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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御史台及各派駐監察院，原本僅僅有監察權，現今，御史台則可以和大理寺，各監察院則可連同同署檢法院，對下一級的官員和吏員進行會審，有了拘傳下一級官吏的權責。

「你們也想走？」陸寧笑著問。

當然，也有開明貴胄，將錢財存入東海百行的錢莊吃利錢，如此，一舉數得。

陸寧眼中的新學黨，是最早擁護新學的一些官員，這類人有個特點，原本多少屬於離經叛道人士，現今的思路，有時候就不免偏激，總希望大上快上那種，比如在勞力上，恨不得大齊現今就民戶可以自由遷徙，取消一切奴戶枷鎖，全力發展瓷窯、磚窯、琉璃廠、紡織場、酒場等等這類，為大齊創造更多的財富。

……

咳嗽一聲道：「你放心吧，老金會還錢的，而且，今天的事，他會後悔幾輩子，如果有來生的話。」

聽著劉二趙三和小癩痢在旁邊勸，金掌柜又鼓搗他們也一起走，好一會兒后，聽動靜，他才收拾包袱走掉了。

陸寧莞爾，笑道：「就是，這麼清閑的活兒都不做，那不是傻子？」

陸寧笑笑，說：「好了，我叫小癩痢去備料，咱做點好吃的。」

陸寧蹙眉，想來是環兒寫得，本來都能想到，信紙應該都是香噴噴的，可現在，沒被擦鼻涕就不錯了。

陸寧無奈，「令尊呢？怎麼沒來？」

「老金，你把我給你的六十個銀元的定金，和上個月賬面上五https://m.hetubook.com.com十個銀元交出來，你就可以走了！」

陸寧懶得看賬簿，翻都沒翻一下，便是看，老金賬面上肯定不會有問題。

當然，從出生就在新學堂學習的官員，現今內閣中，還沒有一位，畢竟，最多也就是二十六七歲年紀。

過了會兒，劉二、趙三和小癩痢有些不安的上樓來進了陸寧在的春日閣。

劉二猶豫著點頭，顯然金掌柜說辭影響了他，他擔心大官人現今已經負債纍纍，再幹下去，預付的工錢怕都要要回去，而且也相信金掌柜所說，會帶他找好下家。

面前擺著賬簿，看著掌柜老金的胖臉，陸寧皺起眉頭。

陸寧也準備看一場好戲。

三丫頭立時眼睛就亮了。

當然，說銀元只是習慣，陸寧用紙鈔付的，汴京內，紙鈔流通早已經是常態。

文園從開業到昨天正好一個月，見陸寧出現，金掌柜便拿著賬簿來哭窮，說是陸寧留下的五十貫錢已經花費殆盡，現今備菜的錢都沒了。

趙三和小癩痢都搖頭，小癩痢更有些氣憤：「還有比大官人好的東主嗎？老金沒良心，大官人預付了半年工錢，我小癩痢就要做半年的活兒，哪有這麼清閑的活兒？」說到這兒發覺自己說走嘴了，不由尷尬的撓頭。

那邊劉二嚅囁著，「大官人，我退回來十五個銀元寶，明天送來。」

「哦，還有，有位讀學的女學生來了幾次，和*圖*書大官人都不在，她給大官人留了一封信。」

陸寧拿出手帕，蹙眉打開信箋，裏面短短一行字，「先生：朔風突起，寒潮逼至，本來問候，然先生也學孤雁，視學生如畏雪乎？」

金掌柜說著話，從懷裡摸出疊成花瓣狀的粉色信箋，只是，外面已經油漬漬的。

不過劉二趙三小癩痢這種，存錢亦或投資這類法規基本和他們沒關係，便是能存下，存銀元，存幾輩子，那也不夠檢舉的。

他們都是預支的半年薪水，掌柜和大廚都是六十銀元，跑堂和幫廚十八個銀元，等於每月三塊銀元。

不過陸寧絕對不是一些帝王故意令廟堂變成廝殺的戰場，帝王才能作為仲裁者高枕無憂，而是真覺得一個國家的發展，最高執政層面的思想交鋒不可避免，如此才能在辯證中選擇比較正確的路線。

因為紙鈔可以隨時去官方機構兌換銀元，也從未發生過不能匯兌的情況，漸漸的，商販百姓，都覺得還是紙鈔方便，倒是富貴家族，有數千數萬銀元的，有人會兌換了銀幣藏在家中密室，不過此舉也有風險，大齊和歷朝歷代一般，是不許囤積金錢、銀錢、銅錢等等的，也不許用金銀銅等私自鑄造神像佛像等等，萬一被檢舉，可就人財兩失，倒是紙幣可以囤積。

劉二明顯大受感動，躊躇著，看起來又不想走了。

顯然，金掌柜既然先拿到了半年工錢，現今就更是想能坑就坑，https://www.hetubook.com.com坑不出來走人，再尋下家也好。

歷朝歷代廟堂都忌諱結黨和黨爭，雖然本朝很特殊，陸寧對這些根本不在乎，反而覺得明面上的黨爭，對廟堂風氣是有益的。

在陸寧看來也沒辦法，哪怕其變異成從皇城到基層角落無處不在的恐怖特務組織，不可避免的會造成冤假錯案，但其可能在本時代，仍然具有其先進性。

幾個人剛下去，三丫頭就一陣風似的跑上來，連珠炮似的問：「文大哥，我聽這邊炒，老金貪墨你的錢，還在外面造謠中傷你，是不是？」

和歷朝歷代那種代表清流的諫官組織不同，御史台在本朝，機構越來越龐大，權責越來越重。

老金還在唾液橫飛的念叨，什麼每天都見不到客人，備的菜、肉都爛掉，但又按照大官人你的吩咐，每日都要備齊各種料，五十貫錢，早早就花沒了，這還是我多番節省，才能堅持一個月，是以大官人，下月的開銷，怕你要漲一漲了。

但儘管如此，又哪裡會有官員會自稱「XX黨」？那馬上就成了被政治對手攻擊的標靶。

而最近這段時間，絞盡腦汁思考的都是萬萬民福祉之事，本想好好休息幾日，現今卻要面對一本假賬簿，面對一個胖掌柜暗中算計了自己幾十貫錢的勾當，陸寧一時有些無語。

陸寧擺擺手，笑道：「你們去吧。」

反而新一代新學熏陶的官員吏員們，陸寧以不同的身份見過一些，https://www.hetubook.com.com便是各種思維百花齊放了。

「新學黨」其實是陸寧自己心裏給下的定義。

而這一次，看似老邁的魏仁浦，據種種跡象，已經和比較保守的大臣們發起反撲。

陸寧一時無語，這小丫頭，以為自己故意躲她呢，還譏諷自己是不是老了，所謂「早衰常畏雪」嘛。

陸寧本來心情不錯，覺得接下來一段時間沒什麼大事，來文園休息幾日，遠離皇權，徹底放鬆一段時間，因為眼見就要進入十二月份，到時候便要為年關準備了，既然自己在京城，當然不能做甩手掌柜，各種儀式就能累死人，更莫說，還要和群臣審議上一個五年計劃的得失，議定接下來新的五年規劃，每每這時候，重臣們也就卯足了勁發起對政敵的攻擊，五年計劃里微不足道的某些未達成的指標，便可能成為他們奏疏里的刀劍，殺人不見血的奏疏，有時候看起來很累很煩。

「快過年了，油坊忙，他不在家！」三丫頭咬牙道：「大石頭不知道去哪了，若不然，叫他去幫你要被騙的錢，老金不敢不給！」

陸寧擺擺手：「你去吧！」哪裡會和這等人做口舌之爭？

雖然御史大夫程有全被罰俸，但同時，御史台權力進一步得到擴張，對官吏的整頓，主要便由御史台及大理寺派駐地方的各監察院、檢法院主導。

保守和激進之爭，陸寧並不反感，雖然其中其實有很多私怨，但至少名義上是執政路線之爭。

金掌柜一怔，沉臉htｔps://ｍ.hｅｔｕbｏok•cｏm.com道：「大官人，你這是什麼話？大官人下月開銷都沒的話，這鋪子本來就沒辦法開下去，大官人的意思，我貪墨了大官人的銀錢？這話，可毀我老金清譽！」

再次回到文園又是十幾天之後，京城，早已經颳起一股對官吏的清查整頓之風。

陸寧怔了下，石大郎應該是被通緝跑路了，說起來，石大郎跑路，起因也在自己，從某種角度，自己還怪對不起三丫頭的。

要說，白養著金掌柜幾人，本來就無所謂，也早早都是給他們發了半年的薪水，但其以為自己是傻子，想坑自己錢，那就是另一回事。

什麼敗家子啊，沒錢還學人家開酒館，現在倒想把我的工錢剋扣，你是個什麼玩意？

漸漸的，這股風氣瀰漫向整個帝國。

三丫頭大眼睛眨呀眨，無奈道：「文大哥，你又來了，就喜歡吹牛。」

趙普還在盛年就被「榮退」，何嘗不是上一個五年計劃里，出現了一些虛假指標數據，結果變成了被新學黨圍攻的標靶。

其和政務、軍務完全切割，握有的權力和普通百姓生活半點不沾邊，要說可怕，也僅僅是官員吏員覺得其可怕，這就無妨。

畢竟，在這個時代，第一批接受自己「歪理邪說」的人士，可能絕頂聰明，但也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性格缺陷。

聽劉二要退回剩餘五個月的工錢，陸寧笑道：「算了，賓主一場，只是你去了別處做活，眼睛要擦亮一些。」

金掌柜冷笑，憤憤不平向外走，到了樓下更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