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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了精血的人，等於是提前透支了生命力，以非常的手段，獲得短期的修為提升。

能量散盡。

兩條腿都消失了。

龔元都的身體，像沙子似的，被狂風捲起。

他就像是沙子做的雕塑似的。

念完，整個大殿陷入一片安靜。

陽光剛好落在了龔元都的身上。

入了殿中。

一杯酒下肚。

當他只剩下頭顱的時候，龔元都問了一個問題：「陽關在哪？」

「好酒……」龔元都放下了酒杯。

陸州搖了搖頭，他能有什麼好話，他畢竟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他跟龔元都僅限於記憶中的熟悉。他想起穿越至今的種種，想起為生存反抗十大名門的種種，又想起家鄉時的種種，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句詩來，似乎能夠完美體現當下的複雜心情，於是道：

龔元都飲下最後一杯酒。

陸州原本打算他若願意留在魔天閣，給他機會，但聽完他在劍墟中的感悟，這個機會，便沒了。

說完這話的時候。

到底來是不過是死對頭罷了。

陸州只是點頭，不可置否。

所hｔtｐs://www.ｈｅtubooｋ•cｏm.ｃｏm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龔元都的身上。

沉默片刻。

「念。」陸州問道。

「好啊。」

「老前輩，正一道已被幽冥教滅掉，張遠山不知所蹤，幽冥教的舉動已引起皇室的注意；說來巧合，安陽和上元齊亂，導致皇室抽不開身對付幽冥教；另外，您的四徒弟和五徒弟在神都安好，我會替您看好他們；再告訴您一個消息，五鼠已死，殺死他們的，乃是您的六徒弟，葉天心。」

即便是施展絕地療傷……也不可能救得了了。

滋——

起風了。

……

「凈明道上任門主一死，你和八大長老打了一架，據說受了重傷，被四皇子救下，跑去戍邊了？」龔元都疑惑地看著潘離天。

陸州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繼而便是另外一條腿。

陸州看向潘離天和冷羅，以及花無道。

咳咳。

總不能當著他的面說，我來自別的世界，一個很特殊很遙遠的世界。

龔元都看了陸州一眼，目光從陸州的白髮上掠過，說道和-圖-書：「姬兄這個解釋，倒是新鮮。姬兄變了……變了很多。」

「是。」

桌前已空無一物。

「你好酒，多喝兩杯。」陸州舉杯。

龔元都燃燒了精血，少了百年的壽命，就算不來挑戰魔天閣，也會死去。

「都是過去的事，不值一提。」潘離天擺手道。

他能在劍墟中待百年歲月，忍受常人所不能。

回到大殿中。

有點尷尬。

這，就是潘離天離開凈明道的原因嗎？

記憶中的龔元都，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一次，他已徹底老去。

魔天閣大殿前，恢復安靜。

一股淡淡的能量蕩漾開來。

說道：「與我論劍的這兩位……」

他將杯子往桌上一放。

至於龔元都是怎麼知道的，已經不重要了。

「你也是。」陸州循著腦海中的記憶說道。

「過獎。」

龔元都看也不看，搖搖頭，「我忽然想起一種巫術，如果有心人想要操控……老子，會很噁心。」

「也對。」

龔元都的目光落在了陸州身上，口吻變了：「時間差不多了。」

再想hｔｔｐs://wｗｗ.hｅtｕｂoｏk•coｍ•ｃom想閉關之時的種種感覺……

陸州點點頭，端起酒杯。

陸州想起剛才龔元都的描述。

「你不進棺材里嗎？」陸州看了看旁邊的那口棺材。

夕陽的光線，變得越發的紅艷，像是染了無數人的鮮血。

他本想死在棺材里，留個全屍也好。

更何況，龔元都剛才的驚天一招，卻有殺人之心。

「普通人最年長者不過百年左右……修行者也許就是另外一種普通人。」

「閣主。」

「姬兄真是好手段，連冷羅和潘離天這樣的老人，也能收服……佩服佩服。」龔元都像是迴光返照似的，整個人的腰桿也挺直了一些。

龔元都的嘴角抽動，呵呵道：「你這老東西啊……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閣主，江愛劍飛書。」

日已傾斜。

龔元都再次劇烈咳嗽。

看到他們白髮蒼蒼，老態龍鍾的模樣……

只不過這次沒有咳嗽出鮮血，頭髮再三變白。

他的整條右腿已經不見了。

「凈明道第一高手……我記得你。」

「不了。」

龔元都生性陰險，和圖書隱忍，狡詐。

眾人看向潘離天。

沒了屏障保護的魔天閣，也有了明顯的風吹草動的感覺。

龔元都微微驚訝，說道：

其他人紛紛跟隨入了殿。

風卻越來越大。

可能是在喝酒的時候，突然感悟到了什麼，臨時改變了主意。

只有小鳶兒朝氣蓬勃，容光煥發……

龔元都沙啞的聲音消失了，變得有活力，變得年輕，變得俏皮。

「都要走了，還能有什麼話？」

哂然一笑：

端木生退下。

陸州又想起龔元都隨風飄逝的一幕，陷入沉思，自己有逆轉卡，倒是不擔心，他們呢？

他等不到陸州的回答，這個問題便隨風，飄散在金庭山之中。

龔元都的腳，像是沙子一樣，一點一點剝落。

他們是老對手。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師父。」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會兒的龔元都，似乎看不到從前的影子。

「冷羅。」冷羅再次報出自己的名字。

陸州負手起身。

「潘，離天。」潘離天本想說老乞丐，但想了想，終究報出了他的本名。

他看向和*圖*書附近冷羅，潘離天，還有花無道……同時目光從端木生，小鳶兒等人身上掠過。

陸州的目光環視四周，疑惑道：「明世因和昭月不在？」

能量重歸天地，元氣回歸自然，和風消散。

沙粒隨風飄走。

酒過三巡。

眾人唏噓不已……

「罷了。」

……

陸州平靜道。

只可惜……

「隨他去吧。」

目光掃過那口棺材，以及凌亂的地面。

他利用丹田氣海擋住了滾字大神通，將能量封住的氣海，終究扛不住了。

魔天閣，都成了老年閣了。

一山不容二虎。

「收拾一下。」

可能是感覺得出，龔元都的狀態有些不對，像是老年痴獃似的，記憶很短暫。

眾人躬身。

剝落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某種程度上說，老對手要比朋友還要了解彼此。

他卻異常的享受。

又看了看巍峨高聳的魔天閣。

又豈能活在屋檐之下？

讓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

端木生拱手道：「師父閉關的時候，老四來了飛書……他說他在神都，會接昭月師妹一起回魔天閣，需要一些時間。」

雙手放在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