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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力打力，你好作壁上觀，被我看穿了，還不願意承認嗎？」

「天下民意宜疏不宜堵……」

「陛下為了貫徹您的法治思想，承擔了多大的壓力！」

「我秦楓不禁要問……」

聽得韓非子的話，秦楓卻是淡淡而笑，輕輕搖頭。

「韓非子，你自命傳承自老子，熟讀道家典籍，那你當知道『竊鉤者誅，竊國者侯』這句耳熟能詳的話才對……」

「商鞅徙木立信，取信於民，改革乃開，秦國乃強……」

面對韓非子的反應，秦楓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畢竟韓非子雖然是智者先賢，但畢竟思想受限於時代……

說話之間，只見原本一直安安靜靜蹲坐在一旁的黑貓驀地睜開了雙眼。

韓非子一時被秦楓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秦楓當年在文曲星光化成的諸聖殿堂之內，面對韓非子與李思之師荀況，都不卑不亢，沒有絲毫的怯場，以「知天命而用之」駁斥荀子的「制天命而用之」的思想，並讓荀況https://m.hetubook.com.com心悅而誠服。

「若你與李思貌合神離，想要借我上書，駁倒李思，代替他上位……」

「秦楓，你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秦楓斂住笑意，卻是刻意用挖苦打壓他的語氣說道：「秦某隻是笑韓非子你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只是看到了除去國中如李思這般的小奸，卻不知除掉真正危害王朝的小奸！」

但他旋即又說道：「但這絕對不是我韓某要為儒生去辯護的理由，反而更加應該讓韓某直言而諫，在陛下面前，揭穿李思為謀取私人的權力與利益，陷害忠良的奸佞事實，為大秦除此一害才是！」

「您如果就是這樣一死了之，豈不是大大辜負了陛下的苦心？」

「你難道要造陛下的反不成嗎？」

「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

「豈不是揭竿亦可為旗，削木即可為槍，鑄犁便可為劍……」

韓非子用不解的語氣問道：「秦大人，httｐs://www•heｔubｏok•ｃom.cｏm韓某實在不懂你的用心是什麼……」

「這法治的權威何在？」

秦楓的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這讓韓非子更加想發怒了。

「朝中權貴多少，皇室貴胄又是多少……」

韓非子這一下更是不解了起來：「秦楓，你到底又在笑什麼？」

「如果君王不能成為法律自覺地遵守者，反而是法律的破壞者，甚至自己主動地破壞著嚴密的法律……」

不能跳出皇權至上的框框架架。

韓非子的性格是有了名的高傲，更因為之前被李思和秦楓囚禁多年，內心的積怨未消，此時直接就喝道。

「怎麼？你不就是這麼打算的嗎？」

「閣下既然鼓吹『以法製法，嚴刑峻法』，使民敬畏法律，成為順民，那麼……」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道理嗎！」

韓非子雖然落難，但一身傲氣還在，當即反駁道：「秦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認為我鼠目寸光嗎？」

秦楓則身體微微前傾，雙和圖書手按在桌上，乘勝追擊道。

可他似是怕吵醒了立在不遠處，閉目養神，一人高的黑貓，只得壓抑嗓子喝道。

「那麼百姓受制於嚴苛秦法，動輒得咎，朝不保夕，民不聊生……」

「既然君王一言即可為法律，那朝令夕改又何妨，南轅北轍又何妨？甚至讓所有的《大秦律》都變成一紙空文，廢紙一堆又何妨？」

「因為除您以外，再無人可以影響到他的計劃在陛下那裡得到實施了！」

秦楓繼續說道：「先生講『法不阿貴』，又說『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也就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秦楓冷冷而笑說道：「即便閣下建議陛下收天下之兵，鑄十二銅人于咸陽……」

那侏儒孟優已是嚇得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了。

「閣下所說，法律之下，人人平等，國人無非貴賤，皆要遵守……」

此時此刻，面對韓非子，又哪裡可能會落在下風？

「那法無權威，無法取信於民，還要這法又有ｈｔtps://m.hｅtｕbｏｏk.ｃｏm.cｏm何用？」

「那君王是不是國人？」

秦楓面帶笑意，卻是言辭如刀，全無退意。

「閣下博覽群書，難道會不知道？」

「上層仰賴於陛下的庇護，卻可以胡作非為，為所欲為……」

「你大可直言不諱，畢竟無利不起早，你既願意與我合作，就必然有所圖謀，不必遮遮掩掩……」

秦楓的臉上此時已是帶著一絲對這場激辯勝券在握的笑意：「難道閣下要建議陛下，不僅要收天下的兵器，還要伐盡天下之青竹，再毀掉天下所有的耕犁不成？」

「我不去抨擊他們，落井下石，已是仁至義盡，我怎麼可能去為他們求情？」

秦楓的話音剛落，韓非子已是驚得雙目大睜，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挪了一步，猛地抽著冷氣，驚魂未定道：「秦楓，你……你瘋了嗎？」

「陛下對您的信任，還在李思之上……」

秦楓淡淡說道：「閣下，可知為何李思要今日讓秦某毒死您，明日就要對數萬儒生下手？」

秦楓的聲音陡然ｈttps://ｍ.ｈetuｂｏoｋ•ｃｏm.cｏm提高，如千鈞雷霆爆裂而下。

韓非子被秦楓所駁斥，竟是結結巴巴，口齒不清，難以反駁。

「既然君王也是國人，憑什麼君王可以肆意妄為，一言即為法律……」

韓非子聽得秦楓的話，也是低下頭，沉聲道：「我……我的確有負皇恩。」

「陛下一言可為法，陛下終究是人，如何能做到完全不庇護自己身邊的寵臣，妃嬪，王子皇孫？」

秦楓又飲一杯酒，輕輕而笑。

「真正危害法治推行的人，不是獨斷專行的奸相李思，而是權力根本不受法律制約的——陛下！」

韓非子還用有些類似於教導學生的語氣，好心勸說道：「至於你讓我寫信為儒生求情，利用儒生的力量去幫你對付李思，實在是捨近求遠，緣木求魚！」

如藍寶石一般的雙目，就這樣死死地盯著韓非子和秦楓，不知是什麼意圖打算。

秦楓笑了笑，雲淡風輕，如完全不把面前集儒、道、法三家大成的韓非子當作是與自己實力相當，甚至更勝一籌的對手那般，徐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