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名動八方
第三十八章 靜看庭前花開花落
「宗門這數十年間可有什麼大事發生？」余凌聖者問道。
「天地寬廣，眾生姿態，塵世何等精彩，何不放下身上的束縛，去世間好好走上一遭？」
「這個弟子，我已經看不透了。」真一聖者笑道。
無盡歲月，漫長時光，從人族崛起征討諸天至今，他們兩位聯手，便一直站在這方大世界的最巔峰！
江寒也曾前往北域，在無邊冰原上獨自前行。
「師兄多慮了，如今依舊沒有徵調令，應該不會有大事發生了。」真一聖者道，只是經過這樣一番考慮，他的話語也不是特別肯定。
元王、武祖，他們兩位乃是這一方大世界真正的主宰者，即使放眼諸天萬界，他們都是站在最巔峰的存在，自元武大世界有人族存在開始，這兩位便是這方大世界人族聯盟議會的議長。
「不用安慰我，福禍相依，有些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余凌聖者搖頭，爾後突然問道：「對了，你的弟子江寒如今如何？如今距離諸界域會僅剩三年，他達到了什麼境界？」
「這絕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天地宇宙浩瀚，生活百態各異，我想超脫凡俗，屹立於眾生之上，可我又何等了解凡俗？又何曾了解眾生？」
「沒事就好。」余凌聖者輕聲道：「雖然整個大世界動蕩在即……可我在閉眼前，真的不想宗門發生什麼災變。」
「雖然至高議會中一直有傳言，可諸界域會召開在即，這乃是我人族的一場盛ｈetｕboｏｋ•com.cｏm會，到時聯盟總部都會派遣使者前來，即使為了顧及顏面，兩大帝宗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掀起戰爭。」真一聖者道。
隨後的時間中，江寒開始真正去感受眾生百態的生活。
……
身形一動，江寒的身形便消失了原地。
兩道身影行走於一座島嶼中的竹林，各自散發的氣息莫測，神秘高深，正是如今乾元宗的兩位擎天巨柱般的存在，也是僅有的兩位天地境——真一聖者與余凌聖者。
自真一聖者跨入天地境后，余凌聖者便已放下一切，宗門中真正的大事便是由真一聖者一手決斷。
天賦橫溢，至情至性，僅僅數十年便跨入化神境、匹敵入聖境，即使放眼整個大世界的歷史上都堪稱最妖孽絕世的天才人物……他一直覺得，江寒將來起碼能達到天地境，甚至有極大可能超越聖者三境。
「不是出了差錯。」真一聖者輕笑道：「這數十年件我很少見到他，只是每隔十年與他的神念分身交流一次，而每次見面，我都感覺他都有極大改變，不是修為境界的改變……就彷彿是心靈在不斷……蛻變。」
「我都快忘記了在孩童時在風雪玩耍的那種恣意洒脫，那和妹妹在一起的溫馨彷彿都只留存於我的記憶中……」
也曾脫離南域疆土，進入了未知莫測的南海，僅憑一小舟馳騁萬里疆海，最終卻落得個船破的下場，又順勢潛入海中，進入和*圖*書了妖族聯盟蛟魚族的領土……最終卻被蛟魚族的聖境強者發現，雙方生死搏殺一場，江寒費盡心力才逃出生天，爾後卻在無邊海浪波濤的雷霆下喝酒慶祝……
三十年間，江寒靜觀天地的恢宏壯闊，細品人世間的百態，這些積淀令他的心靈終於開始蛻變，令他在修行之路由小徑化為坦途。
「如此說來，是好事？」余凌聖者笑道：「如此年少便能紅塵悟心，你這弟子看來真的要給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江寒也曾來到西域，跟隨一家鏢局，六年間在浩隔壁上行鏢天下，與妖獸廝殺，與盜匪廝爭鬥，與同行火拚，有孤獨冷寂，有劍客豪情，抑有醇酒美人！
站在竹山的上空，江寒俯瞰著竹山的春風十里，遙遙望著遠處寒血城的風華盛景，感覺心中豁然開朗，有了別樣的體悟。
「戰鬥、廝殺，那是行走生死間的豪情壯闊，有大恐怖，抑有大逍遙，大自在，可它並非生活中的全部，它僅僅只是我追求美好的一種途徑。」
「我這徒兒在意志極為堅定，甚至已達到天地境層次，只是他不像我們，活的時間夠長，經歷的足夠多，已經看透了塵世百態，過去我一直擔心他的殺戮過重，最終走上殺道。」真一聖者道：「可最近數十年，我感覺他的心靈在變，雖然依然是心韌如水，可那股殺戮之氣卻在漸漸淡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超脫之感。」
「兩位王？」真一聖者ｈｔtｐs://m•hｅｔｕｂoｏｋ•ｃom•ｃoｍ不由怔了。
心意所至，江寒會縱歌山林間，甚至會偶爾向一些頑童傳下修鍊功法……或許千百年後，這一小小的舉動會因此鑄就一位蓋世英豪的傳奇……
余凌聖者皺眉：「怎麼，修鍊出什麼差錯了嗎？他當初跨入先天三十年便擁有匹敵入聖境的實力，如今又過去了三十年多年，他的法則境界，應該達到聖境層次了吧！」
真一聖者笑道：「師兄不用擔心，一切如過往，沒什麼大事情發生。」
爾後的歲月。
或是體悟凡俗生活，或是見證世界奇景，或是旁觀人間悲歡，這一切對江寒來說都無所謂，他就彷彿人世間的一位過客，去靜觀著世間的演變。
達到江寒這個層次，心智何等堅定？一旦做出決斷便會去做。
對江寒，余凌聖者是極為關注的。
「這世間的一切靜好，都值得我們細細品味！」江寒的心中漸漸有了明悟。
在這縱橫天下的三十年間歲月中，江寒沒有刻意去感悟宇宙本源法則，可他卻感覺自己在法則之路上反而越走越遠，雖然依舊未能破開瓶頸，可他卻一點都不著急……就彷彿一種蛻變，卻靜靜等待著花開蒂落。
「前世地獄九萬年，我一直在煎熬中渡過，今生五十載，我無比瘋狂的修鍊，多少段歲月，多少個春秋，我的生活中只剩下了修行，一切都只為了修鍊，旁的一切彷彿都成了負擔，即使陪伴母親的時候想的都是法則意境。hetｕｂｏok•cｏｍ.cｏm」
乾元宗，聖者宮小世界。
「諸界域會？這種小事情又怎麼可能影響元王和武祖？」余凌聖者輕聲道：「那傳說中的兩位王者，和我們都不一樣。」
也曾獨自來到整個大世界的核心——中域，去見證了一幕幕輝煌盛景，在極負盛名的『十年劍道路』前見證了一位位劍道天才的崛起，也曾見證了佛門聖地『小界佛宗』那十萬丈高的金佛氣魄，更曾在萬里龍城前靜觀一位位虔誠者的叩拜之旅，那是心靈的歸程路。
江寒曾封閉自身真元力量，親自扮作漁夫，在延江畔打漁三年，風吹日晒，勞苦度日……
八千四百年一次的諸界域會，對於普通凡俗、先天，或許是數十上百代才能碰到的盛景，對聖境強者也是少有的大事件，可對元王、武祖而言，這等事件他們或許都不會知曉。
「種其因，得其果，剩下的數年，我就陪著師兄，一起等待我乾元宗這位絕代天才，看他到底會以何等方式崛起，在諸天中唱響我乾元宗之名。」真一聖者同樣笑道。
「過去的我太走極端，生命的記憶中只剩下了修鍊。」
也曾來到南疆縱橫百萬里的火山群中，做一個安靜的守山人……
漫漫歷史長河，億萬年悠悠而過，一代代聖境崛起、隕滅，多少風華英豪死去，即使仙君神將都有壽元終結之日，即使聖地古國都有覆滅之時。
但是，王依舊是王！
「苦難是為了日後的笑靨，修行是為了更好的生活！」
這一刻，他彷彿真正放鬆了下來。
「心靈蛻變？」余凌聖者怔住了。
一切就彷彿是水到渠成，沒有一絲阻礙，沒有任何瓶頸……他的法則境界開始不斷突破！
起身，心念一動，江寒便離開了聖道塔，爾後直接回到了澤塔大殿，然後透過時空傳送陣直接回到了江北郡。
……
曾經的他是就彷彿一部機器，將一切的時間都耗費在苦修感悟中，去努力參悟修行，那種修鍊方法的效率其實並不高……而如今，他真正明白了修行的真諦，寰宇萬千之景，一切皆是法則意境，塵世眾生之行，一切皆是法則奧義，唯有深入其中，才能真正明白『宇宙』『眾生』之意，才能真正悟出『法則的真實』。
一方大世界何等浩瀚？何等精彩？
自乾元宗開宗時，余凌聖者那時還只是一入聖境，後來初代三聖遭劫隕落，則是他一手撐起了整個宗門渡過了數次大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乾元宗便彷彿是他的孩子一般。
「或許，是我的心錯了！」江寒盤坐在殿廳中。
他們兩位率領大軍自域外而來，鎮壓五域，驅逐萬族，一手開創了人族在這方大世界的初代歷史，建立了從帝宗——聖地古國——國度——聖者宗門的完整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