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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廚

作者:二子從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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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春天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春天

說完卻疑惑起來:「聽聞哥哥當年不聽兄長苦勸,扯旗造反,被官府拿獲,刺配桂州。如何臉上不見金印?」
漏勺呵呵兩聲:「那也不是宮裡的人啊?那是太后臨時抽調入宮,幫助會計的勛貴之女。」
說完跟程岳叩了個頭:「謝過哥哥厚恩高義,老五不敢連累哥哥,他日江湖有緣再見,一般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魏老五懵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苦笑道:「原來是沂河雙俠,老五這趟栽得有幸了。」
魏老五也不推辭,又跪下跟程岳叩了個頭,轉身大步走了。
就這樣一路胡言亂語著,馬車穿過了宜秋門,景福坊,到崇文門內大街口拐彎向北,經過汴河上的興國寺橋,沿西角樓大街過了吳起廟抵達皇宮西華門。
趙煦得意洋洋:「眉州防禦使兼馬軍都虞侯孟元,他家的女公子。」
程岳抽出長劍,挑開魏老五手上的繩索:「你可以走了。」
程岳端坐在一棵黑松下,身邊斜擱著長劍:「不瞞兄弟,我是沂州程二。」
程岳苦笑:「程二本在桂州待死,無奈被探花郎從泥途裡邊撈了出來,又蒙仙卿妙手,抹去了臉上金字。」
魏老五就在這隊囚徒的隊伍里。
「你就好好慣著捧著吧!」趙煦都無語了:「你說李學正如此端嚴的和_圖_書人,怎麼生出這麼調皮的女兒來?」
其二曰:「蘇頌近已致仕。頌博聞強識,詳練典故,陛下左右,宜得殫見洽聞之士以備顧問。」
如今的囚徒已經配不了軍了,尤其是河北四路,舊軍已經汰練完畢,新軍待遇和地位很高,良家子為搶名額都打破頭,哪裡還容得下囚徒。
魏老五說道:「原來如此,哥哥今日是來取我性命的?自管來,老五但皺一下眉頭,不算是好漢。」
「哥哥要守到探花郎將河北重新調理成花花世界,再替俺們這些草莽中的漢子,好好在這花花世界里,揚眉吐氣地活一回!」
只留下尷尬的趙煦,滿臉通紅的小妹崽,還有已經嚇得半死的小黃門呆在那裡。
……
漏勺說道:「如何不是?小師妹那是天縱聰明。」
「停下!」程岳開口叫住魏老五,拋過去一個棉布袋子,魏老五伸手接著,袋子里發出嘩啦啦一陣響聲。
「那就借我們點啊!」
「留了!」
按道理漏勺每次送趙煦回來要送到集英殿後面的寶慈宮,趙煦第一件事是要問高滔滔起居,有時候高滔滔會讓侍讀的椅子漏勺他們也一起覲見。
其三曰:「蘇軾文章,為時所宗,忠義許國,遇事敢言,豈可使之久去朝廷!」和-圖-書
說完跪了下來:「老五早就該給黃河大水沖走的人,多活一日都是賺的。哥哥不可為了我這泥塗里掙活的人物,放棄了大好前程。」
程岳說道:「你與孫老二、老寒鴉之輩不一樣,他們百死莫贖,你到底還守著江湖規矩。」
……
兩名衙役用水火哨棒將魏老五從隊伍里驅趕出來,讓他前往黑松林,說那裡有人要見他。
魏老五也是滾刀肉,手上還捆著繩索,來到松林當中,卻見大石頭上坐著一名漢子。
程岳笑道:「探花郎眼中難揉沙子,老子又不傻,難道還等他來抓?」
不過種諤和折家將們需要,還有南海、新宋、東勝,倒是不挑剔。
趙煦的演技已經錘鍊出來了,倒是一視同仁,幾人講學的時候,也漸漸開始闡述自己的見解,參与討論,每每還很有道理,頗受群臣褒揚。
「可小師妹轉手就捐給了同濟醫學院好不好?這都得怪老堂兄到處哭窮!」
黑松林里一聲嘆息,蘇油走了出來:「程兄叫我來,就是看這個?不是我說,二十年前尚情有可原,二十年間,哪裡沒有做好老百姓的機會?他們珍惜過嗎?」
趙煦從自己招文袋裡摸出那支細管鋼筆在手上轉弄:「人家才是真正的好女孩,發現漏洞立刻就稟報了太后,不像m.hetubook.com.com有的人,買賭賺錢。」
「你不吃人,就要遭人吃,如你我這般漢子,誰手裡沒有幾條人命?」
說完大踏步朝隊伍的方向走去。
「我就不信她沒留!」
說完又有了些傲嬌:「別以為天下聰明人就你家小師妹一個,哼哼哼,賽馬賠率的漏洞,宮裡也有人發現了。」
「都買成金石字畫了!」
「完了,完了完了,金石窮三代字畫毀一生……」
一隊流人在衙役的押送下,將要前往豐州牢營。
高滔滔下詔垂問老臣們的意思,韓維、蘇頌堅辭,蘇軾那是才到任半年不可能,剩下的幾人倒是領命,不過如鄭雍之流,卻是徐邸官。
小妹崽見到趙煦手裡轉弄著的鋼筆,頓時變得委屈巴巴:「那是我的筆,我翁翁特意從眉州給我定製的……」
豐州在五原東北面,在寧夏路與麟府兩州的外圍,與遼國的韃靼羈縻地區接壤,那裡也需要人。
「牌九麻將那是精研數學,賽馬賠率那也是皇家自己的設計有誤,永春露那是對世間新奇事物有好奇之心,調笑寶相寺和尚,一首小曲就解決了馮京兆、錢京兆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這難道還不是好女孩?」
「都是我在南海掙來的,這玩意兒到哪兒都好使,拿去照顧兄弟們吧。麟府那邊,我會求探和圖書花郎去封信,好漢子建功立業,咱兄弟自然還有再見之日。」
將袋子打開,裡頭金光閃閃,全是舶來金幣。
魏老五反倒定下心來:「哥哥你要離開探花郎?」
「別別別……我管,我管還不行?不過京東西路不在我轄制範圍,這事情得繞一繞……」
程岳失笑:「二十年前的趙宋河北,本就是人吃人的地界。」
兩人下了車,重新恢復成主正臣恭道貌岸然的模樣,漏勺還給趙煦整理了一下腰帶,才在小黃門的迎候下進入內宮。
連沙門島都成了北洋水師操訓駐舶之地。
大名府,魏縣北,黑松崗。
「呃……」趙煦的手頓時變成了雞爪,鋼筆從手上落了下去。
「哥哥?」
「這怎麼回事兒?」
「那是我爹調笑墨庄劉公的話!陛下你別撿著就到處亂說好不好……」
元祐五年,春,正月,丁卯朔,御大慶殿視朝。
程岳說道:「我你就別管了,撂開了手,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
不過今天兩人才走到右承天門,就被一個小妹崽堵了去路。
「誒?」漏勺不禁有些吃驚:「誰呀?太后她老人家?」
乙酉,范祖禹上四道奏章。其一曰:「經筵闕官,宜得老成之人。韓維風節素高,若召以經筵之職,物論必以為愜。」
魏老五正色道:「探花郎的www.hetubook.com•com諸般事迹,兄弟們聽著都熱血沸騰,給這樣的郎君賣命,道上誰敢說哥哥一個不是,老五叫他血濺當場!」
跟著一轉身,也不等趙煦發話,直接溜了。
其四曰:「趙君錫孝行,書于《英宗實錄》,輔導人君,宜莫如孝;給事中鄭穆,館閣耆儒,操守純正;中書舍人鄭雍,謹靜端潔,言行不妄。此三人者,皆宜置左右,備講讀之職。」
「哎呀!」在小妹崽心痛的驚呼聲里,漏勺突然出手,將細管鋼筆撈到手中,然後朝還傻著的趙煦手裡一塞,雙手抱拳施禮:「陛下,突然想起將作監還有諸多事務,臣且告退!」
車中兩少年君不君臣不臣,倒好像交情要好的兩個同年夥伴。
程岳看著遠處隊伍消失的山谷:「他們背上都背著罪孽,想好好活,可又怎麼敢?」
澹耳東北一個大島,如今哪裡發現了樟樹林,可以提取龍腦,還特別適合種橡膠樹和卻瘧樹,現在那裡也成了熱門的流放地,因為那島本來就叫作「流囚島」,倒是應了名兒了。
魏老五說道:「先要告知哥哥,老五手下,可也斷喪了不少人命。」
隊伍繼續朝北走去,消失在了山谷當中。
丁丑,朝獻景靈宮。
魏老五問道:「若我走了,哥哥怎麼辦?」
「鄆州那個狗官草菅人命,你不管,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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