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四海之卷
第四章 換人
陸寧看得無奈，更沒有食慾。
其實，段氏自認是中原後裔，一直推動本地中原化，土蠻之部，改漢姓本是求之不得之事，但甚少有部族效仿便是了。
而隨著大齊的強盛，貴州東西變通途，土蠻們的生活，多少變得比以前要好，和大理同源的族人們對比，就更為明顯。
加之建昌府，實則大理國也剛剛得到這片土地不久，作為最北方的土地，也從來不在段氏的真正視線內，靠近大理及被視為屏障的土地，段氏會派出親族及白人遷徙監管，這建昌府，卻是就任命的本地土族首領為長官及次官。
丹嘉和矯國接過紙鈔后，更不多久就走到一旁低語起來。
他不知道這位「陸掌柜」是何許人，但羅殿女王殿下寫了一封親筆信，要自己等，對待「陸掌柜」就如同她親至一樣，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見到女王殿下親筆，面前人物，自然非同小可。
竹舍極為簡陋，殘破不堪的竹椅竹桌和*圖*書，此外便是靠窗那顫悠悠的竹床。
這種制度，一旦有外力介入，便很容易出現獨立的傾向。
其實陸寧又何嘗不在琢磨，這五個傢伙，能利用來做些什麼？
不過，看著她們偶爾看向自己時眼眸中的凶光，好像這種兇狠的目光出現的越來越頻繁，陸寧知道，再不想辦法的話，分分鐘就會上演五名土蠻奴隸弒主瓜分貨物逃跑的戲碼。
建昌烏蠻諸部，早就暗中尊羅殿女王陸貴平為主。
驛館小吏送來些干餅和一盆白水后就消失不見。
也就是，這陸生年，是建昌府的第二把手。
「敞覽」是大理白人發音，文字記為「副將」。
不過想也知道，兩人商議，今晚還要不要按照原計劃動手。
而從丹嘉和矯國瞥著自己時，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顯然，暫時她們決定不背叛自己。
其實整個大理國來說，就是一種軍事分封制，諸豪強、諸蠻部，名義上以段
和_圖_書氏為共主，但各自管理自己地域和族內的事務。近些年齊人在安南活動頻繁，是以五個「越南皇后」能大體聽懂齊語，她們也認識這種紙鈔。
……
建昌府的烏蠻諸部，也就有了異心，想依託本族的力量，在建昌獲得獨立的地位。
現今大理地方設府的所在，長官為「敞宇」，佐官為「敞覽」，因為大理官方文字所謂白文就是漢字，分別記為「府尹」和「副將」。
張大鹽自然沒有被換掉，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精壯土蠻，將一些寒森森利器塞入馬匹駝的貨物中，一時嚇得心膽俱寒。
陸寧笑笑，「好，帶過來吧。」就等著他們呢。
陸生年忙道：「主家放心，絕不會泄露絲毫風聲，這建昌之地，外間耳目很難進來，何況，大理人，也一向不在乎我等。」
陸寧揮揮手，「好吧，開始換人吧。」
丹嘉、貞明、矯國、瞿國、歌翁沒那些講究，都大口吃干餅hｅtｕbook.ｃｏｍ•coｍ，用手在盆里掬水來喝。
眼見這五個傢伙要吃完了，而且，丹嘉不時衝著矯國打眼色。
而且，她們五個人也不避嫌，一直就睡在陸寧身邊，在外間宿營是如此，來到這驛館還是如此。
陸寧微微點頭：「在此，我的馬夫、夥計們換成你族勇壯，給他們暫時找個棲身地，不會泄露風聲吧？」
陸寧去西川前，在貴州和陸貴平幽會，也是要小女王送信來建昌烏蠻處，集結人手，配合自己羊苴咩城一行。
建昌府諸土部，其實都屬於所謂大理三十七部中的烏蠻部，也就是，和貴州烏蠻同源。
五個蠻女都是一呆，隨之各個露出喜色。
還好，東家溫和，和顏悅色和他聊了幾句，令他稍微心安，但也開始知道，這筆豐厚的報酬，不是那麼好賺的。
陸生年神態恭敬，抱拳躬身道：「主家，我已經挑選了各部最精壯的勇士二百名，隨主家前去羊苴咩城。」完全中原禮節氣和*圖*書派，這點令陸寧很滿意。
她們的話陸寧聽得清清楚楚，不過，聽不懂她們說什麼，這幾年，陸寧閑暇之餘，雖然也研習了幾門西北語言，但安南語自不在其中。
沙麻部，甚至全族都跟隨羅殿女王改姓為「陸」。
而建昌烏蠻諸部，甚至小女王陸貴平早就派出了教頭幫其訓練鄉兵，更提供了一些武械裝備，當然，這裏面，自然少不了中原天朝背後的影子。
丹嘉、貞明、矯國、瞿國、歌翁五人，也發現了這批新換來的各個肌肉虯結的土蠻小伙的不一樣，以及他們私藏兵器的舉動。
五個蠻女，也都有些吃驚，再看陸寧時，明顯目光里興趣越發濃郁。
說起來，這五位「皇后」被米珠俘獲后，才有了布衣布褲穿，但卻還是不習慣穿鞋子，顯然穿鞋子對她們來說，會感到極大的束縛，都是光著腳，哪怕是走山路，那腳底板厚厚的硬繭可不知道有多厚了，早就形成了保護層。
……
竹舍之前，和*圖*書來了一位黑瘦矮小的中年土民，倒是會說簡單中原話，自稱陸生年，乃是沙麻部首領，也是這建昌的敞覽。
陸寧咳嗽一聲，從懷裡，摸出了幾張通寶之鈔，都是十貫的面額，點了點，便每人一張送過去，說道：「這是你們的零花錢，以後每個月的花銷，都是如此。」
也是，能眼都不眨就收購這許多布匹的財力，這個階層的人，哪個不是人精？
聽陸生年自我介紹后，陸寧微微點頭：「準備好了嗎？」
揉揉鼻子，陸寧正想和這五個傢伙溝通溝通，外面傳來張大鹽的聲音：「東家，有本地土蠻求見。」
本以為遇到個羊牯，可能是哪個大家族子弟第一次學做生意，所以，才要走這一趟註定賠本的買賣，誰知道，卻是另有所圖。
想來是見自己倒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可能真是個大富翁，是以，準備再觀察看看，便是要謀財害命，也不是現在，如果自己真的家大業大，回去圖謀自己家產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