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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真是一招吃遍天！」木依笑著拍了他的腦袋一下：「劉和尚，就靠你了！」

當時郭逵命夔州義勇封鎖夾口隘，自己率領大軍換了線路，推進富良江。

木依當然開心得很，夔州蠻就是山裡的猛虎，能走山道那可比走大路舒坦。

眉山號上的火力指揮明顯比成都號要高明很多，十門火炮射擊呈一個刻意為之的扇形，在河心形成了一連串的爆炸。

和斌與楊從先的水師正在富良江上西進。

劉世恆便建議木依走山道，這樣能夠節約大把的時間。

劉世恆摸著下巴：「剛剛爹說交趾人的船就停在寨子下頭？他們會有多少人看守？」

船倒是真大，可問題是……不能打啊……

「天啦……」楊從先看著遠處的富良江面：「李繼元這回死定了……」

木依說道：「如今我手下尚有三千人，加上世伯手下的散軍，合起來也近五千，我們找機會立個功勞彌補前過，不就是了？」

楊從先說少保你要講道理，朝廷沒有給過我們錢啊……

杭州號和湖州號，這時也追上了交趾軍的后隊，一起加入了合奏。

船上要加裝危樓，望斗，居高臨下投擲標槍。

兩百多艘交趾海船擠在一起，眉山號的直射火力和*圖*書幾乎無需瞄準，楊從先甚至能夠看到一條條無形的直線，穿過一兩艘海船后，再在第二，第三艘海船內部爆炸。

後邊的戰局發生了重大變化，李常傑那支用作虛兵的部隊完成任務後撤離隘口，夔州義勇則接到命令，要他們將防區前移，保證宋軍的後勤。

結果蘇少保饒有興緻地翻看了他的方案，大加讚賞了一番，採用了部分方案——在那幾艘船上加裝了蒙皮，棉被以及漁網，甲板上層加裝了鐵瓦棚，說是這下運糧就不怕被偷襲了……

劉紀一把拉住木依：「對對，就是大侄子說的這個理！」

何斌抽出長劍：「擂鼓！橫陣！準備松球，神弩！決死一戰！」

被洞穿的海船還能勉強前進，但是發生爆炸的那種，幾乎都是立即斷成兩截，甚至直接在硝煙噴射中解體。

倆臭皮匠一拍即合，翻山越嶺的過來，正好趕上劉紀逃竄山中。

木依說道：「打大戰咱不幹，偷襲是不用教。世伯是被偷襲遭了毒手，那就他們做初一，咱們做十五。」

蘇油說兩位鈐轄你們也要講道理，說得就好像朝廷給過我一文錢似的。

劉紀將事情一說，劉世恆就驚著了：「爹你老於行伍，和_圖_書怎麼做出這樣的決定？」

蘇油暴跳如雷，嚴命二人，一有機會必須突進富良江，私下裡還給兩人寫了信，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現在的局面有些麻煩了。

因此韋首安一退，何斌和楊從先就跟撈到救命稻草一般跟了進來。

交趾水師中心巨大的樓船眼見要被成都號超過，船上的大旗搖動起來，所有交趾船隻就如同掉到地上的馬蜂窩一般，紛紛分散開來，各自逃命。

隆隆的鼓聲響起，樓船橫舵的巨大擺動，讓楊從先身形一晃，趕緊伸手抓住望樓上的木欄，等到樓船橫過來，前方的船隻已經到了離自己的船陣還有五里的地方。

「轟轟轟轟轟……」當先左側的成都號上，猛然噴出十數道火光，然後河心的數艘大船猛然爆炸，船舵，船板，水手，被巨大的氣浪掀飛到半空，大船好像突然下錨，然後猛然被船錨拉扯了一下一樣，出現一個明顯停頓，然後開始下沉。

如果你們進了富良江后再退出來，那我到時候還能替你們說說好話，要是富良江都進不去，那就呵呵呵……

「海事款眉山型，現在造價三千貫，夔州型四千，杭州型因為用了鐵龍骨和鐵肋，呵呵呵，八千貫起。你們要多少？和-圖-書儘管開口別客氣！我讓上海務給你們優先安排！」

劉紀嚇了一大跳，這支部隊身上花花綠綠，隱蔽得太好了，加上天色未明，結果落入人家包圍這麼久了都不知道！

楊從先看了看周圍的軍士：「你少說兩句吧，前頭就是昌江口了，韋首安，不好對付啊……」

楊從先力爭，蘇油一句話就給堵了回來：「這些船是兩浙路的，廣南水師想要是吧？」

廣南水師，久失操練是事實，可蘇少保天大的名頭，居然就帶來了八艘船！

就在這時，後方隱隱傳來悶雷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什麼情況？」

這支隊伍正是夔州義勇，最初郭逵進兵，險些在夾口隘中了李常傑的圈套，就是他們發現的。

「真被包了餃子，提防後路還有啥用？我看他就是一紙上談兵的秀才！」

這就沒法聊了。

何斌曾經建議少保讓這些船加入廣南水師，同時還獻上了改造圖紙——包括安裝了石碇鐵鎚，用來擊沉敵船的拍竿；裝在船頭水線以下，衝撞敵船的鏵嘴；利用輪軸絞車絞動，張弩發射的三槍弩。

還有軍士們的兵器也要換——改用勾戟，鉤拒，犁頭鏢，煙彈。

劉紀心虛地看了木依一眼，心想有些事情非要說得那麼明和-圖-書白嗎？

劉紀立即點頭：「就是就是……」

何斌想到蘇少保那嘴臉，心裏邊就有些發涼。

說完將頭巾取下來：「你們說我要是再冒充一回和尚，佛祖會不會怪罪？」

緊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跑了過來：「爹你這是怎麼了？！你們怎麼到這裏來了？！」

成都號和眉山號的前進線路絲毫未變，甲板下那恐怖的武器也一直沒有停止鳴放，一串火光伴隨著「轟轟轟轟」的巨響，從頭到尾閃過一輪之後，稍作停頓，又開始了第二輪收割。

何斌也是大驚，但是仔細一觀瞧又發覺不對，後方船隊陣型混亂，不像是追擊，更像是……逃命！

富良江兩側，數艘黑身白帆的熟悉船型，組成了兩支一字縱隊，以遠比河心大船隊高出很多的速度，從李繼元的船隊兩側漸漸超越。

倒是木依不以為意：「數倍之敵，又是夜襲，事發突然，世伯能帶殘兵得脫，做得已經夠好了。」

……

劉紀舉刀橫在脖子上，心想再不能拖累自家兒子了，卻聽一個聲音驚喜地喊道：「爹！木大哥那是我爹！」

沒過多久，水師後方出現了一支巨大的船隊，楊從先一看船型就大吃一驚：「海舟！李繼元的元江水師！真被別人堵江里了！」

兩艘和*圖*書縱帆船的後面，又是兩艘同型船隻。

劉紀：「……」

廣南水師，理論上是蘇油直管的部隊，結果淪為了整個南征軍中的醬油黨。

「戰艦和商船，江州與海船，差異挺大的。」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廣南東西兩路二位鈐轄的戰心可想而知，結果就是韋首安和李繼元輕輕鬆鬆便將他們擋在了外圍。

楊從先是進士出身，心眼比何斌多：「人的名樹的影，我總覺得以少保的聲名，當不至於此。看不透，實在是看不透……」

僅僅是眉山型，也比交趾最大的海船要長出大半個船身，兩邊的船隊，各自錯開一段水平距離，不用擔心火力會誤傷到友艦。

見楊從先不住地向後張望，何斌就沒好氣：「老楊你穩了，好歹有聯絡占城真臘的功勞在手裡，此戰之後，你老弟我這顆人頭保不保得住都兩說嘍……」

何斌翻著白眼：「到現在你還在替他說好話！他嚴命我等一有機會就要進軍，又說在昌江口必須駐舶，提防後路。」

劉世恆苦笑道：「哥哥你說得輕巧，問題是……需得郭經略，蘇少保也這麼想才行。」

木依和劉世恆都不是什麼老實執行軍令的人，心眼多得不行。

「轟轟轟轟轟……」右側的眉山號也開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