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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是哪一個當年呢？

丁毅從回憶當中掙脫，驀地循聲望去，看向書齋外的客廳里。

……

跟丁毅打招呼的人，就是嚴武。

秦楓笑了笑說道：「我並沒有這麼大的野心。」

丁毅想了想說道：「僅僅依靠混亂星域，這裏資源貧瘠，靈氣稀薄，修鍊者數量又實在太少，肯定很難成事，但如果能得到鐵木心的蠻荒妖域，就有那麼一些可能了。」

就在這時，他的肩膀被身邊人輕輕拍了一下。

大澤聖院的最高處，一名銀髮男子手托酒盞，坐在欄杆之上，遙望天空之中璀璨星河。

他抬起手來，摸了摸秦道直的腦袋：「都長這麼大了？」

丁毅看向眼前一幕，竟是呆若木雞，不是他不想挪動腳步，而是他打心裏有些害怕。

秦道直聽到這話，只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除非是像秦道直當年親政時那樣，壞到頭上生瘡，腳底流膿，自己家親老爹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秦楓飲下一大口酒，笑著說道：「你覺得，兩者必居其一？」

經史子集排排成行，有書香氤氳鼻尖，一如當年模樣。

秦楓笑道：「算了，你喊我一聲秦兄吧，或者，叫我一聲兄長也可以！」

下一瞬，清光如瀑布暴漲，霎那之間將秦楓與丁毅的身影同時沒入其中。

丁毅印象最深刻的那一天，就是他在大澤聖院的書齋門口坐著睡了一晚。

丁毅看向夜色之下的星河，沉聲問道。

是秦道直的那位張皇后懷孕了？

姜雨柔，徐語嫣，扁素心，風七月四人圍桌而坐，韓雅軒素手沏ｈｔtｐs://ｗｗｗ•hｅｔubook•com•ｃｏｍ茶，笑語吟吟。

丁毅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疑惑地看向嚴武：「這位是……」

秦楓抬起手來，清光乍現，《天帝極書》已是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沒等丁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秦楓已是沉聲道：「我帶你回家，看一看現在的中土世界！」

丁毅這才恍然大悟，看向面前的秦道直，恍如隔世一般：「啊……你，你就是那時候姜皇后抱在襁褓里的孩子啊！」

丁毅霎那之間，目光一動，正要作揖，秦楓已是拉住了他，沉聲道。

當夜，大澤聖朝皇宮上空，煙花璀璨，照夜如晝。

月上中天，焰火依舊燦爛奪目。

嚴武更是笑著站起身來，指著秦道直對著丁毅介紹道：「丁毅，這個小夥子你不認識，對吧？」

丁毅沉默良久，他緩緩說道：「大帝，所以這就是你的選擇？」

此時此刻，歷盡千帆，走過中土世界，散仙界，地仙界，天仙界的一個個世界，驀然回首竟是感慨萬千。

秦楓卻是搖了搖頭，他說道：「中土世界，就是中土世界，不是一人可斷億萬人生死的萬古仙朝，也不是以自由之名，行統治之實的仙道聯盟。它為什麼不能就是中土世界呢？」

丁毅被秦楓一點，霎那之間，如夢初醒，他驚聲道：「竟能如此做？」

秦楓對秦道直笑了笑說道：「回宮裡準備一下，今日宮內設宴……」

再一人，黑髮儒服，盤腿坐在不遠處，依舊也是抬頭望天，酒壺並不離手。

他見丁https://m.hetubook.com.com毅不開口，又笑著說道：「你看你幾天，一句『大帝』，把陸處機都給嚇到了。你如今也是天仙界萬眾矚目的人物了，這樣不好！」

秦楓深吸了一口氣，酒酣氣益振：「中土之人，生而自由，永不為奴！」

他拍了拍身邊丁毅的肩膀，又看向秦道直說道：「為你丁毅叔叔歸來中土，接風洗塵！」

在他眼前是如同幻夢的場景，他置身於大澤書院那一間無比熟悉的書齋之內。

還是說大澤聖朝有大人物破境了？

這模樣看在嚴武眼裡就有點蠢了。

丁毅有些茫然。

丁毅眼睛眨著，似是努力想從無數名字裏面找出這麼一號人來。

他秦道直都已經一百大幾十歲，快兩百歲了，好不好？

老天爺的孩子，輪得到你教嗎？

秦楓笑道：「丁毅，歡迎你回家！」

這種事情，秦道直也沒少做。

「丁毅，在中土世界，你是張澤沐之徒，我是張澤沐之師，你我的確有師徒關係，但是……」

看到大澤聖朝皇宮煙花璀璨，只有舊中土的修鍊者們知道，估計是又有哪位天仙界的飛升老祖宗回中土世界來玩兒了。

秦道直站起身來，朝著丁毅一拱手道：「丁叔，我是秦道直啊！」

「我們應當是生死相托的兄弟才對！」

更要命的是，人家有個爹是秦楓啊！

秦楓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笑道：「的確是不太合適。」

秦楓笑了笑，繼續說道：「離開中土，你我便不再是這樣的關係了，你我二人乃是共同出自中土的同路之人，並hetubook.com.com無這些錯雜的關係，唯有一顆向上攀登的不變初心罷了。你以後不必稱我為大帝，叫我秦楓便是了。」

秦楓徐徐說道：「一個可以由道理來管理的世界，一個卓爾不群，堅持本我的世界。」

丁毅沉默片刻，緩緩說道：「畢竟，中土世界只是一顆星辰，其實很難與萬古仙朝或是仙道聯盟這樣的龐然大物爭鋒。一滴水，如果倒入甜水杯里，就會是甜的，倒入一杯鹹水里，就會變成鹹的，大抵便是此理。對吧？」

之後已是變成了定式了，只要有故人歸來，就會大擺宴席。

他上前一拉丁毅的肩膀，笑道：「瞧你傻了吧，他老爹就是秦楓啊！」

「所以，我不會讓中土依附於仙道聯盟和萬古仙朝的任何一方。」

於是很多中土故人都會紛紛前來，各方敘舊，把酒言歡。

丁毅感覺自己入在瀑布的急流之中從高空順流而下，神魂，身體都好像在受萬斤巨浪的沖刷，幾乎讓他難以睜開眼睛。

秦楓的確是與大家好商好量的，可客氣不能當飯吃，秦楓還是這中土世界的老天爺啊！

秦楓沉聲說道：「我既然將秦嵐暫時鎮壓在中土世界，就代表我對中土世界還有掌控力。如今，我當務之急，是要讓中土世界成為一顆天仙界的星辰！」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千層巨浪的龐大壓力驟然一輕，他如被海嘯打入水底之人，好不容易冒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氣，他緩緩睜開眼睛。

丁毅想了想，只得開口道：「是，秦兄。」

丁毅聞言，朝著秦楓深深作揖，誠懇道：和*圖*書「大帝，是弟子唐突了！」

沒辦法啊，誰叫人家大澤聖朝風調雨順，百姓豐足，國庫殷實得撒幣都撒不完呢？

諸葛小亮肩膀上立著小灰，腳邊趴著那條酷似哈士奇的大狗，桌上還坐著五彩鸚鵡似的小鸚鵡，正捧著一顆黃澄澄的栗子，小嘴下得飛快。

最外面那一桌，嚴武，譚鵬正與秦道直聚在一塊喝酒划拳。

丁毅分析說道：「蠻荒妖域的妖族，單兵戰力強悍，冠絕天仙界，如果能輔以秦兄的戰略和智謀，必然如虎添翼。雖然三分天下仍顯底氣不足，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行了。」

秦楓笑了笑說道：「你覺得僅憑藉混亂星域能跟兩個龐然大物三分天下嗎？」

「秦兄，你有想過，以後的中土世界會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嗎？會變成萬古仙朝，還是變成仙道聯盟？」

說完，秦楓對著丁毅笑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丁毅依舊作揖，不敢起身。

秦楓搖了搖頭說道：「我剛才與你提過一句，你難道沒有發覺什麼玄機？」

秦楓的語氣有些憧憬，他說道：「一個想建功立業，既可下山入江湖，也可上山做修士，既可出將去沙場，也可入相奉廟堂，可獨善其身，可兼濟天下的世界。為什麼不能夠就是這樣呢？」

外人不知道大澤聖朝出了什麼大喜事，多少勢力都在紛紛猜測。

亦或是秦道直腦袋又抽風了，就是想放煙花玩兒……

秦楓笑了笑說道：「不是，這是中土世界的選擇。當知中土世界變成這個樣子，並非完全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也是中土世界億萬人和-圖-書口的選擇……」

正當他沉浸期間回憶當中的時候，只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笑道：「呦，丁毅，你回來了？稀客，稀客啊！」

上次姜雨柔，秦傲他們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

「中土世界就是中土世界……」

秦弒與秦傲坐在一桌，撮著花生米，喝著小酒。

否則的話，誰能說這位超級二世祖一句重話啊？

丁毅直起身來，又問道：「秦兄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準備憑藉混亂星域的荒星，重新崛起成為一方勢力與仙道聯盟和萬古仙朝三分天下嗎？」

虛無一與趙子龍共坐一桌，閑聊著什麼。

丁毅遲疑問道：「秦兄，難道就甘心偏居混亂星域一隅？」

什麼叫都長這麼大了？

他實在是害怕自己稍稍挪步，哪怕分毫，眼前一切就會倏忽如風而散，最終眼前只是寂寥的幾張桌椅，空空蕩蕩，物是人非。

他看向繁星，對著丁毅，也對著自己說道：「我能做的，就是維持中土世界的現狀，讓中土人還有機會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選擇未來中土世界的樣子……」

丁毅不禁受寵若驚道：「大帝，您真是謬讚了。弟子豈敢與大帝稱『友』，真是誠惶誠恐。」

秦楓笑了笑，拍著丁毅的肩膀道：「孔聖有言，益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博聞。你之謂也！」

要知道，在中土世界的人們看來，這些從上位世界回來的各方強者，哪怕說出一星半點的上界秘聞，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也可以讓人醍醐灌頂，奉為圭臬。

其實不算是睡了一晚，當時的丁毅，為了能去看更高的中土世界，激動的一整晚都沒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