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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肯定搞不定，只是準備，先做對象調查。一周之內，柳家就會有我們的線人。我要知道任何柳家對我們不利的情報。」

當然，如果能好好洗個熱水澡，就更好了。

「那就辛苦警察了。對了，你看看這大宅院的建築方案如何。」

崔秀寧道：「我們要做大事，情報網路一定要組建，不然遲早會吃大虧。」

「柳家是世族，家裡不是私兵就是奴僕，怎麼會輕易當我們的線人？」

孫三福看了看圖，目中閃過驚異之色，接著趕緊回道：「定讓大人滿意。只是這人手……」

再也不用為生存發愁，也終於用上了廁紙。

李洛點頭，「反正你管著錢，名義上又是都寨夫人，放開干就是了。」

崔秀寧繼續說：「還有摩西村正董格。此人表現也有點反常。你們議事時提到一次柳家，當時他的眼神閃出一絲得意。他應該早就投靠了柳家。還有王范，此人一直隱隱看董格臉色，可能也投靠了柳家。」

因為工具實在有限，她也只能化成這樣了。由於她底子太好，怎麼看都仍然是相貌周正。

李洛二話不說，就開始檢查村正們送的禮盒，他找到寫有董格和王范名字的禮盒，打開一看，冷笑道：「警察你真厲害，應該被你說中了。」

好在這炕和圖書足夠大。

按高麗之法，「賤人」哪怕見到再小的官，也要行跪拜禮。

這三百鄉亂糟糟圍在李家小院外面，無不是面露不滿，卻在各村正的壓制下敢怒不敢言。

「草民孫三福拜見都寨大人！」

畢竟，她找的線人是歸張顧管轄的村民。

崔秀寧吃完李洛準備好的烤肉白粥，這才說起今天的成果。

自己等人都是中原人，流落到高麗難免被欺負。要是惡了這高麗都寨，只會更難過。

「呸。」崔秀寧啐道，「我當然也是將帥象衛，不能過河。」

「是。」孫三福恭敬的回答。

雖然現在不再缺柴燒，也有了新被褥，但因為正房堆滿了採購的糧食物資，兩人還是只能擠在廂房。

臨睡前，崔秀寧破天荒的允許李洛上炕睡覺。

「警察明天還要去嗎？」

而其他人的禮物，有大銅錢，有高麗參，有首飾，有絲綢，高簡甚至大方的送了一個銀瓶。

「明天準備安插柳家的線人。」

李洛給他一張圖道：「可能修建？」

都烈烏塗放心而去。

「呵呵，情報機構可是要害部門，你放心么？你不怕我有天出賣你？」

「整體很不錯，像個塢堡的樣子，你考慮的很周到。不過，圍牆太高，防備海盜五米足夠了。瞭望塔又低了，最少要hetubook.com.com十五米。還有這……」

高麗人的尿性可想而知。

兩人又商量了很久，很快夜幕降臨，吃飯洗漱不提。

看到穿著官服，挎著直刀的李洛出現，鄉勇們更不敢露出怒意。

……

李洛已經信了八分。

「好。」崔秀寧拿了一些銅錢就離開屋子。

「張顧？」李洛眉頭一皺，「看你的分析，你懷疑他和朴家滅門案有關？」

崔秀寧自信的一笑，「我自然有我一整套方法，說來話長就不說了。不過，倒是花了一貫多錢。」

崔秀寧道：「我要安排幾個線人，盯住他們的動向。尤其是張顧，此人心機很重，也最危險。」

活脫脫一個高麗民家婦女。

早上李洛醒來時，發現崔秀寧早就起來了。

因為，兩人的禮物一樣，都是紵布一匹，質地價格應該差不多，只不過顏色不同。

李洛奇道：「他們怎麼這樣聽話？不會向他們的村正出賣你嗎？」

李洛失笑：「那你是車馬炮卒？」

隨著鄉勇一起來的，還有十幾個工匠。都屬於民匠，也就是「賤人」，在高麗連良人都不算。

等到中午時分，鄉勇全部到齊。點驗過後，共有漢人兩百二十五個，女真人五十二個，契丹人二十三個。合計剛好三百人。

「免禮。」李洛抬抬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孫三福，事情想必你也知曉。你可是主持修宅的匠長？」

三百鄉勇一聽，心裏頓時更加不滿。

「是。謝都寨大人。」孫三福鬆口了氣。有這三百壯勞力，他自信不用兩個月就能完工。

這些禮物雖不相同，價值卻都在五貫以上，也都比董格和王范送的紵布貴。

臘月二十，崔秀寧再次化妝外出。下午，都烈和烏圖聯袂來訪，和李洛說起和村正強行招募中原流民充當鄉勇的事。

別人化妝都是求美，她化妝顯然是求丑。

李洛讓他們配合，動員女真精壯應募，言明必不虧待鄉勇。只是，還要裝出不滿的樣子。

可笑的是，連一個「高麗國族」都沒有。

最後，她換上了一套白色紵布高麗「契瑪」，頭髮紮成高麗辮髻，然後微微眯著眼睛。

「開個玩笑，逃犯還認真起來了。不過你的話，還是讓我有點感動。」

這根本不是巧合。很明顯兩人在送禮上商量過，又不夠大方，說明沒太把李洛當回事。

這麼多天不洗澡，她頭髮上有點汗味，又帶著特有的幽香，讓李洛的睡意頓時淡了。

「警察說到我心裏了。不過情報工作太專業，這個我不行，就靠你來負責了。」

一直到黃昏時分，在外一天的崔秀寧才一身寒氣的www.hetubook.com.com回家。

無論柳家還是海盜，如今對李洛來說都是龐然大物，一個不好，李洛就會被吞滅，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李洛見到鄉勇都是十七八歲到三十來歲的青壯，其中很多人都是身材高大，感到很滿意。

崔秀寧夢囈，兩個翻身胳膊就壓在李洛身上，睡息細細。

李洛放心了，「錢不算什麼，只要線人可靠。」

如果真那樣，說不定海盜下次的目標就是自己這個都寨。

只是已經從驚艷變得普通平凡。

「怎麼樣？」崔秀寧問。

崔秀寧道：「事不宜遲，我明天就出去安排。」

李洛起床就開始寫方案，畫塢堡的圖紙，反覆規劃修改。

李洛問：「你打算怎麼做？你已經有了章程吧？」

李洛一指三百鄉勇，笑道：「孫三福，這三百鄉勇都是人手，你和十幾個徒弟只管調度分派就是了！」

這工程可不小，人手不夠還不知道修到什麼時候。

崔秀寧撩了下耳邊秀髮，「張顧，很可能會和海盜聯絡。董格和王范，可能會向柳家彙報我們的舉動。」

李洛點頭：「可以了。注意安全，不要走太遠。」

可是半夜，李洛沒有過河，崔秀寧反而過河了。

她正在「化妝」。

真是……好開森啊。

崔秀寧點頭：「你們議事時，三次談到海盜，兩次談到朴和*圖*書家，而這個張顧當時每次都流露出不自然，明顯與此事有關。」

「警察，這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說是相依為命也不過分。如果連你都背棄我，說明什麼？說明我缺乏個人魅力，沒有籠絡人心的本事，註定不能成大事。到時與其被別人幹掉，還不如被你幹掉。」

如果張顧真與海盜有勾結，那就絕對是個危險的隱患，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又勾結海盜上岸再干一票？

臘月二十一上午開始，十一個村正陸續帶強行拉來的鄉勇來到李家小院。

「海港村的眼線已經搞定，我都交代清楚怎麼做。那三個人都是海港邊的人家，他們會留意張顧的舉動。」

一個滿頭花白的枯瘦小老頭跪下說道，其他十幾個匠人一起跪倒，神情都很卑微。

「媽媽……」

李洛道：「為何我覺得他沒有反常表現？」

應該就是有柳家做靠山，有恃無恐了。

「你沒有受過這種訓練，看不出來正常。你別忘了，張顧還是海港村正。他管的村子正是海邊港口，上次海盜就是從那裡上岸，然後滅了朴家。」崔秀寧很自信地說道。

麵粉和著煙灰塗抹在臉上，原本白皙光潔的膚色變得蠟黃粗糙。炭筆畫過，秀逸的娥眉變得粗黑難看。

崔秀寧拿根長棍放在大炕中間，說：「這棍子就是楚河漢界，你就是將帥象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