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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曾經渴望成為城市裡的工人，然幹了沒幾年就成了下崗工人。

馬縣長看向王慧和陸惠。

「就你這態度，我恐怕沒幫你救場的心情！」

「家園集團」是縣政府控股的股份制有限公司，給商品房定價后發函給物價局報備即可。

「我提醒你呀！別胡思亂想，待會兒邱老師唱完，就輪到迪斯科舞曲大聯唱了！」

「這有可能嗎？」

「是啊！不少搞承包的農村人成為了萬元戶，他們確實買得起商品房。」

如「華美風」這樣的新單位，農民合同工的數量已經超過了城鎮戶口的正式工，待遇跟正式工的區別不是太大！」

「你神經病啊！他倆表演得入木三分，你應該高興才對！」

馬縣長道：「這是個妥妥的金點子，我會跟秦書記、趙縣長如實彙報。」

「陸瑤，陸瑤我們愛你……」

馬縣長，縣裡這幾天太忙，我建議過了國慶節，我們得坐下來好好議一議商品房銷售的相關優惠政策。」

三水縣有句俚語「姑娘長得不醜，可惜是個農村戶口。」就可見一斑。

開場就正能量滿滿，那是百人合唱團高歌：「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勵志的《從頭再來》和唯美的《紅酥手》，雖然是兩首新歌，但已經公演三次，在三水縣早就火了，現場觀眾已經能夠跟著唱和。

應該是九二年前後，具體時間記不清了，農村人交八千塊就可以轉「非農」戶口，參与縣裡各單位的招工。

「這都是后話，看廣告效果吧！

馬縣長來自基層，了解普通職工的收入，這幾年三水縣職工的工資漲了不少，但是平均水平也就是一個月一百多塊，不會超過一百二十塊。

買戶口的八千塊完全是打水漂，買到手一萬四千多塊的房子不出十年就值十幾萬，二三十年後值五六十萬。

「……誰能告訴我？誰能告訴我？是我們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我和你……」

「都是你不好，你看和_圖_書看，你看看他倆深情對視的樣子，我被你氣死了。」

中央電視台、省台、三水縣電視台的攝影機都記錄下了不少鏡頭。

全程錄像那是必須的，中央電視台的記者們不僅僅拍攝演出團隊，還拍攝了不少群眾滿懷激動的心情甚至於流著熱淚歌唱祖國的畫面。

三水縣十月一號的安排已經形成了套路。

看來我們要做好宣傳，爭取儘快把建好的房子賣出去回籠資金繼續建房。」

「剛才還不是讓你嚇著了，又有點緊張。」

舞台的一角，黃瀚默默的品味歌詞，心生感嘆：

改革開放后才真的讓祖國走向繁榮富強，「敢為天下先」的三水縣走在改革開放的最前列，人民群眾的經濟條件一年好似一年。

但是今年有了新花樣，那當然是「全力職中」的六百少年在十三位現役軍人帶領下在壩口廣場表演了正步分列式。

「是啊！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一丁點改變，不完全是原來的世界，我和你的改變卻如同滄海桑田。

十月一日晚上七點半，數萬人期待的《激|情三水晚會》沒有讓人失望。

他們都是租房子或者住旅社、賓館，相信他們肯定捨得花一兩萬塊錢在三水縣安家。」

「馬縣長，商品房是商品，不是用來扶貧的，我們縣難道一百多個家庭里都找不出一個擁有一兩萬存款的？」

「這就得縣裡給政策嘍！」

連蕭薔都覺得心裏滿不是滋味。

「別擔心，你都唱這麼熟了，不會出糗的。」

「擔心什麼！」

黃瀚沒有回答，繼續提問道：「『家園集團』今年能夠完成多少套商品房？」

「別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這麼一說，我緊張兮兮的。」

黃瀚道：「給『非農』戶口我們縣又不損失什麼，但是宣傳效果立竿見影，相信有錢的農村人都希望子女『躍農門』，肯定樂意花錢買房子得到轉戶口的機會。」

黃瀚提前促成縣裡把轉戶口的政策拿出來，不僅僅是為了刺|激「家園集團」的商品房銷售，更是出m.hetubook.com.com於好心。

「哈哈！名人效應、廣告效果、企業形象對於『家園集團』來說太重要了，說不定明年你們已經財大氣粗，捨得給二十萬呢！」

上午企事業單位的幹部們依舊高舉國旗、黨旗列隊遊行。

王慧道：「是啊！現在也就剩下了糧票和油票，其他東西基本上用不著計劃票了。」

陸瑤高歌《一樣的月光》時「嗨」翻了全場，滿場觀眾都站起身揮舞雙手，歡呼聲不絕於耳。

正在演出，後台人來人往忙忙碌碌，陸瑤沒法和蕭薔鬧，她眨巴眨巴眼，妥協道：

「這種可能性很大！做生意的個體戶大多數賺到大錢了，他們肯定買得起！那些辦廠的老闆拿出一兩萬肯定不是個事兒。

贏得掌聲雷動！

每當聽到「……喚醒了沉睡的高山，讓那河流改變了模樣。」的時候，數萬群眾都接著唱：「這是英雄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

「其實美帝國主義真的都是紙老虎，外強中乾，我們中國人只要發奮圖強，歐美國家都會被嚇著！」

然後在壩口廣場重溫入黨誓詞，承諾拒腐蝕永不沾，無條件接受組織調查。

張春梅演繹深情款款狀，用演繹有可能用詞不當，或許此時此刻的她真的一往情深。

太多買了戶口的農村人沒幾年把腸子都悔青了。

「怎麼了？」陸瑤見閨蜜臉色古怪問道。

「我帶著夢幻的期待，是無法按捺的情懷，在你不注意的時候，請跟我來。」

歌唱祖國的歌曲恐怕沒有任何一首能夠超越《我的祖國》，這首歌氣勢磅礴總讓人激|情澎湃。

「弄假成真了我們倆更加應該高興，瞧瞧他倆多般配呀！」

「呵呵！不是有你么，萬一我跑調了你幫著接上唄！」

一句話，這地方深不可測，有高人啊！

「來我們三水縣做生意的個體戶已經不止四千家了，來經濟開發區辦廠的大小老闆們也超過了二百家。

「十萬塊太多了，給五萬行不行？」

還沒怎麼呢！她就找不著調了，再跟她和圖書胡扯一會兒，她會不會連詞兒都想不起來？

「我擔心！」

畢竟縣物價局歸縣政府管轄，馬縣長是「家園集團」的董事長是縣常委，他參与的定價不可能被駁回。

「擔心萬一我深情凝視你時，你忽然間跟陸瑤一樣，也笑場，麻煩大了！能把人尷尬死。」

「是啊！我剛才都忘了算稅費了。這麼貴，老百姓更加買不起了。」

接下來才是重溫入黨誓詞的集體活動。

「只要房子賣得出去，條件好商量。」

太多農村人為了閨女能夠嫁得好，買了戶口，因為孩子的戶口隨媽媽。

為此還鬧出不少群體事件。

但商品房是個新生事物，以前沒這東西。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蕭薔做齜牙狀，手指張開擺出一副「九陰白骨爪」的架勢。

「嗯！我肯定用心唱，對了，第一句的調子怎麼起的？」

范書記和田秘書感慨萬千，這三水縣人傑地靈啊！他們怎麼就每每能夠別出心裁？

「買房子落戶問題是個大問題？可以預見，絕大多數買房的都是農村戶口。」

「優惠政策？你能不能先露個底好讓我這個董事長心裡有數啊！」

正在凝視他的張春梅更加覺得這是個充滿自信的笑容，她情不自禁再次拉黃瀚的手。

忽然間黃瀚覺得手中一暖，那是張春梅見他在愣神，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又悄然放開。

「陸瑤好像更加漂亮了！」

「啊！你這是準備臨陣磨槍啊？」陸瑤流汗了。

張春梅是什麼樣的感覺，黃瀚不得而知，但是舞台下不知道多少少男少女吃醋了，滿場都是酸味。

「唉！我徹底服了你。」

相對於十月一號，二號三號的演出少了政治正確，多了娛樂性，年輕人更加喜歡。

看來準備留學的張春梅特別關注歐美，此時有感而發。

雖然只訓練了三十幾天，但是用了心的少年們完成得有模有樣。

「其實黃瀚和你走在一起也很般配，絕對是豺狼虎……不對，是郎才女貌，咯咯。」

買戶口多噁心人？買房子落戶轉戶口多麼人hetubook.com.com性化？

這年頭商品的價格都是受到管控的，歸物價局管。

她趕緊的，給蕭薔起了調子，然後蕭薔就開始不斷練習。

這種意義深遠的大型活動，電視台不報道就是失職啊！

陸惠道：「以我們的資金計算，可以完成一千套左右。」

「不行不行，我做不來，一看到黃瀚那副樣子瞧我，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總是想笑！」

「唱得好！比原唱還要好！」

「我們是註定要改變這個世界的，最起碼要讓我們國家趕上歐美髮達國家！」

黃瀚道：「我說明一下，不是接近一萬三千，有可能是一萬四千多。

黃瀚故意問道：「馬縣長，我們三水縣有多少戶啊？」

黃瀚心裏暗笑，在他的記憶里，三水縣有一陣子賣戶口。

王慧道：「就剩兩天了，我們什麼準備都沒有，怎麼宣傳啊！」

「嗯！我會琢磨這件事。現在的戶口對於我們縣來說已經不太重要了。」

「我踩著不變的步伐，是為了配合你到來，在慌張遲疑的時候，請跟我來。」

這肯定又是做了萬家生佛的好事，絕對利國利民有利於三水縣的大發展。

因為不是拆遷戶的購房者，還得交水、電的增容費，還得交契稅。」

「財大氣粗也不可能給這麼多！十幾套兩居室呢！」

六百少年高舉國旗昂首挺胸，正步分列式走得大氣磅礴，數萬觀眾慷慨激昂，同唱：「……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在八七年之前，三水縣存在房屋買賣，基本上是買賣雙方協商價格，屬於民不舉官不究，沒物價局什麼事兒。

「明年『家園集團』至少贊助『激|情三水晚會』十萬塊！」

這一次沒有鬆開，她語帶羞澀，道：「你看著我，我倆一起培養情緒！」

「逗你玩呢！你放開了唱，有我呢！」

這哪裡是自信，是已知的結果。中國的路越走越寬越走越正，西方自由主義泛濫，路越走越歪。

「高興你個頭，這首歌本來該是你來唱的！」

「十幾萬戶差不多！肯定沒有二十萬。heｔubook•coｍ•coｍ你為什麼問這個？」

「當然有，國慶節的『激|情三水晚會』要用好了，一號有大領導在場，不適宜進行宣傳，二號、三號可以廣而告之。」

「你怎麼了？好像心事重重的！」

……

買兩居室也只不過花一萬四千多塊，順帶著就得到一個「非農」戶口，何苦花八千塊？

「好聽，太好聽了！」

陸瑤不敢再吱聲了，蕭薔不禁逗啊！

「唉！瞧瞧他倆的眼神，保不准他倆弄假成真呢！」

想起了西方聯手抵制中國貨，想起來漂亮國連是否戴口罩都因為所謂的民主故而作不了主，黃瀚笑了。

「咦！你這麼算賬，還就真的有說服力。這幾年農村確實出現了不少萬元戶。」

沒有報幕，音樂響起，黃瀚和張春梅踩著節奏手牽手上台，黃瀚直接開唱：

「用不著建好了再賣，只要宣傳得當，相信先交房款半年甚至於一年後再拿房子不成問題！」

「我就知道你不會眼睜睜看我出糗。」

「我最喜歡你的自信！」

此時黃瀚團隊的百人合唱團依舊是高歌《我的祖國》。

「我不會的，因為我用心了！你呢？」

「沒！待會兒我倆上台了，我在培養情緒！」

報道了！上層就會看得到，三水縣的領導們就能進入……

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誰能告訴我？誰能告訴我？」

陸惠道：「關鍵是我們縣有工作崗位，招工早就不局限於定量戶口，農民合同工多著呢。

他們當然心情舒暢，肯定引吭高歌，真心實意《歌唱祖國》。

倆人對視，眼神中流露出真感情，那不一定是愛情，黃瀚的感覺應該是上升到了親情的友誼。

「以五十個平方的兩居室算賬，一套房子接近一萬三千，有幾個老百姓買得起呀？」

馬縣長原則上同意了這個定價，但是他隨即又擔心起來，問道：

「我，我當然也要用心！」

「沒什麼複雜的，我會現場號召觀眾們買房。但是我不白幫忙，有條件呢！」

農村的經濟條件好了，她們沒法回去，因為沒有了自留地、宅基地、農村沒有了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