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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舒國長公主卻多了個心眼。這韓、魯、齊三家詩，乃是西漢初期的時候，燕人韓嬰、魯人申公、齊人轅固講解《詩經》的三個流派，其中《魯詩》流傳最廣，然而到了西晉就佚失了。

「它的成功，極大地促進了當地的農事發展。其鄉名士方天若，修成《木蘭水利志》，將木蘭陂的價值說得很清楚。」

小妹笑道：「仁宗之前，皇子學習更重書法和文章，仁宗后，方延請大儒入宮講學，到今天陛下同意你們可以出宮就學，也是在不斷進步當中。」

說到這裏趙佣的臉終於苦了下來：「沒有。」

趙佣起身：「學生見過山長。」

想了想，對旁邊侍奉的女僕說道：「去給郡王挑一籃子花生，那花生倒是比中土的個大，我給郡王按照蜀中的做法，滷製之後再烘乾，吃不上火，論滋味卻也是好東西。」

「所謂負鍤如雲，散金如泥，陂未成而力已竭。蔡學士也是莆田人，得知情況后復奏於朝，募有財有干者輔之。」

妹妹從哪裡得來的《魯詩》？

趙佣有些不忿：「我就是見不慣他們明明不懂，還一副板著臉訓人的樣子。」

「郡王很不錯，能夠對夫子的講學產生疑問ｍ•ｈet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m，引發思索，進而尋求答案，僅這一點，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你說她是不是倔拗？」

淑壽公主是宋英宗最小的一個女兒，韓嘉彥中得進士之後，被皇家給看上了，成了淑壽公主駙馬。

舒國長公主立即將臉沉了下來：「那就不留郡王了，先回宮完成學業吧。這些擴展的課程就先緩一緩得了……」

「姐姐是知道的，我蘇家人最不擅長的就是這個，因此特來請教。可不得給韓家人看輕了去。」

「啊？」趙佣不禁傻了。

「為了防止浪涌，又在陂的上下數里，砌以長石，阻遏潮勢。」

長公主笑道：「郡王說笑了，這些東西，豈敢讓郡王輕易嘗試，要是有個什麼好歹，那得是天大的干係。」

三家詩都是今文經，漢儒解讀《詩經》，往往一字千言，認為其中蘊含著無數隱晦的大道理大思路大原則大暗示，甚至從訓詁淪于神怪迷信亦有之。

「不過你每天二十段文字的功課完成了嗎？還有心思研究這些？」

「加上皇宋銀行提供的低息貸款，前後共計施錢七十萬緡，舍田四千余畝，經過八年努力，終於在元豐六年，將木蘭和圖書陂建成。」

贍陂田設而巡護不食官帑，修治不削民脂。

韓嘉彥對這項家族與皇室的聯姻舉動倒是並沒有什麼反感的地方，因為他的興趣在歷史、考古、文字學，能夠因尚公主而遠離宦海的政治翻覆，專心學問，反而覺得不錯。

長公主笑道：「淑壽妹妹在閨中的時候，可是個有主見的，即便太后都拗使她不得。」

「但是他帶領著大家，讓大宋從衰頹積弊，走到了今天的富足強盛，便是他虛心接受各方意見，尊重賢能，博採眾長之故。」

「平日里喜好素凈，有一年宮中元夜，太后說了一句要大家穿著體面些，姐妹們都認真打扮，就她還是老樣子。」

蘇油則繼承了宋儒的懷疑和復古思潮，認為應當從《詩經》的原意內容去著手，所謂「思無邪」。

「我估計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因此才出宮來請教學士和山長。」

「最關鍵的，是木蘭陂的巨大成功，喚起了當地興造水利之風。」

當然，就算是古文派，對於今文派也要研究，而且還要研究得很透徹才行。

扁罐遺憾地說道：「李師因為積勞成疾，已經在元豐六年，便以身殉了。」

高滔滔雖然也有一定的文www.hetubook.com.com學修養，但是也到不了這份上，因此非常高興，那一年特別多給了淑壽公主一些賞賜。

說完不由得有些憤然：「夫子卻告訴我應該提大政，掌大局，不需要知道這些，只需要知道如何善用知道這些的人，就好了。」

趙佣躬身：「學生不敢。上午夫子講授厚培國本之道，說要『厚農桑』，我當時就問他，這話從春秋戰國喊道了現在，為何國家田土還是不夠？為何慶曆君子當年高喊『厚農桑』，卻將國家土地從四百多萬頃，厚成了兩百多萬頃？」

舒國長公主也進來了：「朝中的眾臣，術業各有專精，郡王如果一定要求全，那今後便沒人可用了。」

「因此那些夫子所說的也是道理，你帶著抵觸的情緒對待學問，是無論如何都得不到收穫的。」

「渠成之後，能夠灌溉南洋萬頃良田，除了滿足百姓以外，每年能輸軍儲三萬七千斛。」

叫人偷偷一查，原來是韓嘉彥在可貞堂偶然翻得了《魯詩》遺本，正好自家妹子也在可貞堂借閱有關《詩經》的書籍，遇到正在翻刻《魯詩》的韓嘉彥，大喜過望，主動出手幫忙。

「更加寶貴的，是積累大量的水利經驗和技術，和圖書八閩大地上橫空出世的無數堤壩，都有著木蘭陂的影子。」

「這下可出了格了，太后見到便問，不是要你體面些嗎？」

南洋官莊尤多，民素苦歉，由此屢稔，一歲再收。

「在陂的南岸建回瀾橋，開大溝七條、小溝一百多條，導溪水過橋入溝。」

假設，不管最終被論證為真或為假，都是有其價值的，這，卻又是理學一門的觀點了。

「陂成而溪流有所砥柱，海潮有所鎖鑰；河成而桔槔取不涸之源，舟罟收無窮之利。陡門涵泄立而大旱不虞漏巵，洪水不虞沉灶。

這事情要細說起來，其實還有古文經與今文經的鬥爭衝突在裡邊。

「如你父皇，文章比不上大蘇，義理比不上蜀國公、介甫公，數學物理比不上陳學士、沈學士，史學難比君實學士、劉攽兄弟。」

小妹笑道：「姐姐可是多慮了，這不是淑壽公主歸寧嗎，駙馬又與哥哥他有一段交誼。哥哥不在京中，這禮節章程，不就落到了我身上？」

「淑壽反問：今年學完了韓、魯、齊三家詩，難道還不夠體面嗎？」

趙佣傻了：「我還有事兒，扁罐哥哥跟我說有吐綬雞吃……」

「最後得當地十四大家，三餘七朱、陳林吳顧的幫助，hetubook.com.com施田舍田，出錢出力，帶頭支持築陂、挖溝、建閘、修堤、填塘。」

「如今那裡的士紳百姓，自發興建的陂壩不下千數，有大有小，已經投入使用的工程不下三百。」

向之簍人，皆為高貲富戶。」

由是莆南洋，田畝萬有餘頃藉以灌溉，歲輸軍儲三萬七千斛。

用一籃子花生哄走了不情不願的趙佣，長公主這才對小妹說道：「扁罐在我這裏，妹妹還有什麼不放心嗎？」

「李陂長計三十五丈、高兩丈半，上障諸溪，下阻海潮。」

蘇小妹微笑道：「很多事情，自己去尋找答案就好，郡王這般盤根問底，卻是有些為難侍講的夫子們。」

趙佣不由得大為感動：「我要稟告父皇，為錢娘子立廟，為李宏、智日禪師請功。」

小妹笑道：「郡王，在學院之外，不用這麼拘禮。」

小妹說道：「郡王就別想了，一共才帶回來幾十隻，都送到尉氏去了，等種群繁育起來再說吃的事兒吧……」

蘇小妹從門外走了進來：「木蘭陂的成功，是將築陂和治水作為一個系統工程，統一考量，仔細勘察，慎重選址，精心設計，嚴密施工，才換來的成功。」

趙佣表示沒關係：「那還有甘薯，馬鈴薯，我不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