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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琦大手一揮：「不用，我們走堂除的路子，明潤現在是直寶文閣，朝散郎吧？那就正好了，夔州詮考，上上是一定的。便升做朝奉大夫，屯田員外郎，直天章閣，再給個樞密副都承旨，方便管帶鄉勇，奏報軍事。」

曹太后一直沒怎麼說話，這時突然開口：「依了他。」

富弼說道：「去吧，很快你的遷轉文告就會下來。」

「還有一點要重申一下，西北接下來幾年的既定目標，就是做好基本防守。」

風險不小，代價很大，但是機會難得，不把握住就太可惜了。

蘇洵，石守，石完，石通，張麒，薛忠，蘇小妹，石薇，阿囤彌，都湊在一起討論。

韓琦思索一陣，點頭道：「也是，明潤思慮周詳，這條也依你。」

「接下來就得徒步行軍了，從金牛道過漢中，東入咸陽，然後折向西北，沿著涇河河谷，過涇州，抵達這裏。」

蘇油傻了：「等……等下。真要什麼事情都解鈴還須繫鈴人，那司馬大諫忙得過來嗎？這不合朝廷規矩啊……蘇學士說讓我先休假，之後去中樞述職，然後去流內銓等待差遣啊，怎麼說著說著就變成……」

阿囤彌指著渭州北部的一座山脈：「這裏地和_圖_書勢如何？」

韓琦說道：「這條也是正理，陝西軍用，一直行鹽引之法。如今兩軍由蜀中供應，自然要行蜀鈔，還有嗎？」

說完在渭州北部畫了一個大圈：「這一帶羌漢交雜，緊鄰邊陲。西夏諒祚這兩年喜歡在這一帶耀兵。」

富弼趕緊說道：「明潤休得如此輕易，老夫忝為樞密，自當為此事儘力。」

「朝中知西南者，十中無一；知西南臣中，兼知夷事者，十中再無一；縱兩者皆知，然能得漢夷擁戴者，十中又再無一。」

蘇油躬身道：「二林部范先生，江陽城唐淹，舉興儒學，已盡十年。」

「如今的大宋，是打不起大戰，輸不起小戰。保土和守民，是臣的職責。希望中樞不要朝令夕改。基本防守這個目標不能變。」

「我們要駐守的地方，叫渭州，是關中平原最西北部的咽喉。再往北，這裏，是臨敵西夏的前線，鎮戎軍。」

「聽聞龍昌期與你早行冠禮，就是要你莫以年少辭避責任。你要好自為之，官家與我們，都希望見到國家再出一位曹寶臣那樣的英才……」

蘇油搬出這幾年四通商號整理出來的西北地圖冊：「姐姐，來看看吧，也和_圖_書是西北吃緊，才有我們的好機會。」

蘇油這才整理好思緒：「還有就是，請允許臣在渭州開市，所得收入，用於打造州城，設立堡寨，興修水利，招納耕民。我保證，囤安控鶴兩軍，包括渭州屯田事務，不費朝廷一點糧秣。」

蘇油躬身道：「樞密，此事還是不驚擾朝廷的好。囤安控鶴二軍，待遇與周邊正軍鄉勇實在太大，如果成為朝廷事務，諸軍定然會抱怨朝廷不公。此事就由西南一力當之為上。」

蘇油只好拱手道：「那……那如此臣有幾個要求。」

趙曙問道：「明潤，如何？」

富弼笑道：「解鈴還須繫鈴人，陛下，臣薦明潤。」

媽蛋皇帝首相樞密大諫聯合欺負少年人，我還能如何？

富弼說道：「明潤，前朝曹瑋，也是通曉春秋，沉勇有謀。十九歲知渭州，三都谷一戰，聞名四海。」

所有人都有私心，蘇油也有。

蘇油說道：「這裡是六盤山，渭州就在此山東麓，是我們唯一的地利之處，值得慶幸的是，如今六盤山在大宋控制之下。」

在場唯一一個還算乾淨的，可能就是坐在韓琦與富弼之間，拿閃亮的眼神打量蘇油的年輕人了。

石薇才是這支httｐs://ｗwｗ.h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com發簪的真實主人，小妞還會暗器！

曹太后說道：「相公這是哪裡話，趙氏宗室，與士大夫共治天下。諸位臣工為國家殫精竭智，勠力效勞，這高興還來不及呢。」

「還是那句話，保持政策的連續性。有朝廷的支持，臣，一定能做到最好。」

「此番數軍北調，終究是權宜之計。明潤只是為整軍選將贏得了一些時間，西北軍事，不能再耽誤了啊……」

韓琦老臉一紅：「此事老夫自會計較。官家，太后，今番游宴，被諸多打擾，是臣失職了。」

司馬光說道：「官家，蘇明潤雖是幹才，但是為朝廷儲才所計，也不宜拔擢太速。」

蘇油拱手道：「曹武穆自是我的偶像，蘇油無武穆之智，但有武穆的忠勤。陛下，時間很緊了，微臣這就回去準備。」

趙曙也吁了口氣，點頭道：「還有嗎？」

司馬光也拱手：「蘇油于夔州，先培根本，后扶枝幹，刪剿叛逆，起豎仁孝。期年而大治，陛下，與其另任選才，未若即遣蘇明潤。」

「因此臣請朝廷擇派二林，江陽，瀘州，夔州主政時，盡量以熟知西南夷事，素有清干之稱的人員充任。最好……」

說完又道：「接下來和圖書這幾天，也少不得叨擾樞相，了解陝西軍事。」

「唉……本來說召這孩子回來，留京里待一任的。結果這下要去的地方，卻是比夔州還要兇險。這一耽誤，他的婚事，怕是又得推后了……」

本來還想繼續韜晦，沒想到突然來了這麼個事兒，這是西南勢力第一次有機會向朝廷伸手要棗吃。

「之後到眉山補充物資，乘船抵達益州，換大車到綿州。」

當天晚上，宜秋門蘇家院子里好不熱鬧。

韓琦有些猶豫：「這個……」

蘇油說道：「還有，西南西北，這次乃是聯動，糧秣資財，前期必須依賴蜀中。臣請在渭州開設四通錢莊，許行蜀鈔，方便蜀中商戶糧戶周轉。」

韓琦都氣笑了：「明潤你且慢。」

蘇油說道：「其一，臣仍願直寶文閣。」

蘇油給各位大佬行了禮，轉身告辭。

阿囤彌將石薇牽過來，取下頭上的發簪，插回到她頭上：「明潤腦子是盡夠的，就是身手不行，還得靠我們薇兒來救命……」

蘇油說道：「還有最後一條，那就是將士在千里之外為國征戰，尤須無後顧之憂。」

尷尬地乾咳一聲，拿起小妹上課用的教鞭指向地圖，蘇油從二林部到陝西拉了一條線路：「如今眉山到綿州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路已經修好，四輪大車暢通無阻。姐姐，你們從二林到江陽，集結囤安軍和控鶴軍，然後與夔州上來的狼狫鄉軍，瀘州鄉軍在宜州會合。」

轉頭對趙曙拱手：「陛下，陝西屯田人選，你看派誰合適？」

韓琦這才對趙曙拱手道：「官家，如此一來，陝西局面，總算是可稍得緩解。」

寶文閣是存放仁宗書墨的地方，直天章閣從品序上講比直寶文閣高那麼一絲絲，但是蘇油寧願繼續直寶文閣，意思大家都懂。

「朝廷的意思，是爭取將其吸引到這裏來。在渭州北部，進行一場局部小型戰役，以打擊諒祚的囂張氣焰。」

「打贏這場仗，就是我們改土歸流所要付出的代價。」

「羈縻歸流，乃是大事，最好於四州增設夷務顧問，由二林江陽夷人士子充任；縣丞，縣尉之類下員，最好——就地提拔！」

大方向敲定，蘇油決定抽身：「陛下，諸公，蘇油被殿班押來，親朋都在人群中看得清楚，現在還不知怎麼擔心呢……要不諸公繼續議事，臣請告退？」

趙曙說道：「你講。」

蘇油趕緊拱手：「這個只是建議，具體最後如何，全看官家和中樞的意思。」

韓琦問道：「最好如何？」

是我家薇兒！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