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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勺不知道這東西為啥叫飛機，不過不妨礙他玩得開心。

張勝伸手將漏勺從蘇油懷裡接過來抱著，喜氣洋洋地說道：「哥哥還在杭州呢！杭州市舶司王都管發來電報，說左旋螺號剛剛抵達杭州市舶司，少爺他們現在和南海艦隊都督王學士在一起！」

中國海船有神器——油漆，遠比他國海船經久耐用，泰山號至今僅進行過兩次大修，卻一直都是南洋水師的移動堡壘，海上中堅。

幾人都是莫名其妙，不一會兒一名新軍服色的小中官跑了過來，從包里取出一個小包裹：「都管，取來了。」

「這小一年可遭罪了吧？你說你們都是怎麼想的！等進京見到了官家，再好好謝罪吧……」

「哎喲學士你可就別誇了！」王中正領著幾人跨過躉船朝岸上走：「還志氣，左旋螺號可是大宋第一等的大機密……」

知州有些踟躇：「國公……」

沒多久張勝和知州上來了，漏勺問道：「狗剩叔，哥哥呢？」

蘇油日常的生活，就是種菜，做飯，著述。

不過中間的小改進卻是不斷在進行，但是大平台卻已經完全定型。

王中正趕緊焦急地擺手：「小聲點幾位爺，官家都給你們打了遮掩，就別在這上頭掰扯了，反正走到哪裡都說是奉內降指揮行事，咱的確有和圖書詔書在手啊，是吧？」

書中所用的體例是一問一答，以「有問」開題目，以「答曰」回答問題。

可龍里，老翁井。

市舶司兩艘小船開了出去，領航員登上大艦，引導艦隊入港。

「還介紹什麼呀！」王中正對著幾個年輕人就抱怨上了：「幾個小郎君做下了潑天的事體，這就是官家看重，著實遮掩，要不然啊，朝中可都要鬧出大地震了！」

王中正說道：「現在有了電報就是方便，走吧，先去市舶司歇息，相信陛下和國公的意思很快就會到。蘇小少爺到時候遵守陛下與國公的意思就好。」

就聽身後「咣當」一聲，卻是畢觀淚流滿面站在那裡，腳下是一個打碎了的瓦罐。

王中正舉起望遠鏡觀瞧，終於見到小船頂層甲板上，一個紫袍官員身後的幾個年輕人，放下望遠鏡直跺腳：「長生天保佑！可算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趕緊再去電報局個人，再發一封，就說二六團練，蘇朝請，陳通直，盡皆無恙！」

「謝罪？謝什麼罪？」王韶卻是護短：「當年我中得進士之後辭官不任，流浪青唐十年，才有了平戎策，我看大宋如今的年輕人里，難得有孝奕、扁罐、椅子這份志氣！」

當先而來的，是南洋艦隊的旗艦，和圖書長達一百五十米的泰山號。

王中正接了過來，然後左右看了看，對小中官說道：「你先出去，守在外頭。」

終於，小船靠上了躉船，王中正來到跳板邊上，伸手迎接自己的偶像下船：「王學士來來來下官扶你……」

王韶看得直翻白眼：「難怪蜀國公要堅持交卸差遣，回鄉替八公守制；曹王閉門不出，研究醫理。原來是你們闖出來的禍端！」

蘇油取過來看了，將畢觀招呼過來，把電報遞給她，然後對知州說道：「人回來了就好，具體經歷，等慢慢再了解。」

上岸之後，王中正領著幾人進了港務處的一個小房間：「再等一下，等做完手尾咱們再出去。」

如今的泰山號，在海水下的部分包覆了銅皮，定期進行更換。

王韶哈哈大笑：「在南海聽慣了當地人拗口的語音，你這口音啊，怎麼聽怎麼對味兒！對了還沒介紹……」

山下匆匆行來一列人馬，張勝領頭，眉山知州帶著水火行仗跟在後面。

從時間上計算，扁罐四月出海，如今眼看要到次年的一月，時間越長，生還的希望就越小。

「就你這野小子！跑不了！」

「讓他們隨王學士一起進京吧，老實待著，全聽憑陛下發落。」

「少來！」扁罐的甩鍋行為豈能瞞得過王韶和-圖-書這樣的老狐狸：「二十六團練知道怎麼行船？再借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椅子行止彬彬，跟他爹娘一樣喜好學問，壓根不會想要做這樣的事情。」

每隔三天，蘇油會停止一天的工作，陪漏勺遊玩。

「是！」小中官敬了個新軍軍禮，轉身出去了。

「嘿你這小子……」蘇油趕緊一把拉住：「你不想你哥哥嗎？」

「對對對……」趙孝奕趕緊拉著扁罐和椅子對西北作揖：「官家仁德，我三人銘感五內，唯有鞠躬盡瘁，報效無回……」

張勝才道山腳，就對著山上大喊：「少爺——大少爺回來了——還有團練和陳少爺——都回來了——在杭州——」

蘇油換回了正常的著述模式，將改編的工作交給了畢觀。

這個時間會很長，因此艦上很快下來幾個人，先行搭乘著小船向港口駛了過來。

王韶是老西北，底下這幫將領監軍各自是什麼脾性，可以說了如指掌，王中正這種黑材料深厚的中官，在別人面前可以裝，在王韶面前那是裝不起來的。

扁罐和椅子一下子傻了：「八公……八公去世了？」

很快，蘇油的電報也到了，果然和王韶所言的一模一樣，要三人先隨王學士入京，聽候趙頊處置。

但是寫了幾天就寫不下去了，因為蘇油一提起筆，就和-圖-書要想起扁罐。

同時攜三個小子一起入京。

扁罐眼淚下來了：「那我爹現在在眉山？我要回眉山。」

扁罐立刻指向趙孝奕：「孝奕哥是船長，是主犯，我們最多是協從！」

蘇油笑道：「沒事兒，就這麼回復。放心，陛下恩厚，不會拿他們如何的……」

王韶皺眉道：「哪裡容得你們這麼自在？乖乖跟我一起進京，聽候陛下處置。」

今日父子倆在山口摺紙飛機，父子倆比賽，看誰的紙飛機飛得遠。

漏勺將正在折的紙飛機往邊上一扔，站起來就朝草廬跑：「我去給爹爹取黃荊棍兒——」

蘇油一下子站起來：「漏勺，哥哥回來了！」

目的不是為了加固，是因黃銅對海洋生物有毒性，可以防止海洋生物附著其上，降低船速，另外也可以防止船殼被海水侵蝕。

蘇油現在滿心都是歡喜，將漏勺抱了起來，看著山底下：「是該狠狠揍一頓。」

王韶看了看王中正，又看了看三個娃子，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扁罐！你敢盜船出海！你膽大包天了你！」

知州將電報遞了上來：「國公，這是市舶司發來的電報，字數簡短，只知道船和人都平安無事。如何回復，還請國公示下。」

王中正說道：「你們出京不久，蘇八公就仙逝了，蜀國公以蘇八公有懷抱之恩，和_圖_書上書五請，堅持要為八公守制一年。陛下恩准了。」

在得到蔡京的提醒之後，蘇油開始調整著述的語氣。

果然，等到王中正帶領著幾人來到市舶司衙門的時候，趙頊的旨意已經到了，要王韶立即啟程，務必要趕上參加明年正旦的大朝會。

王韶笑道：「官家要你到杭州來享福，你卻大搞廉政，不像是西邊的那個王中正啊。」

說完又勸道：「你們出海也差不多一年了，蜀國公守制也即將結束，很快你們便會在汴京相見，相信你爹肯定也是這個意思。」

王中正老臉一紅，伸手扶住王韶：「人家國公都說了，浪子回頭千金不換，還不興人學好了？學士可要給下官留點臉面……」

王中正這才將包裹遞給趙孝奕，低聲說道：「這是陛下的中旨，日期是元豐七年二月十五，內容是密令二十六團練，蘇朝請，陳通直接管左旋螺號，進行長途試航。團練你收好了。」

「讓他們不用來眉山，等他們到來，我守制也結束了，沒必要。」

「想！」漏勺點頭：「但是他這麼久不來看我，我去問娘，娘每次都說等他回來先揍一頓！」

……

縱帆船就好像是自然界中的鯊魚，幾乎就是大型帆船的終極形態，一次進化到位，再不用改變。

到此扁罐和椅子也沒有辦法，只能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