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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一年

作者:實在閑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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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花無百日紅

第二百三十四章 花無百日紅

黃瀚這也是提醒錢國棟,拿錢可以直接打白條子註明理由,檢察院反腐時查賬,這種條子都是承認的,不會計算為非法所得。
二表嫂聽到這話來勁了,問道:「我們如果也要一張自行車票也有嗎?」
在八一年前,三水縣的農村姑娘出嫁時能夠帶上一輛「鳳凰牌」自行車作為陪嫁,到了夫家頭都能抬得高一些,絕對是特長臉的事。
黃瀚問道:「幹嘛要等到明年呀!我建議你和玉兒姐姐過兩天就去買,我已經給你們都準備好自行車票了!」
「乖乖隆地洞!真拿到了?我當然要二八型的呀!」
晚上放學的黃瀚回到「事竟成飯店」時,發現張吉生已經站在門口望眼欲穿了。
他一見到黃瀚就樂滋滋迎了上來,問道:「黃瀚有沒有拿到自行車票啊?」
秀兒、玉兒和張吉生湊錢給張禹根買輛自行車,秀兒自己買一輛就得借玉兒的錢。
相信隨著時間推移,她們的見識越來越多,這個想法就hetubook.com.com會改變。
她才拿了五個月工資,花了一些錢添置了兩雙解放鞋和幾件衣服,也給父母和兄弟妹妹買了解放鞋,手裡只有一百零三塊錢。
廠子的效益有好有壞,但凡出現哪個廠子紅火了,獎金、福利高了,有路子的七大姑八大姨就各顯神通,調進。
「好吧,給你一張。我要事先跟你們說好了,這自行車票必須自己用來買車,不能拿去賣錢或者送人!」
不少廠子就是因為調入的關係戶太多,應了「花無百日紅」的說法,蔫兒了。
黃道舟走承包經營的路子肯定能夠做得到公私分明,錢國棟的「陽光電器廠」是縣裡重點扶持上馬的項目之一,暫時不可能承包給誰。
「二哥二嫂想要買自行車我哪能不幫忙,你們要二六型還是二八型的?」
這裏的利益是雙關的,包含集體利益也會存在個人利益。
有些廠長、經理就是犯了傻,明面上的收入和職工和-圖-書差不離,私底下拿了不少錢,最後東窗事發鋃鐺入獄。
她同樣渴望擁有一輛自行車,每一次逛商店都會去五金公司看自行車,她知道一輛車要花一百七八十塊,還必須有指定牌子、型號的自行車票。
那時認定企業領導人、經營者貪墨兩千塊錢就可以判刑一年,但是哪怕簽字拿走了幾十萬工資、獎金,屁事都沒有。
我們談不上知恩圖報,也不能往人家臉上抹黑呀!」
幾個年輕人圍著黃瀚嘰嘰喳喳議論,忽然間都不吭聲了,因為大家都聽見了玉蘭的啜泣聲。
張玉蘭知道自行車票難搞,也知道過期作廢,她太想開口要一張自行車票,可是買車的錢還差七十多塊呢!
錢國棟每次從廣東回來都會找黃道舟父子聊聊,黃瀚一直叮囑黃道舟和錢國棟一定要做到公私分明。
黃瀚淡淡道:「你準備買二六型還是二八型的?」
這方面黃瀚有經驗,因為在九四年公司法出台之前,黃瀚的單位就和-圖-書被查過,逮了幾個。
秀兒道:「我們哪有可能那麼不懂事?人家沈書記給了你天大的面子,要是我們中誰拿去賣黑市了,還能算人嗎?」
原因很簡單,社會上瞧不起個體戶,幹個體的小夥子哪怕有點錢也難找對象。
「我滴個乖乖,是『永久牌』呀!太好了,我滿意。滿意得不得命呢!」
不是要求他們苦著自己,而是要求他們膽子大一些,只要廠子效益好,厚著臉皮給自己定最高的工資,用不著考慮悠悠之口,萬萬不能搞變通,提高自己的收入。
在八十年代初,絕大多數中國人依舊迷信國營、集體的廠子,認為端上鐵飯碗這輩子不愁吃穿。
「有了自行車當然是你二哥騎,二八型的實惠!」
張菊生、程雲霞、秀兒幾個都圍上前看張吉生手裡的自行車票,黃瀚乾脆又拿出兩張道:
黃瀚道:「是啊!人家沈書記是了解到我家有不少親戚是農村人,拿著錢都買不著自行車,這才給予幫助和*圖*書
秀兒、玉兒、玉蘭三人現在還沒有什麼覺悟,心裏想著的就是把「三轉一響」置辦齊了,出嫁時露一大臉,好好風光一回。
黃瀚訝異道:「玉蘭姐姐,你怎麼了?」
可是出錢孝敬爸爸,再湊錢給姐姐張秀鳳買自行車,自己手上連二十塊都不足,只能等明年嘍!
……
錢國棟以前就善於上下活動,他當然知道廠子紅火了會面臨什麼,但是他會用這些人情換取利益。
「當然,拿到的幾張自行車票沒有雜牌子,都是鳳凰、永久。」
「我認為給舅舅也買輛『永久牌』二八型蠻好的。秀兒姐,你喜不喜歡『鳳凰牌』二六型自行車?」
過了年十九歲的張玉蘭心裏急呀!
「黃瀚,你明年過年前還能弄到自行車票嗎?」
因此黃瀚每次都提醒錢國棟,哪怕送人家兩條煙都要打白條子拿去廠里報銷,萬萬不能搞出糊塗賬,到了最後說不清。
「當然能,這東西會越來越好弄,二表哥說得對,三五年後恐怕都和-圖-書用不著自行車票,有錢就買得著!」
「太喜歡了,你給我的是不是『鳳凰牌』呀!」
「哦!這我就放心了,明年我也要買一輛『鳳凰牌』二六型的。」
跟張玉蘭同歲、同學的玉兒大名叫做張玉鳳,比張玉蘭大幾個月,她其實也想買輛自行車。
況且她家重男輕女,要攢錢給哥哥娶媳婦呢!即便有這麼多錢也不會給她買自行車呀!
用得好了,廠子會更加紅火,過了頭,惹禍上身不可避免。
但是只要堅守一條底線,不拿任何人的現錢,做到適可而止,坐牢還不至於。
張玉蘭算算賬,認為玉兒手裡恐怕沒錢了,找父母要錢不現實,她家窮得底兒掉,簡直是入不敷出,今年收成不錯糧食有點,終於用不著吃雜糧,但是肯定拿不出七十塊錢。
黃瀚隨手拿了一張自行車票遞給他,道:「『永久牌』的,滿意嗎?」
許多城市待業青年乾著個體戶的同時依舊在聯繫工作,一旦有了指標,十有八九義無反顧的去工廠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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