唄。」

她不算長的頭髮，在造型師的巧手下，綰起了長發，盤起了少女的髮型，蔥白的襦裙，足下羅襪生ｈttｐs://ｍ•hetuboｏｋ.ｃoｍ•coｍ香，輕盈如燕。

「剪了，還是沒拍？」

余念又皺眉，「雖然說少了這段劇情，電影節奏看起來更緊湊，但是有些鋪墊必不可少。」

電影這麼無聊，不如爆米花美味。

周牧想了想，覺得這或許就是事實。

無非是「張博」，看到一個少女，從花船中走下來，就順手把一朵珠花，拋給了對方。

在父親被關押牢中，「張博」也擔心急慮，但是看到父親釋放出來，他也沒意識到其中的變化，故態復萌。

眾人感嘆了一番。

兩人也說乏味了，直接伸手到崔吉懷裡抓了一把爆米花，一邊品嘗一邊觀影。

就在這時，鏡頭推到了河中，一個長相溫潤，氣質如玉的少年公子，躍然銀幕上。

「但是想讓『張博』一鳴驚人，讓觀眾覺得驚艷，那麼剛才的長鏡頭，就顯得多餘了。」

有卵用？

譏誚、嘲諷、嗤笑……

然後……

周牧同意，「對張博有研究的，自然知道他墮落的原因，但是肯定有觀眾不清楚。」

這時候，女主角出現了，把「張博」救了回去。

余念搖頭道：「電影想要先聲奪人，一定要注意節奏，不能拉得太長，容易拖垮。」

只不過這一次，原本與他交好的士子、豪紳，不再搭理他了。連花船上的女伎，也對他疏遠、冷落。

周牧與余念在分析鏡頭。

崔吉搖頭，他琢磨著，莫懷宣是不是想炫技。畢竟這麼長的鏡頭拍起來，也比較困難，考驗導演的把控調節能力。

周牧深以為然。

從城門到大街小巷，和*圖*書至少出現了上千個群眾演員。

「……又改了啊。」

慢慢地，天空暗淡，到了日暮時分。

為了孩子前途，「張博」的父親，只能顫著手掌，眼神暗淡，無奈地屈服總督淫|威之下。

這時候，兩艘畫舫湊過去，船上五六個文人士，急忙叫喊河流中的「張博」游過來。

在電影中，女主角的設定，是小官的女兒，知書達理，性格又十分的堅毅。

余念與崔吉轉頭，「你寫的？」

周牧輕聲道：「原先的劇本沒這一段，應該是女主瞪了張博一眼，把他當成輕浮浪蕩子，感觀非常不好。」

就虞妲，演什麼，都像她自己。

這倒是事實。

電影進行中。

「是。」

「張博」上岸，在燈火絢爛的街上，邂逅了女主角。

「但是一部電影，一些細節不能省略的。」

「傳記片目的，就是給觀眾灌輸、普及張博這個人物歷程，不應該把這段省略了啊。」

看似雜亂的街景，在鏡頭下卻顯得十分乾淨利落。無論是構圖，還是層次質感，都有獨到的美感。

人情冷暖，讓「張博」迷茫。

當一句詩，傳入周牧耳中的時候，他忍不住伸手擋臉。表演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聽了，感覺很尷。

祁青希來演，並沒有女子的溫婉，反而自帶英氣。

余念嚴肅道：「少了細節，觀眾就會看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劇中的人物的情感態度，為什麼變化那麼快。」

好不容易，等鏡頭推到了碼頭邊，一條清澈的河流，映入眼帘。小船、畫舫，穿梭河上，絲弦聲樂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