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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顏鐸年事已高，當然不合適。那麼大王要是不親征，就只有派自己挂帥了。

崔秀寧道：「那個阿耶，全家都被雲南王也先帖木兒殺了，只剩下她一個，剛好可以做女王。」

「趕走元軍后，立陳益稷為安南國王。然後再以陳益稷的名義，自去王號，重歸華夏。」李洛說道。

她不禁想起李洛對她說過的一句話，當時還感到好笑，可現在想來，似乎真是這樣。

仁慈？

可偏偏，這男人又有著其他男人無可企及的自律，近乎禁慾系的慾望管控，簡直就是極品。

「聖明無過大王。」文天祥也笑了，「元廷之前念念不忘攻佔緬甸，難道我大唐不如元廷么？既然緬甸被元軍佔據，那乾脆也收了。請大王增加兩萬兵馬，再增派副帥一人。」

李洛呵呵一聲，「雍正真心不錯。就憑攤丁入畝，改土歸流這幾件大事，我不想糟踐他。真是可惜啊，他不是漢人。」

「只是，拿回來后，兩州七百萬人口怎麼安排？給唐民身份？」

文天祥其實已經猜到大王會讓自己挂帥，所以他才來面君。

陳益稷的醉意立刻蕩然無存，「讓中貴人稍後，我即刻就來！」

文天祥苦笑道：「大王之心光風霽月，是臣著相了，慚愧。如此，大王既不願親征，那臣願受南征之命。」

「臣陳益稷，拜見大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陳益稷立刻下拜磕頭。

一是收取安南。二是李洛親征。

想的可謂十分周到，眼光也很長遠。

來到客廳，果然見到一個紅衣宦官，坐在那裡喝茶。

李洛冷笑：「反抗好啊，剛好剿殺。任何事物都分等級，人也一樣，這是叢林法則，也是秩序。這也是道，強弱之道，我們必須尊崇。」

很快，陳益稷就來到王宮，進入靈虛閣。

李洛笑道：「直到十九世紀，西方列強還把人分等級，就是後世，種族之間也沒有真的平等。我們當然不能搞什麼平等。」

陳益稷聽了覺得很好笑。可他又不敢說李洛壞話，怕傳到李洛耳中。

「嗯，那個被俘的緬甸國阿耶公主，到時也可以立為緬甸女王，等到時機成熟，就自去王號，自願舉國歸唐。」

兩人談到這裏，一個曾經的和_圖_書宋宮宦官進來稟告道：「啟奏官家，文相公求見。」

李洛不由笑道：「文先生，你可知道，寡人本來是要請你挂帥出征的。」

李洛站起來說道，他玉樹臨風般的身姿，蘊藉著一切盡在掌握的上位氣勢。智珠在握的從容神色，又顯示出這個男人的強大自信和堅定意志。

「此事也不急在一時，拿下交州象州再說。交州象州兩三年前就被我打殘，加上元軍殖民統治，硬骨頭滅的差不多了。但是，反抗之心仍在。所以還是要走一下形勢。」

李洛搖頭，「唐民身份沒那麼好拿的。交州（安南）的越人，和漢人血脈很近，很多就是漢人早期移民，文化又相似，交州本來就是華夏的領土。所以，越人可以恢復華夏身份。」

「你怎麼了？」李洛看見崔秀寧有點走神，摸摸她的頭。

三來，兩員副帥可獨自領軍，北上攻打大理！或者對付趙昌。

康西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連說：「官……大王恕罪！老奴糊塗，老奴以為，大王才是官家，才是天子，大王恕罪！」

難道是阿耶？

崔秀寧收回思緒，「你說的對，交州和象州，的確可以收割了。糧食儲備雖然不多，不大打還是夠用的。」

李洛聽了，不由有點感慨。

還有一個是誰？

一個當然是大王自己，還有一個是太公顏鐸，再一個，並不自誇的說，就是他文天祥了。

想到自己當年也是大越親王，如今給一個閹豎行禮，這男人就心中一片苦澀酸楚。

「是是是！中貴人請。」陳益稷很客氣的請錢龍先行，一邊暗暗遞過來一筒銀元，「請問中貴人，大王是喜是怒？」

崔秀寧嗤嗤笑道：「你可真損。宮裡的幾個太監頭頭，不是取名叫康西，就是取名錢農，吳三桂，我服了。他們還以為是大王賜名，高興的不得了。咋沒雍正呢？」

接著，李洛又傳見陳益稷。

「中貴人上門，陳某更衣來遲，恕罪！」陳益稷趕緊拱手行禮。

「好了好了。」李洛擺擺手，「快進文先生進來吧。」

這個男人此時心裏又喜又怕，不知道是福是禍。他一邊整理衣冠，一邊擦拭手上的墨跡。

「一等人可科舉和_圖_書，不可為奴，除非降籍。一等人納稅兩成。二等人有準唐民身份，納稅四成，可以科舉從軍，但不可擔任八品以上官職。三等人納稅五成，不可做官從軍。二等人三等人可為奴。」

崔秀寧道：「那麼，對於二等三等人來說，總有一點上升空間吧？要是完全固化，但也不好。」

李洛繼續道：「但安南土人沒有資格。象州人本就不是華夏的種，之前又長期信奉婆羅門，所以也沒有資格。」

陳益稷尷尬的一笑，「是在下孟浪了。」

李洛想了想，他覺得崔秀寧想的對，二等三等四等人也有有用的人才。

陳夫人怒了，「君何懦弱至此也！都雲唐王寬仁，何故亂殺故人！」

陳夫人幫他綰好頭髮，給他戴上幞頭，穿上靴子，小聲道：「君但淡然以對，不可失了分寸，我家富貴，皆在今日也。」

「文先生免禮罷，坐下說話便是。」

唐王是喜是怒，都不能說。說了就是泄密，大罪。

「千愁萬愁愁更愁，愁如清霜盡白頭。當年風華公子事，今作臨安醉酒叟。」

陳益稷去年再次投降李洛后，因為反覆無常，受到李洛冷落，不但沒有爵位，連官職都沒有，甚至都沒召見過他一次。竟然讓他在臨安當起了閑人。

李洛很明白文天祥的心思，「文先生過慮了。文先生志慮忠純，難道還顧忌什麼功高震主之言么？寡人之心，先生當知也。」

此刻，陳益稷獨自在府中喝著悶酒，一邊喝，一邊寫詩，一邊嘆氣。

安南精兵在李洛南征時就被殲滅，硬骨頭死的差不多，就憑几萬還沒有蒙古兵的元軍，根本擋不住如狼似虎，士氣如虹的唐軍。

寫罷，長嘆一聲，淚如雨下。

這次征討，肯定難度很低。可功勞卻很大。讓任何一個大將去打，幾乎都算白送功勞。

她知道，雖然緬甸現在在元軍手裡，但緬甸的反抗一直沒有停止。緬甸的幾萬元軍，也就是通過不但剿殺反抗，勉強維持統治。

這才是文天祥的意思。

「好。那就起兵十萬，以先生為主帥，楊序為副帥。楊序有帥才之姿，先生可多提點他。」李洛輕飄飄的就下了令。

又詩云：

李洛不悅道：「康西，寡和圖書人之前就說過，不要稱呼官家，難道你還盼望趙官家回來么？嗯？」

錢龍臉色微變，「這個在下可不敢說，員外心意在下不敢領受。」

那宦官趕緊站起來，呵呵笑道：「在下錢龍，奉大王之命，宣陳員外進宮，員外這就隨在下去吧，怕大王等的急。」

他是真的不想再去安南。

「華夏族女子下嫁下三等男子，或華夏族男子入贅下三等女子，本身取消華夏族籍，所生子女按下三等算。」

陳益稷強笑道：「夫人寬心，吾當慎之。」

李洛一愣，他知道以文天祥才略，一定會提出要陳益稷，可想不到是要兩個人。

「這就對了。總要給他們一條盼頭。」崔秀寧覺得也只能這樣了。

「諾。」文天祥領命，立刻又說到點子上，「臣若出征，還請大王借兩個人。」

就連驕傲的崔秀寧也無法否認，李洛本來就是一個很令女人著迷的男人。倘若加上的他如今的身份，那麼就更對女人產生致命的吸引。

這才是大才國手。簡單的一個人事安排，就能考慮全局，無可挑剔。

「我覺得，可以推出華夏族的理念了。中華文化圈和漢唐大一統王朝範圍內的人，都屬於華夏族。」

李洛聽了訝然失笑。

陳夫人道：「為何不去求見唐王，縱無爵位，但委你一官半職，那也強過百倍！」

文天祥，真是聰明過人。

文天祥拱手道：「稟大王。交州如今是元廷的飛地，卻和梁國大理宋國接壤，連成一片。倘若佔了交州，可南北用兵，兩邊夾擊。況且，越人苦元已久，此時出兵收復，事倍功半。也可練練水師，提振士氣，畢竟，水師可是很少動了。」

「歸化的吐蕃人，彝人，苗人等大一統王朝範圍內的人，也是華夏族。他們可以用自己的族群，也可以用漢人的族群。」

這位曾經的大越親王當真十分憂煩。

「哦？文先生不會是要陳益稷和阿耶吧？難道文先生要摟草打兔子，連緬甸也一併收取？」李洛笑道。

畢竟，唐國猛將不少，方面帥才也有幾個。可適合統率十萬大軍，遠征安南，經略新土的軍政統帥，也就是三個人而已。

「那就這樣，凡是在發明創造方面做出貢獻的，或www.hetubook.com.com者為大唐做出特殊貢獻的，無論二等三等四等，都可以抬等級，或者廢除奴籍。」

李洛點點頭，他本來就打算派文天祥挂帥。

陳益稷沒有唐國官職，當然不是什麼員外。所謂員外，當時不過是重尊稱而已。

既然大王不願意親征，也不在意收國大功，那他當然要為君分憂。

正在這時，忽然一個老奴興匆匆的跑進來，「阿郎，門外來了宮使，要傳阿郎進宮面君啊！已經請到客廳了。」

這些趙宋宦官之前快餓死了，是李洛進入臨安后看他們可憐，才讓他們重新入宮當差，讓他們衣食無憂。而且李洛對宦官管束極嚴，嚴禁泄露任何信息。

許淑楨也勉強能勝任，但畢竟是女子。江鈞和楊序等人，目前還沒這個能力。

文天祥的忠心和才能，都足以令人相信。

「非為賦詩強說愁，我有舊愁滿越州。若問新愁何如似，煙雨寒雨洞庭秋。」

他的意思很明白，有兩層。

此時文天祥已經被康西領著進入凌虛閣，還沒有下拜，就被李洛止住了。

不分等級，華夏族的優越感就無從建立，凝聚性就不會太強。

這是之前他對忽必烈說過的，後來元廷官員都學會了。而陳益稷也做過元廷官員，所以他也會這句話。

「謝大王。」文天祥身材高大，聲音清朗，看上去很有威嚴，「大王，臣此來，是奏請大王對交州用兵的。」

陳益稷怒道：「如今只為亡國之人，喪家之犬，整日蹉跎，云何不愁？」

君臣商量良久，定下了南征大略之後，文天祥才告退出宮。

李洛仁慈？

這麼輕易的滅國之功，應該君主自己打，不應該給臣子打。

崔秀寧想了想，「越人大概有五百萬，恢復華夏身份。那其他兩百多萬土人和象州人呢？」

此時的男人，的確是最有魅力的。

可他是自己的男人。崔秀寧忽然覺得有些驕傲。

當時他說，秀寧，你是天上的鳳凰，我是天上的玄鳥。我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那是天意。

李洛眼睛一亮，他剛和崔秀寧談到對安南用兵，文天祥就來奏請，當真是君臣想到一塊去了。

千萬被小看這個形勢，其實往往非常有用。起碼表面上，這是「自願」。

「官www.hetubook.com.com職？哈，哈哈！」陳益稷苦笑，「那唐王早就忘了我，安有官職與我！我去求他，萬一鬧了他，我等性命休亦！」

「華夏族之下，再細分族群。傳統漢人、女真人、契丹人、党項人、越人、高麗人、日人，全部統稱漢人，廢除原本的族號。」

就是後世，種族歧視也還是根深蒂固，所謂平等也就是口號而已。

「寡人也有此意。文先生也認為應該對交州用兵，可有說道么？」

崔秀寧聽完，問道：「這麼做，會不會當時激起二等三等人的反抗？」

「更別說，可拓土千里，收民數百萬，大增國力。不過，此番征討雖然容易，卻畢竟是收國之戰，臣認為，還是大王親征為宜。」

「謝大王信重。可此戰，大王不宜委與臣子。南征帥位，臣不敢受。」

他肯定知道李洛會收取安南，所以他真正想說的其實是第二層，請李洛親征。

曾經的王妃陳夫人見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恨恨說道：「君將將而立之年，就如此頹廢！見天借酒消愁，坐吃山空，可怎生是好！這日子，如何得過！」

什麼？

萬歲萬歲萬萬歲？

「華夏族為一等，稱為國族，又號唐民。華夏族之下，乃是二等。安南占婆緬甸暹羅的土人，就是二等。南洋土人為三等。奴隸，為四等。」

「下三等女子，嫁華夏族男子，本人可獲取華夏族身份，所生子女也是華夏族。」

「但是，華夏族只能以漢文化為核心，以漢人為主導。」

康西如蒙大赦，趕緊連滾帶爬的退出去。

他的意思李洛也明白了。為何要再增設一員副帥？是他準備在拿下安南占婆后，再以兩員副帥西征緬甸，一來可鍛煉兩各副帥，二來可分潤南征功勞。

這樣的功勞太大，難度又低，文天祥不想要。

他和李洛可是相識幾年的「老朋友」了，可是此時看見李洛，竟然緊張的不行。

「那就讓陳益稷和阿耶隨先生出征。嗯，楊序為左副帥，江鈞為右副帥。統陸師十二萬南征！寡人授先生軍政全權，便宜行事。」

這就是直接給予越人國民待遇了。

「趙昌打暹羅，咱也陪他熱鬧熱鬧。秀寧，交州已熟，可以收入囊中了。」

這個樣子，看的崔秀寧有點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