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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身強力壯剛剛到手三十幾塊錢獎金的工人和姜有乾、周世發一起夾著帶頭鬧事的那個叫做王向春的去上廁所。

說實話，黃道舟其實蠻凶的，這一點也遺傳給了黃瀚。

他們每年象徵性上交公社、大隊一些錢，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利潤當然也是自行分配，為了多拿訂單，拿出現錢請客送禮純屬正常。

黃瀚把這一切講得很清楚，就是為了避免出現好貨由於缺乏營銷費用的投入，被鄉辦、社辦企業鑽了空子。

發起火來真的有雷霆萬鈞之勢，瞬間把人鎮住十之八九。

集體、國營的不少廠子在跟鄉辦、社辦企業的競爭中大部分落敗，並不全是人浮於事產品成本高居不下。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五個混日子的職工不僅僅一分錢獎金沒拿到，還被下浮了兩級工資。

表態能夠把錢順順噹噹要回來，以後就讓他脫產來厂部跑腿，工資、獎金少不了他的。

他們不太敢拿現錢，黃道舟送洋河酒、「牡丹」、「大前門」和_圖_書香煙足以讓他們願意幫忙辦事。

因此黃道舟早早的用上了鄉辦、社辦企業的營銷方法，一家家上門請客送禮。

如果這些花掉的營銷費用超過上面的接受範圍，大不了黃道舟個人承擔，算在他該得的三成利潤里。

黃道舟反正缺人，更加缺腦子活絡的人，見王向春知情識趣，跑新的合作單位時開始帶著他。

七個技術最好的職工拿到了最高獎金，其中不僅僅包括黃憲誠還有黃道舟親自談話拉攏的三人中的周世發、卞龍翔兩個。

這小子鬼精，希望以後能夠為廠長跑腿，只要在廠子里就會把黃道舟伺候得舒舒坦坦，連茶水都能夠保持一定的溫度，確保黃道舟拿起茶杯就能喝。

液壓元件廠是物資局下屬的集體單位，牌子很硬，人家又不知道這個廠子被承包經營了。

這五人不服氣想鬧，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黃道舟當時就大發雷霆。

夾著王向春到廁所里進行肢體接觸式教育加口頭威脅ｈetｕbｏｏｋ•ｃoｍ.com，頓時就把這小子收拾得服了軟。

黃道舟還通過錢國棟、成勝利、劉經理和秦局長等等朋友、領導、戰友的人脈拉關係。

黃道舟不是以次充優，而是推銷貨真價實產品，還採取了靈活的營銷手段，這效果當然杠杠的。

這回肯主動站出來支持黃道舟的人更多。

黃瀚讓黃道舟膽子大一點，必要的營銷費用不能省，花錢後堂堂正正拿著發票或者代辦條回廠子里報銷，只要賬目清楚就用不著怕什麼！

當下三水縣周圍的縣市都有自來水廠，鄉鎮企業還沒有進入爆發期，上門推銷閥門和水龍頭的並不多，競爭不激烈。

垃圾有時其實是放錯了地方的寶，用王向春這樣的人跑腿真的太對了。

黃道舟安排他送貨、要帳后，他喜歡得不行。

即便最後廠子還是虧損，誰還有本事把發給職工的獎金要回來？

承包后的液壓元件廠第二個月發工資時，獎金額度擴大了，變成了五到三十六塊。

這件和*圖*書事不難辦，水廠的相關人員都請過客，主要負責人，黃道舟都登門拜訪過，可以說該有、不該有的禮數都已經做足。

黃道舟打電話回訪合作單位時，對方都說來辦事的王同志說話討喜，人活絡，是個能辦事的。

改革開放剛剛開始，各單位的頭頭腦腦們胃口都不大，膽子還沒練出來。

聽見廠長室里吼聲連連，剛剛喜滋滋拿到了工資、獎金的幹部、職工湧來了三五十。

由於營銷手段對路，也因為產量真的不多，目前液壓元件廠的閥門、水龍頭基本上是零庫存。

這兩個月生產的水龍頭和閥門都是黃道舟親自一家、一家自來水廠上門推銷。

以前的液壓元件廠是給部里的大廠配套，用不著也沒有銷售科。

上完廁所回來的王向春立刻變臉了，點頭哈腰跟黃道舟陪不是，還信誓旦旦這個月好好工作，爭取把下浮的工資掙回來拿點獎金。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遭遇鄉辦、社辦甚至於村辦企業的不正當競爭，被人家和-圖-書用行賄的卑劣手段挖走了客戶。

這小子行啊！打了一通電話了解到情況后的黃道舟心裏有了決定，以後成立銷售科可以用王向春做銷售員。

現在的銷售都是黃道舟親自跑，用戶也就是附近縣市的水廠，眼看著閥門、水龍頭的產量逐月增長，成立銷售科，增加銷售員那是必須的。

營銷是大學問，為此黃瀚經常跟黃道舟聊在當下環境如何推銷產品。

王向春也是個坐不住的猴性子，在車間里安心做車工也真是難為他。

不少社辦、村辦的廠子其實就是披上集體外衣的私營企業。

此時的國營單位牛逼得很，哪有可能上門推銷還請客送禮，去他們單位拿貨還有可能被推三阻四。

第二天，黃道舟就安排王向春拿著發票去市裡的水廠結賬。

黃道舟知道王向春是個三花臉，跪打哭笑全能，沒啥體力，也沒有技術，即便好好乾活兒恐怕也會因為次品率太高，完不成定額。

賣給市水廠和幾個縣水廠的貨已經有了一段時間，沒有哪一家和*圖*書單位反饋質量不行，也沒有遭遇退貨，到了賬期可以去結貨款了。

所有用了黃道舟推銷產品的水廠領導都表過態，只要用戶反應質量過得去，以後肯定把黃道舟的廠子作為定點單位。

黃道舟承包了廠子，理論上可以得到液壓元件廠利潤的三成作為合法收入。

有關係戶領進門，黃道舟會節約不少時間，辦事效率高了，還能夠少花冤枉錢。

去外縣市水廠推銷拉關係時，要捨得請相關人員吃飯喝酒，了解到人家單位誰說了算，上門送兩瓶洋河優質大麴、一條牡丹煙。

他打開大門讓五個人去局裡反應，讓局裡派幹部下來調查，單看看最後是誰下不來台。

面對專程上門來拜訪的液壓元件廠一把手，絕大多數水廠的領導都會接見、面談。

原因很簡單，職工們用不著想太多，不管黃道舟能否使得廠子扭虧為盈，實打實的獎金進了腰包最實惠。

以姜有乾、周世發為首的職工擔心王向春這小子鬧事逼走了黃道舟這個肯給職工發獎金的好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