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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意思，你小子沒回來。」

「也就是說，這個人對超市的情況有一定的了解，要麼是事先踩過點，要麼是熟人作案。」韓彬猜測。

馬景波摸了摸有些扎手的鬍子茬：「那排查的難度就更大了。」

「不需要採集他們的鞋印嗎？」丁錫鋒也有些意外。

「這是男主人郭新峰死亡的位置。」馬景波指著脖子的位置：「他只中了一刀，直接砍在脖子上，腦袋都掉了半拉。」

丁錫鋒指著一旁的韓彬：「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玉華分局刑偵隊的韓彬。」

「你有幾成把握？」丁錫鋒問道。

人員的情況比較複雜，也增加的調查的難度。

有了曾平的話，韓彬心裏也有底了。

剛一進院子，韓彬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隱約聞到一個血腥味，當然，也可能是他的心裏作用。

「丁支隊直接找你，啥案子？」曾平好奇。

這尼瑪要是失手了，以後再去市局，可得掂量掂量了。

那嫌疑較大的五個人，也都暫時被請到村委會休息，有專門的警員負責照顧，村委會有暖氣，有茶水，還管了一頓晚飯。

郭家莊位於高城市附近。

第一波大概有幾十號人，除了幾個走了二遍的，基本上沒有什麼異常。

北屋的正門，依稀能看到血跡，是女主人爬行留下來的。

韓彬是丁錫鋒帶來的，丁錫鋒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馬景波自然不會拒絕：「我帶路，正好跟你詳細介紹一下案情。」

韓彬組織了一下語言：「我看過現場發現的腳印后，推測出了嫌疑人大致的體貌特徵。」

……

丁錫鋒直接遞給了韓彬：「就看你的了。」

「沒有那個意思。」丁錫鋒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韓彬精通足跡鑒定，我讓他看了一下現場發現的足跡，他發現了新的線索。」

「丁支隊，您的意思是說，讓我們二組也參与調查101案件？」

很快技術隊將五個人的鞋印採集了下來，送到了丁錫鋒、韓彬、馬景波面前。

丁錫鋒和韓彬兩人從車裡下來，一個穿著皮衣的男子快步走了過來。

「啥意思？」

「你研究的怎麼樣了？」

「難怪將郭家莊周圍村子的駝背都排查了一遍，都沒有作案時間和動機。」丁錫鋒嘀咕了一句。

「丁支隊，馬隊長，你們二位要是相信我，可以將周圍村子符合嫌疑人特徵的男子集合起來，或許我能找到哪個是嫌疑人。」韓彬道。

郭新峰家前面蓋著二層樓和-圖-書，弄了一個上下兩層的超市，後院蓋了五間房子，自家人住。

「雖然熟人作案的可能很大，但考慮到郭新峰開了超市，來往的人也比較多，排查難度是很大的。」丁錫鋒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韓彬：

馬景波皺了皺眉：「我估計符合身高和年齡特徵的，至少也有幾百號人。」

馬景波也拍了拍韓彬的肩膀：「大家可都指望你了。」

丁錫鋒笑了笑：「這我可不敢保證。」

丁錫鋒思索了片刻，對著一旁的馬景波說：「行吧，就按韓彬說的去辦。」

「有，不過只有我自己能辨別。」

一群大老爺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不時的發出一陣鬨笑，偶爾也會撇一眼旁邊的警員，彷彿在說，這群人莫非是傻子不成，這要是能抓到嫌疑犯，老子都能當警察了。

丁錫鋒和韓彬一人一個馬扎坐在籃球場上，手裡都還抱著一個茶杯，太冷了。

其實，韓彬在看完之後，心裏已經大概有譜了，雖然是選了五個嫌疑對象，但其中有一個人的嫌疑卻是最大的。

韓彬回到客廳看了一下，門只是尋常的鋁合金玻璃推拉門，雖然也能上鎖，但是被撬開很容易，外面掛著一個厚厚的門帘。

「嫌疑人離開的時候，身上有沒有血跡？」

「案子有進展嗎？」

「找一個空曠的地方，將附近符合條件的男子召集起來，每個人單獨從我面前走過。」韓彬說道。

丁錫鋒看了一會，覺得有些沒意思，他著實看不出來，這人與人走路能有多大區別。

很多女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也都巴巴跑過來看熱鬧，尤其是一些結了婚的婦人，說起葷話比男人都厲害，指著一群老爺們品頭論足。

韓彬總共找出了五個嫌疑較大的對象，讓技術隊的人將五個人的鞋印採集下來，進行比對。

「我知道。」

「丁支隊。」馬景波打招呼道。

馬景波猜測道：「您從玉華分局調人是想擴大搜索範圍嗎？」

「我懷疑嫌疑人駝背的假象，要麼是故意偽裝的；要麼就是將身上的財物背在身上，發現身上有血又披了一件外套，看起來會顯得有些駝背。」韓彬分析。

「用刀砍的，是個狠人，噴濺的到處都是血跡，我辦了這麼多年案，也很少見到這麼慘烈的場景。」

「具體怎麼做？」丁錫鋒現在沒有更好的調查方向，也只能選擇相信韓彬。

小賣部的老闆娘叫馬艷紅，今年34歲，和圖書娘家是鄰村的。

「嫌疑人應該是穿的膠底鞋，43號，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年齡大概四十歲上下，走路顯外八字，並沒有駝背的特徵。」

韓彬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坐在籃球場的中間，看著每一位從他面前經過的人，觀察他們的體型、走路的姿勢、步態、落腳的輕重等等。

「說說看。」

又陸續來了兩撥人，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又剛剛發生了凶殺案，村民們都不願意出門了，調查也只能暫告一段落。

馬景波介紹道：「女主人脖子、胸口、頭部各中了一刀，兇手下手十分的狠辣，刀刀都是致命傷。」

「彙報吧，他要是不同意，把電話給我，我親自跟他說。」丁錫鋒擺了擺手。

郭新峰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娘，腿腳不太好，有點耳背。

丁錫鋒有些意外：「這麼肯定？」

丁錫鋒點點頭，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四個死者的屍體都是在屋子裡發現的，女主人受了重傷，爬到院子里求救，不過沒能等到救援，人也死了。」馬景波介紹道。

目送馬景波離開后，韓彬忍不住問道：「丁支隊，萬一真要抓不到人，馬隊長不會真揍我吧。」

「這是肯定的。」韓彬應道。

「丁支隊，嫌疑人是怎麼殺人的？」

「二組就不用了，調查的人手也夠了，你跟我去一趟就行。」

這一波人里，韓彬挑出來了一個男子，39歲，郭庄村人，叫佟大寶，是個老光棍，他走路的時候就是外八字。

韓彬看的很仔細，拿不準的，還會讓人再重新走一遍。

原本隊里還有人提議擴大搜索範圍，現在看來是排查的目標錯了。

「我們也是這麼推測的。」馬景波應了一聲，領著韓彬進了院子。

「沒有。」

韓彬沒有說話，他沒有見過案發時候的現場，沒有看到那種慘烈的場面，不過他也能想象到當時的孩子會有多絕望。

「在隔壁的東屋裡。」馬景波嘆了一口氣，沒有多做介紹，只是領著韓彬進入了旁邊的屋子。

「韓彬，你自己說。」丁錫鋒拿出一根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高城市是琴島市的代管市之一，距離琴島市區有四十分鐘的車程。

「不是駝背？」馬景波皺了皺眉：「你確定？」

「明白了。」村民們七嘴八舌的回應。

這些刑警隊員都是市刑偵隊的精英，還是頭一次做這種摸不著頭的工作，心裏別提多鬱悶了。

中午十二點半，一輛警車和-圖-書開到了郭家村。

韓彬攤了攤手：「是嫌疑人的話，我自然能分辨出來。」

「對了，如果讓你去案發現場，能不能查到更多的線索？」丁錫鋒追問。

此時，韓新峰家依舊拉著警戒線，有民警在周圍守著。

「嗯，我也是剛知道，今天上午戴局開會說了。」曾平應了一聲，話鋒一轉：「丁支隊讓你參与到這個案子里？」

馬景波搖了搖頭：「從鄰近的村子又排查了幾個駝背男子，不過都排除了嫌疑。」

「然後呢？」馬景波追問。

「確定。」

「去吧，這是你小子的機會，好好把握住。」曾平道。

「院門是鐵門，上了鎖，嫌疑人打不開，我估計嫌疑人應該是翻牆進來的，院牆外面有一根十幾公分寬的木板斜插在牆根，只要快速跑藉助斜坡，就可以攀上圍牆。」馬景波說道。

韓彬將兩間屋子和院子里的血腳印都仔細研究了一遍，對於嫌疑人的情況有了更加準確的了解。

東屋的血腥味更重，韓彬可以確信，這一次絕對不是心理作用。

「各位老鄉，都安靜點，秩序不要亂，咱們早點走完，早點回家。」周圍的刑警隊員喊道。

馬景波見過很多凶殺案，說實話在見到被砍死的大人時，他沒有太大的心裏波動，他吃的就是這碗飯，見過太多類似的情況，但是看到無辜的孩子被砍死，他心裏還是覺得堵得慌。

丁錫鋒猛抽了兩口，掐滅了煙頭：「這樣，你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郭家莊。」

「其他受害人呢？」

韓彬找到了丁錫鋒，開門見山道：「丁支隊，你們對嫌疑人的搜查有進展嗎？」

郭家莊村委會大院。

韓彬應了一聲，起身離開了辦公室，在走廊里撥打了曾平的手機。

「什麼新線索？」

被害人一家五口，男主人叫郭新峰，今年37歲，在村東口開了一家小超市，因為是新蓋的房子，面積比較大，東西比較全，不光是本村，鄰村的人，也經常去他家買東西。

「八成。」

「嫌疑人是怎麼進入院子里的？」

「丁支隊讓你幹嘛，你就去幹嘛，好好聽話，二組這邊有我。」曾平說完，就掛斷了手機。

「丁支隊把我留下來了，想請我協助調查一個跟足跡有關的案子。」

「紀錄片拍完了嗎？」

高城市和玉華區是一個級別，一旦有了無法偵破的大案，也會上報給琴島市局。

北屋的中間是個大客廳，男女主人就住在客廳後面的屋子www.hetubook.com.com，客廳里也能看到女主人攀爬留下的血痕，進了后間屋子，一張大炕佔了四分之三的面積，炕上用白色的粉筆畫著一個人形圖案。

韓彬頓感亞歷山大。

韓彬有些哭笑不得，這叫什麼事。

馬景波有些不相信：「這也太兒戲了吧。」

郭新峰家的院子不大，房子蓋的比較寬。

第三波是鄰村富城村的村民，韓彬又挑出來了一個男子，叫李家壩，40歲，富城村就在郭家莊的東面，距離郭新峰家的超市距離很近，甚至比很多本村村民都近。

馬景波搖了搖頭，解釋道：「據郭新峰的姐姐說，超市以前經常被盜，後來郭新峰就在超市的前門和超市內部安裝了監控，而且每天晚上關門之後，郭新峰都會將現金帶到後院的屋子裡。」

「一個人的體態不同，他走路的方式也不同，足跡的落腳點也不同，如果嫌疑人是駝背，肯定會有相應的足跡特點，但是這一組鞋印並沒有。」韓彬解釋。

院子的東面是個籃球場，西面有兩個乒乓球台。

「喂，曾隊。」

「我對嫌疑人的判斷，還是跟之前一樣，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年齡在四十歲上下。」韓彬道。

「馬隊長，我想去現場查看一下。」韓彬提議。

「認識就更好了，合作起來也更方便。」丁錫鋒道。

「據目擊者說沒看到。」

「拍完了，我讓李輝他們回分局了，估計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韓老弟，附近這幾個村子的人，都會來超市買東西，這個範圍還是太大了，還有沒有其他能辨別嫌疑人的特徵。」馬景波追問。

除了田裡，這裏算是郭家莊最寬敞的地方了。

韓彬「……」

接著是第二波，依舊是幾十號人，挨個在籃球場走模特步。

看到韓彬望向自己，馬景波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孩子和老人都是被亂刀砍死的，那個場景……」

兩個孩子，女兒八歲，兒子五歲。

馬景波頓時蔫了，又瞥了韓彬一眼：「小子，真要能抓到嫌疑人，你小子是頭功；要是抓不著，晚上出門小心點。」

嫌疑人沒有留下指紋，村子周圍也沒有監控，目擊者只是看到嫌疑人大致的身影，想要憑藉現有的線索找到嫌疑人很困難。

馬景波沒有過多的介紹，只是語氣堅定道：「一定要抓住這個兇手，不管有多困難，絕對不能讓他逍遙法外，兩個孩子實在是太慘了。」

韓彬跟對方見過一面，立刻認出來了，是市刑偵隊m.hetubook.com.com二中隊隊長馬景波。

一群大老爺們，連小鮮肉都不是，有啥好看的。

「我們分析，男主人郭新峰很可能是第一個受害者，所以兇手在殺人的時候很從容，而且兇手動手的時候，郭新峰夫婦很可能還沒有察覺。」馬景波說道。

「聽明白了嘛。」

「超市有沒有被盜竊的跡象？」韓彬追問。

五分鐘后，按照韓彬之前的吩咐，身高173到177，年齡38到42歲之間的男性村民，開始在村委會大院走起了模特步。

馬景波在一旁指揮著：「快點，快點，站成一排，一個個走，從籃球場的南頭，走到籃球場的北頭，然後，在本子上籤上自己的名，就可以離開了。」

「我得跟我們曾隊彙報一下。」

「兇手可真夠狠的。」韓彬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兇殘的犯罪現場。

丁錫鋒瞪了一眼：「你還有更好的調查方向？」

想要將符合條件的村民，一下子都召集起來，那是不可能的，只能一波一波的來。

了解了案件的大致情況，韓彬開始研究嫌疑人留下的血腳印，雖然他已經看過了這些鞋印的照片，但是查看現場的真實鞋印，可以讓他做出更準確的判斷。

馬景波負責指揮，村幹部和市刑偵隊的隊員負責維持秩序。

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天，村民們也沒了圍觀的熱情，反倒對殺人現場多了幾分恐懼，路過的時候都刻意從馬路對面走。

「是，丁支隊想讓我去現場查看一下嫌疑人的足跡，看看能不能發現更多的線索。」

其他市刑偵隊的人也都望向韓彬，有期待，有懷疑，更多的則是好奇。

「老大，這又不是過家家，這……」馬景波有些鬱悶，這不是瞎折騰嘛，讓隊里的其他同事聽到，還不得笑掉了大牙。

「一個個的採集鞋印，花費的時間太長了，我會挑出一些重點懷疑對象，採集他們的鞋印進行比對。」韓彬解釋道。

「是你小子呀。」馬景波跟韓彬握了握手，笑道：「丁支隊，這小子我見過，跟著老鄭的。」

東屋隔開了一個小客廳，再往裡面走，右手邊是一間浴室，左手邊是一個卧室，卧室同樣是一個大炕，上面用白色的粉筆畫著一大兩小三個身影，牆上和地上噴濺了大量的血跡，已經變成了黑色。

足跡踩在不同的地方，以及足跡的軌跡，也代表著不同的意義，需要跟現場的情況相結合。

「是。」

「101案，您聽說了嗎？」

「馬隊長。」韓彬主動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