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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一聲大喝，把他驚醒。

只不過一對對耳朵，卻豎了起來。

星光影視城。

他決定忍耐，擠出了一點笑容，「郭淮，你不是導演，不明白。不是我不想，把戲拍得更好。但是你要考慮到，劇組的資金有限，不允許我揮霍。」

所以胖子導演很篤定，其他人也不著急。

他肥臉嚴肅，「只要堅持，還有希望。像你這樣，破罐子破摔，就真的要完了。」

事實上，為什麼有金主，願意投這個網劇，很大的程度上，就是看中了郭淮這美容級的手藝。

還有人去電視台、網站上班，拍紀錄片、拍綜藝。

胖子導演愣了愣，眨著小眼睛，「老郭，你發燒了？」

冷不防，手機叮咚一響，他打開一看。上面的信息，讓他的身心一震，眼睛瞪大了，驚喜、迷茫、難以置信。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一個人探問，「導演，怎麼辦？」

內心在掙扎……

旁邊眾人，更不會挑刺，質疑。麻利收拾東西，準備道具。

郭淮跟了上去。

一會兒，郭淮提著背包出來，就朝胖子導演伸手。

要知道，女主角只不過是有幾分姿色罷了，最多五分，然後化妝加一分，但是經過郭淮這麼一拍，妥妥的八分。在鏡頭上看，有幾分姿色的女主角，不比小花差。

郭淮看去，只見胖子導演，陰沉著臉，「發什麼呆，還不趕緊開機拍。」

至於胖子導演，也無視了男女主角，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他輕描淡寫，苦口婆ｈttｐs://ｍ.hetｕbｏoｋ•ｃom•ｃｏｍ心，「難道我們不知道，他們演得多垃圾嗎？」

他豁出去了，指著胖子導演鼻子，噴出了唾沫星子，「特別是你這個死胖子，不求上進……我跟你提了多少次意見，你根本就沒聽過一次，還跟我談理想，你配？」

事實上，他真這樣做過。

「呸！」

扔下這話，他轉身走了。

人已經走到了劇組門口……

這麼勁爆。

胖子導演搖頭，郭淮這麼有本事，按理來說應該更有前途的，但是他偏偏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所以才埋沒在小小網劇劇組中。

胖子導演的爆料，讓其他人瞠目結舌。

劇組停擺，進行休眠期。

郭淮，在一個網劇之中，充當攝像師。

「呸！」

郭淮咬著牙齒，脖頸筋迸出來，爆發道：「但是你告訴老子，拍這種破網劇，有什麼前途？」

郭淮撇嘴，神色冷漠。

不過聽說，有人在機場，看到了兩個人的蹤影，他們似乎搭了一趟飛往南方的航班，不知道真假。

如果是幾年前，他正義心爆棚，看到這一幕，絕對直接衝上去，把導演打成豬頭。

當他才出校門嗎，信這雞湯？

這些算是混得比較好的。

胖子導演打斷他的話，氣勢洶洶指責，「你要當逃兵，拋棄了最初的夢想，你個懦夫。」

他轉身要走，又被胖子導演攔住了。

影視城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

胖子導演臉色陣青陣紅。

巔峰時期，每天有上百和*圖*書個大小劇組，在這裏開工。成千數萬演員、龍套，在這裏拍戲。

胖子導演篤定道：「留下來幫我……最後一次，再給你自己一次機會……」

胖子導演卻難得擺出威嚴之色，直接告訴這個金主安排進來當釘子的人，他是導演他說了算。

「對！」

胖子導演繼續叫嚷，「你說過要成為全國最好的攝影師，要橫掃三大獎，這些話當放屁，全忘記了嗎？」

「幹嘛？」胖子導演詢問。

郭淮定了定神，打開了設備。

他隨意看了眼回放，對於女主角做作的語氣、表情，視而不見，直接叫喊，「過了，下一場。」

胖子導演這麼一去，或許就不回來了……

「怎麼辦……」

胖子導演瞄了眼，郭淮結實的胳膊，再對比自己虛弱的手臂，很明智地叫道：「……財務，結賬。」

「哼！」

該怎麼選擇，他迷茫了。

「……我沒忘。」

郭淮已經預感到了什麼，他無言以對。

旁邊一群人，立即一鬨而散。

一方面是數年的感情，一方面是心中的夢想與不甘。

所以他也從幾年之前，前途無量許多人看好的業界新秀，淪為垃圾網劇的攝像師。

之後，更是宣傳，放假三天。

「你讓開。」

類似他這樣遭遇的人不多，但是絕對不少。

他還有必要堅持嗎？

唯有郭淮走來，皺著眉頭道：「導演，剛才……」

胖子導演瞪了郭淮一眼，才想讓他到旁邊獃著去。

「剛才什麼剛才。」

財務有意見……

和-圖-書剎那間，胖子導演以驚人的速度，盪著一身肥肉衝到了外面，衝天一吼，「郭淮，你給老子站住。」

每年大大小小的院校，都會畢業一批所謂的新秀。他們或是有名師指導，或是實習的時候，在大劇組歷練，履歷都十分精彩。

一幫人愣了愣，然後紛紛低頭，繼續幹活。

看到這一幕，不僅是胖子導演，還有其他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嘖嘖稱奇。儘管看了很多次，但是每次看到郭淮這一手絕活，一幫人還是忍不住感嘆。

兩個人離開劇組，不知道去了哪裡。

有人回家開影樓，給人拍藝術照，拍婚紗照，錄製婚禮流程。有人到廣告公司上班，成為廣告片導演。

「希望？」

如果不服，就讓金主把他撤了，另請高明。

「走，出去說。」胖子導演一把拉住郭淮，連拉帶拖地扯著他向劇組外面走去。

郭淮沉默了片刻，忽然把工作牌一扯，摔在了胖子導演的面前，吼了出來，「老子不幹了。」

「不然呢？」郭淮莫名其妙，「我簽的是臨時合同，自由身，隨時可以走……」

郭淮經常在半夜驚醒，捫心自問。

郭淮吐了口唾沫。

或許他應該聽從交往多年的女朋友的建議，一起回到縣城老家，在父母的贊助下，開一家照相館，安穩度日。

郭淮懵了懵，奇怪回頭，「怎麼了？」

郭淮臉色變了。

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如柳絮一般，飄零。

郭淮深吸了口氣，繼續吼，「這破影視城，這鬼攝影師https://www.hetubook.com.com，老子不伺候了。我要辭職，回老家結婚。」

一幫人望著兩個人，從開始的爭執、翻臉，再到出去一趟之後，變得和好如初，親密無間。

專註聆聽。

「……咔！」

胖子導演知道他想說什麼，直接破口大罵，「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你要搞清楚，這是我的劇組，凡事得聽我的，別整天唧唧歪歪，煩不煩啊。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我……呸！」

「希望在……」

以他的閱歷，見多了影視城中的分分合合，自然很清楚女朋友的潛台詞。

劇組成員隱隱約約察覺。

信，怎麼不信。

「難道我不知道，男主角是金主包養的小三，女主角是整容臉還是金主的小四嗎？」

「我只是攝影師，不是神仙。鏡頭拍得再好看，道具、化妝、服飾，還有演員……包括你這個導演，都爛出天際。」

「……」

小三，小四，男女通吃啊。

這樣的勸告，日漸頻繁。

只要給錢，大把專業攝影師，不請自來。當然，那些攝影師，肯定沒郭淮厲害就是了。

他哼了聲，「真以為少了他，劇組就會垮呀。信不信，我隨便發個招聘信息，一堆人求上門來。」

他失神了。

胖子導演沒好氣道：「涼拌唄。」

「但是為了大夥有一口飯吃，不能忍也要忍。」

更多的人，則是慢慢改行了，從事別的工作。

導演是個胖子，他在給女主角講船戲。這期間難免有些摟摟抱抱躲躲閃閃，十分的辣眼睛。

胖子導演轉身，四ｍ.heｔubook•ｃｏｍ.ｃｏm十五度角抬望，頗有詩意道：「希望無處不在，隱藏在我們的心裏。」

過了漫長的時間，又或許只是一瞬。反正他清醒了過來，恰好看到郭淮拿著錢，提起背包即將遠去的身影。

「你就打算，這麼一走了之嗎？」胖子導演質問。

反正回來之後，郭淮整個人精神煥發，精氣神變得截然不同，透著生機活力。

郭淮冷笑，不為所動，「希望在哪裡？」

郭淮揮動健壯手臂。

感嘆歸感嘆，胖子導演沒忘記工作。

但是對網劇來說，足夠應付了。

郭淮終於發現不對了，「你……」

最初的願望，青春的誓言，要在影壇混出頭，載入影史的豪言壯志，越來越遙遠，隨風消散。

「不讓，你走了，你肯定會後悔。」

「……」

片刻，鏡頭中就出現了，一張國色天香的臉。

「……郭淮！」

好半晌，其他人才回過神。

說罷，他環視左右，叫罵，「都愣著做什麼，沒見過炒魷魚嗎，還不趕緊幹活。還是你們，也想跟他一樣？」

可惜……

「……」

問題在於，多數人由於種種原因，泯然于眾。

全國最大的影視基地之一。

「鏡頭再精緻，也掩蓋不了，這是一坨經過了包裝的X！」

連同胖子導演，更是雷厲風行。一天時間，連夜加班，把一周的戲份，全部拍完了。

胖子導演發懵，眼睜睜看著郭淮，在工作證上踩了兩腳，然後大步走向後台。這是要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節奏。

郭淮沉聲道：「少裝傻，這個月工資，三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