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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的回憶里，她的手不是沒與男子的肌膚接觸過，不過那都是用拳頭揍上他們的臉頰，包括顧青。

顧青點頭。

顧青尷尬地笑：「二叔公慧眼如炬，一眼看穿了晚輩的假大空，侄孫佩服……」

將二十塊銀餅兌換成等價值的黃金，用黃金打造一個既實用又能代表心意的物件兒送給她，豈不美哉？

從李隆基的一道調令里能猜出他的用意，不愧是久經朝堂風雨的老狐狸，能位列朝堂的都不是簡單角色，相比之下，顧青單純得像一隻無辜又純潔的兔寶寶，肥美多汁的那種。

顧青苦笑道：「侄孫知道，可陛下若堅持讓我去，我能怎麼辦？抗旨不遵的話，我乾脆便死在長安算了。」

張九章頓時露出憂色，搖頭道：「顧青，如果能拒絕，你最好拒絕吧，趁著聖旨未下來，你還來得及請陛下收回成命……安西太兇險了，終年戰亂不斷，如今大唐主要的敵人都在西域，吐蕃，大食，突厥諸部殘餘等等，皆在西域的沙漠中橫行……」

「二叔公，侄孫今日有事請教您，特意前來聆聽您的教誨。」顧青謙遜地道。

張懷玉翻了翻白眼兒：「我還喜歡上天入地的感覺呢，你會仙術嗎？」

於是顧青明智地轉移了話題。

「都快睡一個被窩了，還這麼見外……」顧青嬌嗔著推了她一把，正色道：「需要我幫什麼忙嗎？我可以試試化解你家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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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很欣慰，很想霸道總裁一下，眼神深邃，嗓音沙啞地道：「竟然是個不愛錢的，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毫不猶豫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張懷玉嚇得身軀一顫，下意識便要抽回手，顧青卻用力握住，死活不松，張懷玉頓時像中了武林奇毒軟筋散的正義俠女，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一絲力氣，象徵性且徒勞地掙扎了一下。

顧青深情注視著她，柔聲道：「目前我能力不夠，等我有錢了，一定讓你披上金甲聖衣來娶我……啊，嫁給我。」

若換在前世，給女人送價值幾百萬的現金當定情信物，女人一定會高興得當場劈叉，配合各種姿勢來表達她們對定情信物的喜愛。當然，顧青沒經歷過，但他知道那時的普世價值觀。

顧青決定用黃金打造一塊防身用的護心鏡，就是古代將領鎧甲胸前那一塊圓乎乎的位置，平日沒事藏在懷裡，與敵人交手時有黃金護心鏡保護胸前要害，至少不用擔心敵人放暗器，江湖上闖蕩久了，說不定還能博個「黃金剩女」的雅號……

「喜歡被心上人保護的感覺嗎？」顧青柔情似水地問道。

顧青遲疑了一下，道：「應該能確定了，陛下說讓侄孫多歷練，調去安西是最好的選擇。」

身子不聽使喚似的幾乎快癱軟下去，生平第一次，被一和*圖*書個男子如此溫柔而堅決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張九章略顯失落地嘆口氣，道：「看來你與懷玉果真是兩情相悅，怕是好事不遠矣，可憐懷錦那丫頭……唉。」

「不放！」顧青像個倔強的純情少年，在蒼白的青春篇章里劃下濃墨的一筆。

……

張九章吃了一驚，捋須的動作都僵住了：「調你去安西？你確定？」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沒有所謂的「取捨」，顧青認定的人一直是張懷玉。

說著張懷玉忽然露出嘲諷般的笑：「從張懷省出生那天起，他們便對他寄予厚望，他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這位被寄予厚望的張家獨子連家都快敗光了，我很想知道他們會不會仍如當年一般繼續將他捧著寵著。」

張懷玉心跳很快，從未有過的快，咚咚咚如同大軍攻城的鼓點。

威風得不行。

「尤其是去歲大唐與大食國怛羅斯之戰，我大唐折損兩萬余將士，失去了西域商路近半控制權，如今大唐與西面諸國的貿易都不通了，大食和吐蕃在西域愈發猖狂起來，安西四鎮的處境頗為艱難呀。」

本來還想再跟她提一下自己即將被調離長安的事，可是顧青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原來，與男子溫柔地肌膚相親是這般滋味……

既多金又浪漫的夫君，張懷玉積了十輩子的德才能在今生遇到自己，尤其是，她的夫君還是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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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九章沉默半晌，嘆道：「安西四鎮，分龜茲，于闐，焉耆，疏勒。都護府位於安西府城龜茲，四鎮由節度使統制，你若被調去安西，多半是要領兵的……」

見張懷玉緊張慌亂的樣子，顧青立馬判斷出她此刻應該害羞了，那麼根據前世積累的影視劇戀愛教程，此時正是上一壘的絕佳機會。

看著顧青瘦弱的身子，張九章搖頭道：「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哪裡有半分將領的模樣，老夫實在不知陛下究竟如何想的……」

「二叔公，陛下昨日宣召侄孫入宮覲見，有意調離侄孫出長安，赴地方任職……我猜陛下可能會將我調往安西四鎮，所以侄孫今日特來請教安西都護府諸事。」

提起「父親」二字，張懷玉頓時清醒，臉色也迅速從嬌羞變成了冷漠，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微一用力便抽回了手。

張九章呵呵一笑：「來就來，反正你已是常客，不過可莫亂說『特意』二字哄老夫開心，你明明在一個多時辰以前便進了府，不知與誰在後院痴纏難捨，直到此刻才戀戀不捨地來見老夫，什麼『特意請教』，明明是順便見見老夫而已。」

「令尊……」顧青組織著措辭，試探問道：「你家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

顧青摸著下巴神情淡定地想了很久，腦子忽然像微波爐一樣發出「叮」的一聲，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黃金首飾太俗太沒創意，再說以張和圖書懷玉的氣質，戴首飾簡直像個娘炮，根本不適合她。

不咸不淡的節日都要送禮物，更何況是定情，送什麼是品味問題，但送不送是態度問題，兩者有本質區別。

定情信物一定要有，就像女人一定會在意男人每個不同的節日紀念日是否送禮物，清明節都要送，有些不嫌晦氣的連中元節都要送，否則會像鬼門關放出來的冤魂一樣纏著你，不死不休。

顧青有些後悔，剛才不應該提起她的父親。

「沒關係，我本來就打算向你父親提親的……」顧青死活就是不鬆手。

想想就為張懷玉感到高興。

相隔千年，女人的價值觀確實不一樣。

「換個問法……喜歡刀槍不入的感覺嗎？」

張懷玉俏臉一紅，急忙扭頭望向別處，掩飾她的羞澀。

張懷玉一愣：「嗯？」

他沒有像聖母一樣勸她大度，勸她釋懷，那是很不要臉的道德綁架。

「你……放開我！」張懷玉臉頰通紅，眼神努力露出兇惡的樣子。

這一世的價值觀不一樣，顯然張懷玉並不喜歡顧青的創意。

張懷玉冷著臉道：「不干你的事，你莫操閑心。」

想到張懷玉挺著金光閃閃的胸，在一眾武林高手面前一腳踩著凳，大拇指指著自己，凶神惡煞地自我介紹，「我姓張，囂張的張。」

顧青不由對張九章欽佩不已。

顧青撓頭。

默默攤開手掌，掌心裏似乎仍殘留著她的幽香，張懷玉的手冰涼，被他握住的短短一刻，她的www.hetubook.com.com手心已沁出了汗。

扭頭注視顧青，張懷玉認真地道：「你不要幫忙，我未曾沾過張家的光，也不願解張家的厄。」

驟聚即離，情深緣淺，但願這次離別是此生的最後一次。

「安西四鎮情勢複雜，複雜的不僅是敵情，四鎮戍邊將士之間亦常有摩擦爭搶，可謂內憂外患，如今的四鎮節度使是高仙芝，此人是高麗人，戰功赫赫，但為人頗為剛愎，去歲怛羅斯之戰後，陛下已對高仙芝有所不滿，老夫猜測陛下派你去安西四鎮，可能是為了牽制高仙芝……」

兩世加起來不知經歷了多少離別，顧青從來都是瀟洒來去，不訴離殤。唯獨對張懷玉，他放不下，捨不得，連道別的話都不忍說出口。

張懷玉斷然搖頭：「不需要，張懷省的麻煩，不是你我的麻煩。」

幸好心情慌張的她沒聽出顧青的言外之意。

顧青盤腿坐在蒲團上，老老實實擺出晚輩恭順狀。

前世看過無數愛情影視劇，他從中獲取了豐富的知識點。

不了解她這些年有過多麼痛苦的回憶，就沒有資格勸她放下。如果她仍深恨，必然有她深恨的理由。

作為未來的共枕人，顧青無條件地站在她的身邊。

顧青無言以對。

張九章端坐堂上，捋須微笑，不停地打量他。

張懷玉嫣然一笑，用一個字委婉地表達了她的愛意：「滾！」

「快放開！這裏常有下人經過，若被他們看見……」張懷玉不復英武颯爽的模樣，低聲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