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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廚

作者:二子從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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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太皇太后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太皇太后

曹太后微微一笑,聲音已經非常弱:「免了,大哥兒留下,滔滔,帶他們出去吧。」
兩叔侄在一理一文兩方面,擔著天下最大的這份奢侈,那些如珠璣般珍貴的巧思與文思,在他們那兒,常常是隨手而為全無所謂。
童貫身子一僵,然後又緩緩放鬆。
「老婆子知道你是在哄我,才勸你事關重大,吉凶悔吝,都在一瞬之間。」
「不過今後,老婆子也勸不了你了,但是哥兒要提防邊將朝臣欺哄攛掇你,明潤的會計法子雖然煩難,但是大數終不得大錯,有他助你,老婆子也能放心。」
斟酌了一下用詞:「叫上你們,只是為保萬一,一切看太醫局的意思,也不一定就會召見。」
蘇油聽見也只是微微一笑,不管多的少的,在他看來,都是送財童子。
海產區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海洋生物博物館,扁罐和王彥弼看得興高采烈,壓根不願意離開。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一人,正是童貫,由狄詠陪同著親自過來,四處看了一下找到了蘇油,便大步走來:「陛下口諭,讓少保即刻入宮。」
曹太后伸出手,又對蘇油招了招,蘇油跪倒床邊:「太后,召見蘇油,是有懿旨?」
曹太后嘆了口和圖書氣:「大哥兒曾經想出兵燕薊,老婆子當時潑了你的冷水,問你儲蓄賞賜準備好了嗎?鎧仗士卒精銳嗎?你當時說都辦好了。」
車廂拉著窗帘,蘇油在車裡坐了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發問:「可是……慈壽宮?」
讓狄詠去通知程文應看著兩孩子,蘇油立即陪童貫朝散花樓前走去。
說完站起身來,身形竟然有些晃蕩。
「得到燕薊,不過是南面受到朝賀而已,萬一不行,則是生靈塗炭。如是燕薊能輕易取之,那麼太祖、太宗早就收復了,哪裡會等到如今。」
蘇油趕緊說道:「開封府錢藻是錢乙族親……」
蘇油已經明白了,嘆息了一聲:「不用說了……」
然後突然想到兩個人:「兩浙路名醫錢乙,蜀中名醫唐慎微,恰好剛到汴京城……」
童貫撩起車窗:「先去開封府!」
拉著兩人出了府衙上了馬車,錢乙一見還有一位中官,頓時就面容苦澀。
童貫上前輕聲說道:「陛下,少保到了。」
蘇油心裏明白了,這是老人臨去的時候,迴光返照的現象。
趙頊哽咽道:「若非祖母阻止,那一年頊兒就犯下大錯,豈敢不遵從教誨。」
如今城中最大的變和*圖*書故,就是太皇太后的病情。
兩個王爺和高滔滔還好點,三個公主已經哭成淚人。
趙頊連忙躬身:「祖母但說,孫兒一定領命。」
其實蘇軾是真的無意,蘇油卻是刻意為之,目的是在士大夫裡邊塑造出「自己人,就是稍微有些貪吃貪玩」的形象。
唐慎微乃是一名鄉醫,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要去哪兒。
車到開封府,蘇油下車就朝正堂大步奔去,錢藻和錢乙,唐慎微正在廳上敘話,蘇油進來一拱手:「錢公,有急事找錢兄和唐審元。」
見蘇油說得慎重,當即點頭答應。
這讓蘇油更加感覺不妙,要是尋常時節,應該是騎馬而不是坐車,而且這車非常普通,可能是皇城司的布置在城中的暗樁。
曹太后說道:「老婆子的病自己很清楚,差不多是該去見仁宗皇帝的時候了……就是臨去前,有件事情不放心,將你叫來,是要當著你的面,對大哥兒交代。」
「當年蘇軾叔侄兄弟三取制科,仁宗皇帝散朝後回來,高興地對我說:『今日為子孫們謀得三位宰相。』」
很快馬車駛入內城,眾人在一個偏院下車,童貫招呼兩位醫生在廳中安坐,叫來軍士守和_圖_書住大門,然後帶著蘇油入宮。
曹太后歇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大赦乃是重典,哥兒就算有孝心,也不要輕易用,否則老婆子縱然去了仁宗皇帝那裡,也會不安。」
慈壽宮是蘇油參与設計督建的,這條甬道走過很多次,如今見自己猜測無誤,不由得心情越來越沉重。
經過那個美麗的池塘,童貫領著蘇油進入宮內,趙頊神情痴傻地坐在外間,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審元你無需緊張,一會如果叫到你們,就好好診治,除了病情藥方,別的不用多說,就當尋常出診,明白了嗎?」
但是這樣搞得趙頊都有些害怕,生怕漏掉了什麼能發財的好項目,經常在給蘇油的密折里厚顏詢問:「愛卿最近又有什麼奇思妙想沒有啊?」
「蘇軾因為作詩而被關進監獄,到現在還沒有放出來。哥兒啊,從詩句中搜尋過錯,即使有錯也是小錯。不能因為冤枉好人、濫加罪名,而傷害天地的中正和平之氣。」
心中嘆了一口氣,上前輕聲說道:「臣蘇油,敢問太皇太後起居。」
已經枯槁的曹太后見到蘇油,就對他招手,石薇見到蘇油,眼淚終於下來了,對蘇油輕輕搖了搖頭。
進入寢殿,高滔m.hetubook.com.com滔,趙顥,趙頵,陳國公主,蜀國公主,衛國公主都在,都是滿臉哀傷。
「老婆子不要你搞什麼大赦,如果蘇軾沒什麼大過,就早日把他赦了吧。」
那裡停著一架馬車,兩人鑽進車裡,馬車便骨碌碌朝著內城行去。
想弄,他隨手就弄了。至於別人或偷師,或求教,然後拿去賺大錢,只要不是敵國讎寇,甚至管都懶得管。
蘇油心情沉重:「太皇太后說哪裡話來,冬日里調理是難一些,可這不馬上就開春了嘛?開春了,太皇太后自然就鬆快了。」
不用說,宮裡貴人的事情,天下醫家最不願意沾手的醫案。
加上石薇自打入宮后沒有任何消息,讓蘇油非常擔心。
童貫咬了咬牙:「在哪裡?」
錢藻也是一驚:「何事此等匆忙?」
石薇和一名太醫模樣的老頭子也在曹太後身邊,眼圈紅著。
其實蘇油也不怎麼抱希望了,別說皇宮那麼多醫官,就說石薇如果已經診視過,加上現在的突然召見,可能真的已經無力回天。
而蘇油的那些奇巧發明,常常也是出於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生活之便。
蘇油拱了拱手:「一刻耽誤不得。後來再報,錢公恕罪!」
高滔滔不敢多說,起身抹了把眼和-圖-書淚,跟太後行了禮,領著子女們出去了。
現在的問題是,要替太皇太后處理後事,也用不著這樣遮掩進宮,而且論理也輪不到自己啊……
散花樓內不時傳出一陣驚呼,大得連蒸汽機都壓不住,那是富商們為了爭奪標的物,又開出了讓所有人咋舌的高價。
蘇油和童貫趕緊上前扶住,蘇油低聲道:「陛下,你也得保重。」
這一點上蘇油和蘇軾非常像,蘇軾很多註定要流傳千古的詩詞文章,是為歌姬,孩童,毫無名氣的隱士,仕途暗淡的小官寫的。
趙頊抬起頭,兩眼裡充滿了淚水:「明潤,叫你來是祖母的意思……一起進去吧。」
將車窗重新放下,童貫嘆了口氣:「聊盡人事吧……他們能不能進宮,還兩說呢。」
曹太后拉住蘇油的手:「薇兒想要給老婆子診治,是老婆子不讓,你過後莫要怪她。」
是讓而不是請,些許的語氣差別,讓蘇油大驚失色。
趙頊淚流滿面:「孫兒豈敢不尊懿旨。」
一斗金六千兩,如今價值六萬貫,所以日進斗金這個形容詞,真的不適合今天的散花樓。
蘇油也非常感動:「蘇油替子瞻,謝太皇太后聖恩。」
想寫,他隨手就寫了。寫得有一兩個字落韻,甚至連改都懶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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