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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聽到這裏，終是沉默不語。

夢小樓似答非所問地回應道：「秦楓成長於真武學院，武帝在時的天下第一學府，他自己親手建立的武家最高學府……」

她旋即又看向洛神，嘴唇微微翕動，最終還是脫口而出。

除下面紗的她與夢小樓容貌神似，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孿生姐妹，都不如她們這般相像。

「世道變遷，滄海桑田，何況人心？」

夢小樓的語氣竟也有些激動了起來：「即便是他這個傻瓜，為了他的大義蒼生負了我，我也……」

「儒道口口聲聲，蒼生大義為重，張口閉口都是人族大義，這次儒家稷下學宮也前來澠池會盟，如果方運事後堅持不接受七國盟主的領導，無異於自己打自己的臉……」

「又由武帝虛影在武帝遴選上賜予了他，當場無數人都有見證，說起來很有意思，當時在現場他的武脈還要誤判為一品的劍武脈……」

一襲紅裙，一襲白紗，就這樣在凌雲和*圖*書閣頂默然相對。

「不可能啊，白起對他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會用一個假的真武聖脈來謀奪他的天下？」

洛神沉默不語。

「今時今世，若有人膽敢傷他性命……」

「是，師父！」

「那沒有辦法了，恕我無話可說！」

待到夢小樓踩在木質樓板上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洛神忽地向後一倚，無力地靠在身後的欄杆之上。

「幽若，送客！」

「客人，請隨我下樓吧……」

「而這才是他，他們最吸引我的地方！」

一直跪坐百尺之外，門帘之後的南宮幽若驀地起身應道。

夢小樓卻是斂裾起身，看向凌雲閣下萬家燈火，俏然笑道：「天下萬古不易之事，唯『易』耳，這好像是那位武帝說過的話吧？」

「你是在警告我……如果我動秦楓，你也會殺我嗎？」

一身素衣的南宮幽若撥開珠簾，走上前來，對著夢小樓拱手行禮后說道。

「雖蒙受千般詛咒，耗盡萬https://www.hetubook.com.com年壽元，我亦會替他擊敵，護他周全！」

「你也就不必為了保住他的江山，在親生女兒和擁有那人武脈的太子之間，必須做出捨棄其一的艱難選擇了！」

夢小樓聽到洛神的話，聽出了這是對自己和秦楓的警告，亦是淡淡回答道：「世事如棋，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其中利害，我都已與你剖析清楚，你自己多多思量吧！」

「若是由武家出面，直接扶持秦楓成為儒道領袖，未免太過直接，方運心胸狹隘，必會挑動儒家與武家的徹底對立，來保住自己的地位……」

「這世間只可能有一個真正的真武聖脈，那太子又是……」

聽到洛神下令逐客，夢小樓也是毫無留戀，抓起茶案邊的大氅，披在身上，起身離去了。

「秦楓是我在這大爭之世中認定的英雄，就如同我千年前認可的他一樣……」

「武帝當年的武脈，也經常被人誤以為是尋m.hetubook.com.com常的劍武脈……如出一轍……」

「不若由武家支持秦楓的燕國成為澠池盟主，再讓秦楓以七國盟主身份，人族大義名分，號令儒道……」

若偏要說有什麼差別的話，只能說，氣質上，紅衣紅裙的夢小樓給人的感覺猶如一朵雍容華貴，妖冶動人的牡丹，洛神的氣質，則仿若照水凌花，孤芳自賞的水仙。

說到這裏，夢小樓看向洛神說道：「如此便是我的計劃，扶持秦楓，於你，於你的女兒，有百利無一害……」

「孰真孰假，事情難道還不清楚嗎？」

「秦楓雖然行事有時倔強乖張，常冒天下之大不韙，但他本心不壞，從崛起至今日，都未曾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錯事……」

夢小樓此時如洞悉這大爭之世的女戰略家，話音若雲淡風輕，話語卻是鞭辟入裡，剖析入木三分。

「當時他，與現在的他一樣，雖沒有至高無上的實力，卻有著一顆兼濟天下，胸懷大義的公心……」

和-圖-書「如果你覺得擁有武家最強武脈——真武聖脈的人，也可以是儒聖轉世的傳人……」

「雖蒙受千般詛咒，耗盡萬年壽元，在所不惜……」

「若是你今日施恩於他，助他成為七國澠池大會盟主，即便不奢求他有什麼太大的回報……」

夢小樓看向洛神：「秦楓武道卓越，雖然不會儒術，但詩文，辯才皆是名動七國，不在很多儒道中人之下……」

夢小樓在眾人面前，分明是一介根本不會武道的弱女子，此時卻是聲如金戈，字字鏗鏘。

「當時，他于妖界隕落，我實在無能為力……併為此抱憾千年……」

「而且我亦知他雖功高震主，受真武學院排擠，連畢業狀都放棄了，隻身離開……」

夢小樓看到這一幕，淡然笑道：「你要問的事情，都問完了，那我便說一說，我到此的來意吧！」

夢小樓微微抬起頸項，眺望著凌雲閣下，萬家燈火的洛城夜景說道：「如你的那位人當年一樣，保住洛城世外桃源的地和圖書位，讓你繼續在此生息，亦絕對不是痴人說夢！」

良久，洛神開口道：「我的壽數已不多了，但若有人膽敢顛覆謀奪他的江山，我拼盡全力的話，真武至尊亦可滅殺！」

「我的姐姐……」

「他在儒道之中也會人心盡失，到時候，即便由武家強力出面，扶持秦楓上位，亦不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那種苟利天下人，可以犧牲自己的胸襟……」

洛神聽得這話，杏眼頓時圓瞪，彷彿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姐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天底下永遠都不會變化的事情，就是這個世界在不斷地變化……」

夢小樓若有深意地笑了笑：「至於太子的真武聖脈，究竟是何時何地，以何種渠道得到的……恐怕除了白起，無人可以說得清楚吧！」

洛神聽得夢小樓的話，剎時驚住了。

夢小樓的話，如一記醒鍾，在洛神的腦海中敲響。

「但卻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至今還在提攜曾經在真武學院對他有恩的黑旗主秦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