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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萍笑著搖了搖頭。

「為什麼害怕？」何萍繼續問道。

端午看著何萍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東方天際正白。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一共有五千一百三十個字，乃是鳩摩羅什這位佛門大德的譯本，端午從第一字開始背誦，一直念誦到第五千一百五十三十個字的時候，依舊沒有一絲謬誤，他的聲音在整個房間中迴響，每一個字都帶著細微佛理，一直背誦到金剛經的最後一句。

「害怕嗎？」何萍繼續問道。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地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當確定自己會念經的時候，整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就已經完全在端午的腦海中浮現，他只需要找到經文的起始，就可以無比流暢地誦念下來。

「寧夏姐姐的話。」端午再咬和圖書了一口桂花糕：「她這兩天都在睡覺，不吃也不喝，從來也沒有醒過。」

「這是？」端午有些驚訝地開口反問。

何萍不由笑了起來：「你想讓寧夏姐姐醒過來嗎？」

「如果有這個想法的話，那就去試一下吧。」

少年的雙馬尾在空中微妙地搖擺著。

而當端午念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只聽得寧夏輕吟一聲，旋即張開了眼睛。

「念經。」何萍笑了笑說出來這兩個字。

這兩句的時候，端午才從那種如同頓悟的狀態中蘇醒過來，睜開眼時，只覺得室中馨香滿屋，不知道出於何處。

而現在，當自己想要念經時，這些經文就脫口而出，不知道究竟念誦了多少次。

推門，門軸發出有些沉悶的吱呀聲。

當時他說自己不會念經，而何萍則笑道，當他相信自己會念經的時候，那麼就自然會念經了。

「真好吃。」端午開口說道。

「這裡是？」

這次端午選擇的是由唐代玄奘hetubook.com.com高僧親譯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這部心經乃是大般若經的心髓，全部般若的精義皆設於此經，故名之曰心經，言簡而意豐，詞寡而旨深，可與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並列為佛門最重要的短篇心經之一。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我真的會念經嗎？」端午這樣問著自己的，但是隨即，一句經文毫無徵兆地就跳進了腦海之中。

寧夏根本就沒有醒來過，沒有醒來也就不需要吃喝，端午甚至沒有親眼看到寧夏背上那可怕的傷勢，因為從他到這裏開始，寧夏的後背就被綁上了厚厚的白色繃帶。

「什麼辦法？」端午不由問道。

少年穿著小裙子，走在客棧的樓梯上，樓梯是一節一節厚實的木板壘成的，盤旋向上。

並且全文只有二百六十字，誦念一遍不到半炷香的時間。

「就是害怕。」端午說不出為什麼害怕。

他再看向寧夏ｈｅtuｂｏｏｋ•cｏｍ.cｏｍ的時候，發現寧夏的眼皮開始輕微的眨動，雖然沒有蘇醒，但是呼吸脈搏也較之以往強健許多。

回到客棧，何萍給端午拿了一塊桂花糕放在他的手中，端午則抬頭看著何萍：「萍姐姐不吃嗎？」

端午重重點了點頭：「想。」

方別黑無，薛鈴盛君千，四人皆做行路人打扮，在霄魂客棧門口分道揚鑣，何萍與端午站在原地，看著四人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視野中，才轉身按著端午的肩膀離開。

……

端午回憶著何萍說的那兩個字。

「這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端午回想起來的時候，一瞬間連經文的名字都跳躍到了自己的腦海中。

端午來到了寧夏沉睡的房間門外，他知道，門裡只有寧夏一個人。

端午喜出望外，想去將寧夏叫醒，但是想了想，還是決定繼續念經。

不過有些時候，繃帶反而更能夠激起別人內心的憐惜之意。

「佛說是經已，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和-圖-書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是諸眾生無復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端午毫無阻礙地就將這句經文以漢語念誦出來，流暢通潤，不假思索。

端午老老實實坐在寧夏面前。

端午則點了點頭，他張嘴咬了一口桂花糕，香甜可口，糯軟彈牙，濃郁的桂花香氣充盈在口腔。

……

他從來都沒有看過經書，又怎麼會念經呢？

「雖然呼吸脈搏什麼的感覺都沒有問題，但是我總害怕寧夏姐姐醒不來。」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這是這兩天來，方別說讓端午照顧寧夏，但是怎麼照顧其實連端午都不知道。

「那麼他們這次去不會有事吧？」何萍繼續搖頭。

……

「如果想的話，那麼wｗｗ.ｈetuboｏk.ｃｏm.ｃoｍ我有一個辦法。」何萍靜靜說道。

這個簡單的問題有點把端午給難到了。

寧夏輕聲開口道。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端午緩步進入，看到寧夏依舊趴在床上睡覺，這個女子容貌之美，幾乎能夠在端午所認識的人中排行第一，不過她現在雙目緊閉，睫毛纖長，只有鼻翼在輕微地扇動，又充滿著睡美人一般的協調。

端午點了點頭。

念經嗎？

「好吃吃完還有。」何萍笑了笑：「不過，這兩天讓你照顧寧夏，她怎麼樣了？」

端午一旦念起經來，整個人都進入了頓悟空靈狀態，他全身沁出細汗，隨即便蒸發於空氣中，這些汗珠中似乎包含著奇香異卉，如最甜美的花朵果實吐露出香甜滋味，然後將整個房間都盈滿。

「念經？」端午有些愕然：「但是我不會啊。」

「當你相信你會念經的時候，你就會念經了。」何萍站起身來，揉了揉端午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