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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配備進口轎車也算作投資的一部分，完全是為了用足國家給的優惠條件，也是因為進口轎車的稅費太高。

張春梅道：「我也不信，看到青春年少心裏高興？這根本說不通。」

因此每一次市裡、省里的領導來都要看看「陽光集團」的現狀，聽聽錢愛國這個掛職總經理、董事的彙報。

「對不住、對不住，剛才黃瀚忽然大笑，我一個沒注意，就踩實了。」

一時間黃瀚又覺得悲從中來，他想起前世今生，想起忽然間沒了自己，老婆該傷心成什麼樣子。

王慧玲沒說話，烏黑的眸子瞧著黃瀚，眼神里都是關切。

外事接待時借進口車已經是套路，算不上是腐敗，「華美風」的進口車就經常被縣裡借用。

錢愛國的舞搭子當然是劉曉麗，可是他倆都不會，都在抱怨對方太笨，抱怨腳被對方踩得疼死了。

「哈哈，我告訴你實話，陸瑤淡定是假的，她其實比我緊張多了。」

黃道舟、張芳芬都是有見識的，中美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他們夫妻倆保不準就會為了兒子能夠擁有更多機會力勸兒子留學。

不對，不應該是個小姑娘，是個女人，而且是那種帶著成熟魅力的白富美。

「哈哈哈……」想到此處，黃瀚不由得開懷大笑。

你們這些廠長、經理幹什麼吃的，為什麼不進行改革裁汰冗員？

後世，留過洋的中國人還帶著心理優越性呢，更加不要提八十年代初中國跟歐美髮達國家存在天壤之別時。

「王宇，去放那盤舞曲磁帶，同學們，我們來跳交誼舞。」

怎麼說呢！反正黃瀚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人才、技術工、熟練工不僅僅是流入「陽光集團」，「華美風」收下的熟練工更加多，已經超過兩千人。

陸瑤又白了黃瀚一眼道：「鬼才信你，你肯定又是想到什麼鬼點子了。」

張春梅其實也很緊張，她問道：「演出那一天出了問題真沒事？」

沒有溫柔，挨了一記hｅtubｏｏｋ.ｃom.cｏｍ俏麗的白眼。此時的她比初見時更加年輕活潑，黃瀚不由得看痴了。

不，不是時光倒流，是時光超前了，那是九二年國慶節前夕，現在才八七年元月，我們更加年輕，前途更加光明。

為什麼？不一直說資本家從頭到腳都滴著骯髒的血么？人家發給工人雙倍還多的工資、福利，你們就不能捫心自問？

資本家只需要發兩倍多的工資挖了牆角，其實賺大發了。

很快老師同學們發現跳交誼舞很有意思，不會的都在認真學。

這些國營單位的當家人被強詞奪理了，心裏苦啊！

但這僅僅是默許，可以嘗試，不可能形成紅頭文件下發各縣、市，該摸著石頭過河，還得摸。

「三彙集團」留一輛自用，還有兩輛可以有償借用給其他單位裝門面。

「哪有可能搞砸了，現場發揮不好立刻有錄像頂上，你們都用不著緊張，該幹嘛幹嘛，我決定，從今天開始，不排練了，免得你們一個個如臨大敵。」

企業辦社會，不堪重負，一個一二百人的廠子居然能弄醫務室配兩個廠醫、弄個託兒所養三五個保育員。

秦淑潔同樣是驕傲的，但是她沒有迷失自我，黃瀚對她同樣存在好感。

「我也不會。」張春梅道。

這種問題黃瀚就沒法給建議了，一個單身女子領養一個孩子，在美國基本上沒有這個可能性。

尷尬！很尷尬！黃瀚實話實說道：「我忽然間見到我們都青春年少，心裏高興，不由得開懷大笑。」

那一天和陸瑤跳的第一支舞，播放的舞曲就是徐小鳳演唱的《南屏晚鍾》。

雖然黃瀚比秦淑潔小十六歲，但是心理年齡擺在哪兒，在黃瀚眼裡，秦淑潔其實是個小姑娘。

黃瀚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牽著張春梅的手，輕輕托著她的腰翩翩起舞。

「是啊！我們本來就是青少年，有什麼可高興的，我一直盼著快快長大呢！」蕭薔坐在和*圖*書旁邊的椅子上，一邊揉腳一邊道。

這就是八十年代初、中期國營、集體單位普遍存在的現象。

「陸瑤會緊張？陸瑤，你真的緊張嗎？」

事實證明合資企業不會因為資方占股比例的多少發生根本性的改變。

蕭薔最是興奮，簡直是做到了曲不離口，黃瀚甚至懷疑蕭薔夜裡做夢也會念出那段饒舌。

「成文閣、張倩他們都參加過，那一天我們還演唱了好幾首歌！」

「唉！」黃瀚長嘆一聲道：「你們都不懂青春年少有多麼好！」

黃瀚道：「我認為不需要排練了，一個個都滾瓜爛熟，再排練我膩味得都想吐了。」

張春梅從小就接觸音樂，樂感太好了，也瞧見過人家跳交誼舞，加上黃瀚帶得好，第一曲就很有默契，把蕭薔、張倩、陸瑤、錢愛國幾個眼睛都看直了。

雞跟鴨講啊！也不怪他們，失去過才懂得珍惜。

「哎呦！成文閣，你這一腳踩得太狠了，不行了、不行了，我沒法跳了，腳疼死了。」

「五年級，我們去省里參加元宵晚會的時候。」

果然，有了小顰這個聽眾，倆人貌似都覺得輕鬆多了。

「好啊！老實人也會尋開心了，看九陰白骨爪。」

三水縣的領導態度明確，允許職工攀高枝，並且把前來訴苦的國營單位的廠長、經理罵得狗血噴頭。

那個知名演員在國內算得上混得不錯了，生活條件肯定好於百分之九十九的中國人。

食品公司、縣政府、輕工業公司等等提供地皮、建設廠房、辦公樓，並且出資五百萬人民幣，占股百分之四十。

「咦！我怎麼不知道啊？」蕭薔問道。

放了寒假后又連續排練了兩天，黃瀚感到煩了，實在提不起勁，見蕭薔還要再來一遍，道：「蕭薔，你能不能淡定點，你瞧瞧陸瑤，她就不像你。」

由此可見在美國生活這些年，確實改變了她的思維方式和生活態度。

滿場的同學、老師都停了下來，他們同樣m.ｈｅｔｕｂooｋ.ｃｏm•ｃom好奇黃瀚為何忽然間發笑。

黃瀚一家子準備明年去美國看一看，在秦淑潔眼裡是小事一樁，商務簽證的事兒由她大包大攬。

「那你看我跟張春梅跳一曲吧！」

「你多大的個子，多重啊！我……」應該是真的很疼，蕭薔眼淚都噙在眼睛里了。

因此秦淑潔這一次的效率非常高，沒有把時間花在談判桌上磨牙，第二天下午就草簽了合作意向書。

一個小單位出現兩三個得大病的，整個單位都得被拖得病入膏肓。

有沈曉蓉指點重點複習什麼，應該是事半功倍，以張春梅的基礎，被錄取的機會很大。

「嘣嚓嚓、嘣嚓嚓……」節奏鮮明的舞曲響起。

眼看著去首都參加春晚演出的日子臨近，學習小組的同學們都激動不已。

親眼看到「陽光集團」良好地發展，銷售過億，職工達到一千五百多，省里的態度逐漸明朗，已經不提及是否控股。

她甚至於想著，等黃道舟、張芳芬到了美國后，帶他們參觀幾所美國的名校，設身處地跟他們談談美國教育水平。

「成文閣，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經歷了八十年代末期企業紛紛倒閉的陣痛，九十年代初國家才下了狠心改革社會保障制度，開始了對醫療保險制度改革的嘗試。

「華美風」明天早上派車送秦淑潔去杭城，晚上黃瀚特意叫上小顰陪他一起來和秦淑潔聊聊。

蕭薔道：「可是我不會跳啊！」

看來得跟沈曉蓉打電話，讓她多留點心，幫著小姨牽線搭橋。

蕭薔問道：「成文閣，你真的不緊張嗎？」

陸瑤道：「蕭薔，你能不能別十萬個為什麼呀！我們等著看黃瀚和張春梅跳舞呢！」

幫著張春梅找擔保人也容易，秦淑潔回美國時會跟沈曉蓉說這件事，讓沈曉蓉找一套完整的複習資料寄回來。

「你應該會的，我們小時候還在省政府招待所禮堂里參加過舞會呢！」

這個晚上從工作到私生活，秦淑潔談ｈｔtps://ｍ.heｔｕbｏok•coｍ.cｏm了許多，她甚至於流露出不想結婚，但是想要有個孩子的想法。

「能有啥事？難不成還會把你們拖出去斃了？」

她不是快了就是慢了，成文閣的腳已經被她實實在在踩了十幾次。

導致國營單位的工人想方設法往合資企業調動，造成了國營單位的人才、技術工、熟練工快速流失。

成文閣卻是一直苦著臉，因為他被蕭薔霸佔了，然蕭薔應該是樂感最差的，跟陸瑤第一曲就能跟得上不好比。

三個月內，她會陪同出資人帶著由律師起草的正式合同再來三水縣舉行簽字儀式。

沒辦法，黃瀚也是個性情中人，容易情緒化，經常落葉悲秋，感嘆花開花落。

為何？流失的都是好工人、熟練工，在原來的廠子里是主要勞動力，他們一個人創造出的效益要養五個人以上。

陸瑤吐槽道：「好什麼呀！天天上課、做題，苦死了，我天天盼著畢業參加工作。」

「哎呦喂！這曲子多美，你能不能溫柔點？」

張春梅也被嚇著了，她正在教王慧玲呢。問道：「黃瀚，你怎麼了，忽然間笑得那麼恐怖？」

該交的稅費少不了，該賺的利潤不會放棄，給工人的報酬、福利達到普通國營單位的雙倍以上。

孤男寡女在賓館房間里幾個小時，有些尷尬。

當時上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應該是本著看看「陽光集團」的發展再做定論的想法。

可是這東西不好拿到檯面上針鋒相對。因為理由說不通，憑什麼人家好好乾活的一個工人要養活五個？

就她這樣的，才出國一兩年就能在春晚現場說出：「你們中國人……」這種忘了祖宗的話就可見一斑。

此時的秦淑潔應該是處於茫然期，最好的結果是讓她遇到能夠怦然心動的男人。

因為黃瀚認為忠於國家，有民族自豪感，不忘本的人才值得信賴，他願意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三水縣「敢為天下先」不是停留在口頭上，是真刀真槍搞改革，堅決不保護落heｔｕｂook•ｃoｍ•coｍ後，讓強者更強，不惜讓弱者倒閉。

收錄機里傳來熟悉的旋律：「……南屏晚鍾，隨風飄送，它好像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

三水縣在大發展，對於小汽車的需求與日俱增，多三輛黑牌照的進口車用於接待當然皆大歡喜。

成文閣站在旁邊不知所措，臉上又是「阿甘」的表情，他可不好意思幫蕭薔按摩被踩疼的腳背。

有激進的省領導甚至於提出，人家只要肯來，全資也可以接受。

「那今天幹什麼呢？」

秦淑潔去杭城了，車上滿滿當當都是黃瀚給她準備的土特產，但是她說了，有可能正月初二就得飛美國，那一邊的事兒不少呢！

秦淑潔很想讓黃瀚帶著家人去美國看看，因為她跟沈曉蓉一樣，也希望黃瀚能夠去美國留學。

「三彙集團」資方提供全套設備、負責培訓工人，給二十萬美金現匯，配備三輛豐田皇冠轎車，總股本合計三百萬美金，占股百分之六十。

「神經病啊？嚇死我了。」

「哈哈……」神經粗大的錢愛國立刻大笑起來，道：「你們都要向二哥學習，他就一點點也不緊張。」

怎麼剛巧是這一曲？正輕擁陸瑤曼舞的黃瀚聽到這首歌頓時覺得時光倒流了。

陸瑤老老實實道：「我這幾天開始睡不好了，就怕演出時搞砸了。」

自己生，即便不結婚，總得找個男朋友吧？

有幾個老師會華爾茲，他們也樂滋滋下場，十分鐘而已，排練現場轉變成了舞會。

現在的三水縣談合資更加不介意是否控股，因為三年前合資的「陽光集團」就是資方控股。

黃瀚覺得秦淑潔對自己的好感與日俱增，以前無比驕傲的她還多多少少有些端著，這一次總是不經意的流露出……

黃瀚忽然間大笑，把第一次跳舞，緊張兮兮的陸瑤嚇了一大跳。

「我只要看見黃瀚就不緊張。看見你，就容易緊張！」

第一次和陸瑤相遇，就是跟十年沒見面的蕭薔偶遇，然後七八個小青年約了一起去縣政府禮堂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