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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樓腦子嗡一聲震響。

殺青宴結束了。

不吐槽了。

與此同時，一些「懂事」的人，開始拿起了酒杯，來到了主桌上，給導演、主演敬酒。

俗話說得好，吃飯不積極，指定有問題。

幸好導演早有預料，又一揮手。餐廳服務員重新上來，取下空盤上，送上新食物。

然後嗆著了，劇烈咳嗽。

電影！

所以以水代酒，情有可原。

當高小樓，初次聽到相對論這個概念的時候，對於那位科學家，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覺得，那位科學家，總結真的很精闢。

在倉促之間，拿他給頂上。

有點分量的，自己單獨敬酒。自覺分量不夠的，乾脆三五成群，一起過來感謝導演的關照。

「咋了，怎麼突然魔怔了？」同伴詢問。

時間就是這樣，一天一天過去。

吉祥話，基本是那個套路，一人說一句，就沒了。高小樓憋了幾秒鐘，才艱難開口，「祝導演……早生貴子！」

好像這劇組，其實也不差啊。

「大家不要客氣。」導演直接上手，拿起了一根骨頭棒子，揮手笑道：「開吃。」

人是鐵，飯是鋼。

這個也是相對論。

反之。

「不要急。」

同樣的硬菜，讓一幫青壯小伙，放慢了速度。

哪怕盒飯再好，也不及大餐美味呀。

在這狀態下，一分鐘都是煎熬。

冷不防，有人叫喚道：「快，收拾好東西，去吃殺青宴。」

「……」

小宮女拍了拍後座，「要不要我送你？」

人齊了……

高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樓回神看去，只見旁邊路上，一個小宮女……

「呃？」

參差不齊開口。

高小樓回神，急忙應聲。他收斂心神，以最快的速度，把東西打包好，然後走人。

這樣一列舉。

只是從原來的集體宿舍搬出來，另外租了個小單間。

高小樓笑容一僵，心頭有點冷。

應該說，一個在大劇組中，演小宮女的小配角，在收工的時候，騎上她心愛的小電驢，停在了旁邊。

他們連忙擠上去，露出了笑臉。

「……好。」

不知不覺中，從清早打到晚上。

結果不錯。

他張嘴一咬，滿臉是油。

其實不敬也沒關係，導演、主演不在乎這種事情。

一些小劇組，也願意用他。

「……謝謝了。」高小樓連忙抬腿上車。

就好像碼字，明明聊天水群時速兩三千。可是三千字一章節，卻要花四五個小時，才艱難完成。

「……來了！」

比如說打遊戲，說好打完一局就去碼字。

偉大的科學家，總結其中的規律，把這種普遍現象，稱之為……相對論。

說白了，還是態度的問題。

哪怕這小配角，戲份非常少，只拍了兩個小時，就結束。但是有名有姓，還有十幾句台詞的角色，也足夠讓他激動了兩天。

但是架不住，有人打了個頭。其他人不管心裏是什麼想法，也必須走這麼一趟。免得顯得自己不合群，不懂規矩……

甚至於一次，一個小劇組某和_圖_書個配角，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按照過來拍戲，導演一怒之下，乾脆把對方換了。

熟悉的演員，熟悉的片名，讓他恍如隔世。

「嗯嗯！！！」

基本是以硬菜為主，大魚大肉。

當你覺得煩躁的時候，就會發現時間非常緩慢，度日如年。

導演一揮手，服務員立即上菜。一盤盤，一碟碟，一盆盆美味佳肴，立即擺滿了桌子。

哪怕這個劇，日薪再高，補助再足，盒飯再豐富……

冷不防，車鈴聲響起。

「……對啊。」高小樓眨眨眼。

沒幾分鐘，一桌豐盛的飯菜，就空了大半。

就算是酒桶，也招架不住啊。

小宮女開著開車，「飛馳」而去。她的聲音，在風中十分悅耳，「口頭感謝，沒點誠意。」

導演喝了好多杯（水），還是面不改色的樣子。不僅目光清亮，神智清醒，偶爾還與幾個大配、小配講幾句，拉家常。

笑聲，此起彼伏。

咦。

在劇組的兩個月經歷，讓高小樓確定這件事情。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變得很努力，很積極，原先一些覺得苦累不願意接的戲，也咬牙接了，硬著頭皮去演。

一切都是為了……

在宴會大廳上，也擺放了菜單本。

這個祝導演票房大賣，那個祝導演橫掃獎項，另外的祝導演前程似錦，一片坦途。

高小樓遲疑道：「那……我請你看電影呀。」

「小樓，想什麼呢？」

有人憋不住，噴笑。

基於他的表現，群頭明裡暗裡，給他推薦不少戲。

「和-圖-書哇，牧神的電影，必須去看呀。」小宮斗欣喜道：「快看看，有沒有預售，趕緊下單訂票。」

咳，打住。

他懵了，也不知道，怎麼回到了餐桌上。還是同伴叫喚他，拿手掌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才逐漸清醒。

他覺得，人家可是堂堂大導演，圈裡的大人物，不可能「哄騙」他這樣的小卒子。

嘀嘀嘀……

大導演、大明星的組合，質量未必有保證，可能拍的是爛片。普通導演、小明星的作品，可能由於成本的限制，很多簡陋、穿幫的鏡頭，但是拍出來的影片，也不一定會差。

當你覺得快樂的時候，就會發現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逝去。

反正從那天開始，原先挺好的小夥伴，忽然變得陌生、疏遠了。他倒也淡然，沒有什麼反應。

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同伴，忽然變得好陌生。

「噗！」

大半個月過去，他也提高了一個級別。從原來的龍套、小特約，慢慢向大特約過度。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回到當初的時刻，他絕對、絕對，先去買彩票，他記得頭獎號碼……

高小樓連忙點頭，這也是他的想法。

高小樓決定，就算撐破肚皮，也要放開了吃。暴飲暴食暴斃，這是他最嚮往的死法。

「坐穩了，走起。」

哈哈！

高小樓尷尬，連忙把一杯烈酒，一口悶了。

真的，殺青宴上，大概有兩三百號人，其中大部分是青壯小伙，絕對不會講究什麼吃相。最重要的是，大家飯量差不多，速度又快，堪稱是風和_圖_書捲殘雲。

殺青宴舉辦的地點，那是本地最豪華的酒店。其中的奢華程度，也讓高小樓等人咋舌。

須臾，主桌變得很熱鬧。

這電影，這麼快要上映了嗎？

「就是周牧導演的新作。」高小樓解釋，「剛才公車站有海報，快安排上映了。」

同伴瞪大了眼睛，充滿了驚疑之色。旋即，他撇嘴，嘀咕了一聲，「場面話，你也信？」

「對了，牧神的新電影，片名是什麼來著？」

「少廢話，快上來。」小宮女很直爽，「這麼大個男人，一點都不利索。」

確切的說，應該是……絕對，絕對，不應該答應群頭，來這個劇組跑龍套。

一幅海報，讓他駐足凝視。

「什麼電影？」小宮女詢問。

是的，他們順路，都住在同一棟公寓，還是同一層樓。

一瞬間，高小樓捉住同伴的手掌，興奮狂喜，低聲道：「導演說，他說……我能成名。」

「你在等車嗎？」小宮女偏頭笑問。清秀的小臉，一抹溫柔的笑意，像路邊的小野花，很常見，也很耐看。

周牧的電影，才上映的幾天，十分火熱的。不提前預定，可搶不到好座位。

嗯……

時間是很可怕的東西。

很快……

大家各回各家，高小樓也跟著群頭，回到了影視城，開始跑單的日子。

「……功夫！」

高小樓心裏也一定的判斷力，最起碼知道哪個劇組認真，拍攝的作品有質量，獲得成功的幾率多大。

憑藉這履歷，以後有配角機會的時候，群頭肯定第一個推薦他，這就和-圖-書是資歷的作用。

跑了這麼多年的龍套。

高小樓混在人群中，倒也不起眼。

「回頭加個好友，等電影上映了，給我發個消息。」

算了。

輪到高小樓等人了。

導演笑了笑，給他倒了杯水，「好好努力，等以後成名了，要保持本心，不要迷失方向。」

他眼尖，鼻子也靈敏，清楚的分辨出來，導演杯中的透明液體，絕對不是酒，十有八、九是白開水。

其他人一看，立即跟著一起狼吞虎咽。

他有種預感，這或許是自己的「代表作」。

他感覺自己，已然看到了出頭的曙光。最起碼，相比幾個還在跑龍套的同伴，他現在資歷不一樣了。

知道歸知道，卻沒人敢點破。

……

演過配角，與沒演過配角，完全是兩碼事。

畢竟兩三百號人，「群毆」導演一個人。

所以對方說，他可以成名，肯定是真的。

某一天，他從一個大劇組回來，經過公車站的時候。

連導演本人，也忍俊不禁，「謝謝你的吉言，等我有孩子了，給你發一個紅包。」

不過他心裏，總是惦記著，導演那一句話。

如果這部電影上映，他不僅要自己去看，另外還要給親戚朋友推薦，讓他們去看……

看到其中的飯菜價格……

這兩個月時間，他覺得生活在地獄中。這一輩子，最難熬的，就是這段時間了。

高小樓猶豫，「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什麼？」

有了充裕的生活空間，少了同伴打牌、喝酒猜拳的吆喝聲，他有了更多的時間看書、琢磨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