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左旋螺號終於開始了返航，趙孝奕從底艙奔了上來，對扁罐興奮地喊道：「知道我們收穫了多少嗎？」

趙孝奕根本不管這些，繼續興奮地搖動這扁罐：「我們發現的！這是我們發現的！金山國！這次回去看誰還敢說我紈絝！看誰還敢說我們紈絝！」

王國上下對此表示很滿意，因為用來代替人頭的香甜麵包和代替人血的葡萄酒，味道明顯比人肉高級了太多，甚至有一種可以直接品味到的……幸福感。

每一步小小的改變，都是那樣的艱難和繁複，哪裡如後世嘴炮黨們所理解的那麼簡單。

於是蘇油忍不住出手了，上書請求趙頊，說趙抃清白為人，為官一生最高做到參政，卻不治私產。請效畢士安例，為趙抃撥款治喪。

……

扁罐看著逐漸變深的海水：「從戰艦吃水深度來看，七十噸？八十噸？」

其為吏，善因俗施設，寬猛不同在處。

蘇油有時感覺老頭也是穿越者，後世一定是那種上班時在職場縱橫捭闔，下班后卻堅決謝絕和同事打任何交道，拒絕他們干擾自己私生活的……職業經理人。

畢觀也換上了騎裝，帶上帷帽，和漏勺一起跟在石薇的身後。

趙頊每詔二郡守，必定要舉趙抃為例，要求赴任官員向他學習，以惠民利民為本。

嫁兄弟之女十數，它孤女二十餘人，施德惸貧，蓋不可勝ｈｔtｐs://ｍ•hetｕｂｏok.ｃoｍ.cｏｍ計。

……

扁罐和椅子對財富一點都不上心，錢財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數字而已，這批財富，也不可能屬於個人，只能是國家財政的一部分。

漏勺很喜歡，給小馬取名叫烏黃二色雲。

在交流的過程中，扁罐和椅子甚至學會了簡單的托爾特克語，而托爾特克的宰相，也學會了簡單的漢語，甚至甲骨文漢字。

而且披上羽衣和絲綢的趙孝奕，以及扁罐臨時拼湊起來的簡易樂隊，還有用黃金與絲綢裝點起來的神殿，那種具備別樣美感的儀式，讓這次由「神使」主持的祭禮，看起來比以前充滿恐怖、血腥、哀嚎和混亂的祭禮，也要高級好多。

九月太平洋的風浪又開始變大，扁罐經過測量，決定將航線定得靠南一些，盡量安全地返航。

趙頊收到蘇油的請求，也認為老頭一生的確是做到了「典範」二字，特賜一千貫給趙屼，作為趙抃的治喪費。

很奇怪的名字，石薇每次聽到漏勺呼喚小花馬就不由得失笑，但是蘇油卻高度讚揚了漏勺童鞋天馬行空的想法。

九十五噸白銀，價值三百多萬貫，一萬斤黃金，價值一百多萬貫，不算別的新糧食、蔬菜、禽畜品種，光金銀就價值近五百萬貫。

能讓成都平原一條江，得到「清白江」的名稱，能和_圖_書讓後世成都一個區，得以「清白江區」命名的人，蘇油覺得，稱其為「偉人」，並不為過。

公事之餘也不交往，喜歡獨自修道彈琴。

沒辦法，因為在交流中大家無奈地發現，特么甲骨文，才是當今世界最方便交流的文字。

趙抃典成都，尤為世所稱道。

其實趙抃的兒子趙屼是兩浙路提舉常平倉使，不差錢，差的只是大佬的出面。

椅子還用這裏特有的顏料調入鯨油，給宰相留下了一幅連環畫，就是二林祭禮的托爾特克版本，精美的彩繪畫冊，更讓托爾特克人相信了這批人就是真正的「天使」。

不過小妹是畢觀正兒八經的師父，因此小妹給畢觀說了，她在可龍里的東西，都送給畢觀做添箱。

魁札爾科亞特爾就是羽蛇神，在扁罐他們的理解里，這就是中土的蛟龍。

這是真正的一船富可敵國的財富。

那些東西，就是四通商號最原始的，由蘇油親筆書寫分拆的那部分股份。

趙抃在朝中沒有什麼朋友，除了蘇油是他帶出來的，感情比較深厚以外，其餘的基本就是絕緣。

扁罐說道：「接下來的兩個月，大家會更忙，不但要整理資料，行程還要更謹慎，一定要將這筆財富帶回大宋！」

他們活生生的現身說法，也讓蘇油漸漸融入了這個社會，真正以宋人的自覺，去審視這個世界。

為了達成這項和圖書協議，扁罐將左旋螺號上的絲綢全部送給了國王和宰相，還將所有的麵粉、糖和酵母貢獻了出來，烤制了幾千個大麵包，模擬戰俘的人頭代替了人祭。

等到扁罐用一盆言語上的冷水將趙孝奕澆了個透心涼之後，才說道：「不過有一條船長說得對，就是京中不會在有誰將趙大哥當做紈絝。這一趟我們雖然探索失敗了，但是卻有了諸多發現，足以抵消盜船之罪。」

甚至是二十年前的大宋，整個國家一年歲入的盈餘，也不過如此。

關鍵是他們還獲得了當地國王的許可，那片礦山現在就屬於他們。

做完了這些排場，左旋螺號已經裝滿了最有價值的壓艙物，可以回航了。

椅子說道：「趙大哥，發現金銀是抵消不了朝中對我們的彈劾的，不過有了幾千年來的詳細天文資料，那可就不一樣了，這次我們能夠挺直了腰桿回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老頭死了就顯得有些冷清，沒人捧。

趙孝奕晃動這扁罐的肩膀：「一百噸！整整一百噸！白銀九十五噸！黃金一萬斤！」

趙抃和易長厚，氣貌清逸，人不見喜慍。平生不治資業，不畜聲妓。

治大國如烹小鮮，一切制度弊端，都有其複雜的成因，牽一髮而動全身。

漏勺還為烏黃二色雲畫了一幅畫，寫上寶馬圖三個字，拿來讓蘇油用印，因為他自己還沒有印章。

雖然如今ｗｗw.ｈｅtuboｏｋ.cｏｍ•coｍ這樣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是以蘇油苟到了骨頭裡的小心謹慎，認為還是不得不防。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扁罐和椅子帶領理工小組搞高爐不說，還要抄錄王國天象台石室密檔，幾乎連覺都沒怎麼睡好過，困了就喝咖啡可可羊駝奶飲料，愣是將幾間石室的珍貴文獻全部抄錄了下來。

老頭更像是一個大宋官場的另類，上任只帶一隻龜一隻鶴，後來連龜都沒了。

石家堡里還養著大理名種小馬，當年黃雛的後代，不過是花的。

蘇軾這娃不靠譜，歷史上可是被毀禁過文字的，別反過來連累了人家趙老頭。

那馬畫得無比的古怪，但是蘇油還是非常欣賞，不但用了印，還將漏勺的大作寄給了大宋最著名的畫家張敦禮鑒賞品題。

又請蘇轍寫了神道碑銘並序，沒敢找蘇軾。

老皇爺也已經去世了，他的倆能幹兒子在南海佔有的礦藏，一年所產也沒這麼多。

知越州時，諸州皆榜衢路禁增米價，抃獨令有米者任增價糶之，於是米商輻輳，價乃更賤，人無飢者。

八月，癸巳，衢州言太子少保致仕趙抃卒。贈太子少師，謚清獻。

這幾個月的經歷讓船員們感覺既興奮有有趣，想到艙底的黃金和白銀，船員們就感覺如同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幻夢一般。

除了替畢觀搜尋一些嫁妝，順便也讓蘇家七大姑八大姨們看看扁罐未來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新婦。

後世的嘴炮黨們說白了，不過是另一種狀態的王安石而已，以為擁有後世的眼界和科技，就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平趟，不過是另一種自以為是。

國王和宰相派出了好大的儀仗隊相送，臨別還反覆比劃，要求扁罐他們一定要送麵粉和葡萄酒過來，他們願意用大量的白銀作為交換。

可龍里，石薇正帶著畢觀跟漏勺遊覽。

蘇油又親自起草了墓志銘，托蔡京書寫之後，給趙屼送去。

上邊多了八個字——水西漫畫，流毒無窮。

扁罐都嚇壞了，之前炮擊殺傷的千多人都讓他內疚不已，於是堅決阻止了國王的行為，讓椅子畫了一幅畫，意思是可以將戰俘作為礦工繼續挖礦，他們會定期過來，與國王用物資交換採礦所得的金銀。

扁罐說道：「這是最容易開採的部分，基本就是白撿，真要煉礦，那還得有冶鍊廠才行。」

畢仲衍畢仲游兄弟如今雖然得趙頊看重，但是底子畢竟太薄，嫁到蘇家如果嫁禮太過寒酸，蘇家人本身倒是沒什麼，擔心的是外人說閑話。

日所為事，入夜必衣冠露立，焚香以後天，不可告，則不敢為也。

張方平和趙抃，是徹底改變蘇油對大宋官員的傳統印象的兩個人，讓他認識到了大宋士大夫內心中的三觀。

張敦禮品鑒之後，欣然作跋，又給寄了回來。

可龍里蘇宅還存放著不少零碎，今天他們要去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