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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青雲急速下墜，落地的瞬間，踉蹌後退。

石門緩緩移開。

「于兄弟有何指教？」聶青雲回頭道。

掌燈的弟子嚇得渾身發抖。

順著地下台階，繼續往下，足足下了許久，視野才開闊了起來。

朝著旁邊的心腹弟子淡淡道：「她醒了？」

「雲山和九重殿鬥了這麼多年，矛盾長久未解。近千年以來，我九重殿沒占你便宜，你雲山也沒占我便宜。你若有意，今日便坐下來，聊一聊，如何？」司空北辰說道。

天武院，禮聖殿中。

……

于正海回過神來，躬身道：「看明白了。不過，徒兒還有一個疑問。」

余塵殊面色如常，沒有理會兩邊的聲音。

「那接下來怎麼辦？」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金龍刀陣鋪面而來。

那名弟子掌燈，在石門附近摁了幾下，石門緩緩移開。

「此事保密，我去見她。」

鎖鏈抖動的聲音響起。

一招結束。

嘩啦——

莫不言將在雲山的遭遇——彙報給了院長余塵殊。

聶青雲心中一動。

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漆黑之中。

……

司空北辰接二連三目睹陸州一招擊敗十葉強者，已經見怪不怪。是眾人之中最為淡定之人。

地下一片黑暗。

傳來沙啞而低沉的笑聲：「嘿嘿……熟悉的臭味，臭味……臭味……院長和_圖_書，大，大人……嘿嘿……」

「有些事，必須得非常手段，我贊成血洗雲山，給他們一個教訓。今日若是縱容，天武院和朝廷的顏面何存？」

眾人安靜留下來。

若是聶青雲出了事，那麼雲山就差不多結束了。

禮聖殿中安靜了好一會兒。

聯想起那天陸州出掌的雷罡，更是勢不可擋，如此人物，雲山不應該再搖擺不定了。

禮聖殿中安靜了下來說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對方既然留了天武院的人，而沒有殺掉，說明有所忌憚。命格之說，有待商榷。」

床鋪，就在前方。

「切磋切磋？」于正海嘗試地問道。

聶青雲沒有立刻回應，而是轉過身子，目光掠過雲山的弟子們，還有跪在地上沒有起來的長老們。

「是的，昨日便醒了。」

如果說陸前輩在與葉真戰鬥時，突然發出驚天一掌，擊殺陳天都是運氣的話，那麼今天這一招便擊敗雲山聶青雲，還會是運氣嗎？

他在想，如果讓他施展，能否做到同樣完美？

「好了。」

司空北辰：「……」

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

身旁的弟子躬身退出了石室，將石門關上。

「是。」

雲台上的水漬，順著石板的縫隙，朝著低洼的地方流去，漸漸形成了一條和-圖-書蜿蜒的「小河」。這已經不是正常的水，而是可以殺人的水。

陸州負手而立，走下台階，看向聶青雲，說道：

簡庭中眉頭一蹙：「你懂個屁！葉真有六命在身，法身九嬰，道場中無懼十葉，熟知各類陣法，對雲山所有的雲台了如指掌。即便是院長親自出手，也未必能輕鬆殺得了葉真。」

「也許，你說得對。」聶青雲說道。

「院長……院長……我想死你了。」

就在二人準備離開時。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剩下的，自己體會。」

那名弟子跟隨余塵殊離開了禮聖殿。

陸州將碧玉刀遞給於正海，于正海恭恭敬敬接回。

金龍刀陣在距離聶青雲半尺之處瞬間解體，恢復成水滴，落在了地上。

院長余塵殊沉默。

精彩絕倫，妙不可言。

「前面您說的馭水成罡，我都能理解，最後您說的『補刀』，徒兒沒明白。」于正海的確也沒明白。在他看來師父的修為高深莫測，連陳天都這樣的修行者也被一巴掌拍死，一招擊敗聶青雲並不新鮮，為什麼還要補刀？

「也罷。」聶青雲說道。

沉默片刻，他抬起手揮了下。

龍頭處的刀罡匯聚成最尖銳的刀罡，泛著淡淡的藍光，乍一看，宛如蛟龍噴火。

簡庭中長老咳嗽了兩下，說道：「稍和_圖_書安勿躁。」

與身後漆黑的監牢世界不同，這裏反而安靜，還有一道微光從上方落下。

眾雲山弟子：「……」

「是。」

余塵殊出現的那一刻，兩邊的黑暗之中爬起來不少人，可惜，都被那冷冰冰的寒鐵鐵鏈鎖住，還有刻滿陣紋的監牢。

他當即躬身：「明白。」

雲山的幾名長老磕頭致謝。

「謝陸前輩手下留情！」

余塵殊出聲。

聶青雲蹙眉，當即抓住司空北辰的手腕道：「司空老賊，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別想睡覺！于兄弟，今天有要事在身，切磋之事，改日，抱歉抱歉。」

地方不大，乾淨整潔。

嘩啦。

余塵殊緩緩起身。

「防患於未然。」

聶青雲想要抬起雙臂，格擋這一招，只覺得雙臂發麻，酸得絲毫抬不動，不由心中一沉。

「我自有分寸，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可隨便去招惹他們。」余塵殊說道，「都下去吧。」

有人道：「院長，這件事決不能姑息，這幫異族膽大妄為，敢在紅蓮的地盤上胡作非為，真當我天武院無人？」

經過文星門，半尺池塘，到了天武院的最底層。

于正海原地發獃，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陸州施展刀罡。

「看明白了？」陸州右手微抬，碧玉刀飛回掌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余塵殊嘆息一聲，開口ｈｔtps://ｗww.hｅtｕｂoｏk•ｃom.ｃom道：「洛宣，你終於醒了。」

司空北辰倒是沒覺得什麼，從遠處飄然而來，落在二人面前，說道：「聶青雲，這次你相信陸兄開命格了？」

于正海就站在師父的側後方，他將水龍吟的每一招一式，每一個細節都看得清清楚楚。

千柳觀觀主夏長秋是純粹的道門修行者，道門思想深入骨髓，用他話而言，便是：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可如今再看這條水龍，又有所明悟。

經過葉真的事，雲山也算是動了根骨，哪有多餘的力氣繼續跟九重殿斗？

想起之前處理天武院的事情，莫非，這是陸前輩藉此機會敲打警告我？

簡庭中繼續道：「各位的憤怒可以理解。我們派去那麼多人前往金蓮，盡數被殺。如今金蓮的人竟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橫行無忌。可見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有人親眼目睹陳天都被那姓陸的一掌擊殺。能做到這點的，極有可能開了命格。各位，命格高手，如何血洗？」

他這一走，全場的壓力驟然減輕。

石室的構造很特殊，牆壁上的紋路，複雜而多變。

「謝陸前輩手下留情！」

雲台四周的弟子們，怔怔出神地看著一臉懵逼的聶青雲。

待眾位長老離開了禮聖殿之後。

「命格哪有這麼容易開的，陳天都被一掌擊殺，那是和_圖_書因為他之前去九重殿跟司空北辰火拚，有傷在身。葉真這種廢物九葉被人拿捏豈不是很正常？」

于正海哪裡還敢繼續追問，連忙躬身：「是，徒兒謹記師父的話，早日掌握水，水龍吟。」

一直走到了最深處，又一處石門之前。

陸州滿意點頭，拂袖離開。

「打開。」

「你有沒有想過，兩千年時間里，才有多少十葉誕生？有限的數量里，又怎麼可能有人成功開啟命格呢？兩千年前能做到，如今再做到，並不奇怪。或許，當人類的修行達到足以傲視天地時，一眼便是萬年，區區兩千年不出命格，太正常了。」

「聶青雲，可否明白老夫的苦心？」

其他人，無不被這一招「水龍吟」所折服。

也許他本身就是刀法方面的高手，早年修行幾乎是在師父極盡刻薄的環境下修鍊，故而對師父以身示範，感到意外。更對「水龍吟」的理解極深。

這段時間，司空北辰想了很多。

刀即是萬物，萬物即是刀。

「講。」

眾長老聽完以後，皆是滿臉怒色。

余塵殊負手步入石室，來到床鋪邊緣。

刀陣金龍尾適時俯衝。

于正海說道：「聶宗主……」

在那床鋪上，躺著一人，臉上布滿褶皺，頭髮已白，兩眼無神，嘴唇乾裂。

「是。」

鴉雀無聲。

「信了。」聶青雲不再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