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元素周期
張象中連忙拱手道：「賢弟你繼續，繼續。」
張象中想了想：「《悟真篇三注》有雲，『天地之根，五行之祖，陰陽之元，萬化之母。』土之陰者為金，土之陽者為石。你熔煉礬土，得到礬油，非陰非陽，非水非土，當如土之混沌時。再分別以金石為導，引出陰陽，使兩者在銅絲尖端相激發。」
然後面面相覷，這娃到底是在叫你還是叫我？
「道書有雲，陰陽相薄而成雷電，你這隻見細小電光不見雷聲，乃用材太少，土運未足之故，是以難成天地之威。賢弟，這解釋對不對？」
來到鐵坊，石通一見二人在一起，不由得大驚：「小……」
「那就算了，我韻書都看不過來。」
好吧，兩個人都小。
然後又收到一個白眼。
好吧你是天師道的你說什麼都有理！
蘇油搖頭道：「不過小弟得這表的時候年歲太小，其中很多地方，已經記不清了，所以空缺很多。」
蘇油說道：「兄長你看，根據周期表中的原理，最簡單的元素是氫，何謂氫？從氣從輕，是輕而上浮之氣。然後這裡是氧，何謂氧？從氣從養，是滋養萬物之氣。」
「呃……差不多是這樣，不過和*圖*書這是另一門學問，屬於物理，我們聊回化學好不好？」
張象中心癢難熬：「當是此理！等等，陰陽之法！你要用陰陽電激之法將水還原到混沌之初？！混沌之初，是謂無極，無極而出太極，太極而分兩儀，其後萬物生焉……你這是反其道而行之！是不是？是不是？」
蘇油都聽傻了，道書這麼神奇的嗎？這都能被你解釋得頭頭是道，幾乎就是真相！
然後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本本：「兄長，世界上最多的物質，當是什麼？」
第三個白眼收到。
「山為剛土，即戊土也，賴丙火而生焉。」
我去，那道書能解釋剛剛的放電現象嗎？
「……喜陽火相生，畏陰金盜氣。陽火者，丙火也，丙生於寅，寅屬艮，艮為山。」
蘇油有些犯迷糊：「說人話，就是冶鍊！」
張象中說道：「很奇怪嗎？道經有云，五大部州，都浮於海上，自然是水最多。」
這是一個完整的體系，其基礎是物質的原子質量，按照這套理論，五行元素，其實歸根結底，都是原子構成，只不過原子中的質子數量不同，導致物性的不同而已。
「與此相應的，還有原子價，各種物https://www.hetubook.com.com質以價相合，還能生成新的物質，找到方法，或以合成，或以提純，變化多方，物盡其用。這門學問，當謂之——『化學』。」
「我明白了！礦石便是如此！可存萬年而不變，所謂冶鍊之道，便是將其中金精提煉出來，回復到混沌之始，因而鋒銳尖利！然其性不穩，易生鏽蝕。」
張象中說道：「如此也了不得！」
我靠！蘇油猜想按現在的科技水平，百分之百的人都會說是泥土，突然冒出一個想象之外的答案，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張象中本來只是調笑蘇油一下，沒想到蘇油突然丟出這麼一個重磅炸彈，頓時給炸得跳了起來：「就知道賢弟不凡，來來來，趕緊與愚兄論說一番！」
說完一把抓住蘇油的手腕：「賢弟，可有證相？」
「《三命通會》言道，戊土洪濛未判，抱一守中，天地既分，厚載萬物，聚于中央，散於四維。在天為霧……」
「等等……你是在說採礦？」
蘇油道：「嗯，那麼我們是否可以推測，水這種穩定的物質，可以通過特殊的方式予以分解，讓它回到……呃，你所說的原始，我所說的和圖書反應之前？」
張象中一時不慎被蘇油抓住了痛腳，惱羞成怒加焦急：「叫電！我天師道還用你來教這個！趕緊進行下一步！」
蘇油便以竹為簽，在江邊濕沙地上畫了一張表格，將元素周期表畫了出來。
張象中想了想：「水。」
蘇油翻著白眼：「有聲音的那才叫雷，現在這個其實應該叫……」
得到了電池后，導線兩端連上電極片，放置到一盆水中，滴入一點稀硫酸增加導電性，將電極片塞到兩個玉瓷的薄瓷管內，倒置起來，收集兩邊電極產生的氣體。
「開什麼玩笑，你說那是核聚變方式改變物質，那是物理！現在我們最多就是回到萬物生的後半段，也就是純物質相互結合演化之前。」
蘇油沒想到張象中如此激動，說道：「呃……倒是有一個現象，不知道是否可以證明。不過實驗需要去石家鐵坊才做得成。」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還在三生萬物的階段！等一等，打住！兄長你道法通玄啊，這麼一會兒把我都給繞進去了……」
蘇油接著說道：「好，還有一個道理，自然界中，有的物質不穩定，有的物質穩定，我們可不可以這樣推理，如果和-圖-書是不穩定的物質，它會慢慢向更加穩定的物質轉化？」
然後兩個延伸出來的銅線，頭子上颳去膠層，拿絲尖輕輕一碰，就能見到一點點極細小的火花出現在金絲尖端。
張象中說道：「那還說什麼？趕緊走！」
張象中說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這是自然之理。」
張象中很遺憾：「好吧，那我們繼續說回這個，呃……實驗。」
蘇油一咬牙：「小弟小時候做過一個夢，夢裡有神人傳授過一張圖，上有四個大字『元素周期』，所論比五行之說尤為細密，便與兄長換這些幼童如何？」
張象中聽得目眩神馳：「玄之又玄，太上之門。萬法歸一，這……這就是大道原始……」
遇到明白人，那就不用多說了，蘇油接著將綠礬油加水加鹽，變成稀硫酸和鹽酸。
蘇油只好悻悻說道：「哦……」
張象中一下站了起來，瞠目道：「雷部神法！」
張象中心急如焚，沒管石通變成了石像，拉著蘇油走進內室，兩人擺弄起了乾餾設備。
「……在天為霧，在地為山，謂之陽土。其祿在巳，巳為爐冶之火，煅煉成器，叩之有聲，其性剛猛，難以觸犯。」
「……酉屬兌金，耗盜戊土hetubook.com.com之氣，是金盛則土虛，子旺則母衰。故土生於寅，死於酉。土虛則崩，金固則出。」
「呃，好吧，那我們可不可以繼續推測，本來在開天闢地之初不穩定的物質，在億萬萬年的時光里，已經被大自然轉化為了穩定的物質留存下來？」
兩個人同時一擺手：「別叫我！」
張象中點頭。
蘇油聽得雲里霧裡：「你這……是說煉出金屬，最後得到殘渣？」
張象中說道：「賢弟你這樣我實在沒法給你解釋，要不我送你幾本道經先普及一下道教常識？」
「然後根據化學價，兩個氫原子可以配上一個氧原子是不是？」
結果收到了一個白眼。
蘇油做完操作，還想著怎麼跟張象中解釋，張象中一擺手：「綠礬油而已，不稀奇，唐時方家早已制得，此物性烈，能消融金屬，需用瓷器裝盛，嗯如果是涼的，鉛盂亦可。」
取來讓石通做好的膠漆包銅線，颳去接頭處的膠層，一邊連接鉛皮，一邊連接石墨棒，將它們浸泡在鹽酸中。
蘇油忍不住吐槽：「天中之土，那是霧霾！」
一番解釋之後，蘇油說道：「兄長你看，表中以元素的質子數為列，一橫行為一個周期，一縱列為一族，最後還有兩個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