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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議論是什麼，都始終是弟子們的觀點，有的難免過於主觀和以貌取人。

「知我者，陸老弟也。」陳夫心情好了許多，臉上浮現笑容。

海螺則是在旁邊輔助。

其實他早就看出陳夫在想什麼了。

陳夫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們一眼，說道：「陸閣主應邀，前來做客，爾等可有見禮？」

陸州淡淡道：「你這些徒弟，知禮數，通情達理。你教的好啊。」

老夫可沒這麼多閑工夫。

這證明不了誰更強，相反，若是能做到不傷害一草一木，反而更能說明修行者對元氣的掌控力精準入微，比肆意的破壞，更加高明。

陸州繼續道：

「秋水山畢竟是小地方，打鬥不宜過大。先定下規矩，方可切磋。」陸州說道。

「手裡拿槍的豈不是更呆，你看他，兩眼無光，眼神渙散，八成沒睡好覺。」

陸州皺著眉頭，輕哼一聲：「太虛就如此野蠻？」

「師父？！」張小若第一個看到了走出來的陳夫，當即興奮地跑了過去。

陳夫沉默不語。

「晚輩華胤，秋水山大弟子。」

「如此甚好。」

「復生過於逆天，的確很難成功。」陳夫搖了下頭，「傳聞復生畫卷的力量，源自大地之核，大地生萬物，為天下之母。擁有復生的能力不足為奇。不過……」

「……」

放在九蓮世界中，這的確是值得炫耀和吹捧的喜事。

這話說的秋水山弟子們面帶驕傲之色。

陳夫看了看殿外，說道：「我縱橫大翰十萬載，平定天下，震爍千古，百姓安居樂業，修行界平衡而祥和，我死後，天下必亂作一團，大翰東都與西都必開戰；修行界也必將你死我活……我雖不是太虛中人，不屑太虛的所作所為，卻也不想看到天下大亂。偌大的九蓮世界，找不到一人擔當重任，唯有你，可定天下，可平戰亂。」

議論紛紛，喧嘩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語氣一頓，繼續道，「老夫座下也有十個不成器的徒弟。他們很喜歡挑戰高手。」

陸州說道：「興許，你還死不了。」

「可惜，太虛終究還是對你下手了，他們似乎並www.hetubook.com.com不在乎你的要挾。」陸州說道。

陳夫嘆息一聲說道：「孽徒只知爭名奪利，眼界與格局難以擔當大任，若放任他們，天下只會更亂。」

「好霸道的手段。」陸州驚訝道。

「不對？」

陳夫說道：

「滾。」陳夫喝了一聲。

陸州坦誠地道：「準確來說，當初老夫來找你的時候，便已經找到。」

小鳶兒和海螺興高采烈地來到陸州左右。

眾人一同躬身：「徒兒拜見師父。」

「沒有亂，哪裡來的和平？」陸州反問道，「世間萬物，皆有其運作的道理。你死後，天下自然要重整格局，以秋水山十大弟子為核心，重新衍生新的平衡格局，否則，假的和平始終是假的和平，終究會有爆發的一天，到那時，只會更亂。」

台階下，兩邊秋水山其他的弟子，已經議論了起來。

「天無絕人之路。」

陳夫點頭附和道：「沒錯，既然是要切磋，那便要點到即止，不僅是對朋友如此，對這裏的一草一木，皆不能傷害。爾等可明白？」

魔天閣眾人也懶得理會。

陳夫：「……」

魔天閣九大弟子並未帶坐騎進來，來的時候，由於坐騎個頭太大，就都留在了山外，像陸吾，乘黃這樣的坐騎，難免會引起他人注意，故而只能以貌取人。

陸州淡淡道：「趁你時日無多，還有什麼臨終遺言。」

善後的事，也必須得有足夠實力的人才能擔任，撇開太虛，偌大的九蓮世界，陳夫還真得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目標。

百年時間能增加一位真人，這已經是很了不得的底蘊和天賦了。

陸州頷首道：「哪幾位真人？」

「大帝？」陸州皺眉。

「節哀。」陳夫說道。

「這是？」陳夫疑惑不解。

「只用了一招？」

「樹立強敵？」陳夫眼睛微睜，似乎明白了陸州要做什麼。

「那個瘦的，一看就挺猥瑣的。」

隨手便可摧毀一座山。

「……」

「……」

華胤回頭怒瞪了一下眾弟子，說道：「不得無禮。」

「世人誰不想永生，奈何，天不容我。」陳夫說www.hetubook.com.com道。

「為何？」

陸州這是給他面子，陳夫豈能不知。

華胤明白了過來，點頭道：「師父說的極是。」

「沒有辱沒了你聖人之名。」陸州將聖人二字說得很重，此聖人非彼聖人，「你還有十大弟子可以依靠。」

陸州說道：「不管他們今後是善是惡，那是他們的選擇。不管他們要做什麼樣的人，最終都要構造出一個新的和平的天下。沒有一君主或者帝王，喜歡看著臣子和百姓打來打去。你說呢？」

這世上還有人比陳夫了解自己徒弟嗎？

無一人說話，也無一人移動。

「好。」

也是清一色的男弟子。

「別無所求。」陳夫說道。

「兄弟同門之間，只要不是血海深仇，吵嘴打架，乃是常情。一旦有強敵在前，他們比誰都團結。」陸州露出笑容，「給他們樹立一個強敵即可。」

陳夫道：「我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陳夫本來還挺感動，一聽這話，怎麼感覺自己成了小白鼠。

「我大師兄和二師兄都在，你是秋水山大弟子，應該和我師兄對應。你只跟我說話，這顯得你目中無人，難道你是瞧不起我大師兄二師兄？」小鳶兒說道。

這計劃指的是在道場里提到的「樹敵計劃」。

陸州目光掠過五人，點了下頭說道：「不錯。」

「願聞其詳。」

那些門外弟子，安靜了下來，不敢繼續說話。

「就為這事？」陸州問道。

這裡是秋水山，是自己的地方，怎麼能隨便破壞呢？

這是陳夫叫他來的主要目的。

「九師妹？」

他抬手，朝著陳夫推出天書治療神通。

「包括你那些心懷鬼胎的徒弟？」陸州問道。

華胤：「……師父，是風大嗎？」

「他叫什麼？」陸州問道。

陸州說道：「螻蟻尚且貪生，你真的要放棄？」

胸口壓著一口氣，難受極了。

青蓮三萬載，也不過出了四位真人。

治療神通落在陳夫的身上，待治療完畢以後，陳夫的神色依舊顯得很頹廢。

兩人同時落座。

陸州已經收起聖人之光，和陳夫一同走了出來。

「太虛和-圖-書要我死，焉能等我到三更？」陳夫伸出手腕，往前面一放，「你再看。」

秋水山的弟子們聽出這話里的意思了，不僅沒有懼意，反而非常想試試身手。

「晚輩周光，秋水山三弟子。」

華胤笑道：「原來這位美麗的姑娘是前輩的九弟子，幸會幸會。」

張小若說道：「我完全同意師父的說法。」

「復生畫卷。」陸州說道。

華胤說道：「師父，這您放心。」

又想起之前被提及的上章大帝。

華胤被罵得一點脾氣都沒有，退後兩步。

華胤亦是微笑道：「九姑娘何必逞強，還是讓與他人切磋吧？」

秋水山大師兄華胤把控著場面。

華胤朝著陸州拱手道：「前輩的意思是？」

陸州疑惑地看著陳夫，又道：「老夫很好奇，太虛要對付你很輕鬆，為何會受你的要挾？」

「難過心裏這一關，對嗎？」陸州問道。

講道之典並不厚重，只有簡單的幾頁，給人的感覺卻十分厚重，歷經無數歲月的沉澱，沾染著無上的氣息。

張小若插嘴道：「現如今是秋水山佔了五席。秋水山這百年時間，又添了一位真人。」

陳夫啞口無言。

陸州一聽，這事，可不小。

「若你死了，老夫可再施復生畫卷一試。」

他感覺到陳夫的氣息極其紊亂，丹田氣海已難以平靜，如果不是憑藉強大的修為苦苦支撐，他早已死去。

陸州會意，二指切脈。

陳夫搖頭道：「不用試了，大帝的手段，豈是你能化解的。如果真化解了，反而會被他發現。」

陳夫說道：「備座。」

這老頭可真有意思，就這麼輕易地把拯救天下，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交到老夫手裡了。

以切磋的名義，展示秋水山的手段，這太需要了！

陳夫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轉念一想，自己是聖人，聖人胸懷不該如此，便露出笑容道：「這些便是你的弟子？」

秋水山的弟子們，也從他們的自稱之中，判斷出了順序和地位。

陸州也跟著嘆了下說道：「也罷，你有什麼臨終遺言？」

起身與陸州一同朝著殿外走去。

陳夫搖搖頭，說道：「強者只有尊和*圖*書稱，無人能呼其名諱。」

小鳶兒不服地叉腰道：「憑什麼？師父，我都二十命格了，我能打的！」

陸州點了下頭說道：「聽聞秋水山十大弟子，出類拔萃，乃是大翰一等一的高手。大翰修行界六大真人，秋水山佔了四席。這是真的？」

魔天閣九大弟子都報過名字的，故而他們知道是哪幾人。

「一招。」陳夫說道。

講道之典，落在了面前。

小鳶兒又道：「師父，您辛苦了。」

「……」

陳夫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又嘆一聲，說道：「大帝親臨。」

「也許二字，可以去掉。」陸州說道。

陸州所說的道理，陳夫又怎麼可能不懂。

誰願意跟一個丫頭切磋，贏了似乎也有點勝之不武的感覺。

陳夫說道：「並蒂蓮不能亂。我死後，但願天下繼續太平。」

「太虛可真是瞧得起你。」陸州說道。

這個稱呼令他感到彆扭。

按照陳夫的說法，大至尊皆可稱為帝，可見太虛中不少大至尊。

華胤偷偷打量著師父，見師父面色憔悴，氣息不對，當即道：「師父，您身體不適，何故這時候出來？」

……

表情已經告訴陸州答案了。

陳夫無奈地道：「也許，他們從來就沒把我放在眼裡。」

陳夫開口道：「年輕人是該好好切磋切磋，精進技藝。華胤，你是大師兄，理應做個表率。」

陸州點了下頭說道：「這件事，好辦。」

正好是前五的弟子。

陳夫心情一好，氣色好了許多。

陳夫笑了，說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陸老弟，你有何計劃？」

「沒想到女弟子佔了好幾個，要是比長相，他們已經贏了，就怕都是花瓶，看不出深淺。」

陳夫眼神複雜地看著陸州。

「復生畫卷？！」陳夫吃驚地看著陸州，想起陸州第一次來到秋水山的時候種種，「你找到了？」

陳夫微嘆道：「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

陳夫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

陸州說道：「時至今日，有些事，沒必要隱瞞。出去見見他們吧。」

張小若也跟著道：「既然師父都發話了，徒兒願打頭陣，各位魔天閣的和圖書朋友，誰願與我一戰？」

「……」

「晚輩梁馭風，秋水山二弟子。」

「……」

「一方面，太虛也希望並蒂蓮能夠平定，自我平定亂世，不說有功也算是有些威望，太虛是想借我的手，維繫這裏的平衡，我充當了平衡者的角色；另外一方面，我在通往未知之地的地下設下了大陣，我若死，便會引動大地裂變。」

「只可惜，此畫卷的復生力量，老夫並未掌控。老夫那徒兒命不好，已經歸天了。」陸州平靜地道。

小鳶兒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這禮不對。」

魔天閣九大弟子和其他人紛紛見禮。

陸州想到了白帝。

「看看那位，胖得都走不動路了，傻乎乎的。哈哈。」

陸州頷首，「誰願第一個出戰？」

「那老大老二倒是像個高手，只怕不簡單。」

陳夫叫他來，無非就是交代一些臨終遺言。

他語氣一轉，繼續道，「我可能無法繼續存在於世間了。」

「能和大帝過上一招，已經很了不得了。」陳夫呵呵笑了一下。

「晚輩張小若，秋水山五弟子，晚輩便是這百年新晉真人。」張小若自我介紹的時候，多少有一些驕傲和自豪。

小鳶兒停止手上的動作，舉手道：「師父，我！！」

他記得上次見陸州的時候，還只是真人，只不過是領悟了更強大道之力量的真人，如今百余年過去，竟成了聖人。

道童早已準備好兩張椅子，一左一右。

陸州拂袖而過。

道場大殿外，站滿了人。

陳夫：？

「晚輩雲同笑，秋水山四弟子。」

陳夫本來還有些猶豫，但見陸州起身，渾身泛著淡淡的光華，露出驚訝之色道：「聖人之光。」

「師父，我給您捶背！」小鳶兒道。

陸州道：「還不快給聖人行禮？」

咳。

華胤愣了一下，旋即擺手道：「不敢不敢，我絕無此意。」

陳夫說道：「小至尊皆可稱其為神，大至尊皆可稱其為帝。太虛廣袤，眾神主宰世間萬物，五方上帝便是其中五大主宰。如今主宰太虛的，便是太虛大帝，號稱掌管天地間一切公平。」（注1）

到了真人境界，一舉一動都是移山填海的能力。

咳咳。