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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武爭鋒

作者:情殤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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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傲嘯諸天 第2354章 論事功,辯是非

第六卷 傲嘯諸天

第2354章 論事功,辯是非

他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被荀有方呵斥之人,也不是無名之輩,算是世家之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被同級的學子這般當眾斥做「井底之蛙」,說不得要吵起來。
崔巍說到這裏,他抬起手來,承載紫氣的文紙驀地脫手而飛,徐徐浮現在他面前,崔巍恭聲道:「選擇正方者請跨過蘭溪,到左岸站定,選擇反方者,請置右岸站定。一經選擇之後,便不可再變換陣營,若是身在反方,卻為正方開口辯論,即視為蓄意破壞文會,罰扣文功墨點,驅逐出場,反之亦是同理,請各位審慎擇之。」
出言之快,發難之急,簡直就像是好不容易想好了台詞,生怕說晚了就被別人給說去了似的。
荀有方暗中得意。
就好像是在棋局之外,得到了什麼意外的收穫似的。
是自暴自棄了,還是成竹在胸,荀有方一時竟有點看不清秦楓的底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荀有方在擊敗秦楓之後,將會得到言一諾的當眾褒評,繼而為他以後躋身夫子之位早早打下基礎。
若說他不想出面跨過蘭溪去助秦楓一臂之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人群之中的法正卻是沉默不語,緊咬嘴唇。
「以他讀的那點書,那點兒養氣功夫,怕是正方的學究不用開口,一聲清喝就直接辯倒了,真是何苦來哉。」
就在這時,主持人崔巍緩緩開口說道:「今日辯題,學宮給出m.hetubook.com.com的參考,正方為『但行大道莫論事功』,反方為『行事當以事功為重』。」
就好比是圍棋之上,屠龍之勢已成,就等落子即可分出勝負了。
他望向蘭溪對岸,這個被學宮之中稱為是自己宿敵的對手,只要打敗了他。
崔巍看向全場,朝著天空之上一作揖道:「請聖人賜酒!」
哪知那人才把話說完,荀有方旋即立起眉頭,怒道:「井底之蛙,住嘴!」
雖然不是戰陣殺伐的戰場,卻是給人以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待到孫山在秦楓身旁坐定,整個會場之內,再無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法家的態度和顏面,如果他去到蘭溪的另外一邊,就等於是法家站在了經世家一邊。
秦楓聽到孫山的話,他淡淡一笑,只說了一句:「多謝了。」
畢竟留在秦楓所在的反方,如果一言不發,就會淪為整個學宮的笑柄,如果開口發言,肯定會被駁斥得體無完膚,丟臉不說,一會若是喝下號稱可以醉聖人的「杜康酒」,再做出什麼怪誕行徑,更是會丟人丟到死。
盤腿坐定,便等於是選定了自己所在的陣營。
先以三篇大成詩作錘鍊荀有方的文心,助他破心中之賊。
可是,自始至終,秦楓的臉上如秋水無波,沒有一絲波瀾。
他又看向全場很多來看熱鬧的學子,沉聲說道:「觀禮者可不用選和圖書擇陣營,但須立在蘭溪之畔百步之外,不許以任何方式參与文會,否則將處以降低文位,甚至逐出學宮的嚴厲懲罰。」
在輿論完全一邊倒的情況之下,等於將局勢扳到了非常不利於秦楓和經世家的一邊。
任由波紋蕩漾,蘭溪之上的酒樽竟是紋絲不動,如中流砥柱一般。
話音落下,只聽得一聲「叮咚」輕響,一隻造型古樸的青銅酒樽竟就這樣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了蘭溪的水面之上。
等於是徹底破滅了其他人膽敢為經世家出頭的可能性。
荀有方在知道今日辯題是「事功」之後,他迫切地想看到秦楓臉上得表情,那種失望,憤懣,若是還能再夾雜一些無可奈何的悲涼,那就更棒了。
「完了,法家看走了眼,白培養這個小子了!」
只是,唯一讓他感覺到不爽的是……
與密密麻麻,人頭攢動的蘭溪左岸相比,僅有兩人的右岸顯得無比地蕭索寂寥。
法正已在心內打定了主意,無論結果如何,他都絕對不可能會讓孫山被逐出門牆。
崔巍看向那一隻酒樽,拜了一拜,轉而面向全場,他沉聲宣佈道:「我宣布,此次曲水流觴文會正式開始!」
國字臉的少年學子走到了秦楓的身邊,毫不遲疑,盤腿坐了下來。
他做的事,是這個師父,身為法家傳人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但那人竟是少有地唾面自乾,低頭不語。
他便知道,自己如今名聲赫和圖書赫,早已不能被當做普通學子等閑視之了。
他稍稍停頓,似是給這些學子們思考的時間:「諸君,你們可聽明白了嗎?」
只有法正知道,今日若是秦楓輸了,法家必然要受到牽連。
諷刺之音之外,亦有惋惜之音。
正是秦楓在上清學宮為數不多的好友,也是這一屆秋闈中法家新生里的首席大弟子——孫山。
即便法家能夠保全,法正也決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正如言一諾所說,一切都在他的徹底掌控之中。
生怕是慢了一步,就要被認為是反方,坐在右岸跟著秦楓一起下場凄涼了。
因為孫山其實上是代他法正去的。
果然,一切都如言一諾安排的那樣,曲水流觴文會果然選擇了近期大熱的「事功」作為論題。
可是讓法正隱隱感覺到不安的是,言一諾在看到孫山走到秦楓身邊坐下的時候,眼神之中驟然有異彩一閃而逝。
這種感覺與重陽文會時極其相似。
「大好讀書種子,真是可惜了。」
他說到這裏,稍稍停頓,繼續說道:「這兩個角度,只是學宮給諸君的參考,用來劃分正反辯方,並非限定論題,諸君可根據『事功』二字,自由闡發,進行辯論。」
話音剛落,竟就有一人驟然站起,驟起發難,他用如同吟誦一般的誇張語調,大聲喝道。
他不敢冒險,更不能冒險。
甚至明明已經是穩操勝券,怎麼樣都不可能輸的他,隱隱產生一些不太妙和圖書的奇怪感覺來了。
孫山說道:「我是自願這麼做的,他們太欺負人了!」
一句之後,再無他話。
若是真如之前很多人推演那樣,當真輸了。
誰敢趟這渾水?
畢竟降低文位,逐出學宮這樣的懲罰,可不是鬧著玩的。
「天地君親師,天地在上,其次是侍奉的君王,再其次是親人,再後來是師門,師門之後才是朋友。這少年人連這個順序都分不清?」
似是感覺自己已經踩在了陽關大道之上,荀有方反而有些懷念起之前恨不得與秦楓玉石俱焚時的感覺來了。
很快,圍觀的人群齊刷刷地向後退出了百步之外,再無人膽敢再簇擁上前。
所以他才會默認了自己弟子孫山的瘋狂舉動。
甚至連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就好像是他早就知道會是「事功」作為論題一般。
可偏偏就在所有人像躲避瘟神一般逃離蘭溪的右岸時,竟是有一人越過溪水,毅然站到了秦楓的身邊。
隨後,與秦楓坐在一側的讀書人,紛紛起身,如躲避瘟神一般跨過蘭溪,坐到了象徵正方的左岸。
畢竟誰也不敢在一名夫子的眼皮子底下,用自己流派的身家性命去做觸怒信夫子逆鱗的蠢事。
他與秦楓一見如故,青睞有加。
如果秦楓當真贏下文會,與法家其實並無太多助益,不過錦上添花,多上一些溢美之詞。
「秦兄,你不必覺得虧欠我什麼!」
即便這在所有人看來,是愚不可及的飛蛾撲火。
https://www.hetubook.com•com霎那之間,整個文會之上「嗡」地一聲議論紛紛。
「秦楓,你經世家事事必言『致用』,『致用』與『事功』不過大同小異,皆是看重功用實效。在下很想聽聽閣下的高見!」
他荀有方在上清學宮就將一路飛黃騰達,平步青雲之上。
言一諾極有可能藉機對上清學宮的法家動手。
再讓人炮製《事功論》發在《文報》之上,故意讓人刷打賞墨點將這一篇文章頂上文榜前列,引發討論和關注。
秦楓抬起頭來,看向蘭溪對岸的眾多道德君子,尤其是位置隱隱與自己正好相對得荀有方。
酒醒之後,文心不崩,都是萬幸了。
荀有方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身邊的舔狗討好道:「您怎麼會寂寞呢?您這不是還有我們這些同道好友嗎?」
但他不僅僅代表他自己,更是如今的學宮刑房主事,學宮法家傳人。
原本對比學宮儒家、道家相比,處在弱勢的法家,可能驟臨滅頂之災,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元氣立刻就要損折殆盡。
最後妙的一招神仙手,就是言一諾借口觀禮,親臨蘭溪。
他端起酒杯,淡淡一笑,鬼使神差一般說道:「看來以後,肯定會很寂寞啊!」
他沒有說話,孫山卻已是先開口了。
雖然這一抹異樣神色很快就被言一諾隱去,他的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荀有方看到今次曲水流觴文會的辯題,居然真的是「事功」。
諸多學子皆是靜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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