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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古董黃瀚不是內行，但是收藏舊鋼琴黃瀚還真的算勉強懂行，畢竟跟著邱老師學了一年多，得到了真傳。

錢愛國夫妻倆果然特意登門找黃道舟喝酒跟黃瀚聊天，錢國棟詢問黃瀚，他這個廠長拿全廠最高獎金合不合適。

讀黨校的大專班，學員的單位鐵定是要交學費的，而且金額不少，黨校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都能體現。

已經有一架鋼琴了，幹嘛還要買？

「錢叔叔，你的格調太小啊！對不起你經常南下廣州見過世面。」

邱老師說過，黃瀚小學畢業她也就到了退休的年紀。

原本黃瀚不知道一百二十塊錢就是陽光電器廠的最高獎金，聽錢國棟說清楚后，笑得直打跌，道：

不是黃道舟沒有了上進心，而是他真的放心不下投入了全部熱情的液壓元件廠。

張芳芬不急，安心等著即可，宋春華急，她的政治前途一片光明，她還想更進一步。

黃道舟見兒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留了餘地，表示廠子步入正軌后他就報和_圖_書名。

因此張芳芬可以去「東方紅布廠」夜校的「基礎班」參加學習。

黨校最樂意接收如黃道舟這樣的學生，因為省里、市裡、縣裡都認為磨刀不誤砍柴工，提倡企業一把手抽出時間去黨校再學習。

黃瀚知道發展軌跡，上學越早競爭越小，拿文憑越容易。

好為人師的黃瀚見媽媽願意學習比任何人都積極，只要她願意學，黃瀚隨時隨地教，漸漸的張芳芬也學會了不少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漢語拼音。

於是乎，職工夜校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黃瀚得知張春梅的媽媽兼任「東方紅布廠」夜校的副校長后，請張春梅回家跟張媽媽談了談。

「你還要解放思想，要重獎貢獻突出的技術員，為什麼不可以給他們發三百甚至於更多的獎金呢？」

如「東方紅布廠」這樣的利稅大戶，可以從上交的利稅中提取百分之三的經費用於職工再教育。

一開口就不中聽，錢國棟也只能報以苦笑，辯解道：「問題是和_圖_書絕大多數幹部職工的格調遠遠不如我呀！」

「嗯！我下個月就加大力度、拉開差距。」

因為競爭對手太弱，很多高中生文化程度都不如小學畢業生。

又是半年時間過去了，黃瀚對鋼琴的理解以及彈鋼琴的造詣更進一步，肯定能夠挑選到有收藏價值的好鋼琴。

「嗯！你說的這些我也聽說過。」

特意打聽了哪裡有職工夜校，沒幾天就聯繫上了「東方紅布廠」開辦的文化補習班。

現在張芳芬每周一三五的晚上七點去上課，晚上九點放學，星期天白天上一整天課。

「沒關係，現在我們國家的合資企業、外資企業絕大多數在深圳，但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到處都是。

黃瀚嘗試勸黃道舟報黨校的大專班，可惜被黃道舟以工作正是緊要關頭太忙了不可能安心讀書拒絕了。

屆時大家都會得知在資本家的企業里，管理者的工資是普通職工的幾倍、幾十倍。

邱老師愛音樂，愛彈鋼琴，但是她家沒有鋼琴，她家和*圖*書的房子是落實政策返還的一個單門獨院，就在實驗小學後面。

「新風服裝箱包廠」新建廠房的事情已經提上了日程，難辦也得辦。

目前的黃瀚家比較富裕，再花幾百塊錢真不是個事兒，況且把這種有收藏價值的鋼琴買回來跟買古董差不多。

她跑鎮里、上縣裡忙得連軸轉，紅頭文件到手了還得跟私人扯皮，這事兒年內能夠辦成就算燒高香了。

邱老師的師恩黃瀚會銘記在心，黃瀚長大后邱老師應該屬於孤寡老人，誰來養老送終？黃瀚當仁不讓。

錢國棟一拍大腿道：「對啊！這樣做了不僅僅能夠提高參与技術革新技術員的積極性，還能夠讓主要領導的獎金水漲船高。」

黃瀚認為張芳芬這樣學習效果不好，想給她找一個和一大群人共同學習的地方。

那是黃瀚感覺邱老師很喜歡自己暫時放在學校鋼琴教室里的那架「謀得利」牌古董鋼琴。

放在學校里的那架鋼琴黃瀚不準備搬回家，準備在邱老師退休時作為禮物送給愛彈鋼m.het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琴的邱老師，聊表寸心。

反正你記住了，不能暗地裡伸手，只要是拿在明處的錢都不會惹禍。」

「嘿嘿！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廠子效益好，當然要厚待所有肯乾的職工，重獎技術人才。」

放了暑假就要再次去滬城，黃瀚特意給姑媽寫了一封信，請她幫著再尋幾架二三十年代的「謀得利」牌卧式鋼琴，質量要求參照春天買回來的那一架。

八十年代初期，一切都在復甦，國家清楚地認識到十年教育事業的荒廢，導致青壯年文化程度普遍下降。

「這樣做好嗎？」

人民群眾的觀念更新后，就不會認為你這個廠長拿了這麼點獎金有什麼不妥。

黃瀚給黃景蘭寫信僅僅是為了少做無用功，姑媽有了上一次挑選鋼琴的經驗，完全可以幫著先看看，粗選一下，黃瀚再去挑選肯定省了不少事。

文憑熱已經開始，接下來愈演愈烈，有文憑的幹部更加容易得到提拔的機會。

時位之移人也，張芳芬當上了經理手底下幾大十人，覺悟截然不和*圖*書同，一有時間就拿起黃瀚的四年級語文課本讀。

她還有個得天獨厚的條件，兒子女兒都可以輔導她。

你想想啊！如果下個月有三五個貢獻突出的技術員拿到了三百塊獎金，你自己拿二百五，廠里的幹部、職工還會盯著你嗎？」

太多女工約等於沒有文化基礎，跟張芳芬這個識字沒有上過學的差不了多少，夜校「基礎班」從漢語拼音開始教學，張芳芬學得津津有味。

為了支持職工教育事業的恢復和發展，一九八二年三月，財政部發出《關於職工教育經費管理和開支範圍的暫行規定》的補充通知。

她一個人住帶院子、有獨立廚房的四間正屋，顯得空落落的，完全可以搞個音樂室。

取得政績在這關鍵時刻尤其重要，宋春華恨不能明天就開工修暗渠徹底改變河邊髒亂差的面貌，砌成漂亮的廠房和辦公小樓。

「當然好了，有利潤幹嘛留著？到最後還不知道便宜了誰呢！廠子又不是你的，也不是你承包的，多發點獎金給有貢獻的大師傅、技術員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