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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好像不太喜歡你們搜查一課。」

點了一份外賣盒飯，高成順便朝高木問道：「那個加賀警官你認識嗎？」

「現在還不確定八島就是兇手，」高成繼續問道，「青柳先生是製造部門的主管對吧？」

畢竟連案件當事人都會隱瞞……

……

卧房，高成一晚上沒怎麼睡著，迷迷糊糊間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時候，早已過了和加賀約定的時間，手機上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加賀打來的。

「啊？」

高成看了眼生產線繼續忙碌的作業員，按下疑惑道，「我們想找和八島交情不錯的同事談談。」

當偵探或者警察的，通過調查接近真相的感覺，就好像沒有副作用的吸毒一樣，即使忙了一天，精神反而更興奮了。

「要抓緊時間了，青柳先生這邊暫時交給我，」加賀點頭道，「八島冬樹那邊……」

「這麼說來，」日本橋警署警官思考道，「被解僱的八島威脅製造部門負責人，要揭發隱瞞勞動傷害的事實，很可能因為這個帶著刀子……」

只是這樣一來就醫的錢就得八島全數自費，對八島來說當然不願意去，可是到了後來不但工傷不了了之，連工作也沒保住……

下午，高成和高木一起回到日本橋警署，整理了一番，西裝革履地前往辦公室報告。

不過這是日本傳統，也輪不到他來多嘴……

「這個……」

班長吞吞吐吐望向旁邊的廠長。

「這裏就是八島工作的生產線，」班長解釋道，「沒什麼特別的。」

「好。」

如果當初偵探社關門，又付不起市區昂貴的租金，走投無路的他或許也會像八島一樣來這種地方，雖然很大可能工廠根本就不要他。

「我再去找中原小姐談談。」

「畢竟他是勞務派遣過來的，也沒怎麼太過接觸，只是安排任務，他照做就是……派遣員工大都這樣，派遣公司似乎會先叮囑他們，讓他們別做分外的事，也別多嘴……」

「可是和現在的案子有什麼關係？」高成疑惑道。

「城戶偵探，現在都幾點了？！」加賀眉頭連跳，「我就這麼不受待見嗎和_圖_書？」

這些人不想和案子扯上關係是肯定的，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不會天真地以為問什麼就說什麼。

「現在先別管這個，你看看電視。」

隨著一聲漏氣警報聲，輸送帶立時停下，警報燈閃爍了一會才又開始運作。

「八島和被害人有什麼關聯性嗎？」松本管理官嚴肅臉問道。

國立區金石金屬工廠，高成找了高木警官一起過來。

「知道了。」

偵查辦公室，松本管理官高大的個子坐在沙發上，帶著傷疤的嚴肅面容看起來很是兇惡。

「關於八島的事，老實說，我沒有什麼印象。」

他明明昨天下午才報告上去，而且在他之前還沒有其他警察去過……

因為怕被工廠發現后遭到開除，橫田很謹慎地挑了個偏僻地方，再三強調保密，在勉強解釋了八島的情況后又匆匆回廠房上工。

還沒聯絡加賀警官，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

「沒什麼，」班長頓了下，急切轉移話題道，「還想參觀其他地方嗎？」

幾名高層警官得到高成兩人報告后，臉上紛紛露出喜色。

「可以是可以。」

高成感覺這種調查對老實人高木警官來說還是太過困難了些，雖然他也好不到哪去，不過背著工廠管理偷偷聯繫員工還是會的。

「總之，先根據這條線索繼續調查，」松本管理官朝高成輕輕點頭，「麻煩你了，城戶偵探。」

廠房噪音比外面大得多，高成基本聽不到工人竊竊私語聲，看過去時只看到工人們在生產線上忙碌。

「如果能夠知道青柳先生為什麼去日本橋，或許整件案子都會明朗了，」加賀點點頭，拍了下高成道，「好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跑一跑。」

不管怎樣，就算把名偵探的名聲豁出去，也絕不能讓事件到此結束，明明還有那麼多不確定的地方……

高成開車過來的時候，還沒見到加賀就聽到一陣僧侶念經的聲音，不但沒有儀式感反而有些吵得慌。

班長得到廠長允許后，帶著高成兩人進入廠房。

「工廠隱瞞工傷嗎？」

「有一些發現。」

這次要和_圖_書是他能夠有所作為，警方應該不會吝嗇一點獎金了吧？加上委託費用，暫時可以補充一下腰包。

「不知道，只是不放過任何線索也是我的原則。」

「糟糕！」

小哀去了學校，餐桌上一如既往地留著早餐還有留言紙條。

查清真相，不管是對八島冬樹和中原香織，還是對青柳一家，都是一件好事……

加賀沉吟一聲，看著儀式現場道：「我今天沒找到青柳先生到日本橋的目的，不過關於被害人兒子的情況，查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青柳悠人國中時候因為一件意外退出了游泳社，從那以後就放棄了游泳，被害人似乎對此感到煩惱。」

喪禮會場是在專門的葬儀所也就是殯儀館，門口搭了兩個棚子，數不清的人穿著黑色西裝排隊等在中間，輪流進入法事會場弔喪，還有專門收取奠儀費的地方。

「怎麼回事？」高成詫異道，「媒體怎麼會這麼快知道的？」

「刻意隱瞞勞動傷害？」

「出去再說。」

按照橫田的說法，金石金屬工廠存在很大的安全隱患，八島就是發生了一次勞動傷害事故，工廠為了隱瞞不允許八島申請工傷，要求八島用別的理由去醫院。

班長回答著，突然看到有名作業員站到了傳輸帶上，連忙瞪大眼大聲喝止。

趁著中午工廠休息的時間，兩人成功找到了一名和八島相熟的朋友，一個叫橫田的年輕人。

高成邊穿衣邊迷惑地趕到起居室打開電視，早間新聞正好在播放著「日本橋殺人事件」相關消息。

加賀站在青柳武明法事會場外，看著來往絡繹不絕參加喪禮的人和高成通話。

「這幾個人都是當時游泳社的學生。」

次日，城戶偵探事務所。

「加賀先生！」把車停到邊上，高成張望一周，很快找到會場外的加賀，應加賀的要求沒有暴露調查目的，只是當作一個普通的弔唁者。

「這個……」班長遺憾搖頭道，「我有試著去問過，不過沒什麼人和他很熟，派遣員工之間似乎也不太容易有交流……」

高成看了眼痛苦掩面的中原香織。

「意外？hetubook.com.com」

離開偵查辦公室，高成拿到了一張臨時搜查證件，據說是上面特別批准的，不過對他來說，意味著又有得跑了。

「看來是上面將情報流出去的，為了以防八島有什麼萬一沒法送檢，」加賀沒有太意外，平靜間帶著一絲緊迫道，「只是這樣一來我們時間就不多了，如果沒有新的線索，上面很可能直接將八島視為兇手送檢。」

工廠辦公室，接到警衛通報后，工廠廠長還有以前負責八島的班長出面會客，只是面對高木問話，班長卻搖搖頭放下八島冬樹照片。

只是跑一趟金石金屬那邊都夠嗆的，路上就花費了幾個小時，接下來恐怕還要更麻煩。

安靜的病房裡只有醫療設備斷斷續續的聲音，隱隱也能聽到中原香織低微啜泣聲。

八島冬樹半年沒有找到工作，一直靠在快餐店工作的女朋友養活，大概也很絕望吧……

說著搖頭嘆道：「雖然能理解這些派遣員工的心情，但因為這樣就殺害僱主，實在是太狠了……」

「可以的話現在過來一趟吧，我在葬禮儀式會場這邊。」

「社團的學弟晚上偷溜進校內游泳池，結果差點溺斃，因為顧問老師及時發現才得救……」

高成凝重收起電話。

作業員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跳下傳輸帶，低頭按下機器紅色按鈕。

「總公司的人嗎？」

「現在仍昏迷不醒的嫌疑犯男子，半年前在派遣的工廠發生意外，大約休息了一個禮拜，原本因勞動傷害休息超過四天的話，有義務必須向勞保局提出申請，但金石金屬和人力派遣公司，雙方都沒有提出申請，有刻意隱瞞勞動傷害案件的可能性……」

高成忍不住想到破案之後。

不知道他出事後，會不會也有人這麼難過，如果真有這麼一天，大概寧願自己一個人在角落裡默默死去，就好像即將老死的貓一樣找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傍晚，高成借了輛警車一個人趕到醫院，找到八島病房時，果然看到中原香織守在病床邊。

高成在後面推了推高木，讓高木繼續報告。

高成在記事本上記下信息，和圖書站起身道：「可以讓我們參觀一下工廠內部嗎？我想看看八島以前負責的部分。」

高成看著流水線般的作業程序，開口問道：「青柳先生視察時，有和八島接觸過嗎？」

高成問清地址后掛斷電話。

「喂！」

感覺中間似乎有什麼隱情。

高木回想道：「聽過一點，好像之前在轄區破了不少案子，本來可以調到總廳去，可是最後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留在這邊。」

「是嗎？」

忙碌糟糕的環境，這種地方工作就真的只是為了生計為了賺錢而已，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臉麻木，或許只有下班或者工資結算的時候才會露出笑臉。

離開生產線，高木悄悄貼近高成問道：「現在怎麼辦？好像不太好辦……」

「警官，」高成打斷道，「還不能說那把刀子就是八島的，而且八島手機上也沒有聯絡過被害人的記錄。」

「聽說是警察……」

高成快速扒了幾口飯，繼續問道：「對了，醫院那邊怎麼樣了？」

「是加賀警官你讓我先向管理官報告的吧？」高成納悶道，「勉強有些收穫，你那邊呢？」

游泳社……

位置很偏，周圍看起來就好像鄉下一樣，多摩川周圍水草豐茂，零星一些民宅。

「對，青柳先生本身就從工廠這邊起家，是個很了解工廠現場狀況的上司，我升上工廠長后還時常找他商量，」工廠長似乎對青柳武明非常尊敬，「而且每個月青柳先生都會來一次定期視察。」

整片區域大多是工廠、倉庫之類的，金石金屬工廠應該是這邊較大的廠房，很多外地來東京的年輕人都會在這裏打工。

高成頓了頓，繼續默默吃飯。

廠長是一位四十歲左右，膚色黝黑的中年人，幫忙接話道：「只是單純精簡人事，現在製造業很不景氣，不只是八島一個人解聘，你們查一下人員記錄就知道了……」

「怎麼樣？」才通話，對面加賀便劈頭蓋臉問道，「國立工廠那邊的事情你還沒告訴我……」

「印象中應該沒有直接交談過……」

「這個，」高木無奈道，「八島應該認識被害人，因為被害人時常到工廠視察……和-圖-書」

才進入廠區範圍便聽到嘈雜的機器加工聲，乒乒乓乓的金屬聲音不絕於耳，典型的工業環境。

高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抱歉抱歉，」高成唰地跳下床，拿著手機乾笑道，「我馬上過去……」

……

「會這樣么？現在還有很多疑點吧？」高成手心一緊。

高成接過話頭問道：「這邊派遣員工的契約好像都是沒次續簽簽三個月，八島在第九個月時遭到解僱，有什麼特別原因嗎？」

「抱歉。」高成朝一個勁擦拭眼角的中原香織點點頭，急忙跑到走道接通電話。

「應該的。」

「滴滴滴！」忽然一陣手機響聲拉回高成思緒，也驚醒了病房內的中原香織。

「和青柳悠人一起的？」

和穿著藍色工衣的工廠人員比起來，西裝顯得格格不入，特別是戴上安全帽后，相當引人注目，即使是還在工作中的工人也忍不住看過來。

事實上，因為零件不斷沿著輸送帶傳動，作業員根本沒法停手，加上每個人都離得不近，只有搬運的時候會說上幾句，如果不是看到來訪人員，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會說。

八島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連維持呼吸都似乎很勉強的樣子，生命氣息微弱，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高成順著看去，正好看到游泳老師安慰似的拍了拍青柳悠人肩膀，其他幾個學生樣子的少年看上去也是在安慰。

高成疑惑道：「怎麼了？」

「也就是說八島有可能見過青柳先生……」

誰知道呢，這個年代的日本經濟不景氣，在陌生都市裡找份工作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或許會像銀魂世界那樣，連份服務員的工作都找不到。

確認沒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后，高成小聲說明情況，將在金石金屬打聽到的情報分享給加賀。

守靈儀式結束，來賓紛紛轉移陣地，走進準備有酒水和餐點的隔壁房間，加賀輕眯起眼睛，發現青柳悠人和幾名少年一起出現在法事會門口，連那個游泳社顧問老師也在。

「八島還沒醒，聽那邊留守的人說，中原香織今天一整天都守在病房裡。」

又要去喪禮會場，當偵探這麼久還是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