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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廚

作者:二子從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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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 繼任者

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 繼任者

戰陣之上,諸多難料,蘇油對待戰爭,最討厭的兩個字,就是「意外」。
倒是種詁和巢谷對蘇油留夠後手的舉動頗為受教,預備隊這可不就派上用場了?
「耶律淳要立足,就必須拿下中京道作為自己的領地;而北遼如果不得中京道,之前賣潤、遷,置覺華島,開建昌道等一番作為,也要盡數化作流水。」
王文郁乃招募七百人為敢死隊,夜裡縋城而下,持短刀突入敵營。
因此范龍山的行動,哪怕是客觀上讓保州北面的太行天險易手,蘇烈進據紫荊關,從側翼對飛狐、靈丘天險造成嚴重威脅,讓其失去戰略作用,為宋軍爭得了巨大的戰略優勢,蘇油也堅持要懲處他。
「就跟之前我們一番辛苦布置,結果人家耶律延禧硬要死在金山野人手裡一樣,卻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靠!章楶首先反應了過來:「如此一來,中京道就必將成為西遼和北遼爭奪的戰場!」
不過蘇烈是戰術天才,打仗多靠的天賦,文化和學習不夠,也比較缺乏全局觀和戰略觀,哪怕是後天在軍事學院培養過,也稍微不足。
當然,王文郁也不能和王韶、章楶、李夔那樣的謀略天才相提並論,但是如今的大宋,已經過了需要靠天才才能支撐局面的時期。
他一生中經歷過不少軍事冒險,但是m•hetubook•com•com細觀每次冒險行動,卻都是經過極度冷靜的分析之後,才做出的決斷。
種詁看到了王文郁身上寶貴的品質,那就是平時絕不討價還價,堅決執行命令,面臨絕境時卻又不失機變,敢於果斷冒險。
「司徒這是要反蕭奉先之計而行之,真正的驅虎吞狼!」
夏人不明就裡,驚懼潰散,爭相渡河,死者甚多。
章惇問道:「郭藥師那些降軍,司徒說如何處置沒有?怨軍在遼人那裡,可是兩降兩叛了。」
「還有另一個問題,現在遼國諸路大亂,不少沿邊居民會湧入宋境避難,大宋應當妥為安置。」
不過因為不讓繼子易姓,好接續戰友的香火,又和兒子一同進入軍事學院深造,一同成為同級別的將領,創造出父子同窗,並肩作戰的佳話后,王文郁又成了大宋武臣中德行兼備的代表。
章惇頓時大急:「蘇油這是要作甚?為何一路都不打?養寇縱敵嗎?他就不怕被彈劾?!」
章楶說道:「灤平兩州已在我灤河大軍掌握之下,郭藥師說服營州留守楊可世、榆關守備蕭鳳臣投降,也算是功勞不小。」
這種人不光是最好的軍人,還是難得的帥臣。
「除了郭藥師,其實還有蕭古里、王賀幾路投降的將領和知州,司徒的意思是比照其和-圖-書在遼國的官職,略超半階授用。」
尤其是中京道如今本就打得正熱鬧,待到耶律惇大軍入境,蕭太后和蕭奉先必然緊張。
大宋已經盡了自己的努力,已經戰果輝煌,無奈敵人勢力太強大,百密一疏,未克全功,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
能夠忠實執行命令,永遠沉著冷靜的王文郁,反而是種詁眼中最佳的繼任者。
「至於說叛降不定,主要還是衣食不濟鬧出來的,我朝軍隊有監軍、憲兵宣傳教育,對低級將士的把握切實有力,就算主將有異心,軍士們也不會跟從了。」
趙煦問到:「怎麼了?」
蘇油此舉當然是縱敵,但縱的卻是北遼的大敵!
李浩最終被王文郁說。
只有兩個人能入種詁法眼,一個是如今鎮守紫荊關的蘇烈,一個就是王文郁。
「太保守了。」章楶取過指揮棒:「司徒除灤河方面軍按照正常行動取灤河、景州、薊州,繼續實現對析津府的大迂迴大包圍外,卻命東西兩路大軍同時掃清後路,保障糧道,不用急於進攻。」
當時蘇油收到捷報,也不禁感慨:「文郁,今之敬德也。」
可不是,當年跟大巫第一次見面就被戴枷罰跪,自己最後一戰又被權寄百杖,戴罪立功,只要不剝奪手下兒郎的功勞,自己這點懲罰,當不了事兒!
將軍閆仁武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我等奉詔令守城,而少保也不讓輕易出戰,如果誰非要開關,必遭彈劾。」
當年蘇油在荔枝道上撿到的縣巡檢,以箭術精絕馳名西軍,經歷一路成長后,如今已經成為方面大將。
種詁也在悄悄觀察接班人,他和巢谷年紀都大了,此戰過後,就該退下去養老了。
當時城中只有千余舊軍,知州李浩閉城拒守,王文郁主動請求出城迎敵。
章惇不由得大急:「漏勺你到底什麼意思?」
「要是我們不從時間、戰果上考慮,而從政治考慮呢?」
漏勺好無語,怎麼好在這種場合叫人小名,不過現在不是掰扯這個的時候,於是從章楶手裡接過指揮棒。
下邊曹南李純元他們還年輕,要爬到軍機處、樞密院,還有一段時間。
「只要我軍止步幽雲,中京道就成了兩虎必爭之地。」
「後續可令諸將進京陛見,入軍事學院政治科深造,畢業后再授軍職即可。」
趙煦也算是明白了過來,大家都將收復幽雲和剿滅耶律淳當做一件事情來看了,司徒卻是當做兩件事情來看的。
如今大宋兵精糧足,王文郁已經不用如早年間的那樣,演出種種以少勝多,以弱克強的傳奇,反倒變得「普通」起來。
……
「不然城外山周,青唐諸部,尚不知會作何異動。」
中間的老將www.hetubook.com.com如范龍山、田守忠、姚兕之類的,都是不靠譜的傢伙,做將可能拉風得一逼,做帥,不夠格。
漏勺看著地圖上的各種變化,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剛才小章學士根據遼人的應對的上中下三策,估計出我軍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不過范龍山是即將退休的人了,沒皮沒臉,大巫要懲處自己就懲處好了,還大言不慚地跟田守忠聲稱,自己這叫「善始善終」。
不由得笑道:「看來前線帥臣已有主張,京中就不要另降指揮,干擾前線了,司徒做事還是穩妥的。」
「啊?哈哈哈哈……」章惇頓時感覺自己病都好了大半,蘇小苟這一招可太損了,口口聲聲替遼國討伐叛逆,害得老子都信了他的邪,結果只收其地不收其人!
趙煦點頭表示許可,又問章楶:「如此一來,耶律淳父子不論,總之幽雲可復是吧?」
李浩以為不妥:「城中騎兵不滿數百,安可出戰?」
所有將領裡邊,他最看好的不是別人,而是一直守在帥府,沉默不語,任勞任怨的王文郁。
「如果我軍就此止步,之後著重布防于天嶺、龍門、螺山、景、平一線,不再進攻呢?」
「灤平怨軍諸將,還有張令徽、劉舜仁、甄五臣、趙鶴壽,司徒請朝廷授予觀察、承宣之職,現在嘛,負責守護水道,看管糧秣,整肅治安就可以了,和圖書派不上大用。」
「如果任由耶律淳與和魯斡合軍,然後將之驅入中京道,我軍是不是就已經完成全收幽雲十六州的任務?」
軍機處內不禁響起一陣笑聲,是啊,戰陣之上,諸多難料。
王文郁答道:「賊眾我寡正當折其鋒芒,以安眾之心,然後城池才可守,此張遼守合肥之策。」
各路爭先,進展神速,蘇油嚴命各路管照好後路,兩人也認為沒有毛病。
王文郁守蘭州,當時李憲已經率軍出擊,青宜結鬼章等四散放牧,卻突然有一股夏人萬余來攻。
王文郁就要好得多。
大宋百年來的對外戰爭,幾乎全是輸在斷糧之上,教訓就血淚斑斑地在那裡擺著。
王文郁慷慨陳詞:「今出城作戰,乃以一當千,九死一生,豈畏彈劾哉?況且守城沒有守住的把握,出戰尚有可乘之機。」
章楶笑道:「幽雲是最次戰果,至於耶律淳父子是死是活,那要看他們選擇怎麼打。」
「還有幽雲十六州如今漢蕃雜處,所收州郡,將主對各族百姓應當一視同仁,取法公平。這些都要讓監軍使好生督查糾核,不得有殘害蕃民之舉發生。」
就算雙方都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但是明晃晃的利益就在那兒放著,也由不得他們不爭。
章惇已經猜到蘇油接下來又要幹什麼了,給諸將請功,給自己請罪,這小苟哪回大勝之後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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